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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節 宣室做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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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14-08-07  作者:鼎鼎當當
陳國降,西北望。

自靖康與東夏聯手滅陳之日起,通往西北的通道一下子敞開在靖康朝廷面前。整個陳國經過拓跋巍巍父子的經營,并吞青唐,梁國,乃至大棉的高豐行省,而整個陳國的迅速穩定,不但使靖康可以直伐大棉,而且提供了穩定的騎兵兵源,甚至幫助解決了靖康國內的一系列危機,大片開辟出來的疆土,地廣人稀,可以用于安置流民移邊屯墾,大量的俘獲可以運回中原,充當莊園的勞力。

蒸蒸日上的國力令大棉不寒而栗。

五年內,靖康發動三次西征。

成效顯而易見。

每一次西征都要從大棉身上挖一塊肉下來,然后靖康控制住戰爭的規模,步步為營,移民安置。

雖然內中飽含了雍民的血淚,但大棉,已經被靖康教訓得茍延殘喘了。今天春,皈依穆教的大棉太子陳薩信殺死自己軟弱妥協的父親,利用穆教的號召力聚兵二十五萬作最后一搏,妄想奪回東部的三個行省,剛剛上任的靖康安西府大總戎張懷玉,發瓜州府,高月府,梁州馬孟符部,陳州拓跋氏將領拓跋明習部六萬三千人,高月灣一戰擊潰大棉主力,陳薩信狼狽逃回大棉石仲城。

此戰出乎所有人意料。

長月初開始接到消息,竟寄希望西部各個新府能夠固守待援,將從直州出兵,卻沒想到張懷玉發六萬三千人,竟然打敗二十五萬的大棉軍隊。要知道,在絕大多數的雍人印象里,張懷玉是個屢戰屢敗,長期受東夏王欺負不討好的將領,兒媳婦被東夏王奪走,本身軍事才能不佳,上不得歡心,下不得人心,被皇帝一紙令下,西移發配而已。卻是沒想到,此人到任半年,突然光芒萬丈,打了一個靖康從來也沒有過的勝仗。

很多朝臣質疑他的戰績,在朝廷上打了將近兩個月的嘴巴官司。

緊接著,張懷玉得到休整,又補充了部分兵力,開始再次西進,一路克積石山,吐谷渾,伏羅川,累計斬首十萬級,打得人都懵了。

誰都不曾想過國內竟然深藏了一位如此名將,堪比衛、霍、班定遠。

此時已經可以遙望西慶大棉的藏國諸部,打下藏國諸部,就能兵臨大慶川石仲城,于是朝廷順勢開始第四次西征。

已經年過六十的老將健布留下一句:“男兒當死于邊野,以馬革裹尸還葬耳,何能臥床上在兒女手中邪?”再次作為主將,領兵西征。

九月,靖康兵臨至石仲城下,陳薩信喪失信心,棄城西逃,在格爾木被部將所殺,西慶滅國在即。

消息傳回長月,皇宮內張燈結彩,但皇帝身邊的重臣們臉上卻毫無喜色。積勞成疾的皇帝突然昏厥,醒來后嘔血不止,太醫們下了結論,只怕難以吃上明年的新麥了。便是這樣,皇帝依然把重臣集中到宣室之中,提出一個尖銳的問題:“滅了西慶仇敵,全了朕的孝道。但是西慶滅國之后呢?”

羊杜早已解除部閣職務,人也不老,卻是時而半醒,時而半睡,受皇帝言語一震,偷眼看看眾人,又把頭垂了下去。

部閣自有重臣說話,大聲說:“國家軍隊已經超過兩百萬,接下來必須要裁,不然對國家來說,這負擔太沉重了。”

重臣一片發言。

裁軍一定是要裁,可是怎么裁?

怎么安置?

安置這些將士,對國家也是一種考驗。

皇帝咳嗽了一聲,兩只眼睛突然亮了一下,極為刺人,他蜷縮身子,伸出指頭,平和有力得不像是生病,淡淡地問:“西慶雖滅,諸位愛卿覺得國家太平嗎?”

國家還沒太平嗎?

終于有人投其所好,起身大喝一聲:“東夏王狄阿鳥擁兵數十萬,出讓湟西之土予高顯,沆瀣一氣,北上猛原,幾欲一統草原矣。”

眾臣無不吃驚看他。

東夏王已經是一個令靖康朝廷敏感的人物,包括現在的西征軍隊,都有他的一萬助陣,他為靖康立有大功,又是皇帝的女婿,幾年來,已經沒人想著要去碰這個燙手的山芋。

皇帝卻是愕然道:“他擁兵數十萬了?”

