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一章 整編新軍(上)

最先崩潰的城下的那些還活著的輔兵和奴兵們。

這些非女真族的軍士們原本就沒有什么戰意。打打順風仗，跟在女真人的屁股后面撿便宜還行。真讓他們真刀真槍的去出死力玩命，那可真是太過為難人了。

這些當輔兵的原本就是為了能夠活命。怎么可能在戰事不利的時候去玩命？反正原先都是投降的，再來一次也無所謂。

眼看著那些平日里耀武揚威，把人當牲口看的女真人就連自己的主將都被人斬了，剩下的這些也都是刀口下的鬼罷了。

這些輔兵們哪里還有什么繼續作戰的勇氣？這個時候不尿褲子的都算是好漢！

發一聲喊，這些輔兵們扔掉手中的家伙事，猶如無頭蒼蠅一般四散奔逃。還有那些個沒了氣力的，干脆就直接跪在地上投降。

女真軍士們也緊接著崩潰了。絕望自殺者有之，扔掉兵器投降者有之，騎上戰馬逃竄者有之，絕望反撲者有之！

在數百名騎兵縱橫而過之后，殘存的女真軍士們被瓦解了。大部分都被陣斬或者俘虜，只有一小部分精銳具裝甲士圍攏在一起，背靠著塢堡城墻，還在做著最后的絕望掙扎。

分派人手去收攏降兵，追擊騎馬逃亡的軍士之后。高陽帶著士氣爆棚的常勝軍們將剩下這些還在做著絕望抵抗的甲士們團團包圍。

翻身下馬，隔著壕溝看著對面的那群具裝甲士。高陽很是得意的笑出聲來。什么女真不滿萬，滿萬不可敵。也不過如是！

掀開面甲，嘴角含笑，目光冷漠的看著面前的甲士們。心里盤算著要怎么著把這些家伙全都干掉。

陳方亮飛馬來到高陽身后，翻身下馬。快步來到高陽身旁，抬起頭，對著墻頭上高聲放喊道“爹爹！爹爹！是孩兒啊，孩兒回來了！”

墻頭上傳來一個滿是欣喜，滿是不敢置信的聲音“是，是方亮？！真的是方亮？你怎么回來了！？”

陳方亮抹了把眼角，大聲喊道“爹爹，是孩兒！這事說來話長，還是等結束之后孩兒再細細稟報。”

“好，好！”陳老爺子滿懷欣慰的喊道“先殺了這些金狗再說！”

城墻之下，數十名女真甲士簇集在一塊，背靠著城墻，圍成一個半圓陣。猙獰恐怖面甲后面的雙眼之中，流露著滿滿的絕望、不甘、憤怒、驚慌和死意！

數百名常勝軍死死的圍住這些甲士，手中兵刃閃動著陣陣寒光。眼神完全就是在看死人！戰場之上一時間陷入了詭異的安靜之中。

一名全身重甲的女真軍將分開眾人，大步上前。無視眾多指向自己的寒光兵刃，大聲對著高陽喊道“俺是大金國右副元帥麾下謀克烏林古察！俺要挑戰你！俺要是贏了，就放俺們走。日后自然會將贖身的牛羊馬匹，金銀女子送過來。敢應戰否？！”

嗓門很大，聲如洪鐘。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高陽，等著看他是否會應戰。

高陽目光輕動，冷漠的眼神看著這個烏林古察就像是在看個死人。伸出手抹了把臉上的汗水，輕咳一聲，臉上滿是戲虐之色的出聲說道“傻13。”

烏林古察愣住了，他不明白高陽說的是什么意思。不過，他看懂了高陽臉上的戲虐之色。臉上被氣的陣白陣紅，揮舞著手中的戰刀，大聲呼喝道“你不是個勇士！俺......”

高陽壓根就不搭理他，隨意的揮了揮手，說道“長兵上前，弓手伺候！都快點！”

