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千三百一十一章 平滑曲線

故而各大世家也沒見過這么離譜的玩意兒，對于他們來說，殺人不過頭點地，沒必要搞得這么血腥，在他們印象中算是極為嚴重的處死方式也就是炮烙、五馬分尸，以及烹殺了。

問題是這種刑法起碼上百年沒動用了，沒辦法，能被上這種刑具的都是大佬，普通人犯不上用這種東西，所以在場哪怕是好幾朝的元老也沒見過這種高端的刑法，故而當他們看到開幕雷擊的時候確實是驚了，不過想想也對，曹操這個級別配得上這個刑罰啊！

雖說陳曦強調說是治療，而且部份世家主事人也見過華佗給人開腸破肚進行治療，但看到直播之中如此瘋狂的行為，各家主事人覺得，就算是治療，這也是相當離譜了。

尤其是在華佗用鋸子鋸出來一條痕跡，然后鉆子開始打洞，之后用線鋸卸下了一塊曹司空的腦殼，在陳宮的鏡頭下看到曹司空的腦仁之后，不少的世家主事人都覺得，曹司空這要是都能活下來，那他們也別追究自家投資給曹操的支脈被滅門一事了，靜等賠錢完事。

畢竟這實在是太殘暴，太血腥，太離譜了！

在這種情況下還能活下來的曹賊，完全符合了福大命大這一設定，而所謂大難不死必有后福，曹操這等情況都能活下來了，那沒什么說的曹公當為一方國主！

「我覺得吧，這事要不算了。＂吳家的主事人看著曹操被打開的腦殼，尤其是里面布滿血線還在一動一動的腦子，扭頭對著一旁的張家開口建議道，「我覺得吧，只要未來賠償到位，哪怕慢點，我都能接受，只要他能活著。」

「你說的確實是有道理。＂張承看著曹操一抖一抖的腦子，以及華佗已經探進去的鉤針，大腦相對應的位置已經出現了幻痛，故而在吳家弟兄開口之后，也默默地點頭。

朝堂但凡圍觀這次直播的各大世家，這個時候都陷入了沉默，別的不說，只要老曹這把沒死，他們覺得后續的事情真的可以坐下談。

沒別的意思，這都不死，他們覺得老曹的生命力真的值得期待。

哪怕對于老曹的信譽實在看不起，但他們覺得有必要尊重老曹如此強悍的生命力，以及能按著老曹搞這個的神佬，一定能幫他們追回損失，反正老曹不死，肯定能還完，而且有人按著老曹還，穩！

「蓋倫這個家伙……」蓬波尼看著直播之中的蓋倫陷入了沉默。

畢竟是漢室派人來接蓋倫和華佗給曹操做手術，蓋倫在元老院也進行了報備，但羅馬也沒想過是這種高端手術，這做完人能活？

蓬波尼深切覺得這手術就是坎大哈那邊不想還錢的明證，這要是死了，那就妥妥的打嘴仗的節奏，誰讓主刀醫師里面有個蓋倫。

換曾經的蓋倫背不起這個鍋，但換現在克勞迪烏斯家族完成重組之后，蓋倫還真能背得起這個鍋，說句不好聽的，蓬波尼見蓋倫，如果以漢室這邊的情況，差不多要叫爺爺了，這是何等的讓人絕望。

故而蓋倫是真的能背得起這鍋，在給曹操治療的時候，曹操意外死了，那欠東部邊郡的物資，還還個錘子啊。

曹操在羅馬那邊的判斷之中可是漢室的邊郡公爵，雖說性格糟糕，可羅馬的邊郡公爵有一個性格好的嗎？性格最好的居然是加納西斯這個因為蓬皮安努斯按住了東部邊郡索要物資，準備派兵去坎大哈，然后直接殺到元老院拍桌子的公爵。

