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八章 一個能艸的都沒有

克雷芒引導著西格瑪稍稍參觀了一下，規模極為廣闊的荊棘鐵獄中硬件設施非常齊全，至少剛剛死靈法師就看到幾個黑衣修士將一只可憐的吸血鬼關在鐵籠子里，不斷啟動機關，用圣光、火焰、雷電等各種力量輪番伺候，觀察其反應，然后一臉嚴肅地記錄某些數據——身邊還有很多看起來就很高大上的神秘儀器，怎么看怎么像是科學怪蜀黍的研究器材。∷四∷五∷中∷文≤，

看來全世界的科研人員的下限都是相似的……不論是死靈法師還是圣職者，他們的節操值都處于嚴重匱乏的地步，望著他們面無表情若無其事地分析數據交流看法的模樣，西格瑪還以為自己回到了阿特拉斯的武器試驗場，甚至于都有些可憐被關在這里的黑暗生物了。

“難怪你這么大方……”西格瑪回想著剛剛那位被肆意折騰的吸血鬼哥們，對方那雙無神空洞的眼睛昭示著這可憐的長生種處于即將被玩壞的邊緣，“這里的黑暗生物們差不多都被你們艸爛了吧，都被你們玩成肉便器了吧……”

“沒有啊，剛剛那只吸血鬼，只是消耗品。大概使用三個月就會徹底崩潰而死，好在這種低階吸血種并不罕見。只要他們一日仍以人血為食，教廷就不會停止對他們的打擊。捉幾個俘虜過來，再容易不過了。”克雷芒嘴角勾起了一絲笑容，“相比而言，那些被關押了數十年甚至數百年的黑暗生物才是裁決所的寶貝，它們個個實力超卓，心機深沉，無論是形體還是精神都不容易崩潰，堪稱最好的研究對象和鎮獄之寶……”

“克雷芒我艸你大爺！”話音剛落，旁邊就傳來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聲。一只巨大猙獰的利爪狠狠地轟在了神秘材質所制造的牢籠護欄上，震起轟然巨響，隨即污言穢語滔滔不絕地噴出，對大裁決長的歷代女性親眷致以最深刻的問候。

西格瑪轉頭望去，然后差點被嚇了一跳，這個罵人囚犯簡直是將“我是黑暗生物”這幾個大字寫在了臉上，面目猙獰，身覆角質甲殼，一只狹長有力的尾巴不斷地拍擊著地面。面容可怖，長相嚇人，一瞧就不是好東西。

“這家伙來自外域，是火星熔巖地獄的惡魔。一百八十七年前通過某種巧合進入諾倫，是當時的宗教裁判所大裁決長親自出手收拾了它，被折騰了將近兩百年。依然很有活力。”克雷芒冷冷一笑，輕輕一彈。一陣撕裂空氣的嘯叫聲后，這火星來客就被一股恐怖的力量打得浮空而起。重重地撞在了天花板上，“他的嘴跟你一樣賤。”

西格瑪聽到熔巖地獄的字眼后，腦海中不禁浮現了愛麗絲的容顏，死靈法師若有所思，點了點頭，隨即猛然轉過頭去：“……你剛剛是不是說了很失禮的話？”

克雷芒微笑不答，繼續領著西格瑪四處轉悠，不得不說，宗教裁判所的展覽品令死靈法師大開眼界，一頭來自地下世界的邪眼王，眼神凌厲、兇惡無比的鷹身女妖，趴在籠子里安靜打盹的蝎尾獅，甚至還有幾頭海妖，天曉得黑衣修士們是怎么抓來的……

大裁決長望了一眼進入好奇寶寶狀態的西格瑪，皺眉道：“你在阿特拉斯沒看到過這些東西嗎？我記得你們死靈法師的課程中有一門魔物學的。”

“又不是魔物娘學……”西格瑪的表情瞬間變得苦大仇深起來，“好吧，雖然我依然懷著‘如果真有魔物娘呢’的心態去上了這門課，但是……沒見過活的。”

