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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節 東夏王狄阿鳥是高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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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14-09-02  作者:鼎鼎當當
高顯國已經連續兩年都處在水旱災害的交替之中。

按說高顯這樣的國家,因為靠近海洋,多少年都沒有一次旱災,然而這一年卻是不知怎么回事兒,風老吹偏,就是不降雨,東夏黃埔學府中都有人常駐高顯,來觀測那里的自然現象。雖河流湖泊仍不缺水,但高顯沒有像東夏一樣修了無數的水利設施,近水一擱淺,農田就澆不上,牧場一片一片枯萎,大旱伴隨瘟疫,民不聊生。身為國王和薩滿教教主,竟不能祈求下來雨水,使龍琉姝的威信大打折扣,迫于國情,她出行巡視了很多的地方,經過齋戒,減膳,作法式,眼看均不能緩解災情,而高顯幾乎是餓殍遍地,她像突然從薩滿教的迷霧中清醒過來。

狄阿鳥給她通過書信。

嗒嗒兒虎也給她寫了一封又一封的信。

她一改常態,竟然聘了很多東夏來觀測水文的先生,安排開展人口稠密聚居地的引水工程。

一旦餓民往東夏出逃被抓到,她也沒有往年的決絕,反而說:“鳥獸尤知求生遷徙,何況人呢。餓死是死,剽掠是死,出逃也是死,一死而已,就沒有分別了,放他們去吧。”

時而,她會格外憂傷,癡癡地問:“阿爸在世,為何沒有這么大的災害呢?我做錯了什么嗎?”

多年的聲色犬馬幾乎毀壞了她的身體和容貌,為了能容顏不老,她使用各種偏方,什么女子胎盤,羊羔油脂,然而最后,還是東夏水粉更讓她著迷,慢慢征服她的身心,她時而捧著這些東西,癡癡地問:“狄阿鳥的國家為什么能做出這些東西呢。是長生天降臨,告訴他的嗎?”

身邊的人都發現她在改變。

也許是年齡上引起的變化,也許是高處不勝寒太久,她跳脫的思維一分一分收斂,開始有了國王的嚴肅。

特別是肉欲上,突然寡淡無味了。

三年前,她派出遣夏使團常駐東夏,學習各種知識。一年前,她貶斥已經大腹便便的金兀術到河水下游,拜龍沙獾為將,召回丞相吳隆起,還權丞相,重設朝廷,這是龍青云的舊臣們和薩滿教的重要人物都感到不可思議的,他們怎么也弄不明白,是什么讓她從怪誕反常中走出來。今年大旱,為了對抗龍青云舊臣,薩滿們借災荒發力,然而迫使她召回金兀術,卻沒了以前的寵幸。因為這般氣象,而又因為災難深重,不少避難東夏的人才舍棄不了家鄉,紛紛回國,對于比較著名的一些人,像要以儒學興邦的學者德薛禪,她都授予了官職,并且城下親迎。

這一番作為,也使她的統治并沒有半分松動。

東夏國說要提供救助,群臣紛紛反對,反倒是她本人猶豫接受還是不接受。大臣們害怕東夏國的物資涌進來,盡取民心,一旦東夏用兵,國人盡皆投降,群起反駁,壓住了她的念頭。金兀術等人還在借機推動出兵剽掠東夏,建議連龍沙獾都堅持不住,有搶掠東夏借以緩解國內災情的想法,龍琉姝卻一言否定,問:“你們誰能打得過狄阿鳥?盡管去吧。”

緊要關頭,土扈特人和克羅子部的使者到來了。

薩滿教一派欣喜若狂,有此盟友,自然可以用兵東夏。

儒臣們也莫衷一是。

龍琉姝一連召見龍沙獾等重要將領,更是一連召見土扈特人的使者,卻還是遲遲不下決定。

無論誰給她對比三方合起來的兵力,誰給她講,其實靖康也很不滿他狄阿鳥了,龍琉姝都不下決定。

甚至是拖延。

眾人百思不得其解,不清楚這么好的時機,為何她不愿意利用,如果一戰而勝,不但能剽掠回來大量的物資,甚至有可能統合高顯東夏,眼看她遲遲不作表態,龍沙獾都有些著急,而今單憑高顯一國,是萬萬贏不了東夏了,而放任東夏擊敗土扈特人,滅掉克羅子部,那還不是唇亡齒寒?