故而站在羅馬立場，曹操不管怎么說都是公爵，這要是被蓋倫這個主刀醫師給治死了，那也別提醫鬧了，妥妥的外交事故。

基本也沒啥好說的，東部邊郡的錢糧物資也別要了，索要糖廠抵押的大義也基本完蛋了，死了一個公爵，怎么都夠代價了。

畢竟坎大哈那邊也就欠了東部邊郡不到百億錢的物資，現在賠了一個曹操，怎么都能說的過去。

一旦事情進入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的階段，那對于漢室和羅馬這種體量就成了爛賬，因為實力太強了，根本不可能使用軍事力量為了這點小事動手，最后大概率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記在總賬上，等某一天上頭了，直接清賬。

如果蓋倫還是當年的蓋倫，那治死了曹操，抵命就是了，就算蓋倫是個清貴的政務官，給公爵抵命也不算虧，羅馬也不算丟臉，而且這么賠了之后，該要錢，還是能要錢的，畢竟抵命了。

可現在就不行了，讓蓋倫抵命這種事情打克勞迪烏斯家族的臉啊——我家搞羅馬這個堂口，是為了保護我家，不是為了讓我家弟兄為別人替死啊，我克勞迪烏斯家族的臉還要不？

這么一來鐵定保蓋倫，那就必然需要犧牲東部邊郡的利益，然后由克勞迪烏斯家族內部補償。

當然，不是沒錢補償，克勞迪烏斯家族是真的有錢，但就算有錢也不能這樣胡整，在蓬波尼看來，治個屁的曹操，漢室死個公爵不也挺好，哦，升起這個思路，蓬波尼覺得不行讓蓋倫下點黑手算了，直接將曹操治死得了，反正也就是花點錢。

這種想法在蓬波尼的腦子里面轉了一圈，也就消滅了，惡意的想法有，但執行就沒必要了，生死在天最好，這樣起碼不沾手，且看曹司空的命吧。

治療還在持續，但陳宮多少覺得有些奇怪，因為他在貴霜這個地方呆的時間特別久，掌握了不少貴霜的秘術，再加上他時不時的開一下自己的精神天賦，進行一下總體局勢的分析，然后意外察覺了一些東西——阿瞞是不是醒著？

在產生這個疑惑之后，陳宮就嘗試使用特殊秘術勾連到曹操的意識，隨后陳宮就聽到曹操那近乎殺豬一般的慘叫，那種近乎理智崩潰的意識之聲，讓陳宮意識到，曹操真的醒著！

當然曹操這種殺豬般的意識波動，讓陳宮很是振奮，看來三大神醫還是非常靠譜的，阿瞞看起來是救活了，意識勾連之后，能發出如此慘烈的波動，那說明阿瞞的精神方面是活蹦亂跳的。

再加上陳宮嚴重的惡趣味，對于打擊折磨曹操很有興趣，故而在勾連上之后還樂呵呵的傳遞了一下自己很開心的意識波動，然后曹操那躁動的意識波動在平穩了一瞬間之后，就像是被強行拉出一個超越曾經數倍的波峰一樣，曹操直接睜眼了………

這世間能讓曹操如此激動的人很少，但陳宮絕對是其中之一。

尤其是陳宮打麻藥時手一抖，導致了曹操術中知曉，還非常離譜的使用了極其離奇的秘術勾連了曹操因為術中知曉而暴躁的意識波動，導致曹操的意識波動直接突破了人類正常的水平。

簡單來說，在睜眼的那一瞬間，腦殼被掀開的曹操從空洞出爆出來一柱血條，整個人直接發光了！

這種無法描述的場景直接給看了三個多時辰，連飯都不吃的各大世家主事人極大的震撼——曹司空真天人也！

「停手，停手，停手，快停手！＂陳宮第一時間跳了起來，攔住了準備繼續下手的蓋倫，阿瞞已經救醒了。

「阿瞞醒了！＂陳宮第一時間大聲的阻攔華佗三人。

「還沒治好呢，這只是間歇性的蘇醒，看來方向沒問題，我們已經有了正確的治療方式。＂華佗很是平淡的說道，雙眼之中出現了一抹厲光，展現出主刀醫生特有的強勢，直接讓陳宮閉嘴。

