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張姥姥進大觀園(四)花灑

一行人走到了大廳，大廳沒什么特別的東西，只有一套后世常見的紅木組合椅。這套椅也是明清風格的木家具，包括兩張單人坐的太師椅、一張3人坐的長椅、一張寬大的茶幾、一張在拐角處的角幾。

椅上都鋪有厚厚的軟墊。后世的劉厚坐慣了沙發，這種硬邦邦的紅木椅他總覺得坐得不舒服，于是讓人做了軟墊墊在上面對付著。

為什么劉厚不干脆弄副沙發出來呢？難道以劉厚現在高富帥、富二代、官二代的身份，還用不起沙發嗎？答案是，他還真用不起。原因主要出在牛皮上。

劉厚竟然找不到多余的牛皮來做沙發。要知道，在這樣的時代，牛比人還尊貴。起碼牛的生命是受到法律保障的，任何人都不能隨意殺牛，包括牛主人，否則就是違法，會被判刑的。

但是，這個時代人命如草芥，殺人之事不計其數。各種戰爭就不說了，尊貴的人殺個把賤民、主人殺奴仆，只要花點錢打點一下，是很容易脫罪的。所以說，某些時候牛的地位甚至比人還

為什么牛的地位這么牛B呢？因為畜力是中國古代農業生產的唯一動力，而牛是使用最早、最普遍的耕畜，號為“耕稼之本”。牛的多少、有無不僅直接影響著農業耕作質量、勞動效率和生產率，而且與社會的穩定、王朝的強弱、興衰息息相關。

唐•張廷言：“君所恃在民，民所恃在食，食所資在耕，耕所資在牛。牛廢則耕廢，耕廢則食去，食去則民亡，民亡則何恃為君”

號稱西周“享受備忘錄”的《禮記•王制》中說：“諸侯無故不殺牛，大夫無故不殺羊，士無故不殺犬豕，平民無故不食珍”。

天子當然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但是諸侯平日里都吃不到牛肉，只有在每月的“朔日”即初一才能嘗一嘗。

因此，自西周起，為了保證農業生產有足夠的畜力，以“禁止私殺牛”為內容的耕牛保護制度，便國歷代王朝的法律之中。不按照法定宰殺標準、不經官方機構的審批，無論是牛主(牛的所有者)還是他人，私屠亂宰牛都是犯罪的，是要受法律制裁的。

這一制度的實施，在一定程度上保證了中國古代農業生產的畜力需要，促進了社會經濟的恢復和發展。三國時代，軍閥混戰，農業生產遭到極大的破壞。但是有識之士均很重視恢復統治區的農業生產。

劉備、曹操、孫權三大軍事集團當然不乏有識之士。現在三分天下局勢初定，三大諸侯除了依然征伐不休之外，對內都很注重農耕。

曹操就不用說了，治下推行屯田制取得很大的成效，其麾下是真正的兵多糧廣。

孫權不斷攻伐山越，掠奪人口，開拓土地，也在治下大力發展農耕。

劉備也不遑多讓，廣招流民，開墾荒地，在諸葛亮這個天下第一內政能手的調配下，也是成績斐然。

三大諸侯所有在農業上的大生產大舉措，其中有個最大的共同點就是對耕牛的保護。三方勢力不約而同都制定了關于保護耕牛的法律法規。

由于戰亂，劉備治下現在耕牛也很稀缺，加上有法律保護，所以現在劉厚不是想要就能輕易搞到牛皮的。

為了研制熱氣球，劉厚已經費盡心思了，所得皮革多是老、病死之牛皮和軍中的老、病死戰馬之皮，還有一部分是從羌、氐、南蠻等異族中交易回來的羊、馬、牛皮。由于這些異族對漢人并不是那么友好，所以目前這樣的交易量還很小。

