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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八十七節 先破最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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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15-02-14  作者:鼎鼎當當
方郡令一紙請求,苗保田自是喜出望外,易縣何曾有保郡富庶,郡令不比縣令,縣令有什么?

縣才多大?別說一個郡守的請求,就是他的好感在指頭縫隙中漏出來,轉化為錢糧,也足以饋養他這兩三千人的軍隊。何況目前與高顯國是戰是和,離得越近越有可能在措手不及的情況下卷入戰爭。

眼下,他需要將田蟬和田芝送到保郡去,這就帶了數十騎兵以護送兩位小姐為名,前往保郡去與方郡令見面商談。

他能來,方郡令心里安心多了。

五福寺不是要建到城郊去,劃塊下來的位置除了城郊給寺廟的耕地,還有保郡中心的一個四方塊,幾個成段的街區需要拆除,整整一閭人需要遷移,工程之浩大難以想象……而其中錢財一部分是上頭撥款,一部分郡里補貼,一部分,則是貴族金主募捐,加起來已經是數千萬貫。

這么一大筆錢,人丁上這么大的動用,方郡令想沾一手腥不假,但他更要防備的是劉氏宗族,倘若如此浩大的攻城交到劉氏的圈子去完成,那么姓劉的就能調動郡里的人力、物力、財力,近一步將他架空。

國家還穩定,要說他一個郡令,有如此顧慮,大可不必,但他就是無法睡得安穩,他也說不出來為什么,也許是石敬孫這么一個能忍的武夫突然在面前飛揚跋扈,當庭殺人,突然令他有一種亂世即將降臨的感覺。這種感覺說來到就來到,無緣無故,而要驗證,卻是種種征兆……有獵人說,東南山林之中群虎呼嘯,一日不絕;有人說,十萬東夏人在備州,狄阿鳥遲早要卷土重來;有人說,高顯人得了湟西數城,實力恢復,有意南侵,關鍵是李盤拔河,與當地官紳百姓沖突激烈。

李盤是什么人?

皇帝能在一登基就派來備州坐鎮的心腹。

他手握軍權,代表關中靖康朝廷,卻一夜威信盡失,街上出行,光天化日,有人闖入護衛意圖謀刺,人被抓住之后,備州當地官吏聽刺客哭訴一家人悲慘遭遇,無人接案審理,而備州籍官員更是前赴后繼,在朝廷上大告特告,要求李盤下獄,州軍換人……這給人一種錯覺,朝廷在備州統治動搖。如果說這種直覺不夠判斷,那么就是私軍,陶坎練兵對付東夏人依靠的是地方豪強,雖然他反豪強,依賴的還是地方豪強,他人被調走,相當多的軍隊因為成為財政負擔,關中不承認,但又怕外敵回來,不予裁撤,地方豪強紛紛將之劃入自家武裝,出錢養兵。

不過與苗保田搭上線,方步平頓時氣壯不少。苗保田是跟著田啟民來的。田啟民所在田氏是關中門閥,倘若李盤失勢,謀奪鎮北平原失敗的田啟民怕是最合適的人選,說不定現在朝廷上就有田氏主導,在為他活動。

前日,給道林和尚提到修寺廟的人選,道林和尚急中生智,說要佛挑人,他方步平官宦生涯幾十年,豈不知道這是句托辭?豈不知道自己推薦的人選是墨士,肯定不會改信佛家,道林和尚這是在放水……但又能如何?自己都忌憚地方勢力,道林一個和尚,他敢輕易開罪,劉氏本身就是他的一個大金主。當時,雖然是在半夜,容易心浮氣躁的時候,方步平還是生生忍住,因為他不知道把話說開,是不是在破壞游戲的規則,近一步降低自己的威信,而根本改變不了道林和尚倒貼劉氏的狀況。

這幾天,他一直在琢磨怎么破解。

苗保田來了保郡,見了一面,相互吃酒作戲,卻是探出來了,苗保田不知怎的,和李虎糾葛很深,甚至出言讓自己放過那些被抓到的土匪一馬。但這是不可能的了,他一個郡守,卻決定不了司馬扣押的人,更不要說臧氏帶了數十騎來查驗王虎的身份,還在施壓,讓自己以勾結土匪的罪名抓拿楊武威。

臧氏惹不起,權力被劉氏架空,再惹一個臧氏么?

