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陣地防守

每排14人，兩排一共28人，兩排人輪流上前射擊，這相當于兩段擊。當然，由于馬弩的重新裝載時間很長，遠長于射擊所用的時間，所以，其實兩段擊是不夠的。

如果敵人持續沖鋒，將會出現前面那隊人早已射空箭匣，而后面那隊人還沒重新裝載好箭匣的局面，這是很危險的事情，可是，配合霹靂雷就不一樣了。

只要弩箭頂不住時，扔幾顆霹靂雷就很容易成功渡過這段時間，使得后排的人能爭取到完成重新裝載箭匣的時間。

很快，東吳軍完成集結，做好進攻準備，蜀軍空降兵也做好迎戰準備，每個人面前都放著兩具馬弩。每具馬弩里有50支弩箭，28人一共有56具馬弩，2800支弩箭。光是所有馬弩一輪的射擊，已經差不多能將丁奉調來的三千參與進攻的人馬殺光，只是東吳軍中沒有誰知道他們面臨著這么可怕的形勢而已。

空降兵隊長面前插著一支煙花，這種煙花和后世常見的竄天猴差不多。這種煙花北方人稱之為竄天候或二踢腳，實際上南方人以及煙花之鄉瀏陽都稱其為沖天炮。而劉厚家鄉土話叫“嗤嘣”，因為這種煙花點燃后，會“嗤”的一聲飛上天空，然后“嘣”的一聲爆炸開來。

這種煙花實際上是利用火箭原理的一種鞭炮，制作其實很簡單，就是在一支細細的木棍子頭部粘上一個火藥筒。

火藥筒里分成兩部分，下面那部分不密封，在底下有一個開口，火藥燃燒后，氣流從這個開口處沖破封皮噴出來，推動主體向上飛，飛到空中后，里面的引線燃燒到差不多的時候，就點燃上面那個部分。

上面這個部分是一個密封的火藥筒，其實就是一個爆竹，因此，它可以在飛到空中后爆炸開來。

有時候為了使飛行時的響聲更大，在煙花的頭部還增加了個類似哨子一樣的結構，這樣，它在飛行時，由于氣流撞擊鼓動簧片，可以發出刺耳的聲響。

空降兵隊長面前插著的這支煙花就是可以發出哨聲的型號，顯然，這是一支具有類似響箭功能的東西。

“隊長，放了吧？”隊長旁邊一名士兵問道。

“再等等，我們還應付得了，再等等看能不能吸引來更多的東吳兵。”隊長回答道。

如果今晚有月光，就可以發現在東吳軍營地外面約五十步處，無數人影黑壓壓地

趴滿這塊地面。這些人也是全身著黑，身上的藤甲全部涂了黑漆，手中的武器也用煙火熏成黑色，使其不反光。

不用說，這些人就是蜀軍，沒人知道他們什么時候開始潛伏在這里。東吳軍營中雖然燈火通明，但是在沒有探照燈的古代，靠火把的火光，根本無法照到50步遠的地方。

而東吳人的斥候一出軍營就悉數被蜀軍清除掉，所以，在這個夜里，東吳軍對軍營外十幾步遠的情況一無所知。

兀突骨就趴在劉厚身邊，這時候聽到遠處東吳軍營中傳來轟隆隆的霹靂雷爆炸的聲音，忍不住對劉厚說：“太子，我聽到雷聲了，我們沖吧。”

劉厚道：“老兀，不急，他們還沒發出進攻的信號，再等等。讓他們吸引多點東吳兵過去，我們待會沖營就會少一分壓力。”

兀突骨不滿地道：“管他有多少東吳人，還不都是蘿卜青菜，只要我的兒郎們沖上去，多少都不夠砍的。”

“老兀，聽話，打仗不是兒戲，多算者多勝，少算者少勝，不算者不勝。有空你也要多學學兵法才是，不要總是一味想著猛沖猛殺。”

兀突骨聽后低聲嘀咕道：“有你們這些老狐貍、小狐貍謀算就行了，要我學什么多算少算的有什么用？我只要有人殺就行了。”對于兀突骨這種野蠻人，沖鋒陷陣、殺人放火就是他的興趣，他的愛好。

有得盡情砍殺敵人他就會比夜御七女還興奮，這段時間在劉厚的壓制下，他少了很多沖鋒陷陣的機會，所以這個時候他特別關心今天能殺多少人，能不能殺痛快。

劉厚好像沒聽到他的自言自語，又像是看透他的心事一樣繼續道：“你不用擔心今天殺不痛快，這山上有五萬東吳人，待會夠你殺的，最怕到時候殺到你手軟，連刀都提不起來。”

“太子好生會小看人，我兀突骨什么時候殺人時會不夠力氣。”

