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九百七十五章 緩緩倒下

蔣欽被董襲拽著，近乎僅剩下一口氣，而朱治直接找不到了，畢竟相比于孫策的問題，他們直接在迎接巨浪的第一波，而另一面程普，黃蓋，韓當三人硬扛了巨浪，雖說保住了身后的士卒，可狀態最好的黃蓋，也只是勉強能站穩，其他兩人甚至站不起來了。

甘寧和周瑜的狀態幾乎可以說是最好的，但周瑜肺腑重創，甘寧被倒卷的橫江鐵鎖拍裂了肋骨，至于陳武，陳端等人都不知道被海軍卷到了哪里去了，而普通的士卒更是損失慘重。

不管是孫策那種邁出了一步，即將登頂的頂級軍團，還是蔣欽那種靠著素質接近巔峰的軍團，在這種堪比天災的威力之下，直接沒了，沒有什么抵擋不抵擋，巨浪從戰艦上掃過之后，就沒了。

同樣貴霜這邊被波及的軍團，哪怕是有阿文德最后使用的集團防御式，而且經過漢軍數層遞減之后，依舊給貴霜帶來相當沉重的打擊。

完全不同于陸戰那種戰敗了可以跑，打不贏可以轉戰，可以拖，貴霜這種具備大型毀滅級別戰略秘術的情況下，敗者近乎一無所有。

另一邊被巨浪拍到水下幾百米的周泰，死死的抓住陳武，努力用腳架住陳端，靠著精破界帶來的強悍素質，在重創之下，抓著兩人朝著海面上游上去。

然而等周泰游上來的時候，陳武吐一口血，勉強還算活著，而陳端已經七竅流血而死。

相比陸地上那種大地至少能算作最后的保障，海上，當戰艦被數以萬噸的海水掀翻的時候，就算是內氣離體也沒有把握茍延殘喘。

竺迦葉波這一刻怒吼著率領殘余的艦隊沖了過來，而之前被巨浪卷到東側，現在還存在著的艦隊也都勉力重整旗鼓，朝著已經接近潰敗的漢軍發動攻擊。

“阿文德，干的漂亮！”竺迦葉波在戰艦靠近到阿文德戰艦的時候，直接跳了過去，伸手拍在站立在艦首，持劍而立的阿文德肩上。

雖說之前那一擊對于貴霜也有很大的影響，但在漢軍劫火洗地的時候，竺迦葉波就近乎絕望了，東側差不多三分之一的艦隊已經被劫火掃過，哪怕時間不長，船艙里面可能還有一些活人，但那一招下去，貴霜的士氣就已經開始直線下滑了。

若非阿文德還在支撐，整個貴霜艦隊十有八九都會開始自然的潰逃，沒有人愿意和天災級別的力量對抗。

然而還不得竺迦葉波想到解決的方案，對方就直接將云氣固化陣法移動到了阿文德的頭頂，那個時候竺迦葉波已經做好了全軍覆沒的準備了，他估計阿文德會擋住，但沒意義了，只要阿文德本部遭遇到那種攻擊，效果有多大，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貴霜士氣會崩盤。

可接下來的變化，竺迦葉波近乎看的眼花繚亂，集團防御式防護，然后原本只有一擊的熾焰就像是被火上澆油了一般，炸裂的開始燃燒，甚至連竺迦葉波都反應過來是什么情況。

而后更是兩道巨大的浪潮直接拍向了敵我雙方，在拍碎貴霜集團防御式的同時，結束了可能引燃所有戰船的云氣火焰，并且終結了漢軍可能到來的勝利。

竺迦葉波不知道漢軍到底有多少人，但目測應該在五到七萬，而之前那一下阿文德在干掉了己方兩萬上下士卒的同時，至少干掉了兩倍以上的漢軍，更重要的是，結束了漢軍的一切。

終結了漢軍的氣勢，終結了漢軍的士氣，終結了漢軍的戰心，也結束了所有可能出現的密技，漢軍連云氣都沒有了，而貴霜好歹還剩下一點點的淺薄云氣，更重要的是漢軍的斗志垮了。

接下來只要給這支漢軍送上最后一擊，漢軍的海軍至少在三年之內都沒有任何的希望了，至于自家的損失，哪怕是再大的損失，只要對手沒了，自己的骨干還在，那么都是終極的勝利。