龍沙獾想來想去,覺得自己應該再進宮一趟,這一趟,他在龍琉姝的寢宮中碰到了一個熟人。

王本來了。

年過三十的王本又胖了,但是胖得不過分,沒有像很多高顯人一樣,過了三十歲,大腹便便,但是他兩只眼睛更有神了,身上收拾得更加利索,一盤團花外袍,金玉腰帶,頭戴直筒紗管,看起來富貴而威嚴。他站在這兒,把龍沙獾都嚇了一跳,龍沙獾從來沒能想過王本能有這番氣象。

龍沙獾心里冷笑。

他最見不得這些目中無人的玩意,當年學堂里搶糖棍,都是什么貨色,他一清二楚,便生硬喝道:“王基深。你來干什么?”

王本毫不遲疑地說:“拯救高顯民眾,為故鄉百姓送糧。”

龍沙獾對草原形勢看得透徹,冷笑說:“有求于我們高顯的時候,還不肯放下身段嗎?”

王本笑笑,說:“你們是不清楚現在東夏有多強大,即便你們和土扈特人,克羅子部人全加起來,也休想戰勝我們。我們全國丁口已經超過二百五十萬。五丁抽一,便是五十萬軍隊,你們合兵一處,也不過是增加我們戰勝的難度罷了,怎么?你還認為你們能都打贏么?兩百五十萬十五歲以上男丁,按照我們塞外人的標準,那是百萬大軍呀。”

龍沙獾的嘴角抽了一下,他想反駁,二百五十萬丁口?就靠湟西,北平原,漁陽,和東邊搶來的一塊地盤?

但他沒有直接反駁人丁的數量,反駁人家丁口沒有兩百多萬,就已經弱了氣勢,何況沒有兩百五十萬,一百萬總會有吧。

龍琉姝卻信了。她緩緩地說:“兩百五十萬?兩百萬嚇不倒寡人,不能阻止寡人站在誰一邊。是的。六年前,他西征陳國,就匯聚了四五十萬的大軍,兩百多萬以上丁口不是沒有可能,寡人從來不受威脅。何況是他狄阿鳥的威脅。大不了玉石俱焚。寡人不存在了,也不讓他好過。”

王本相信。

她本身就是個瘋狂的人。

何況她可以接受任何人的威脅,唯獨接受不起狄阿鳥的。

王本說:“我沒想過威脅阿姐,只是給你們講述一個事實。我們大王一直都是創造奇跡的人,當他帶著數百戰兵區區兩千余人回來的時候,何人曾想過他有今日,這些年他粗布麻衣,夙夜憂勞,與民同心同德,生息百姓和牛羊,連宮殿都不舍得蓋,自家的子弟在底層行走,這你們都知道,天下的百姓都仰慕他,投奔他,二百五十萬以上的丁口還是去年的上計,今天便又不同。東夏的強大,是你們已經無法想象的了,土扈特人對我們來說,不過是疥癬小疾,大王自幼就有一個夢想,就是效法答石明、敖夏、完顏骨達、冒頓這些英雄,一統大漠,成為大漠上唯一的天驕……”

龍琉姝打斷了,糾結說:“他從來沒給我說過。”

龍沙獾心里一團焦躁,想問她:“給沒給你說過有關緊要嗎?”

但旋即他又清醒過來,其實狄阿鳥有沒有告訴龍琉姝他的志向很重要,龍琉姝看不上狄阿鳥的原因,就是認為他皮賴,沒有巴特爾威風。

王本毫不客氣地說:“他說過,就在你阿爸的大帳里,他說狄阿孝,說狄阿孝怎么能效仿衛霍,要趕著他阿哥到處跑嗎?我至今記得清清楚楚,我那時就知道,他就會有這么一天,所以他一回來,我就下定決心投效他,阿姐你太輕視我們大王,古往今來,從來沒有也再難有他這樣雄才大略的君王了。他參與堪輿,參與編寫歷法,書寫幾何,頒布大夏律,直追先圣,攻無不克,戰無不勝,推行新軍之法,其人克己下士,鋼瞻豁達,胸有遠略……這是舉世公認的。”