他蒼涼一嘆道：“全他媽是標本和骨架，而且是被死靈秘法處理到連他媽都認不出來的那種——干，狗日的薩格拉斯那次還騙我說這門課會介紹講解夢魘女妖，而且第一堂課就會講，你知道我一向對這種能夠在夢境里強奸死處男并給他們一個快樂夜晚的可惡怪物持批判態度，一聽說這事我就去了，結果……媽蛋只看到了一大坨被風干了的肉塊，咪咪和大腿都癟了，還有一個眼神狂熱的貧乳講師正喋喋不休地介紹用什么法術攻擊夢魘女妖的效果最好，能最快速度將那一對下作的胸部打爛，草泥馬我褲子都脫了你給我看這個……”

一言不發只是在安靜聆聽的克雷芒等他說完，緩緩道：“看來，在阿特拉斯的日子，是你記憶中一段值得回憶的美好時光啊……”

死靈法師表情一僵，然后冷哼了一聲：“小爺這是在苦中作樂，懂不懂？”

大裁決長微微一笑：“我年輕時也像你一樣，要強好勝，不肯在面子上輸了半分，從不肯將心中真實的感情說出來，因為會覺得羞恥和難為情，但年紀越大，越覺得有些東西理應大聲說出來，爽快地承認心中的感情，會讓你加倍獲得為它而戰的力量……因為大聲說出心中情感時，無論那是夢想還是守護的意志，都是一件值得自豪的事情……”

西格瑪斜眼道：“比如呢？”

“比如……”克雷芒微笑道，“比如我愛教廷，以它為榮為耀，我愿意為它傾盡所有，舍棄一切，只為守護它的平安與美好……”

死靈法師抬起頭來，若有所思。

大裁決長趁熱打鐵道：“在想什么？總之我建議你……”

“我只是覺得有一種淡淡的違和感。”西格瑪突然咧嘴一笑，豎起了大拇指，“如果你把剛剛那句話中的‘教廷’換成‘教皇’。我覺得就妥帖了。”

于是克雷芒的臉色瞬間就黑了：“有時候真想撕了你這張嘴。”

死靈法師從容答道：“我認為言論自由是這個世界上最基本的權利之一。”

大裁決長怒道：“你這哪里是言論自由，分明是惡毒的造謠……”

然而兩人如今已經走到了荊棘鐵獄深處的核心區。具有語言能力且沒被玩壞的強力黑暗生物們大多數都在這里扎堆，不知道哪個耳朵尖的黑暗生物聽到了大裁決長的聲音。尖著嗓子喊了一聲：“克雷芒來了！克雷芒來了！”

轟的一聲，仿佛整個荊棘鐵獄都活了！

不知道誰先中氣十足地吼了一聲：“荊棘鐵獄的大牢頭來了！來人，喂監獄長吃屎！”

又有人陰惻惻地喊道：“怎么大裁決長閣下也有閑暇來這里探監？還是說事發了，被教皇革職逮捕，來跟我們做鄰居了？”

還有直抒胸臆的：“克雷芒你這龜兒子！傻逼！白癡！過來吃我大吊！”

剎那間鬼哭狼嚎，野性難馴的黑暗生物們上躥下跳，這片濃厚陰冷的黑暗中，無數道透著陰冷殘忍的眸子接二連三地睜開，殺意和詛咒交織在一起。望向前來拜訪的客人，甚至連空氣都被這負面情緒極強的精神力共鳴震得顫動！

死靈法師深吸了一口氣，這些黑暗生物，個個都實力超卓，即使是被關押許久，折磨得元氣大傷，虛弱無比，也不能小覷——而且，這些黑暗生物中的最強者們并不在吵嚷的行列中。那些處于黑暗世界食物鏈頂端的強者們只是慢慢地睜開了眼睛，漠然打量著克雷芒，他們不僅維持著神智，還保持著頂尖強者的尊嚴。

克雷芒輕輕咳嗽了一聲。這聲音仿佛是一個奇怪的魔法，頓時令充斥在荊棘鐵獄中的怒罵和咆哮聲消失一空，隨即。鴉雀無聲的黑暗生物們察覺到了自己剛剛的丟人和縮卵，惱羞成怒之下。越發惡毒的嘲諷和謾罵如潮水般飆射出來。

死靈法師輕聲道：“不愧是活了幾百年的黑暗生物，罵人的詞匯量真是多姿多彩。總感覺在這里住上三個月，能學會不少相當有用的技能啊……”