劉氏,樹大根深,一時招惹不了。

郡司馬石敬孫?

此人手握郡軍,以他的表演來看,誰說你拿掉他,他不會犯上作亂?

第二次和苗保田見面是在方步平的書房。

方步亭和苗保田的師爺也在,四個人也沒有分什么尊卑,圍繞著書桌,坐了是個圈椅,氣氛壓抑,在商量怎么解局,想來想去……沒有什么辦法。哪怕是苗保田把軍隊移過來,作為客軍,也是會被壓制的,似乎攻不破這個幾方實力圍成的鐵籠。他們推動幾個代表各個人物的棋子,捏來捏去,發現都是硬的。

苗保田的注意力總是圍繞李虎,不知不覺捏了個黑子,放到棋子里頭,說:“這幾方,我們動不了,而他李虎,卻是最弱的。”

他的師爺立刻在一旁解釋:“府尊你看,這李虎與劉氏關系好,與石敬孫也結拜了,但他就是在鄉間冒出來的窮小子,也許借著與東夏人混得熟,自稱東夏歸國,但他真要有事,會誰救援呢?”

師爺把代表臧氏的棋子撥一旁了。

臧氏會理睬李虎?

臧氏分離出去,石敬孫是通過劉昌與李虎認識的,即便是結拜,真要是李虎犯了大事,他有什么理由去冒險呢?

師爺把石敬孫也撥到了一旁。

再接下來,劉氏,而方步平最緊張的也是劉氏。拿了李虎,李虎只是劉昌的朋友,劉氏會權力營救嗎?不會。而拿了李虎,很容易就能抓住劉昌的把柄,劉昌若是被拿掉或者被逼走,遠走他鄉躲起來,石敬孫是與劉昌結拜的,石敬孫與劉氏的聯盟是不是名不正言不順,可以瓦解了。

不一定容易,但目前,李虎就是一個突破口,他一個鄉間崛起的小子,要什么沒什么,卻是最容易動的。

方步亭點了點頭,看向方步平。

方步平也決定下來,斬釘截鐵地說:“就他。李虎。”

他說:“如果我們沒有足夠的理由動他,劉氏是足以營救的,而李虎,除了在路上戰了一撥土匪,別無罪證……”方步亭立刻打斷說:“平之。就以五福寺誘他。道林和尚既然一心巴結劉氏,想讓他接工程,你為何不把李虎喊來,暗示他一二,最好給他賄選的機會,就以賄選抓他。”

對面坐著的苗保田的師爺捋了捋山羊胡,露出會心一笑。

他點頭贊同說:“他一個鄉間小子,即便有著幾分狡猾,五福寺諾大的工程,到手那么大的利益,他怎么能忍得住?”

在座的都在點頭。

千萬錢財的工程,他們都頂不住,何況區區李虎?

年幼。

冒尖。

無畏。

激動。

這是最容易上鉤的魚。

方步平在桌子上敲了一記,喝道:“傳見李虎。”

郡令要見李虎?

宴會上,劉昌一聽,就給愣著了,李虎好不容易有時間,大家聚飲,小酌一二,晚上來家的,怎么郡令跑前頭了?

難道他覺得自己父親要拉攏李虎,提前下手?

酒杯一丟,他就給一旁作陪的李虎吆喝:“你可不能去呀。”

旁邊章小河雖然不是靖康的官員,卻是知道一二靖康的規矩,也是為李虎化解,反問:“劉公子。他招。我們東家能不去嗎?我們東家是民,他是官,不去不合適吧?不妨過去,看看他找東家談些什么。”

劉昌苦笑:“談什么?他能談什么?道林和尚要佛來挑選,墨士肯定接不了,一時也找不到別人,已經非李虎莫屬,他找李虎,無非是想讓李虎通過他拿到工程,拉攏李虎,并敲詐李虎給他送錢。這套路我都會。”

