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二章 師生.avi

傳說中，這是男人的最終幻想之地，千年以降，女子學院的人氣無可匹敵，以至于“待到打下了xx市，一人一個女學生”已經成為了鼓舞士氣的固定曲目。

傳說中，這里生活著一群無憂無慮的萌妹子，按照題材不同，妹子的主要屬性也多種多樣，諸如出身貧寒勤工儉學的優等生，不諳世事天真可的傲嬌大小姐，隱姓埋名享受校園生活的公主大人，英武可靠風姿颯爽的黑長直大姐姐，喜歡紅茶更喜歡斷首的金發學姐……各有各的攻略路線，各有各的黑歷史，各有各的flag，等著人生贏家們去探尋、開拓乃至征服，總之里面都是乖巧可的女聲，實在是太棒了。

……個屁啊。

西格瑪華盛頓今日明白了一個道理。

只要是學生，就必定受校方壓迫，而有壓迫的地方，就有反抗。

偌大的教室，嘰嘰喳喳地吵成了一片——也許是之前的老教授太過嚴厲和不懂人心的緣故，學生們聽到老頭因故休假、換了一個小白臉來代課后，根本不把西格瑪放在眼里，膽大的學生甚至在向年輕的代課老師拋媚眼，悶騷的則是湊在一起竊竊私語對新老師品頭論足，在曼荷蓮學院，年輕的男性:似乎是稀有資源。

在西格瑪無奈地喊了三聲安靜后，誰都沒把他的話當做一回事。

就像是無聲的校園冷暴力一樣，好不容易嚴厲的老教授有事外出，換來一個年紀輕輕的代課老師。自然要給對方一個下馬威——可惜她們選錯了對象，這位年紀輕輕的代課老師。是一切校園熱暴力的集大成者。

于是一聲轟鳴驟然響起，恐怖的聲響將所有的人嚇了一跳。西格瑪望著瞬間安靜的教室，將手中剩下的一根椅子腿扔在一邊，環視全場，森然道：“誰再不聽話，我就罰她把自己書包里的黃瓜吃了。”

想了一下，死靈法師又補充道：“我知道有些不是黃瓜派的，不過胡蘿卜、山藥與茄子都行，有啥吃啥，都沒有的話。我請你們吃肉的。”

教室中驟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有少女一臉懵懂地眨了眨眼睛，有女孩兒面露驚奇地翻了翻自己的書包，還有更多的女性生物瞬間滿臉通紅，神色復雜地望著新的代課老師，就像在看一頭霸王龍。

西格瑪從上而下，將所有人的表情收入眼中，點頭道：“嗯，果然不出我所料，有幾乎百分之六十的人聽懂了。你們真是深藏不露。”

趁著這一股狠勁將女學生們鎮住，西格瑪大模大樣地從公文包里抽出一份資料，隨手翻閱著：“這堂課是人文精神與道德修養……你們的雷克斯教授真夠意思，臨走前居然還給我留下了一份備課筆記。就算照本宣科，也能把這堂課上好啊。”

言畢，紅光熾烈。暴烈的火焰從死靈法師的雙手噴涌而出，將這份備課筆記焚作飛灰。西格瑪將指尖的一點黑色的灰塵彈去，望著驚訝萬分的學生們。呲牙一笑：“可惜內容臭不可聞，全都是自欺欺人的屁話，雷克斯教授平時都教你們這些？艸，他還留在這里干什么？一大把年紀了，想必已經老糊涂了，帝國又沒有什么延遲退休的政策，還不如趁早急流勇退，還能回家抱抱孫子，扒扒灰。”

女孩兒們嘩然，聽西格瑪如此侮辱自己的老師，立刻有不少人露出不忿之色，嘈嘈雜雜地出聲抗議，死靈法師冷笑一聲，伸出手來，用指甲狠狠地劃了一下黑板，刺啦刺拉的尖銳聲響被風元素擴散放大，令少女們不由自主地捂住了耳朵，死靈法師目光橫掃一圈，陰森森道：“大小姐們，仗著有一對好爹娘，考進了曼荷蓮，就覺得自己很了不起嗎？我罵了你們的老師，你們覺得我做得不對，這就開始尊敬老師了，但之前你們在干什么？”

哼了一聲，西格瑪環視全場，用雙手扶住桌子，以充滿壓迫力的姿態凝視著他臨時的學生們：“我不管你們的未來是什么樣子……或者成為家族聯姻的籌碼，或許會去法師學院留學鍍金，或許會成為一個學者，甚至政治家，或者在夢想和現實之間左右搖擺，這些都與我無關，但既然我暫時地成為了你們的老師，那么就會用我自己的方式教育一下你們……放心好了，時間還長著呢，我們的游戲才剛剛開始。”

露出了一個令人無端打了個寒顫的笑容，西格瑪又從文件包里取出一沓試卷：“接下來我要認識一下我可的學生們，順便在做一件事情……嗯，由此觀之，我們師生之間還是挺有默契的，因為我們在面對彼此時，所想到的事情都一般無二，那就是……”

死靈法師陰惻惻地笑了：“給這搞不清狀況的家伙一個下馬威。”

“你們上周的測驗成績！既然雷克斯教授一起交給了我，那我就隨便翻閱和批改了一番。”西格瑪拿起一份試卷，“珍妮弗.安格利亞！”

一位留著美麗金色長發的少女微笑著站起，一拂秀發，陽光照耀，宛如一條金色長河閃耀，她邁著輕盈的腳步走向講臺，身姿優美，禮儀無缺，就像是最標致的貴族名媛，這樣的少女，一定受過最好的貴族教育，各項修養和技能都無可挑剔。

西格瑪對她致以最棒的笑容：“恭喜你，零分。”

