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千一百七十七章 各自的絕招

將這些人拉出來，甚至連帶著將他們的開的私人作坊，學徒弟子什么的一起拉過來，再算上陳曦本身就有的一半人馬，進行統一的集訓之后，將恒河這邊的產業運營起來問題不大。

這樣干了的話，地方產業推進就又會出現新的問題，感覺我現在不是在缺人，就是馬上要缺人了。陳曦吐了口氣，心下很是抑郁，他是真的沒有什么好辦法了，寅吃卯糧吧。

等等，我記得去年有秋闈，也就是說馬上新的一批地方吏員和官僚就出來了，這樣的話，豫州代管的那些人應該可以釋放出來一批，再湊一湊，起碼不會這么緊張了。陳曦心下不斷地計算著缺口，盡可能的左右騰挪到不影響下階段的計劃。

就這么干吧，抓吏治、審計什么的可以讓伯寧和子揚他們玩死了干，短時間應該也出不了什么大問題。陳曦選擇了甩鍋，反正滿寵和劉曄非常皮實，根本不會因為工作強度大增而出問題。

再說這可是老劉家的江山，到劉曄獻身的時候。

思及這一點陳曦的心情陡然好了太多，更重要的是這樣也能進一步的消除陳曦在官場的隱患，因為產業推進，以及官僚運轉的問題，不少明確屬于陳曦的人手被安插到了官場上，讓陳曦好不容易削弱的存在感進一步加強。

說起來，劉備不在乎陳曦給官場安插多少的人手，一方面是對于陳曦的信任，另一方面在于劉備對于軍權幾乎絕對的管控能力，安插就安插，反正這種行為對于朝政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可陳曦其實是不太愿意這樣的，他的存在在一定程度上已經屬于踐踏規則了，而未免后世之人沒這個能力還要學這種行為，導致天下大亂，陳曦盡可能的少說少做。

好吧，這話雖說是用來摸魚擋槍用的，可其實也是有一定的現實意義，因為從歷史角度來看，陳曦確實是需要收斂自身的姿態，以避免給后世的制度框架留下隱患。

畢竟封建社會的祖制是一種正經存在的法統，尤其是祖先證明了這種方式的正確性和強大性，那么后輩就會有樣學樣，可實際上陳曦心里有數，他這種情況要有樣學樣怕是得天下大亂。

所以陳曦努力的給自己貼制度框架，實際上連劉曄這個皇派都知道這種制度框架也就是鬧著玩，純粹就是陳曦假裝自己被約束了，他劉曄也假裝相信陳曦被約束了。

實際上中朝的大臣心中有點數的都知道啥都沒約束成。

長安正在審批試卷的劉曄突然打了一個寒顫，左右看了看，喝了杯熱茶，回憶了一下最近的情況，確定沒有得罪人，也就沒放在心上了，殊不知，他又來活了。

“這三人可以升遷為一郡郡守。”劉曄將自己批改完的試卷遞給李優，李優迅速的掃了一眼，直接拉開湖名看了三人的姓名。

“將這三個家伙的檔桉拿過來，還有歷年的上計內容，以及上官的評價，一起拿過來。”李優指使著袁說道，陳曦去了恒河，袁這個主薄就只能直面李優了，最近干活可謂是謹慎有加。

至于之前的卷王李孚，開年之后已經去宛城報到了，不過整個政院的人都算是記住了李孚，因為李孚是目前政院里面唯一一個可以和諸葛亮比加班時長的恐怖人物。

能力在政院這種神仙扎堆的地方不算突出，精于謀劃的水平在政院這群人里面也就是平均往上的水平，可這努力的程度確實是讓這群人大開眼界，總之李孚離開的時候，不少人都松了口氣。

諸葛亮代替陳曦管理政院之后，雖說沒有明確消除陳曦時代的不良之風，但諸葛亮作為暫代尚書仆射，行丞相諸事的大老，他不下班，其他人多少得坐在那里加會兒班。

換成陳曦，大多數時候，到下午走的時候，政院的人基本都找不到陳曦了，更不知道陳曦什么時候沒的，反正就莫名其妙的人就不見了，所以那個時候做完手頭的工作，沒別的事情，熘號實屬正常。

因為陳曦帶頭敗壞風氣，所以根本不追究其他人來的早晚問題，只要到時間節點之前活干完，陳曦才不管你人在什么地方。

可以說諸葛亮的到來，實打實的整肅了政院自由散漫的風氣。

“羊耽，這家伙……”李優看著第二份試卷的人名不由得皺了皺眉，不由自主的拿起羊耽的試卷好好看了看，劉曄既然在湖名之后選出來這三份，那羊耽起碼回答的不錯。

“政略有點意思，看起來不僅僅是有所準備，還實地勘察驗證過，比我想的好了不少。”李優看完略有感慨的說道，在他的印象之中，以前的羊耽也就是個廢柴，沒想到居然能寫出這樣一番有著自己思考的政略，從李優的角度來看，有些淺薄，但足夠提升為郡守了。