“得令！”常勝軍們大聲應道。手持長兵的結陣上前，抵住圓陣。后面的弓箭手們開始彎弓搭箭，將密集的箭雨投射進圓陣之內！

戰甲再厚又能抗的住幾輪犀利的弓箭？更不用說這些甲士們早已經力戰良久，哪里還剩下什么氣力？

不多時，這些女真甲士們就被射倒大半。還活著的都發一聲喊，在那名叫做烏林古察的謀克的率領下，發起了最后的絕望反擊。

數十上百柄長兵狠狠的扎進他們的身體之中。不少甲士都被好幾把長兵捅了個對穿！犀利的箭雨緊跟而上，將這些甲士射成了刺猬。

當五六名常勝軍軍士同聲發喊，奮力舉起長兵，將被扎穿在長兵上的烏林古察高高舉起，之后在重重拋進壕溝之內。這場血腥而又慘烈的戰斗終于告一段落。

“呼”戰斗結束之后，高陽長長的松了口氣。然后就急忙開始解身上的戰甲。幾名常勝軍軍士快步來到高陽身邊，幫著他卸甲。

周圍的軍士們開始分頭做事。打掃戰場，收攏馬匹，清理物資，整理尸體和傷員。一切都做的有條不紊。這些常勝軍都是見過陣的老兵，都很清楚該現在應該怎么做事。

陳方亮和他老爹一個墻下，一個墻頭的喊了起來。堡子大門那邊也開始組織人手清除門后的大石與沙土，準備開城。

遠處的金兵大營之中的戰斗也已經結束。攻擊金兵大營的軍馬開始魚貫而出，留下看守大營的兵馬之后，數十騎快馬而來。

塢堡的門封的死死的，還要等一會才能弄開。滿頭大汗的高陽解開衣甲之后，找了個陰涼的地方坐下納涼。

“將主。”解下頭盔之后，臉上滿是興奮之色的陳方亮來到高陽身旁，笑著說道“是否讓郭姑娘她們都過來？”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耶律余里衍對外依然稱呼自己為郭采容。

高陽懶洋洋的抬頭看了他一眼，垂下目光，低聲說道“嗯。”

天空中的云層越來越厚，地面的上風也在漸漸加大。空氣之中帶上了絲絲涼意，陣陣若有若無的水潤氣息撲面而來，驅散了夏日里炎熱氣息的同時帶來了清爽愜意的感覺。

這是要下雨的節奏。

陳家塢堡的大門終于被打開了。直到此刻臉上依然帶著不敢置信神色的陳老爺子當先沖了出來。

“吾兒！！！”陳老爺子看到全身甲胄，矗立在高陽身旁的陳方亮之后，當即失聲喊了出來！

在生與死之間打了個轉之后還能萬幸的活下來，并且還能見到原以為此生再無相見之日的兒子。陳老爺子此刻激動興奮的心情可想而知。

說是喜極而泣也不為過。

陳方亮也是神色激動不已，身子動了動，就想撲過去。只是他突然想起了端坐在一旁的高陽，就好像被突然澆了盆冷水一般，瞬間從親人相見的莫名情緒之中清醒過來。

雙足頓立，微微躬身。

對著跑過來的陳老爺子和陳方明大聲喊道“爹爹，孩兒現在已經是高將主麾下之將。此次全賴將主親冒石矢，帶著俺們前來救援，這才免了陳家塢堡的滅頂之災！”說完，微微側身讓出高陽的位置，躬身站立一旁，神色非常恭敬。

陳老爺子被這番話說的一愣一愣的。好不容易才從極度激動的心情之中恢復過來，看向大馬金刀坐在一旁的高陽。

“好一條漢子！”陳老爺子心中猛然閃過一抹艷羨。

眉頭英挺，面容堅毅，一雙明目之中閃動著奪人心魄的晶亮光芒。發髻極短，但是烏黑油亮，層次分明。單單是坐著就能看出那修長的身材之中蘊含著無窮的爆發力！嘴角掛著一抹若有若無的淡淡笑意，黑白分明的明亮雙目正緊緊盯著自己！

陳老爺子神色微動，急忙伸手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甲。快步上前，來到高陽面前，緩緩屈身跪下，額頭觸地。雙手伏拜在地，大聲喊道“多謝恩人！大恩大德，俺們陳家堡的老老少少沒齒不忘！請受小的一拜！”

高陽微微瞇起了眼睛，心中暗咐道“這位老爺子很有眼力啊。”

陳老爺子的反應的確很快。剛剛陳方亮已經說了，高陽是他的將主。既然已經出仕，那就一切以自己的將主為先！

這個時候的陳方亮和那數百陳家子弟兵們現在首要是效忠高陽！人倫親情都要向后壓。

剛剛高陽大發神威的陣斬敵酋雖然很是顯示了一番自己強悍的武力。但是，陳老爺子不認為單單憑借這個就能讓心思活泛，非常懂得為人處世之道的陳方亮帶著數百子弟兵全心投效！

一定還有什么別的事故！只不過，現在很明顯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高陽拍了拍手，站起身。看著匍匐在地的陳老爺子，翹了翹嘴角，輕笑著說道“起來吧，你有一個好兒子。”

“多謝恩人！”陳老爺子急忙應聲。還沒等他站起身來，身后就傳來了一聲滿是不爽之意的冷哼之聲。是陳方明。

陳老爺子的額頭猛然間就冒出了冷汗。“這個傻兒子，可千萬別在這個時候發傻啊！”

還好，陳方明雖然人有些木木呆呆的，但卻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大傻瓜。正常的人情世故還是能夠明白的。在自己老爹和弟弟的目光注視下，滿是心不甘，情不愿的來到高陽面前，下跪行禮，道謝。

高陽的雙眼一亮。好一條大漢！魁梧的身形，粗壯堅硬，充滿了力量感的雙手布滿了厚厚的老繭，一看就知道是個練家子。

“不錯。”高陽微微點頭。

這時，前往金兵大營放火的兵馬都回來了。帶隊的軍將上前復命說大營被燒掉了近半，不過因為金兵大營之中有著良好的防火措施，不再繼續放火之后，火勢已然漸漸熄滅。抓獲了百多名奴兵還有一些女真傷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