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五百四十章 有些陪不起

“馮諼市義啊。”荀衍默默地看著那里熊熊燃燒的借據，票款，一直看到火焰將之燒成黑灰，然后轉動自己僵硬的脖子，扭頭看了看，站著的人不多，都和他一樣出身于各大世家，哈哈哈。

看著那些人難看的神色，荀衍也不由得心頭發苦，他們荀家能做到嗎？除去土地，這些東西代表著百分之七十左右的家產啊！

世家他們可不是五大豪商啊，燒掉這些東西，就意味著在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國內錢款支援了。

然而不燒嗎？袁家已經燒了，而且袁家也確實沒逼其他任何家族燒，可問題在于，袁家燒了啊，燒了啊！

陳曦看著官方送回來的情報，看著里面的描述長嘆了一口氣，大概換成袁紹都不可能這么隨意的燒掉，也只有袁術會如此灑脫。

一句互不相欠，甚至讓陳曦都無言以對，袁家連這些東西都燒了，那么他們這些代表官方的人該說什么。

“以我的名義給袁家發封信，給他們六個月的時間，汝南郡那里他們能遷多少就遷多少，但是路上要是死的比率超過二，我就斷了他們的遷移。”陳曦思慮了一會兒，虛敲著幾案對著賈詡說道。

“汝南袁家確實無愧于天下第一豪門，看來你們陳家想要舉起這桿大旗還需要再等等啊。”賈詡少有的帶著嘆服說道，這一把火燒下去，袁家徹底被燒成了金身不敗了。

“你少說兩句，給袁家發信吧，老袁家在遠見，在心態上確實超越了普通的家族，關西楊家和袁家比起來真的是差距極大。”李優也是帶著感慨說道，就連他對于袁家也有些另眼相待了。

袁紹的霸道，袁術的偏執，再加上袁家現在表現出來的大氣，老袁家確實無愧于天下第一的豪門，關西那群人，和現在的袁家人恐怕連比較的資格都沒有了。

“子川你覺得啊，袁家這么干了，還會有哪家會這么干？”法正略有好奇的詢問道。

“孫伯符的孫家，曹孟德曹家，前者是腦子有坑，后者是丟不起人，再下來，陳家應該會這么干，荀家和司馬家說不準，我也不能確定，甄家如果想開了想要出去的話，他們也會燒。”陳曦平淡地說道，這種事情別看袁家開了頭，但是其他家族還是不敢干的。

陳家好歹有個陳曦，袁家干了，陳家肯定跟上，荀家和司馬家不管怎么說也要考慮一下家計，畢竟這可不是一點點浮財，也就袁達口氣硬，但實際上這個數量和規模已經非常龐大了。

當然按照陳曦的估計，要是陳家干了之后，荀家和司馬家有一家也干了，那么另一個家也就只能硬著頭皮陪著往下走了，一條繩上的螞蚱，沒太多的選擇。

倒是五大豪商這種無所謂，他們是商業家族，尤其是甄家，對于他們來說這才是真浮財，燒了也不可惜，不過甄家的問題在于，他們家族對于出國，還是不出國還沒討論出來一個結果。

沒辦法新任的家主甄儼還是有些軟弱，鎮不住甄家的場子，以至于一直沒辦法拍板接下來的發展方向，本來按說這等豪門都應該抱團出去建國，結果甄家現在已經基本要走家里蹲路線了。

面對這種情況，陳曦也沒什么好說的，甄家長老的想法據說好像是給外出建國的家族發展好的砸錢，大力支持，到時候混進去什么的，陳曦只能說，見過蠢，沒見過這么蠢的。

話說回來，這一代甄家的長老，本身在歷史上就很蠢……

“我要不也裝一裝，燒掉算了。”法正摸著自己的胡子說道。

“你還是別添亂了，這種事情我們官方不提倡，不反對，反正都給我擺正心態，不能逼別人做這種事情。”陳曦輕咳兩下，說實話，他巴不得各大世家瘋了，都像袁家學習，不過這種事情完全不可能。