阿文德，成功結束了漢軍和貴霜的海戰，并且獲得了勝利。

然而就在竺迦葉波振奮的跳過來，拍向阿文德興奮的招呼道的時候，站立在艦首的阿文德緩緩倒下，再也睜不開雙眼了。

與此同時西邊的天空被火光映成了紅色，漢軍的信號終于到了。

周泰將陳武平放在甲板上，這個時候誰也沒有針劑了，沒辦法，原本裝在前胸的針劑，直接被巨浪拍的粉碎，任誰都沒有想到最后落到這么一個局面。

“阿文德……”竺迦葉波在阿文德倒下的時候，還沒反應過來，等阿文德倒下之后，當即驚叫道，然而阿文德在之前闔眼休息的時候便已經逝去了。

抽調數百艘戰艦的云氣進行防御，并且使用超大型的秘術，最后自己驅使的兩大秘術碰撞在一起，哪怕是阿文德的精神都被那種沖擊所擠碎，更何況之后正面挨了一波巨浪。

外表看并沒有受到什么傷勢，但五臟近乎全部粉碎，心室也在之前的擠壓下破裂，若非硬撐著執念，完成自己許諾給士卒的誓言，他在浪潮拍向自己的時候就應該死掉了。

至少我沒有辜負你們的信任，父親，朋友，弟兄，還有追隨我的將士，勝利就在眼前，去拿回你們有史以來最為盛大的勝利吧，漢軍啊……阿文德闔眼的時候，無數的影像從腦海中閃過。

就這樣吧，如果真有來世，我想為我自己活一世。阿文德的意識中斷之前最后的一瞬，輕聲的感嘆，這大概是他這一生，不顧及其他任何人的情況下，第一個只為了自己的想法。

竺迦葉波的慟哭聲讓不少的貴霜士卒陡然望向阿文德的方向，而那個站在艦首，像是等待著最后勝利到來的男子，已經倒下了。

戰艦還在沖鋒，但是卻逐漸慢了下來，尚存的戰艦，一個個的收到了那個無敵的男子倒下的消息，包括艦長在內都進入了不知所措的狀態，阿文德活著，那么之前一切的損失，都是勝利前的付出。

現在阿文德倒下了，那個將漢軍送入窮途末路的男子倒下了，貴霜原本高昂的士氣明顯的開始了回落。

而西邊的火光又提示著所有的艦長他們當前面對的情況，如果阿文德還在，那么沒有什么說的，后營失火那是后營的事情，砍完了漢軍再往后回走，至少有這一個大佬在兜底，沒人怕出事，就算是營地被奪了，大不了打回去就是了。

現在阿文德已經倒下了，他們再繼續戰斗，恐怕士氣堪憂，漢軍雖說損失慘重，可沒有了站立在艦頭的阿文德，沒有了那無敵的統帥，貴霜繼續拼下去，就算是能贏，又能剩下多少人。

軍心和斗志是大軍團作戰的保障，漢軍已經退無可退，全軍覆沒就在眼前，若有阿文德在身后，貴霜同心戮力，那么漢軍絕無僥幸，事后領功行賞也不擔心出任何問題，畢竟團滅了漢軍的海軍。

哪怕是損失大一些，有阿文德的戰報，絕對不會有任何阻攔，但阿文德倒下了，再繼續打下去，損失繼續加大，他們恐怕不好交代了。

這么一個人心轉變，貴霜的艦隊明顯出現了裹步不前，只用遠程壓制漢軍的現象，而漢軍這邊，在發覺阿文德倒下之后，陡然發覺他們還有生存的希望，原本已經觸底的士氣猛地向上反彈了一些。

不多，但心志的變化，讓原本已經消失的云氣，再一次出現，雖說淺薄的甚至不能提供多少加持，但這么一丁點的云氣讓貴霜其他將帥原本動搖的心理，再一次產生了放棄的想法。

至于馬辛德，雖說有心要求所有的士卒出擊，在這里殲滅漢軍海軍僅剩的殘部，徹底覆滅漢軍海軍，甚至提議，直接放棄馬六甲，此戰之后，直接北上，攻打漢室沿海地區，毀掉漢軍的造船廠。

在馬辛德看來，這是最好的時機，后方大火已經發生，那么只有兩種情況，一種貴霜在那里的基地徹底毀了，一種是漢軍只是依靠這種手段逼他們回馬六甲。

不管是這兩種之中的哪一種，回不回去，本質上都沒有太大的影響，前者回去也救不了，后者回去了更是沒有意義，還不如在這里直接將漢室這支海軍全殲掉，那樣不管如何，肯定不虧。

之后北進計劃，在漢室海軍全軍覆沒的情況下，漢室本土絕對不會收到任何的消息，到時候只要干掉漢室沿海的造船廠，整個海域對于貴霜來說就徹底不設防了，他們也就能將海軍作為機動兵力，投入到漢室和貴霜的大戰場，影響整個漢室和貴霜的戰略大局勢。

然而馬辛德的建議并沒有任何的效果，如果阿文德還活著的話，毫無疑問，阿文德解決了孫策，周瑜等人，絕對會聽馬辛德指揮直接北上，但竺迦葉波不是，他沒有那樣的權力，只是真暫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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