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一章 針鋒相對

與此同時，潘迪聲也暗罵鄒汶懷不識趣，他剛才的那番話只是試探，本意是與嘉禾結盟，共同對抗騰飛娛樂，當著王子川面前，他又不好明說，這才委婉提示，鄒汶懷的反應讓他很受傷，既是譏諷又是嘲笑，說白了就是看不上德寶公司，自己完全是剃頭挑子一頭熱！

王子川含笑道：“我們一起祝元滮生日快樂！”

程龍提醒道：“阿川，蛋糕已經訂好了，放在后臺，要不要呈上來？”

“不用了，這邊放不下！”洪金保急忙阻止，他明白元滮不喜表面奢華，今天的局面很明了，鄒汶懷、潘迪聲、王子川三個各有來意，誰也不會拿元滮生日當回事，萬一發生沖突，元滮的生日就成了笑話。

王子川道：“既然大師兄不愿意，那咱們晚上為他單獨舉行一個生日派對。”

元滮眉開眼笑，晚上不會有這么多閑雜人等挑事，立即點頭附和道：“我聽阿川的！”

“晚上嘉禾還有會議，元滮啊，恐怕我不能出席的生日宴會了。”鄒汶懷一臉失望之色，好像錯過什么大事一般。

元滮笑道：“懷叔心意我領了。”

潘迪聲心里牽掛與鄒汶懷合作之事，緊接道：“你們幾個都是熟人，我也不過來湊熱鬧了，禮物已經準備好。我會派人送過來的。”

元滮道：“謝謝潘先生！”

王子川覺得腹中一陣鼓動，起身道：“我先失陪一下。”

無意間碰上鄒汶懷目光，程龍心里一懼，問道：“阿川，你要上哪去？”

王子川停頓一下：“上廁所！”

“哦！”程龍喝了杯酒。掩飾尷尬。

王子川離開沒一會，鄒汶懷笑道：“我也失陪一下。”

坐立不安的程龍明顯松了口氣。

洗手間內，王子川看著突然出現的鄒汶懷，沒有說話，鄒汶懷站了好長一段時間，就是沒有絲毫動靜。

“懷叔。你這是？”

“老人家就不能上廁所？”

“不是，當然不是，我只是奇怪你怎么不尿？是不是得了什么男科疾病？我知道一家醫院，對這方面很擅長。”

“你先在門口等我一會，我要醞釀一下。”

“哦。那你慢慢醞釀。”

王子川忍著笑意，隨便洗了洗手，抓過一張擦手紙，一邊擦手，一邊看向別處。

鄒汶懷老臉一紅，羞怒道：“擦手也用那么長時間？”

“懷叔，你慢用。”

“臭小子！”

鄒汶懷見王子川出去，裝模作樣搞了一會就把寶貝放進去。

“懷叔。咱們一起回去吧。”

“阿川，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一下。”鄒汶懷攔著王子川，說明來意。

王子川道：“回去咱們慢慢說。”

鄒汶懷提醒道：“這件事。我們最好單獨談談。”

王子川點了點頭，帶著鄒汶懷來到一處休息地方，先行坐下。

“那就在這說吧。”

鄒汶懷邊坐邊說道：“其實我早就想和你談談……阿川，不是我說你，何貫昌這件事你做的不地道，怎么說他也是我幾十年的老兄弟。你中意他，怎么不和我打個招呼？”

王子川辯道：“懷叔。我也納悶了，何貫昌為什么非要離開嘉禾？”

鄒汶懷問道：“你給他什么好處？”

王子川道：“也沒什么好處。阿龍推薦幾次，我只是看在阿龍的面子上，才答應下來的。”

“也難怪，他們是父子。”

鄒汶懷眼冒寒光，又是程龍這小子，自己投奔騰飛娛樂，他已經忍無可忍，現在又拉上嘉禾元老何貫昌，白眼狼也沒這么過份。

王子川靈機一動，笑道：“懷叔，聽說嘉禾財政很不好，需要什么，你盡管跟我說，幾千萬我還拿的出來。”

“你有那么好心？”

鄒汶懷遠遠沒有表面上這么平靜，嘉禾財政狀況一直是公司最大的秘密，往年倒沒什么，就算競爭對手知道，鄒汶懷也不放在心上，因為嘉禾有錢，可是最近嘉禾連續朝海外數次匯款，每一筆資金都是天文數字，嘉禾財政逐漸枯竭，只剩一個空架子，暑期檔上映的影片又被《城市獵人》、《夏日福星》連續阻擊，票房堪堪達到兩千萬，雪上加霜，一丁點意外都能導致嘉禾資金鏈斷掉。

王子川神色鄭重：“我剛來香港的時候，多虧懷叔照顧，否則我哪有今天的成就。”

“虧你還記得這些，這兩年也沒見你手下留情。”鄒汶懷諷刺一句，佯笑道：“這些情況都是誰告訴你，我們嘉禾家大業大，怎會缺錢？”

