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四百四十八章 武力的極限

有些東西在沒有戳透那張窗戶紙之前，根本沒人想過，但是戳穿了窗戶紙之后，都會覺得非常簡單。

可對于人類文明來說，有時候一張窗戶紙足夠阻止你整整一千年，周瑜捅穿了窗戶紙的指揮方式，對于關羽這種有成為名將資質的人來說，就像是原本只有一條道的華山突然開出來了一條康莊大道。

這種級數的兵書作為贈禮，可以說已經當得起貴重之稱，更何況前面的那些經典的戰略戰術思想，相互補充之下，這份禮物足夠稱之為奢侈了，這書看懂了，學會了，足夠培養出一員名將！

因而關羽對于郭嘉的說法略有些不解，周瑜一直是一個很大氣的人，而且這份禮物已經算是相當貴重了，哪怕是現在典籍被陳曦各種印刷，但這種級數的兵書也不是想弄到就能弄到的。

終歸春秋戰國至今，有資格書寫兵法，并且能流傳下來的兵書也就那么多，關羽依靠著陳曦的手段已經將能看到的都看了，而現在有一本沒見過的兵書在眼前，這已經當得起厚禮了。

“毫無疑問，這玩意是周公瑾那家伙自己寫的。”郭嘉一臉不爽的說道，關羽可能看不出來，但以郭嘉對于周瑜的了解，還是能猜出來的，更何況周瑜和陳曦這種年輕人猖狂起來的話，攔都攔不住。

關羽聞言啞然，隨后不由得一愣，這玩意兒要是周瑜寫的，就算里面有很多其他兵書的既視感，但是這里面的內容也是實打實的，尤其是最后那個很經典的指揮方式。

比起陳曦的模塊化指揮，更有效率，也更有特色，專業化，精細化的分類，讓關羽從中窺視到一些別的東西，相比于陳曦當初所記述的關于紀效新書模塊化指揮的方式，周瑜的方式更上一層樓了。

“這東西是周公瑾自己寫的嗎？”徐庶也是啞然失色，這冊兵書甚至連他都能感受到內里深沉的智慧，也就是說這玩意可不是隨便搞搞就能搞出來的玩意兒。

“雖說不可思議，但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那家伙自己弄出來的，子川對于周公瑾很少有防備，他看了紀效新書的殘卷，以及一些其他東西能整合出來也不意外，所以我才說那家伙是個吝嗇鬼，但是就算是知道事實，也沒有辦法這么去說。”郭嘉帶著淡淡的敬服說道。

“誰寫的重要嗎？”關羽帶著淡淡的威勢詢問道。

“重要，但也不重要。”郭嘉帶著某種思慮說道，“周公瑾不愧是是周公瑾，他確實是天縱奇才。”

“不管是誰寫的都不重要，能寫出這樣的兵書，對方已經足以稱之為兵家了。”關羽看的很開，這書是不是周瑜寫的，對于關羽來說影響不大，能吸收到營養就是好書。

“只是感嘆，雖說我等一直自比先賢，但時至今日真正沖擊先賢位置的居然不是我們。”郭嘉喟然長嘆，“當年徐子將言周公瑾位列天下第三，我還有些不爽，但不得不承認果真是英杰。”

“文臣榜的前三，周公瑾大概也不算是純粹的文臣，或者說，那個榜單之中就沒有幾個是純粹政略文臣。”徐庶帶著感嘆說道，當年那一次他可沒有混上。

“坦之，兵書多看看，出了國門，會有你獨立作戰的時候。”關羽伸手拍了拍關平的肩膀說道，將抄好的兵書遞給關平。

說起來關羽并不希望關平成為一個純粹的猛將，雖說破界級高手真的很強很強，但怎么說呢，十個破界級高手和周瑜進行集團軍作戰，軍團指揮不到一定的標準，還是會被打死的。

精銳軍團云氣的全方位壓制，沖鋒作戰被圍堵了輾轉騰挪的空間，就算是呂布這等強者也是能被溫養好的長槍捅死的，就是典韋那種皮糙肉厚，一時半刻捅不死，時間久了也不可能扛住。

因而關羽越強，麾下的軍團對于自己越自信，關羽就會越發的感覺到個人力量的弱小，自己的強大，最多是釋放軍團潛力的宣泄口。

個人的戰斗力比起軍團，真的是太渺小了，尤其是在個人實力增長的同時，軍團的實力也愈發的強大，這么一來，面對那種真正意義上的大軍團指揮，關羽統帥的兵力越多越能明白雙方的差距。

這也是關羽面對周瑜很是尊重的重要原因，因為關羽現在指揮著三萬人，從一開始的三千人到現在終于能指揮三萬人，倒不是劉備不能給關羽更多的兵力。

只是關羽根本沒有辦法指揮好更多的士卒，兵力對于正常的將帥來說，并非是越多越好，軍團戰斗力在人數增多的情況下呈線性增長的原因，只是因為你有能力控制住這等數量的軍團。