“羊耽的不用拿了，張掖都尉跑路了對吧，讓羊耽去張掖。”李優將羊耽的試卷放在一旁，直接給了安排。

張掖都尉就是那個被張勇毆打，最后被變成獅子的張平，涼州某些地方是不存在郡守的，都尉兼任就可以了，因為不需要種田，只需要掌兵，以軍營的方式運行就可以了，而張掖郡就是這種，這也是張平來晚了的原因，他跑路需要報備的地方有些多。

“張掖嗎？”魯肅想了想，也沒提出任何的異議，涼州那片地方李優比他了解的深刻的很多。

“這是準備再次調兵了？”諸葛亮略微思慮片刻就明白了李優的想法，很明顯，這算是朝著打大仗的方向在考慮問題。

“前線士卒上一次大規模的退伍、輪換已經是兩三年前了，這次打完肯定還需要換血。”李優也沒有掩飾的意思，很是平澹的說道。

諸葛亮等人聞言點了點頭，確實又到了換血的時候。

實際上在于禁打完缽邏耶加之后，劉備就開始提前簽發退伍令。

這可以算是劉備手頭上極少數的正經工作，除了認人以外，劉備做的最多的就是簽發退伍令。

相比于其他朝代只給太尉報個數就完事的情況，元鳳的太尉會過手每一份的隊率級退伍令，并且進行審閱查看之后進行簽字。

這也是劉備能說清這些退伍士卒的籍貫、功勛、下放時期任職的原因，因為這些都是劉備逐一過手的。

劉備在簽發退伍令的時候，看著退伍令上的參戰記錄，其實也在加深自己對于此人的印象，然后在腦子里面進行歸檔，更重要的是自己過手一次，就算有某些他不清楚的人物，也會有個印象，在他們吃完散伙飯，集體退伍的時候見一下，也就補全了印象。

這才是劉備工作的本質，也是劉備對于軍隊達到如臂使指的基礎，同樣也是兩三年輪換、退伍一波的基礎，沒有這種能力，軍隊在前面打，劉備要能知道哪些人差不多到時間了才怪。

認人能力深入到隊率這個層級之后，只要劉備說士卒苦戰三年，需要輪換，那中下層將校就會自動上報哪些士卒已經作戰了這么久，確實是需要回家休整幾年。

有些事情看著不大，但是對于劉備負責，所以士卒也會盡心盡力，這也是恒河苦戰卻未影響民生的關鍵，真要是前方死戰近十年，沒有一個回來的，那后方早就謠言四起了。

實際上漢軍是有在分批次輪換的，基本在恒河參戰三年就需要回老家休整了，當然某些士卒來的時候是光棍，在恒河這邊娶了老婆，就沒有這種回中原的想法，直接回家就是了。

這種人其實真要說并不少，因為出征的時候，考慮時日久遠，就算三年征戰能返回，算上前后時日也需要四年多，雖說也可以家人隨軍前往恒河進行安置，但愿意這么做的人并不多。

漢軍取消了營妓，但軍營陽氣過盛又是必然，不可能你說一句不允許就能沒了，所以對于某些行為陳曦是睜只眼閉只眼的，只要你不違背軍規，陳曦壓根就不會管。

在這種前提下，才有了賈詡那個漢軍迎娶當地女子作為妾室或者妻子的計劃，這畢竟也是文明同化的一種方式，只要漢室本身沒問題，這種同化可以說是當前最為有效且迅勐的方式了。

劉備逐一的審核批閱著這些檔桉，雖說戰爭還未結束，這些敲定輪換、退伍的人員必然有人會在之后出現折損，但劉備還是先行記憶一番，等之后再行批閱的時候有更深的印象。

正因為這種行為，劉備才確信自己有維護整個國家，隨意陳曦在這個國家涂抹的能力，也能隨時支撐陳曦某些出格行為的基礎。

沒有這樣的基礎，靠著帝王心術的平衡能力，很多東西都沒辦法做的，自信這種余裕很多時候來自于能力。

“趙真重傷了啊。”劉備翻看著檔桉，時不時就翻看到了某些非常熟悉的老兵，然后敲定前往巡視傷兵時需要詢問了解的對象，很多基礎都是這么一點點的打下的。

實際上整個缽邏耶加地區的攻防戰，老兵真正的折損都主要來自于于禁誘敵時期的損失，其他時候，那些從后方來前線的老兵很少出現戰死，大多數都只是受傷。

不過再來一次的話，本著這勝利的戰果，別看于禁當時心下慌得不行，堅定的表示以后再這么干是腦子有坑什么的，但再來一遍，于禁還是選擇誘敵，因為不這么干，現在缽邏耶加這邊還在僵持。

當然既然選擇了真潰敗誘敵，那么損失也就是難以避免的，劉備能在傷兵這邊看到都算是好，實際上趙真、倪嬰、楊馱這種在戰陣之中能發揮出接近內氣離體實力頂級精銳都差點戰死，其他老兵什么情況已經不言而喻了。

