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震天雷

劉備聽后一陣愕然，這名字怎么有點……諸葛亮搖著他招牌的鵝毛扇，說：“嗯，此陣中間部分前后突出，兩翼張開，其形像鴛鴦又像蝴蝶，鴛鴦蝴蝶陣這個名字倒也貼切。”

“至于來歷嘛，當然是左師父所授。”劉厚眼珠一轉，將預定的大擋箭牌左慈順理成章地搬了出來。

“喔，果然！”劉備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此陣法精妙異常，運轉起來應有諸般變化，小公子可否一一告知？”還是諸葛亮靠譜，馬上問到關鍵的地方。

劉厚一陣頭大，莫說他不是軍事迷、歷史迷，就是他是，又如何能知道明朝的戰陣是怎么運轉的。

“這個……左師父也曾說過這個陣法的變化，不過恕我駑鈍，我沒記住多少。”劉厚支支吾吾，只好老實承認自己不會。

“這樣吧，我把我能記住的一些要點說一下，余下的，你們自己去問左師父吧。”劉厚很無恥地把球踢給左慈，心里嘻嘻偷笑：你們能問出所以然來才怪呢。

“小公子快快請說。”諸葛亮聽劉厚那么一說，急忙問道。

“是這樣的，”劉厚開始搜刮肚腸，將記憶中關于鴛鴦陣的一些印象盡量倒出來：

“首先呢，左師父說，這個狼筅，諾，就是這個大樹丫，是可以用鐵枝來做樹枝的，這樣可防止被砍斷，樹干可以用大毛竹做，中空可以減輕重量，好像還灌點桐油還是泡點桐油什么的，不知道有什么作用。”劉厚指了指狼筅樹枝介紹道。

“嗯，有理，有理，真巧妙也！”諸葛亮聽的頻頻點頭。

“然后呢，前面的盾牌兵要帶標槍，喔，就是投槍，在敵人還沒到跟前時就投出去，射殺敵人。如果是對著騎兵，就匍匐前進，用砍刀去砍馬腿。”

諸葛亮一拍巴掌，贊道：“妙極，妙極！”

“后面兩個人，我不記得是用刀盾兵還是用什么三齒戟了，反正是可以近戰的力量，可以護住側翼和警戒后方的。我個人認為最好給他們配備弩箭，增強遠程攻擊力量。”

“對，對，對，也可以用刀盾兵，這樣遠中近各個層次的攻擊力量都齊備了。”諸葛亮撫掌輕嘆。

“后面好像還有個火頭兵吧，因為我們不需要后勤，所以沒配備，要不軍師你看看怎么發揮火頭兵的作用，要不給架弩箭他幫幫忙？”

“嗯，在實際行軍打仗中，伙夫是必須的。”

“至于變化嘛，我也不記得怎么變了，只知道縱隊也可以變橫隊，還可以拆散成什么兩儀陣、三才陣、五行陣的。至于怎么個變，我不記得了，不過我相信軍師學究天人，稍微琢磨一下就能清楚怎么變化了。”最后，劉厚給諸葛亮戴了頂高高的帽子，以此結束講解。

“嗯，沒錯，我就覺得不可能那么單一的陣勢，兩儀陣、三才陣、五行陣，好，好，果然精妙。”諸葛亮興奮起來了，將鵝毛扇扇得飛快。

“這個左慈果然不簡單，事不宜遲，軍師，我們趕快去向他請教這個鴛鴦蝴蝶陣的奧妙。另外，若要在軍中推廣使用，還是要得到他首肯才行。”劉備終于露出一副猴急的樣子了。

“好，主公，這就走。”諸葛亮答應著，抬腳就要走。

“慢！”劉厚腦中靈機一閃，想起一件事，忙喝住兩人。

原來劉厚看到左慈那里做實驗工作量很大，畢竟是古代，沒有絲毫的工業基礎，任何實驗材料都需要從原始物料中一步一步提取而來，所以他很想給左慈多找些幫手，以提高他實驗的速度。

“還有什么事？”劉備兩人疑惑地望著劉厚。

“是這樣的，前段時間聽左師父說過，他正在煉制神兵利器，奈何人手不足，導致煉制速度很慢。”劉厚開始忽悠劉備。

“喔？什么神兵利器？”劉備果然上當，馬上給神兵利器這個關鍵詞抓住了。畢竟，以他這種征戰天下為己任的梟雄，或者說野心家，最關心的當然是能給他帶來勝利的因素。如果真有所謂的神兵利器，能幫他打贏一場又一場的勝仗，相信讓他賣老婆去換都愿意。

“聽說是一種雷，可以發出很大響聲，左師父給它起了個名字叫‘震天雷’。威力很大，轟到人，可以將人轟個粉碎，轟到城墻可以瞬間轟塌城墻。”劉厚心里樂開花，繼續拋出更驚天的消息引誘劉備。

“雷……這……”劉備和諸葛亮對望了一眼。劉厚看出他眼中流露出深深的失望和疑惑。

劉厚驀然醒悟，對于劉備這類梟雄人物，對于鬼神之說未必有多信服。“雷”、“瞬間將人轟碎，將城墻轟塌”這些事情對他們來說簡直匪夷所思，也只有傳說中的神仙才有可能做到，人間怎么可能出現？劉備這是在擔心，左慈弄出神棍欺騙人的手段來欺騙阿斗，甚至是想欺騙他們，從而達到某種不可告人的目的。