龍沙獾也不得不承認。一直以來高顯人都以為東夏人在美化狄阿鳥,但時日一久,出使東夏的人回來都這么說,那便沒有什么疑問了,東夏的新東西怪東西層出不窮,戰兵驍勇,法度古怪,除了他狄阿鳥那不同于常人的性格,還有何人能建立這樣的國家?王本輕聲說:“大王不想和他的阿姐阿哥們兵戎相見,更是希望你們用這個作借口,收下我們東夏的援助。沙獾阿哥,也許你不信。我們大王不動北平原和定夏二州兵力,便已有三十萬大軍,用以橫掃大漠……”

他反問:“高顯即便是與土扈特人相盟,能戰爭我們大王率領的三十萬軍隊嗎?”

龍琉姝想了一下說:“寡人?”

她說了這一句,看向龍沙獾才又說:“不瞞你。他們說靖康也會對你們用兵的,靖康的軍隊加進來呢。”

王本笑道:“那又怎么樣?我本想豪言壯語一番,但來之前,大王叮囑了,不讓我在阿姐信口開河,以免引起他阿姐的不快。我也實話實說,我們大王之所以突然發動這么大的戰事,就是感覺到靖康對我們的敵意,只有迅速一統草原,我們才有力氣與靖康國一爭長短。別人可能會有唇亡齒寒之心,唯獨高顯不應有,高顯和東夏本是一家,倘若我們大王有一天問鼎中原,坐擁四海,即使把高顯給阿姐您的封地又怎么樣?他是不舍得,還是您覺得他不會給?”

他輕聲說:“我們大王原本就應該是高顯王呀。”

龍沙獾正要說話,龍琉姝舉手制止了。

她說:“我決定接受東夏的糧食,接受東夏的醫官,但寡人要與他會師湟水,再締盟約,他必須親來。”

龍沙獾又要反駁。

她卻說:“王本說得沒錯。他原本就應該是高顯王,我阿爸精心挑選的,我阿爸看得準,我卻沒有看準。”

王本氣昂昂地離開,再也沒有十年前的卑微和膽怯。

他一走,龍沙獾就帶著不滿說:“狼主。他太無禮。以您的性格,怎么就忍了呢。”

龍琉姝想了一說:“很多年都沒見到他了,見一面吧。寡人一直都不信,他有什么本事,能讓東夏如此強大。”

過了一會兒,她又說:“沙獾阿哥。陪我喝一杯。咱們兄妹多年來生疏了。是我不對。逼得他狄阿鳥另立裂土,也是我不對。王本的話不能全信,但有一點可信,倘若他有朝一日滅我高顯,還是會善待我們龍氏的。他自己何嘗不就是龍氏的一員?我后悔,要么愛他,要么殺他。后悔。”

龍沙獾嘆氣說:“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先主……也沒有他狡猾。他看準了我們需要糧食。其實這是最后一個能滅亡他的機會。”

龍琉姝說:“是呀。如果是幾年前,我不在乎,現在,我在乎了。連續兩年災荒,即便是我們和土扈特人結盟,戰勝了他,高顯會是什么一個樣子呢?國內他們都要打,他們是那些百姓嗎?”

她含著淚光說:“人在餓死之前,都在往東走的路上。他就是個鬼,活在我們高顯噩夢里的鬼,人們毫無理由地相信他,認為只要過了河,東夏就不讓他們餓死,因為東夏王狄阿鳥是高顯人,你們一點都不知道嗎?”

繃起嘴唇,她極力抑制著:“我戰勝不了他。毫無辦法。你還要和金兀術這些人一起,堅持與東夏開戰嗎?”

龍沙獾頹然長嘆。

他知道為什么龍琉姝進來反復見土扈特人的使者,卻遲遲不下決定,不過是要挾東夏,為了談條件罷了,不過是在等王本這樣的使臣,帶著物資來,借口是索要來的,而且這個決定太正確了,文臣武將都貪戀東夏的富庶,窮瘋了,現在清醒的,反倒是往日認為不清醒的女王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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