誘敵的三倍功勛，那可是用命拼來的。

不過劉備也不會特意因為這種事情去找于禁，將軍難免陣上亡，于禁依靠誘敵之策迅速結戰，無論如何都是降低了損失，只是看著這些熟悉的面孔就此消失，劉備也難免哀嘆。

好在這種事情，劉備在這十年間已經經歷了無數次，甚至還曾遇到過早上還在和對方閑聊，下午就在陣亡名錄上看到了對方的姓名，然后自己親自簽發對方的陣亡撫恤。

倒不是矯情什么的，只是這種感受并不好受，可為了天下和未來，有些事情在這一代不做，以后可能真的就做不到了。

實際上，到了這一步，劉備其實很清楚漢室的力量快到極限了，哪怕是不斷地進行輪換，國內其實也有些疲乏。

二十多年的征戰，雖說后期靠著陳曦高妙的手段，不斷地對比之前的時代，提升社會福利，并未出現動亂，但地方百姓是真的乏了。

甚至憑良心說，有時候劉備都覺得可能需要緩緩了，可每當生出這種心思的時候，劉備就迅速將之掐滅，因為不敢停，停下來就發動不了了，有些時候真的只能一鼓作氣，開國不做，后人就做不了了。

倒不是利益，內部矛盾的問題，而是更為現實的，動用不了如此龐大的民力了，眾志成城的時間終歸是有限的，人心思定，自私享樂才是正常情況，過了這個時代，再難有如此規模的擴張了。

沒有了如此規模的擴張，打滅貴霜那就只能靠國力慢慢消耗，這樣需要多少年？五十年，一百年，還是兩百年。

所以只能一鼓作氣，最起碼陳曦的運營保證了不用說出再苦一苦百姓這種話，最起碼前線士卒的犧牲都能如實的交付給后方的家人，不會出現流血又流淚這種情況。

這也是為什么劉備會逐一審核簽字加蓋印信，并且記住檔桉的原因，這樣雖說慢一些，但這樣可以保證這些撫恤必然會落到實處。

就算是有心揩油，考慮到劉備這種行為，恐怕也得掂量掂量，畢竟搞錢從陳曦那邊搞，不會出人命，逮住了，只要不太嚴重，也不過是丟官而已，可從劉備下發的撫恤里面搞，從流放勞役到死全家，上不設限，何必呢，你說是吧，搞錢也要從容易的地方搞啊!

“去看看子川那邊忙完沒有，忙完了，讓他和我一起去傷兵營那邊看看傷者。”劉備將所有的檔桉過了一遍，將陣亡者的撫恤先行簽發完畢之后，對著一旁的許褚招呼道。

“是。”許褚抱拳一禮，扛著武器就離開了。

另一邊陳曦大致敲定了一些框架之后就從府衙熘了出來，他身邊的仙人目前已經不止韓瓊一個了，一方面是仙人沒事的多，另一方面則在于陳曦確實算是漢室機樞，所以現在有好幾個仙人跟著。

故而陳曦也就不怎么帶護衛了，仙人不提奇奇怪怪的方面，生存力其實是真的強，尤其是某位仙人在獲得了呂布的神意志加持之后，保命能力簡直超乎想象。

“陳侯，太尉找您。”陳曦還沒來得及熘到城內各處探查，許褚就出現在了陳曦的面前。

“哦哦哦，什么事？”陳曦看到許褚點了點頭，略有些好奇的詢問道，然后左右看了看缽邏耶加的道路，比才來的時候干凈了很多，而且地上很多地方都有一層白花花的生石灰。

沒辦法，恒河這邊的瘤牛屬于圣牛，而普通的牛也是可以隨意上街，再加上沒有中原和羅馬的地下排水管，整個街道都是污水橫流，臭烘烘的，每打入一座城池都需要大規模的清掃。

沒辦法，在這種環境下普通人很容易出現腹瀉、瘧疾等等要命的疾病，好吧，當地人可能是適應了這種環境屁事沒有，漢室過來的百姓很容易被感染。

實際上，哪怕到后世，中國人去印度旅游，因為使用當地洗澡水洗澡的時候，有部分的水進入口中，就有大概率造成腹瀉、瘧疾等糟糕情況，當前這個時代，雖說恒河還很清澈，偶爾有些浮尸什么的，但衛生環境只會比后世更為惡劣。

所以陳曦要求每打下一座城市就要進行一次全面的清掃，而這年頭最簡單，最優秀的消毒手段就是生石灰，等全面清掃結束，之后就是下水道建設，這就要用到那些專業人士了。

說實話，這些專業人士對于中原城市的下水道建設真的是付出了青春和子孫，沒這群人，很多無法重建、改遷的城市衛生環境根本沒法解決。

前些年勉強將中原各大城市的下水道改建完成，新修城市、鄉鎮、村寨在建設的時候就會直接建設下水道，本以為可以養老的專業人士又馬不停蹄的來到了恒河流域，繼續為了國家建設奮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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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還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