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三章 驚聞

打發走王金、陳柏祥，王子川立即到隔壁辦公室看了一下，雖然辦公室門沒上鎖，但室內并無何芹人影。

“跑哪去了？”

佳人不在，滿腔激/情頓消，表情頗為無聊，辦公室是個空殼子，回去也只能發呆，王子川隨意在辦公樓逛了逛，現在正是上班時間，各個辦公區都很忙碌，走道卻鮮有人影，偶爾遇個人，也是被打發出來跑腿，一看就是新人，碰見他連招呼都不打一個。

這是人事部！

王子川路過人事部辦公室，掀開窗戶門簾，向里面瞧了兩眼，偌大一個辦公區域，有二三十人專心工作，辦公室門口站著兩個聊天打屁的人，其中一個還是王子川老熟人，也是人事部副總監林正瑛。

“咳咳！”

“啊，是……王總！”

林正瑛老臉一紅，急忙對身邊笑哈哈的員工揮手，表情十分尷尬，今天偶爾放松一下，竟然被抓個正著，王總一年多沒來公司，怎么一來就看見他不好的一面！

王子川笑道：“正瑛，在這里工作還習慣吧？”

“習慣！”林正瑛表情羞赧，輕輕將辦公室房門關好，站在門框外面，又訕訕一笑，摸著后腦感激道：“王總，謝謝你給我這個機會，這個工作比以前輕松多了，長這么大，我第一次覺得生活有規律，不用起早貪黑表演趕工，也不用擔心身體受傷。”

“習慣就好！”

王子川對林正瑛觀感不錯，剛認識林正瑛時只想讓他主演《僵尸先生》這部電影，一切拉攏手段都為了《僵尸先生》，等到影片拍到尾聲，他才真正佩服起這個人來，因為當時《僵尸先生》預算吃緊。騰飛娛樂成立不久，資金壓力很大，林正瑛二話不說自掏腰包補上差額。事后也沒有找財務領錢，影片殺青后。身為男主角兼功夫指導的林正瑛，不但一分錢沒賺到，還把十幾年的積蓄都陪得干干凈凈，直到緋聞傳到他這里，王子川才知道這件事，當即批示財務部給林正瑛一個交待。

林正瑛小心試探道：“王總，你是來巡視公司的吧？”

王子川奇道：“巡視公司？你為什么這么認為？”

林正瑛理所當然回道：“王總名下公司那么多，時間肯定安排的很緊。王總來騰飛娛樂不是巡視是什么！”

王子川失笑道：“難道我就不能在這里辦公？”

林正瑛怔了片刻，驚喜道：“王總還會主持騰飛娛樂工作嗎，那真是太好了！”

這表情倒不似作偽！王子川目光一凝，徑直問道：“正瑛啊，是不是公司出了什么問題？”

林正瑛明顯猶豫了一下，最后咬了咬牙，說道：“王總，我覺得您不在騰飛娛樂的這段日子里，公司有股歪風邪氣，公司高層養成一股氣勢。很難聽取下面意見，導演、監制都很難過，我擔心這樣下去。下面的精英人才會里離開公司。”

“你說的是陳柏祥、王金、何家拘這些人吧？”王子川眉頭皺的很深，他真的沒留意公司還有這方面矛盾，按理說不應該有，他在公司主持工作的時，與下面導演、編劇處的很愉快，除了勉強他們任用幾個女演員外。

這個問題憋在心中許久，林正瑛不吐不快，他是王子川一手提拔的起來的管理層，最不希望騰飛娛樂出問題。他不想再去劇組當什么武術指導，每天被導演喝來喝去不說。有時還要當演員替身，遇到高難度動作。都要親自上場，遇到王子川之前，他就是這么過日子的，現在回想起來，真叫個痛定思痛，談到騰飛娛樂誰最忠心，林正瑛覺得自己可以排進前三。

“王總，我知道我說這些有挑撥離間的嫌疑，但這些問題確實存在，最顯眼的就是大師兄，去年他拿出三個創意，都被公司否定！到頭來一部片子都沒拍，現在還滿肚子氣，私下里埋怨公司不識貨，打算找片商合作。”

“洪金保！”

驚訝之下，王子川直呼其名，余光一掃，發現周圍站定不少員工，竊竊私語，提醒道：“我們換個地方，你仔細說說，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正瑛引領王子川來到他辦公室，今天他算是豁出去了，心中還有點愧疚，只是對不起洪金保是他舊主。

“王總，你坐，我去倒杯茶。”

林正瑛倒了兩杯熱茶走過來，放在茶幾上，坐下嘆道：“王總，說起來這件事還和阿龍有些關系！”

“哦！”