過了某個極限，兵力的增多，總體戰斗力的增長比例就會呈直線下降，到某一個極限之后，兵力上升的結果不僅僅不會再提高戰斗力，甚至還會導致整體戰斗力的下滑。

關羽實際上能很好指揮的兵力差不多只有自己精銳天賦所能覆蓋的兩萬，他所率領的三萬人，有五千是后備兵力，還有五千是統屬在關平麾下，因而關羽能進行較好的指揮。

關羽估計自己現在的水平指揮個五萬人就是極限了，再多的話，基本上就只能靠自己戰斗力，然后強行用武力沖鋒，拖動前軍帶出鋒線，然后打出沖擊波。

這種作戰方式，將對方打穿了或者打潰了，那毫無疑問，身后的士卒都能跟上去狂沖猛干，要是被擋住了，或者被反沖鋒了，那基本就完蛋了。

反正關羽現在的水平是沒可能在混亂的戰場上收攏數萬潰軍的，準確的說，在戰場上能一邊收攏調動我軍部分失利展現的士卒，一邊攻擊敵軍的將帥放在歷史上都屬于名將級別了。

正因為關羽在逐步的接近指揮大軍團的水平，他才能越發明白周瑜北疆干的事情到底有多恐怖，那可是真正調度二十萬大軍，并且發揮出應有的戰斗力徹底殲滅對手的統帥。

這個層次，以關羽現在高度去看，簡直是顱腦爆炸的程度，那種規格的戰場，丟進去十個破界級也改變不了戰果，周瑜在軍略上的天賦實在是過于可怕了。

同樣，越深入軍團統帥這個圈子，關羽越發的明白天賦是多么的重要，從黃巾之亂開始他就開始帶兵作戰，整整十五年過去了，關羽才摸到了大軍團作戰的下限。

周瑜在黃巾之亂的時候才十歲，然而對方上手便是大軍團指揮，哪怕是北疆的時候，只是陳曦力保周瑜有這個本事，但周瑜的表現也完全對得住陳曦的力保。

這就很可怕了，想想二十三四歲的時候自己在干什么，再看看周瑜二十三四歲的時候在干什么，關羽徹底明白了，作為一個純粹的猛將是沒有前途的。

哪怕是呂布那種級別的高手，面對真正的精銳軍團也是非常脆弱的，將帥的勇力對于軍團的士氣有著絕對影響，但這種影響具有著極限，尤其是對于正常規格的猛將來說。

關羽很清楚的感受到自己已經快要觸摸到這層極限了，他很強，但距離威臨天下還有一節距離，一個時代，這樣的人物只有一個，而很不幸，這個時代走在武將最前方的那位就是呂布。

哪怕是關羽，他可以羞辱呂布的人品，羞辱呂布的道德，但就算是關羽也必須承認呂布的戰斗力，這天下只有呂布一個人是強行用武力作為閃光點遮住了所有的缺陷。

更何況現在世界的帷幕被拉開，中原也確實需要一個絕對強橫的旗幟，而除了真正用武力完成威壓中原的呂布，哪怕是關羽現在都很難舉起這桿大旗。

因而當年所發生的事情盡皆煙消云散，籠絡不住呂布，但貂蟬愿意，呂布也就愿意，這就是一種間接的引導，漢室需要這樣一個無敵級別的強者。

需要這樣一個和世界上所有的高手都交手過，并得以被世界上所有強者都承認的至強者！

這就是唯一，這就是特例，關羽缺少了呂布踏北疆，背負千年意志，破碎虛空，力戰貴霜，羅馬一眾頂級高手，并被對方所有人承認的機緣。

也許關羽如果有這種機緣，也可能做到這種事情，并且得到一眾世界級強者的承認，但有些時候機緣直接是就是唯一的，只有一個人能享受到。

因而呂布拿下了當前世界四大帝國同時承認的至強者稱號，并且獲得了“特效加持”。

也即是如同當年項羽的待遇——在本人沒有戰敗之前，敵方全軍都處于被震懾狀態。

這么一來，呂布的那種作戰方式其實不能說是指揮，呂布完全是因為無匹的絕對實力，以及各種震撼的操作，讓天下間所有的對手，見到他就會發毛。

甚至因為各種傳言流言，只要呂布出現在戰場上，我軍就會自然進入全軍士氣爆炸狀態，而敵方基本都會有點動搖。

這種作戰方式說白了就是莽，管他對手是誰，一路莽過去，身后的士卒也都相信有呂布領頭肯定能莽穿，全軍上下集體達成眾志成城狀態，而這個狀態，不出意外能讓呂布莽穿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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