這也極大地限制了劉厚熱氣球的生產規模。好鋼用在刀刃上，劉厚非常明白這個道理，所以他甚至不舍得拿出一張牛皮來做沙發，而是將所有的皮革支援熱氣球的生產上去了。

如果僅因為牛皮的原因，劉厚還可以做個布藝沙發出來坐坐，可是劉厚不制作沙發還有另一個原因就是彈簧問題。雖說經過這幾年冶煉研究所的研究，冶煉工坊生產生、熟鐵的產量和質量都得到很大的提高，不過劉厚發現它們還是不適合制造彈簧。

百煉鋼倒是可以，不過還是那個問題，用百煉鋼來做彈簧，太貴、太奢侈了。還是將它們用在更需要的地方吧。

于是，劉厚不得不放棄沙發，心想，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現在還沒統一天下，還是不要太講究享受了。再說，這種木制的床榻，只要鋪上軟墊，其實坐起來還是蠻舒服的。

大廳沒有什么吸引兩個小蘿莉的地方，張星彩拉著關銀屏徑自往里走，螓首左盼右顧。劉厚緊跟著她們，問：“你找什么啊？”

“茅廁啊，你這上面也有茅廁吧？”

劉厚一頭黑線，心想：還來？

果然，張星彩探頭看到一間小房間的情況后，歡呼一聲，就跑進去。劉厚這個碉樓面積不大，間隔也很方正，所以張星彩很容易就找到這一層樓的廁所所在。

等劉厚進入到這間廁所后，果然見到張星彩和關銀屏在輪流拉著馬桶的沖水繩，嘴里還在嘖嘖稱奇。劉厚也不急，默默地等她們玩個夠。

“咦！”過了一會，張星彩在拉了5次繩子后，終于玩膩了，抬頭看了四周一下，又發出一聲輕咦聲，問道：

“怎么這里面還有個隔間？和樓下的茅廁不一樣啊？”

“里面是沖涼房。”劉厚漫不經心地道。

“什么叫沖涼房？和這個馬桶沖水有關嗎？”張星彩追問。

劉厚汗了一下，心想：“這個沒見識的丫頭，連沖涼房都不知道。”轉念一想，這年代還沒有花灑，自然也沒有沖涼一說，不禁啞然失笑。于是解釋道：

“這個沖涼的意思就是洗澡，這個其實是洗澡間。”

“小阿斗，你怎么這么惡心，怎么在臭烘烘的茅房里洗澡。”說著，張星彩還悟著鼻子做惡心狀。

“我這廁所哪里有臭了，你聞聞。”劉厚無奈地說道。

張星彩放下鼻子，做出抽鼻子的動作，小瓊鼻皺了兩下，煞是可愛。“是喔，沒有臭味，還有淡淡的香味。為什么？小阿斗，為什么你的茅廁是香的不是臭的？”

“污穢之物第一時間被沖走了，當然就不臭了。至于香味就是那個香皂發出來的，你平時也有用啊，聞不出來了？”

其實劉厚言過其實了，他這個廁所雖然平時不臭，但是在開大號時還是臭的，主要是沒有排氣扇。沒有電能，諸多不便，他現在也沒什么好的辦法，只能開窗通風了。

“喔，原來如此，對，對，就是香皂的味道。左道長真厲害，設計出這種不臭的廁所，回頭也給我弄一個。”

劉厚又流汗了，這位小姐，怎么你什么東西都想要呢？女人果然和巨龍是一個德行，見到什么好東西都想搬回自己的巢穴，收藏起來。

“這個回頭再說吧，這個東西建造起來很復雜，還要重新建一棟高樓才行，舊房子里不能用。”劉厚只能夸大它的建造難度了，希望她能打消這個念頭。

其實他心里想的是，干脆你搬過來住得了，反正你是我未來老婆，早點同居也沒什么。這樣你想用什么就用什么。

“這個又是什么啊？看著像個蓮蓬。你掛個鐵蓮蓬在上面干什么啊？”張星彩沒等劉厚再長篇大論解釋沖水馬桶建造難度，就又提出了新的問題，一如既往的跳躍性思維。

劉厚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望去，見她指著的是一個花灑的蓬頭。這個灑頭是一個能工巧匠打造的。當初劉厚提出灑頭的概念，讓他去打造，他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東西，也不知道怎么打，該打成什么式樣。