誰也不知道他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

不管他知道不知道,很多大臣心里明白,擁兵數十萬是個虛指,東夏的軍隊數量,最高不超過十萬。

東夏王從來不是窮兵黷武的人,他北上猛原,花了五六年的時間,就是為了休養生息,一個草原貧瘠國家,而今牛羊馬匹漫山遍野,精工作坊遍布湟西、北平原和漁陽,所產器物充塞靖康各地。

那震到諸臣耳朵的大臣跪前一步又說:“東夏王占據北平原,往魏博,往大名府,一馬平川,無所守。麾下兵精將廣。在陳州,西隴等地都有經營,那些地方出了朝廷的官員外,還要受制于他任命的護民官。他的商隊一旦在那些地方出事,州官都要請辭,其人又善于用兵,待他一統大漠之日,必是南侵之時。”

眾大臣頓時渾身一震。

這種假設并非毫無道理,現在是他北上猛原,與土扈特人作戰,倘若他完成大漠一統,他會安靜下來嗎?

如果他南下怎么辦?

那大臣黑著臉道:“爾等何人能與之戰場爭鋒?”

皇帝驚慌失措,茫然道:“那怎么辦?”

羊杜又睜了一下眼,欲言又止,卻又立刻閉上了眼睛。

皇帝卻不肯罷休,問他:“羊愛卿是知兵之人,何以告朕?”

羊杜嘆了一口氣說:“東夏王一統大漠,那是大勢所趨,至于會不會南下,臣亦不知,卻是知道一句,叫師出無名。”

皇帝今天像是什么都不懂的孩子,立刻轉口風佯怒:“是呀。休要胡言亂語。東夏王對社稷有大功,又在為雍家征戰草原,怎好相伐,師出無名呀。”

羊杜已經在心里腹誹了。

這不明擺著在演戲嗎?

立刻,有人想起什么,說:“陛下。那北平原該換我們了吧。整個草原都快是他的了,他還要占住我們那塊地方不讓嗎?”

皇帝又說:“可是朕當年,是把此土賜于禾兒了。禾兒又是其妻……”

正說著,帳后轉來一人,太子秦理是也。

他義正詞嚴,大聲喝道:“父皇。您病重之日,身為女兒女婿,緣何不來身邊侍奉?”

皇帝咳嗽數聲,像是被氣著了,慢吞吞地說:“路遠。還沒接到消息吧。”

秦理絲毫不放過。

他一展下擺,跪倒在皇帝面前,說:“有違孝道的人,不配享有父皇的封賞。”皇帝想了一下說:“你看這樣好吧。朕這一病,怕是要一病不起,起書一封,送往東夏,召女兒女婿膝下盡孝,也免得他們被人非議。總要給人家一個機會嘛。你是兄長的,對弟弟妹妹要寬容,不可動不動就奪封地。”

羊杜嘴角露出一絲苦笑。

皇帝雖然擁兵二百萬以上,但真要和東夏大戰,唇亡齒寒的高顯會不會與東夏聯手?狄阿鳥已經不是以前的狄阿鳥,東夏也不是以前的東夏,之前東夏占據北平原,漁陽,雖然奪了湟西,勢力北達,但可以看成是一個沒有縱深的小國,而今他北上大漠,土扈特部東躲西藏,他就是大漠之王,戰事不利,他退居漠北,年年侵擾,二百萬軍隊又能怎么樣?國家現在就負擔不起了,更不要說將來。

東夏王未有失德,受人擁戴,在國內也有廣泛的基礎,這個仗?

羊杜就擔心讓自己領兵。

這不是能不能打贏的問題,戰之不義,軍無奪敵之志。

至于皇帝要給狄阿鳥機會,羊杜心里早已冷笑,狄阿鳥若是前來靖康,還回得去嗎?狄阿鳥注定不來,秦禾回來又怎么樣?一旦你扣著出嫁的女兒不讓回東夏,反倒在天下人面前出丑,在給東夏人借口。

皇帝一看他,他立刻把頭勾下去,做個打瞌睡狀。

皇帝心里嘆息了一下,他知道這是將帥避戰的表現,不過今天宣室里上演這些,就已經夠了,自己的時日不多,要為自己的兒子拔刺,何干正義與否?你們怎么能不明白呢。

他作了個疲憊相,散了諸臣,獨留秦理在身邊。

想了片刻,他說:“而今國內帶甲超過百萬,狄阿鳥是個聰明人,一定不會硬抗,起碼為父在的時候,他不會,以臣敵君,他怕失去道義,一定會作出讓步。就看他能讓多少吧。北平原,朕給你收回來,不收回來,你將來一定不是他狄阿鳥的對手,朕與他交手多年,就像羊杜說的那樣,他這個人邪氣得很,朕也是虧多勝少。何況爾無治國治軍的經驗?朕把北平原給你收回來,周邊有界可守,你就把守好關隘,與他相耗,想懲戒他,就從禁邊開始,大漠貧瘠,但是軍隊強悍,用禁邊與他相耗,必能損耗他的國力。”

秦理愕然道:“父皇何出此言?”

皇帝說:“朕當年與你三兄談到他狄阿鳥,說他胡兒無尾,但他生生長出了尾巴,王勢已成,并且深入到國內,吾兒不可力敵。”

秦理沒敢吭聲。

皇帝又說:“有個人該殺了。你王妃的父親,當年朕就瞞著你,也是不讓狄阿鳥警覺,沒殺他,只把他的人頭許了人。滅她楊氏一族,你能獲一大助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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