大裁決長愕然道：“你剛剛在想這個？”

西格瑪笑道：“不然想什么？而且，你剛剛說我的話不是言論自由，是惡毒的造謠，那么這群黑暗生物囚犯在見到你這個典獄長時剎那間所爆發出來的發自真心的情感，又算是什么？他們可是將自己心中真實的情感大聲表達出來了啊。”

克雷芒陰惻惻地笑了，隨即大裁決長高聲道：“聽好了，我答應了我身邊這位死靈法師小朋友，要送一頭黑暗生物給他做寵物，你們誰有興趣？”

這群黑暗生物一愣，隨即轟然大笑道：“他算哪根蔥！還沒斷奶的小雜種，也配……”

但他們的話還沒講完，監牢最深處的一道石棺發出了巨大的轟鳴聲，棺蓋開啟，一只蒼白枯萎的手伸了出來，隨即，一只形容枯槁的吸血鬼探出身子，厲聲道：“我有！年輕人，選擇我，我愿立下血誓，成為你最忠誠的地獄犬！”

黑暗生物們大嘩，只是愣了片刻，這些狡詐的怪物將到了嘴邊的后半句嘲笑吞下了肚子，直接變了臉色，用最諂媚的話語和口吻大聲道：“我愿意！這位英俊瀟灑前程遠大的少爺，我愿意成為你最忠誠的奴仆！你的智慧宛如宇宙中最明亮的星辰……”

各種或精深或粗淺的馬屁仿佛不要錢似的滔滔送來，這群剛剛還破口大罵怪叫連連的黑暗生物瞬間化身為歌功頌德的恭順仆從，大聲稱贊著西格瑪，并獻上他們全部的忠誠——雖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那頭吸血鬼可是六翼級的老怪物，他都想要跪舔，我們還特么等什么！一定有好處的！

雖然知道這些家伙都不是好東西，但是西格瑪身上的臭毛病超級多，從來都不缺少虛榮心，被這些從來都沒聽過的馬屁一拍，心中登時有點飄，他面色古怪，望著荊棘鐵獄的天花板，一副灑家這輩子值了的表情，感嘆道：“艸，原來我也有被強大魔獸哭著喊著跪著求我收他做寵物的一天……”

在場的黑暗生物們聽力都不差，聞言心中一滯，互相對視了一眼：“難道他是個傻逼？哦，原來如此，老吸血鬼大概看出了他是個傻逼的事實……好嘛，如果能得到自由的話，認一個傻逼當主人也不是不能接受，反正就算簽了靈魂契約，也有的是辦法控制住他……”

他們思量完畢之后，正準備繼續拍馬屁，就瞧見西格瑪用渴望探尋的目光環繞全場一圈，誠懇問道：“請問，有波大臀翹腿長的黑暗精靈嗎？”

“……”鴉雀無聲。

“……沒有啊，那么雖然號稱是美杜莎但有一頭華麗的紫色長發且腿超長波很大還很喜歡戴眼罩玩羞恥play的愛騎乘妹子也行。”

“……”依然是鴉雀無聲。

“……那好，再退一步，有符合人類審美的養眼的妹子嗎？”

“……”還是鴉雀無聲。

罪魁禍首挖了挖鼻孔：“干你娘……這是什么鬼地方，一個能艸的都沒有……”

“……”殺意暴漲中。

也許是西格瑪那副“你們又不能艸、要你們何用”的表情太過篤實，以至于黑暗生物們都被這強大的說法給震懾到了，全都無言以對，然后，他們覺得自己受到了侮辱，脾氣暴躁的早就變了臉色，張口就要怒罵出聲。

但下一刻，一聲巨大的轟響從荊棘鐵獄的某個方向傳來。

克雷芒表情驚詫，但瞬間反應過來，以傳奇強者的感知和對荊棘鐵獄的了解，代理教皇面色陡變：“不好！是關押圣殿門徒的刑訊室……出事了！”

尖銳的警報聲頓時響起，荊棘鐵獄瞬間變得一片混亂，黑衣修士們的腳步聲，黑暗生物們唯恐天下不亂的怪叫聲……一切的一切，都昭示著一場混亂即將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