劉厚就說，反正能實現中間空，一面留些細小的孔洞，出口開螺紋，口徑剛好能和水管結合就行了。至于式樣什么的，你愛怎么打就怎么打。

由于這個工匠聽到劉厚叫這個物件為“蓬頭”，靈機一動，就照著蓮蓬的樣子打造出來，倒是惟妙惟肖，十足一個倒扣的蓮蓬，如果細看的話，在每個蓮子的中間位置還有個小孔，這是出水的地方，顯示了這個工匠高超的技藝。

“這叫花灑，是沖涼，喔，是洗澡用的。”劉厚解釋道。

“這個用來洗澡？怎么用？難道是用來搓背的？這個鐵家伙也太硬了吧？不得搓掉層皮出來啊？”

“呃……”劉厚又無語了。“這個蓬頭是用來噴水的，看到這些蓮子沒有，中間是不是都有些小孔，一開開關，水就從這里噴出來，人站在這里就可以洗澡了。”

劉厚指了指蓬頭讓張星彩看，然后讓她退開，擰開水龍頭，水就哇啦哇啦地噴了下來。

“真的丫，好厲害啊！”張星彩興奮得拍起掌來。“這樣洗澡就和在雨中洗澡一樣，好好玩啊！左道長這個機關端是了得。”

興奮的張星彩估計是幻想到雨中漫步的浪漫場景了，不由自主地伸手湊到水中。但是沒多久，她又皺起眉頭，思忖了一下，轉頭對劉厚道：

“可惜啊，只能在夏天才能用，現在水那么冷，還不能用這個玩意洗澡。還是得煲熱水，用浴桶來洗。”

這個小妮子還不錯，起碼不是個沒腦之人，心還挺細的，手一摸到水溫馬上就想到關鍵處了。

“喔，是這樣的，這里還有一個熱水開關。”劉厚指著剛才打開的那個水龍頭旁邊一個中間點了紅漆的水龍頭道。

只見這個水龍頭也接著一條水管，和剛才那個冷水水龍頭并排附在墻上，一直通到頭頂的蓬頭哪里。這個蓬頭其實是有兩個入水口的，冷熱水管分別接到這兩個入水口里，冷熱水在蓬頭里混合后，再噴出來。蓬頭里有特殊設計，令到冷熱水在里面回旋，充分混合后才噴出來。

“真的嗎？太好了！我來試試。”于是張星彩有模有樣地學劉厚擰開那個熱水開關。可是伸手一試水溫，馬上縮了回來，嗔怪道：

“小阿斗壞死了，騙人家，水還是那么冷。”

“喔，是這樣的，這個熱水是要預先煲熱的。現在還不到洗澡的時間，沒有燒水，當然就沒有熱水啦。”劉厚趕緊解釋道。

“真的？你沒騙我吧？”張星彩露出極不信任的表情。

“當然是真的，我騙你干嘛？這個燒水的鍋爐就在樓上，等會我們上去就能看到，你不信待會上去看看。水在那個鍋爐里燒好后，就通過這條水管流到下面這一層來。”

“哇，真的可以用這個洗熱水澡啊？太好了，真想馬上試試。要不我先洗個澡？”

“呃，不著急，不著急，等晚上再燒水給你洗，大白天的，你著急個啥啊。現在先干正事。”劉厚連忙阻止她，他可沒耐性等一個女人洗澡，更何況這里有兩個半大的女人。

“嗯，說好了，晚上讓我在這里洗澡，用這東西洗澡可比用木桶洗好玩多了，我要在這里住幾天的，我要天天用這個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