不過接下來，陳曦需要給陳紀，陳光等人發封信，在之后也將這玩意兒燒了，雖說不提倡，不反對，但是我燒我家的，關你們什么事？

你們覺得我拿這玩意燒等于是添柴加火，把你們往火架子上推，呵呵，你們臉皮薄就臉皮薄，關我什么事。

隨后不久，袁家就收到了官方發過來的信件，渠道很隱秘，明確的給了袁家六個月的時間，讓袁家開始遷人。

當然信里面要求袁家看完就燒掉，就當官方什么都沒說，既沒贊賞，也沒鼓勵，一副不提倡，不反對的態度。

老袁家的前輩看完非常興奮，但是隨后他們就發現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那就是老袁家沒錢了，沒錢怎么遷移，雖說袁家的人望現在很靠譜，只要出面，汝南愿意跟袁家走的人多的是。

問題是，沒錢，沒錢怎么轉運，老袁家只能想辦法借錢，而借錢的話，現在的情況有點復雜，就算之前上了老袁家賊船的家族，現在又有些猶豫，老袁家貌似的作風，他們貌似有些陪不起啊！

老袁家現在相當尷尬，袁術玩的太嗨，燒的干凈利落，將一眾世家是架在火上烤了，也將民心給燒出來了。

甚至就連官方這邊也給了底線，允許了袁家從汝南遷人，但袁家這下徹底沒錢了。

本身之前遷人就將袁家遷的沒多少錢了，最后一筆等同于款子的玩意兒，還被他們之前放火給燒掉了。

袁家作為中原最頂級的豪門，其核心是門生故吏遍布天下，要說有錢，固定資產一大堆，土地田畝，借據，典籍這些都算資產，但是現款其實并不算太多，十億錢左右基本就是極限了。

不是哪家都搞得跟五大豪商一樣，流動資金多的簡直見鬼，像袁家，陳家，荀家這些窮的時候也挺窮的，但他們的窮，最多是沒有現款，不是沒有資產。

袁家現在相當于將現金花完了，畢竟遷人也需要給對方準備足夠的物資，弄過去是讓他們生活，不是讓他們去死，更何況好不容聚攏起來了人心，總不能到了地方人心散了。

老袁家又不傻，花費了這么大的功夫，就是為了建國，人心要是散了，老袁家還怎么帶隊？

為此在之前老袁家遷移人口的時候，除了準備部分的生活物資，甚至還會特意給愿意遷移的百姓一筆不算太多，但也夠花的款子，不過這么搞下來，老袁家要是還能有錢才見鬼了。

能折騰到現在，還是因為袁譚從思召城回來的時候，給送的幾千斤的黃金，否則的話，老袁家可能都等不到現在就沒錢了。

“都說說吧，怎么辦，我們好不容易搞定了一切，連官方的通道都打通了，而且汝南百姓也愿意追隨我們，人心也收攏了起來，結果現在我們沒錢了。”袁達唏噓不已的說道。

“關東世家大多數也有些不想給我們借錢。”袁隨苦笑著說道，這波倒是玩的很好，但是他們都疏忽了一點，那就是人心，畢竟各大世家的錢也不是從天上掉下來的。

袁家燒的隨意，不代表其他的世家也能如此，更重要的是，這種做法在各大世家看來有些過分了，畢竟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更何況各大世家在此之前已經在陳曦的要求下斬斷了利息。

袁家現在倒是大大方方的直接燒了這些東西，其他世家可就不得不思考思考了，袁家的做法就算這些人愿意理解，短時間也需要考慮一下和袁家交流的方式了。

“哼，一群短視的家伙，他們不給借，我們不會找別人借嗎？”袁術抱臂冷笑道，袁術干了自己最想干的事情，現在心情很好，所以性子上也出現了少許的變動。

“短時間各大世家都不會給我們借錢的。”袁陶苦笑著說道，“我們的時間太緊了，早知道之前就應該先借錢，之后再玩這一出。”

“雍家倒是將自家大多數的現款借給了我們。”袁達無力吐槽道。

總覺得雍家這個家族有些奇葩，他們好像賊封閉，甚至老袁家上門去借錢的時候，雍家的家主，雍闿連原因都沒問，直接說要多少。

然后老袁家的人回了一個越多越好，雍闿就問了一句給借據不，袁家說給，雍家將家產直接掏了一大半給了老袁家。

爽快的不行不行的，只可惜雍家以前蹲在益州南部啊，雖說蹲了四百年，但真要說攢下多少錢，還真不多，現款也才八億多錢。

這是一個嚴重家里蹲類型的家族，四百年蹲一個地方，完全不挪窩，全家上下每個人，都有死宅的傾向，反正遷到東北之后，就窩家里，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三百六十天不開門，全家蹲在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