李虎瞪大眼睛,像是充滿好奇的少年,他本來就是個少年,時不時流露這種神態也正常。

劉昌覺得他意動了。

劉昌心里是酸的,他覺得他對李虎很好,可是郡令相招,利益一遞給,說不定李虎從此就是郡令的人了,會和他會越走越遠,形同陌路。

李虎輕聲問他:“二哥。我去還不是不去?你來定。你一定懂。”

劉昌一下欣喜,但隨后一想,不去不合適,就說:“你還是去吧。只是他是老謀深算的人,你還是要多長個心眼。”

這是劉廣祿叮囑劉昌的話,劉昌就把它炒賣給李虎了。

但他還是很擔心,李虎怎么可能是郡令這等官僚的對手呢?劉昌叮囑說:“去是要去。他一定會說很多對你留心,希望栽培你的話,你千萬不要當真,要真是才怪呢,他現在就沒人選了。他肯定還會暗示你,還會有一些小問題棘手,把你擋在門外,暗示你給他送錢,你且不要管他。父親大人自然會與士紳官吏們給他施加壓力。活就是你的,為什么還要給他送大量的錢。”

為了證明方郡令人心黑手辣,劉昌又說:“他身為郡令,能把小錢看在眼里,真要一送,你的錢款就跑了小半。到時你咋賺錢呢?你要是想不虧,就得動手腳,就得少付工錢了。”

李虎說:“我不會賄賂他的。五福寺讓我接,我就能接得下來,給他建好,不讓我接,我也不看在眼里,早就跟二哥你說了,不附加任何條件,就是道林所說的,口頭上信奉佛主,我都不會答應的。”

他補充說:“我是開石場的,我有石工,我有泥瓦大匠,我有木工,我有鐵工,我還有畫工……圖紙我看過,工程復雜,豈是一般人可以接下來的?到時候光幾個泥偶佛像,怕是都會被他們團得人不人鬼不鬼。所以,即便是我不信奉佛主,我想道林和尚心里也能有數。正好我在招兵買馬,擴大生意,不妨就在保郡開一個石建大會,讓他們知道,只有我李虎才能接這樣的工程,才能把它造好。”

圖里牛等半天了,拍馬屁說:“是呀。是呀。阿虎有風范。”

李虎白了他一眼。

他連忙說:“與其巴結別人,不如展示自己的強大。這是有位老人家諄諄教導我的。不過我弟弟他就不太懂,小時候出門就挨揍。”

他弟弟會是誰揍的呢?

李虎沒吭聲……他弟弟圖里莫干出門挨揍,都是誰揍?阿狗揍,他李虎揍,長月城的狄寶也經常揍。

那時大伙聽說他阿爸想把蜜蜂嫁給圖里牛的弟弟,誰不揍,誰會覺得蜜蜂會被他娶跑。

劉昌卻身形一震,念念重復說:“與其巴結別人,不如展示自己的強大。這不就是夸李虎的么?他娘的,自我認識到現在,就不見他巴結,光看他演武行。”

李虎大概是猜出他原先的顧慮了,伸手搭到他肩上,輕聲說:“你我結義,我自不會相負,你講了郡令與你家的事情,我心里有數,倘若郡令靠引誘我設法利用我對付你和伯父大人,那是他白日做夢。”

郡令招得急。

李虎起身要走,與作陪的幾個當地人告歉,然而他帶在身邊的人卻全起身了,圖里牛與章小河略一交首,章小河選擇留下,舉起酒杯代為招待,喊道:“喝酒。喝酒。”圖里牛卻帶著兩人一致跟上,到了外頭,一聲令下,十余人扶劍跟從,捋馬而出。石敬孫來得晚,被罰了酒,怕喝醉,遁去如廁,正在外頭徘徊,猶豫是不是立刻回去,見李虎出來,怕看到,藏了一下,再一看人攏到一起,節奏雷同,肢體一致,給人一種訓練有素的感覺,而走起來干脆利索,氣勢洶洶,甚至殺氣騰騰,他眼神突變,在自己手背上咬了一記,輕聲說:“李虎絕非常人。但他會是什么人?父母何在?”

(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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