鏡頭轉回東吳軍營，空降兵的防守陣地前，東吳軍已經發動了進攻。

首先進攻的是弓箭兵，只見無數支火箭、火油箭被拋射到空中，像獅子座流星雨般飛向空降兵的陣地。陣地周圍登時成了一片火海。

由于有矮墻的阻隔，蜀軍等于躲在矮墻形成的陰影里，所以，只有寥寥數支火箭落到陣地中，箭頭上的火被空降兵們迅速用沙土覆蓋熄滅掉。

幸好霹靂雷存放的地方做了防火措施，否則這些火箭真會給空降兵帶來極大的危險。

見火箭奈何不了蜀軍，丁奉又命令床弩放箭，可是手下回報，床弩剛拆下運過來，還沒組裝好呢。

床弩的拆裝哪里是短時間內能完成的事情。丁奉隱隱有些不安，這些床弩原先安裝的位置很合理，既可以對付空中的目標，只要稍微調整仰角，就可以對付正面攻來的蜀軍。

現在拆到軍營內部來，丁奉隱隱感到有些不妥，可是又說不出來不妥在哪里。

不過現場的情況不允許他多想，他下令加快安裝床弩過程，然后下令刀盾兵開始沖鋒。

刀盾兵并不是一開始就沖鋒的，他們依然跟著一堵由塔盾組成的盾墻，緩慢地挪到離蜀軍防守陣地20步前的地方。

在這個距離上，除非是像兀突骨那種天生神力者，否則很難將霹靂雷投擲過來。

但是也就到此為止了，在到了20步的距離時，塔盾不敢再往前推進，以他們緩慢的行動速度，被霹靂雷轟炸的話連逃都無法逃。

這個時候，盾墻從兩邊分開，塔盾兵列隊于兩側，靜靜等著前面的戰斗結果，如果己方獲勝，自然不再有他們什么事，如果己方落敗，他們還肩負著接應殘余刀盾兵撤退的重任。

刀盾兵迅速從盾墻的缺口處沖出來，一刻不停往蜀軍陣地沖去。他們恨不得馬上沖進陣地，將這些該死的西蜀人砍成肉醬。

另一個促使他們不得不快點沖鋒的原因是，蜀軍的弩箭開始唱響了，同袍們一個一個地仆倒在地。他們知道，這種時候，只有快點沖入對方的陣地，才是避免更多人被狙殺的最好辦法。

弩箭如蝗，每箭必有一名東吳兵倒地，即使他們用圓盾護住頸、胸等重要部位，即使他們已經使出吃奶的力氣，以最快的速度奔跑起來，仍然無法挽回他們被狙殺的命運。

東吳人不敢相信這么密集的箭雨是28個人所能發得出的，事實上，同一時間射箭的只有14人，如果讓他們知道這個事實，他們肯定會更驚駭。

他們更不敢相信蜀軍有這樣的準確率，幾乎箭無虛發，幾乎中箭必死，很少是受傷的。這群都是什么人啊？

這些空降兵每支弩箭射出的間隔大約只需一秒，也就是說，他們用一秒鐘的時間就能完成瞄準、發射和尋找下一個目標的過程，而且還能保證射中的是目標的要害部位。

這樣的人豈是千里挑一所能形容的，這些特種兵平時要進行了多少次的打活靶訓練才能練出這樣的射術？

20步的距離，約有30米，這些東吳兵提著刀、盾，大概要跑7秒鐘，這七秒鐘里，蜀軍平均每人射出7支弩箭，14個人，一共射出了114支弩箭，接近一百人倒在沖鋒的路上。

可是這依然無法阻止東吳人的沖鋒，這一波沖鋒的人數是五百人，如果不是蜀軍選的地勢很好，使得東吳人的攻擊面太小，丁奉恨不得一次性派出三千人來沖鋒。

可是這里地形比較狹小，五百人的沖鋒隊伍已經擁擠不堪了，人再多根本容納不了。

也幸好丁奉沒有派出更多的人，否則只會死更多的人。人群越密集，對于霹靂雷這種群殺性武器，殺傷效率就越高。

眼看東吳刀盾兵就要沖進陣地，隊長一聲令下，原先計劃好的二段擊計劃被逼放棄，第二排的14人迅速放下弩箭，摘下掛在腰間的霹靂雷，點燃后再投擲出去。

14顆霹靂雷頓時將沖鋒中的東吳刀盾兵炸得殘肢橫飛，血肉四濺。東吳軍的沖鋒浪頭為之一頓，前排的空降兵趁機對比較靠近的刀盾兵一一點殺。

可是，東吳兵仍然前赴后繼地沖上來，丁奉下了死命令，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沖垮蜀軍的陣地。眼看前方五百刀盾兵快要消耗完，丁奉命令第二個梯隊出動，在這些刀盾兵后面繼續沖鋒。

由于空降兵忙于招呼前面的刀盾兵，東吳軍后面上來的這個第二梯隊根本無需盾墻的保護，直接就沖到了離蜀軍陣地20步處，接著，他們無不停留繼續往前沖，代替已經稀稀落落的第一梯隊刀盾兵往前沖。

相同的一幕繼續上演著，空降兵拼命發射弩箭阻擊東吳軍的沖鋒，一旦快要遏制不住他們沖鋒的浪頭時，就擲出數枚乃至十數枚霹靂雷，將東吳人的浪頭壓制回去，然后重復弩箭阻擊過程。

空降兵們重復著這些枯燥、無聊、單調的動作，他們的前面則不斷呈現出血腥、殘忍、恐怖的畫面。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