劉厚捉住他心里想法，馬上調整策略：“也不能說是雷，聽說是左師父在煉丹時偶然煉成一種藥粉，這種藥粉可以快速燃燒，如果放進罐子里點燃，就會爆炸，并發出巨大的聲響，就像打雷一樣。”

這套說辭靠譜了很多，劉備和諸葛亮聽后再次燃點起希望。

“左師父就說了，如果在城墻腳挖個洞，將足夠這樣的藥粉，堆放在洞里面點燃，必然能把城墻炸塌。”

劉備和諸葛亮又對望了一眼，劉備開口問：“軍師，你怎么看？”

諸葛亮沉吟了一會說：“如果真有這種藥粉，倒真有可能炸塌城墻，只是這種藥粉是不是真如他所說的，可以爆炸，還需驗證過才能說。”

劉厚聽后，心中大定，不怕貨比貨，現在就怕你不識貨了。你只要肯去驗證，保證你嚇得嘴巴能塞下雞蛋。

劉備和諸葛亮商議已定，正想動身去找左慈。劉厚又叫住他們，因為他也差點忘了正事了。

“左師父說，要制造這些東西頗耗時間，所以希望父親能多派點人手去幫幫他。”

“沒問題，如果真有他說的這什么藥粉，他要多少人我就給多少人他。”劉備揮了揮手道。

劉厚等的就是他這句話，心里那個樂啊，臉上沒什么變化，但是在心里已經籌劃著，怎樣才能叫左慈從劉備那里賺取更多的人力物力資源。

而被劉厚無情出賣了的左慈正在他的煉丹房實驗室里埋頭苦干著。現在的實驗室和前段時間又有不同之處，除了有個大鍋依然煮著一鍋沸湯外，房間里橫七豎八拉著幾條繩子，繩子上雜亂晾掛著一張張土黃色表面粗糙的“皮”。

老道士左慈一副逢頭垢面的樣子，正在那里抓頭撓腮冥思苦想著。

“按照師父教的方法，造出的紙成本的確是很低廉了，不過質量真不敢恭維，顏色又灰又黃，還粗糙無比，比起蔡侯紙來說，真是不止差了一籌。看來要找時間再請教一下師傅。”左慈看著掛在繩子上的一張張“皮”狀物不禁搖頭輕嘆。如果劉厚在場，一定會認出，這不是舊時那種草紙嗎？

正在這時候，小道士葛玄匆匆跑了進來，打斷了左慈的思索。

“師傅，劉皇叔和諸葛軍師求見。”

劉備看著滿臉煙塵的左慈鉆出煉丹房，不禁皺了皺眉頭。不過臉上很快就恢復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深深對左慈行了一禮，道：

“左仙翁，感謝你對小兒的悉心教導。”

“不客氣，不客氣。”左慈一時不明白劉備的來意，也只好隨口應付著。

“備有一事，還請左仙翁能答應。”說著劉備又行了一禮。

“劉皇叔請說。”左慈有點疑惑了，什么事能讓這個大耳朵那么慎重？

“今日我和軍師在校場上觀看了小兒和孫夫人的對戰，小兒使出一陣法，名曰‘鴛鴦蝴蝶陣’，將孫夫人殺得大敗。備觀此陣法簡單實用，若能用于軍中，對我軍將大有裨益。備懇請左仙翁能答應我軍使用此陣法。”說著，劉備又給左慈行起禮來。

“行啦，行啦，別拜了。”左慈揮了揮手，已經彎下腰的劉備趁勢站直了身子。

“左仙翁的鴛鴦蝴蝶陣端的是精妙異常，在下深感佩服。”諸葛亮也抱拳行了一禮。

左慈單眼骨碌碌地轉了幾下，心想：“我哪有傳授過小公子什么陣法。是了，一定是師傅自己弄出來的。師傅果然是師傅，隨便弄個陣法連多智近妖的孔明也佩服不已，聽說這個孔明在陣法之道上造詣極高，不但懂八陣圖，還懂奇門遁甲之術。嗯，我還是不要在孔明面前班門弄斧了，要是給他拆穿就不好了。師傅的陣法能讓他那么佩服，莫不是仙陣？我得想辦法我糊弄他一番才行。”

左慈施展出他做神棍的本事，開始忽悠人了。

“嗯，此仙陣乃是我當年游歷天下時，得自一仙家洞府，當時石壁上還刻有字，言道此陣授與有緣人。小公子骨格精奇，天庭飽滿地閣方圓，正是一副有緣人的樣貌。因此我將此陣授與了小公子。”左慈捻著胡子，裝出一副高人風范說道。

“貧道乃世外之人，本不該涉足塵世之事，不過小公子乃天命之人，是以我才下山傳授他一身本領。此陣我既然已經傳授給他，那么他怎么使用，就是他的事了，貧道不會再過問。”

劉備聞言大喜，心想這下好了，老爹叫兒子交出陣法，他還會拒絕嗎？他又給左慈施禮，連聲稱謝。

這時候輪到諸葛亮上場了：“左仙翁果然好本事，亮觀此陣端得神妙，必定還有諸般變化，但是小公子應用起來卻還有點艱澀，亮想向左仙翁請教一下此陣的變化之道。還望左仙翁不吝賜教。”

左慈心里那個美啊，尾巴都快翹上天了。心想，“哈哈，這次爽了，連名士諸葛亮都來請教我。”要是他會這個陣法，絕對會和盤托出，在兩人面前出盡風頭，可惜他連見都沒見過這什么狗屁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