王子川不動聲色，心想，程龍也插一手？這小子還有什么不滿足的呢？他要進軍好萊塢，騰飛娛樂傾力支持，《尖峰時刻》下畫不久，就撥出預算給他拍續集。

林正瑛道：“自從《尖峰時刻》下畫之后，阿龍的片酬飛漲，外面叫價1000萬，香港第一個突破千萬片酬的演員。”

“1000萬港幣！”

饒是王子川有心里準備，也吃了一驚，一千萬港幣什么概念，不說內地平軍工資還不到100塊，1000萬是10萬人為他打工一個月，騰飛娛樂理論上盈利三十三億，要支付的演員片酬估計超過三億。

林正瑛羨慕道：“是啊，一千萬港幣，阿龍算是混出個人樣來了，就是1000萬天價，外面片商也是趨之若鶩！”

王子川道：“這又和洪金保有什么關系？”

林正瑛沉默片刻，委婉道：“其實也是嫉妒心作怪，三年前，大師兄片酬與阿龍片酬相差不大，只有幾十萬差距，現在阿龍片酬漲到1000萬，大師兄也動了心思。”

“他也想拍好萊塢大片？”王子川眉毛一揚，他對這些其實很反感，只是洪金保幫過他，才沒有當場發飆。

林正瑛尷尬道：“大師兄也不是這個意思，陳總他誤會了。”

王子川想了想，沉吟道：“一定是洪金保拿出的劇本場面太大，才被公司否決的吧？”

“大師兄的劇本我看過，場面的確有些大，成本大約在三千萬港幣。”說完，林正瑛又補充道：“除了成本外，劇本很精彩，比如有個劇本叫《富貴兵團》，很精彩的一個故事，陳總竟然看都不看就否決，這才是大師兄生氣的地方，香港電影圈沒有人這么侮辱過他。”

王子川問道：“除了這些，還有其他問題嗎？”

林正瑛心中一涼，他不知道王子川態度如何，感情上林正瑛站在洪金保這一邊，他以為王子川也會如此，想了想，壓下心中忐忑，繼續道：“除了大師兄，徐可、吳語森、杜琪峰、林領東、劉鎮韋都間接或直接表示過不滿情緒。”

王子川倒吸一口涼氣，這幾位導演是騰飛娛樂真正核心人物，他費勁心機才把這些人拉到騰飛娛樂這輛戰車上，洪金保不用說，他與嘉禾幾番角力，最后要不是嘉禾集資拍好萊塢大片，出昏招截留分紅，估計洪金保不會離開嘉禾，杜琪峰是他半個師傅，他那點導演知識大半是從杜琪峰那里偷師，吳語森、林領東是他布局好萊塢重要人士，徐可是武俠片票房靈藥，劉鎮韋最著名的商業片導演之一，成就不差于王金，陳柏祥、王金到底做了什么，惹出這樣麻煩？

“到底是怎么回事？這些導演怎么會對公司有意見？”

林正瑛嘴唇動了動，從架子上找出一份資料，面無表情道：“王總，看看這個，也許就能明白了。”

“這是什么東西？”

“騰飛娛樂最近兩年上映電影資料，騰飛娛樂每年出產大約四十至五十部電影，占了香港年產電影45的份額，可是其中檔期安排很不合理。”林正瑛還是忍不住說了出來，特別是最后一句，矛頭直指陳柏祥，因為東方院線一直由陳柏祥負責。

王子川沉默片刻，慢慢翻看一下資料，一遍看完，他并沒有發現什么異常，心中奇怪，林正瑛不可能在他面前搞烏龍，忍著疑惑，又仔細看了一遍，漸漸看出點門道，臉色卻越來越青，看到末尾，他很不得把王金拽過來踹兩腳！

“這個混球！”

混蛋！王子川氣的咬牙切齒，他真的生氣，資料顯示，去年王金拍了六部影片，恰好平均兩個月一部，總票房2.32億，這么高的票房，他不在意，生氣的是東方院線熱門檔期全部排了王金名下的影片，賀歲檔、暑期檔、圣誕檔，霸占所有檔期！

“怪不得他們有意見！”王子川喃喃自語，閉上雙眼，如果讓他在王金和這些導演中間做選擇，他毫不猶豫選擇吳語森他們。

林正瑛提醒道：“王總，您還不知道公司下面一年制片計劃吧？”

“嗯？這個我知道！”

王子川微微點頭，這個他剛剛看過，沒看這份資料之前，他就有意見，周星池、王金兩個侵占公司太多資源，他還提醒了陳柏祥一遍，只是顧念王金面子，沒有點他的名。

林正瑛道：“王總，我覺得您還是和他們談談比較好，他們都賣您的面子，就算有些不忿，也不會向您發作。”

“嗯，正瑛，你好好工作，我很看好你，你的職位還能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