王子川‘驚訝’道：“這不是真的？何貫昌、阿龍都對我提過，我還以為嘉禾沒錢用了呢！”

“他們是騙你的！”

鄒汶懷臉上帶笑，心里卻恨得牙癢癢，無論是不是何貫昌.程龍告訴王子川這些情況，嘉禾都要面臨前所未有的危機，王子川越是嬉皮笑臉，他越是擔憂，不知道對方心里又冒出什么壞水。

“阿川，我找你主要是談談《a計劃》、《警察故事》這兩部影片的事情。”

王子川不悅道：“懷叔，剛才程龍的意思很明確，還有什么好談的呢？”

鄒汶懷勸道：“先不要急著下結論，我可以讓出一半的利潤，兩家合作。”

“又是合作？”王子川失笑，玩味道：“懷叔。嘉禾肯定又遇到難題了！”

鄒汶懷淡淡道：“什么難題，剛才你說的那些都是惡意中傷。”

王子川露出追憶神色，自顧道：“我記得騰飛娛樂與嘉禾合作兩次，每一次都是你們拋出橄欖枝，憑此渡過危機。反而我們騰飛娛樂忙活一通，什么都沒有得到。”

鄒汶懷反擊道：“你們同樣是賺了錢。”

王子川嗤笑：“那點錢還不如我們單干賺的多。”

“那你想怎樣？”

王子川油鹽不進，鄒汶懷是毫無辦法，只能威脅道：“你別忘了，《a計劃》、《警察故事》這兩部劇本你已經賣給我們公司，你自己想拍也拍不成。否則我們只有法庭上論輸贏。”

“懷叔，你好像記錯了，《a計劃》的版權我是賣給了程龍，至于《警察故事》的版權，我并沒有出售。當時嘉禾只能算是投資，版權還在騰飛娛樂手上。”王子川臉上漸漸嚴肅，譏諷道：“你的威脅毫無用處，打官司，你贏不了。”

鄒汶懷怒道：“《警察故事》的制片方也有我的名字。”

王子川道：“上面不單單有你的名字，還有我王子川的大名，你忘了，除了你我。程龍、洪金保都有份，就算平分，你也占不了主導權。”

鄒汶懷臉色大變。失神道：“原來你早就有所預謀，故意添上洪金保、程龍二人，貌似嘉禾、騰飛娛樂維持平衡，誰都沒有占便宜，如今程龍反水……你在那個時候，就想到了今天。”

王子川聳肩道：“你也可以這么想。要不是何貫昌幫忙，阿龍也不會投奔我。”

鄒汶懷強迫自己冷靜。壓住對何貫昌的憤懣，淡然道：“就算《警察故事》的版權在你手上。可是《a計劃》不同，版權只屬于我們嘉禾。”

王子川挪揄道：“懷叔打算與我們合作？”

“你想合作，我可以考慮。”鄒汶懷有些心虛，怕王子川順勢拒絕，急忙補充道：“當然了，我的條件就是嘉禾、騰飛娛樂共同投資制作《a計劃》、《警察故事》。”

王子川嘲笑過后，又感到濃濃的悲哀，嘆道：“懷叔，你真的老了。”

鄒汶懷怒道：“你這是什么意思？”

“《a計劃》只是一個名字而已。”

王子川完全掌握主動，亮出最后殺手锏：“就算你們有了版權，嘉禾敢拍嗎？沒有靈魂人物，拍出來，觀眾也不買賬，沒有人認為這是《a計劃》的續集，相反，洪金保、元滮、程龍都在我這邊，我隨意取個名字，《b計劃》、《c計劃》都可以，只要觀眾認為這是《a計劃》的續集就可以！”

鄒汶懷捏著拳頭，冷笑道：“你是不打算合作了？”

王子川道：“我也沒想過與嘉禾全面對抗！”

鄒汶懷譏笑道：“一步步把嘉禾逼到墻角，像是擺平新藝城那樣肢解嘉禾，我告訴你，這是休想，嘉禾背后勢還有力，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簡單，只要他們認為電影還能賺錢，就不會坐視嘉禾滅亡，到時候，局面可不是現在這樣。”

王子川露出驚容，連忙安撫道：“懷叔，我也不是這個意思，有得必有失，懷叔也不想自己一手創立的嘉禾落在別人的手上吧。”

最后一句，猶如一盆冷水澆在鄒汶懷頭上，不錯，如果他想引人資金，全東南亞的商人都會找他合作，可是這樣做，嘉禾也許得救，他們這些嘉禾骨干卻什么也得不到，反而會丟了公司股權。

王子川看了下時間，提議道：“懷叔，我有個計劃想和你商議，這里人多眼雜，不適合商談，我們離開久了也會惹人懷疑，下次我們約個時間，好好談談兩家公司的未來。”

鄒汶懷趁機找了個臺階，鄭重道：“我也是這個意思，這樣斗下去，對我們都沒有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