少女的笑容僵在了臉上，還不等她發出抗議，疾風暴雨般的訓斥撲面而來：“太可怕了，明明讓你評論帝國時政對人文精神的體現和追求，你特娘的居然在狂拍皇帝老兒的馬屁，我靠。你以為這是在寫入黨宣言嗎？看你的笑容，一看就知道是個最標準的貴族。家學淵源，拍馬屁的本事也是你粑粑教的吧。所以，零蛋，這馬屁還是留著以后踏入帝都覲見皇帝陛下再去拍吧，前提是你這輩子能夠有這個機會，我告訴你，整個帝國就不缺想拍皇帝馬屁的人，從帝都一路能排到西海岸！”

這位可憐的珍妮弗小姐搖搖晃晃地回到了座位，看來大受打擊，模樣就跟夢游一樣——這家伙長得漂亮。家世又好，成績也很搶眼，在學院和納爾遜貴族圈的人氣都很高，在座的妹子們有很多心中看她不爽的，見她吃了如此大虧，都覺得暗爽不已，同時也對西格瑪的印象稍微好了幾分。

可惜這回升的印象分以最快的速度重新跌回冰點。

珍妮弗小姐的噩夢在延續，往常總是獲得高分的試卷如今幾乎全是零蛋，離譜的成績倒是其次。最可怕的是某人那堪稱恐怖的語言暴力和精神，幾乎沒有人能逃得過他的毒舌攻擊，而且令人震驚不已的是，罵了十幾個妹子。話語都沒帶重樣的。

長這么大，沒見過這么會罵人的——這大概是所有人共同的心聲了吧。

怒火正在慢慢積蓄，每個人的心中都升起了無限的憋屈和憤怒。如果目光能夠殺人，西格瑪此刻定然已經千瘡百孔。然而并不能，所以死靈法師依然活蹦亂跳地吐槽著。

“妮娜.特斯拉！”西格瑪一聲斷喝。目光四下掃視著。

——聽到這個名字，所有人的精神同時一振。

雖然這個人性格古怪，脾氣難以琢磨，腦洞不正，三觀無常，而且存在感不高，但是到了這最艱難的時刻，少女們還是想起了一個事實——她的成績是這里最優秀的，而且不知道為什么，她們本能地相信，妮娜.特斯拉同學有辦法讓這個混蛋教師吃癟。

戴著大大的圓形眼鏡，梳著兩股粗粗的麻花辮，妮娜平靜地向西格瑪走去，沒有如臨大敵的表情，沒有混雜著期待和害怕的眼神，只是平靜地看著西格瑪，等待著他的評價。

“字寫得很不錯啊。”西格瑪笑吟吟道。

果然！少女們相互對視，露出了如釋重負的笑容——連她們自己都不知道，為什么會因為西格瑪對妮娜的好評而感到高興。

不過，現實是殘酷的，女孩兒們的幻象，被某人的嘴炮打破。

“呸，我看你字寫得不錯，還以為有什么高論，沒想到竟是如此粗鄙之語。”西格瑪抖著試卷，嘖嘖道，“什么政治清廉，你他媽知不知道貴族老爺和官員大爺的房產多到數不清了？什么人民安居樂業，你妹的沒看到納爾遜到處都有要飯的嗎？國力強盛？臥槽我們跟北方王朝干了這么多年，無敵的帝團幾時越過雷霆山脈打到人家腹地了？”

理所當然地拍給了妮娜一個大大的零分。

然而少女依然沒有憤怒，也沒有失望，更沒有失魂落魄，冷靜地接過試卷后，低頭行禮，然后平靜地向座位走去，腳步也輕盈平和，保持著穩定的頻率。

但西格瑪卻敏銳地發現，在接過試卷的一剎那，少女的眼中還是有一道怒火閃過。

計劃通。

死靈法師露出了“吾人已經有計了”的笑容。

發放試卷完畢，西格瑪拍了拍手掌，看了一眼神情復雜的學生們，吹了一聲口哨：“什么是人文精神？什么是道德修養？你們的零蛋得的一點都不冤啊，連真話都不敢說的你們有什么資格談人文和道德？你們愿意寫那些狗屁不通的廢話，這也許是教育和體制的鍋，但被我貼了零蛋，你們為什么不說話？心中把我翻來覆去罵透了吧，嘴上卻連一句抗議的話都不敢講……要說你們慫了那也就罷了，但是啊……”

死靈法師嘿嘿冷笑，深邃的眸子仿佛穿透了人心，看到了少女們的心靈深處，他的聲音也低沉深幽：“可是，我從你們有些人的眼中，分明看到了與你們的年齡和身份不符的算計和狠毒，這也是你們的家長教給你們的嗎？典型的貴族思維，就算再憤怒也不會當面發泄，而是以陰謀和權勢在事后予以打擊，你們之中的某些人，一定已經想好對策了吧，要靠著你們背后的權勢和你們的那點小心思，輕松讓我滾蛋……對吧。”

西格瑪搖了搖手指：“負責任的告訴你們……做你們娘的清秋大夢。”

雙手用力，死靈法師直接坐在了講臺上，兩條腿胡亂晃動著：“不過呢，既然你們有興趣玩，我們就來打一個賭吧，也算給你們枯燥的學院生活增添一些樂趣。從現在開始，你們可以用任何的手段，請家長，雇殺手，耍陰謀，使詭計，向學校施壓，色誘陷害我，設計陷阱，乃至下毒下藥，讓我認慫滾蛋，或者是……堂堂正正地在辯論或者學術或者別的方面勝過我，只要你們能勝過我，我就自動離開學院，并且在離開之前答應你們一個要求，什么都可以。”

“怎么樣，賭不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