「那個，阿瞞就這么醒著沒事吧。＂陳宮被華佗鎮壓之后，坐在椅子上，看著已經停手

的三位醫師，多少有些擔心。

「再給一針。＂張仲景從曹操頭部位置走到左側，發現曹操的眼神居然真的跟著自己在動，這是直接蘇醒了？不應該啊，他們的麻醉劑絕對沒有問題！

不過不管有沒有問題，現在都必須要將曹操麻醉過去，這種治療的過程之中，清醒過來只會壞事，搞不好能治好的人，都得治死。

「啊？＂陳宮目瞪口呆的看著張仲景遞過來的大針管，最后還是決定履行麻醉師的義務。

至于那群連飯也顧不上吃的世家主事人這個時候都顯得異常的沉默，他們對于曹操生命力頑強的程度極度震撼，當然對于這是治療，還是刑罰已經不想討論了，但凡是看到曹操睜眼，都不想討論了，因為不重要了，曹操這人絕對能成事，妥妥從地獄爬出來的惡鬼。

至于和惡鬼做交易會不會被反噬，對于各大世家而言，連惡鬼都不敢交易，那還配稱為世家嗎？

司空，您那頑強的生命力讓我等震撼，所以我們絕對相信您能活到給我們將錢湊夠的程度，至于是不是從地獄爬出來的惡鬼這種事情，沒關系，就算是惡鬼，簽了陳子川的協議，那也能榨出來油。

一大管子麻醉劑推進去，曹操眼皮直接松弛到了極限，強行閉上，但是開著秘術的陳宮，清楚的感受到，曹操的意識波動依舊沒有停止，也并未平穩，甚至在他發送一個呂布特制的樂呵呵表情包意識波動給曹操之后，曹操閉合的雙眼下，眼珠子居然還在振動。

這麻醉劑完全沒用好吧，只是將人麻醉了，意識還是清晰的，這操作不對啊！

「又怎么了？＂看著陳宮打完麻藥之后的表情，醫德極佳的張機停手詢問道，至于華佗和蓋倫，他們正在努力的治療曹司空。

「打了麻藥之后，阿瞞只是身體被麻醉了，意識波動還是存在的。＂陳宮沉默了一會兒開口道，畢竟自己之前發了個表情包的意識波動，曹操反應挺劇烈，這完全算不上被麻醉了啊。

「哦哦哦，這樣啊，確實有一些人被麻醉之后，意識還是清晰的，不過這就沒辦法了。＂張仲景很是無奈的說道，這點他也沒辦法，他們哥仨練手了這么多年，也見過術中知曉的倒霉孩子，可麻醉了身體，意識還清醒，他們也沒辦法。

「希望不要留下心理陰影。＂張機唏噓不已，然后又繞回去繼續治療，而且手速還加快了一些，沒辦法，在無法避免的情況下，他只能加快一下速度，這樣能讓曹司空少點心理陰影。

＂那個我能將曹司空的意識打暈過去嗎？＂陳宮大致了解了一下術中知曉是啥概念之后，覺得這比炮烙還殘酷雖說將曹操折磨的死去活來是陳宮的愛好，但現在折磨曹操的是三大神醫，不是他，這就有些可惜了，萬一留下陰影以后就不好玩了。

「還有這種秘術？＂張機三人直接停了一瞬詢問道。

「有的，婆羅門的斬念之術。」陳宮一邊說，一邊開始準備，「打暈就沒問題是吧。」

「斬念？＂張仲景多少覺得有些不對，「你確定這個術只是打暈意識的術嗎？我怎么覺得這個術可能將意識殺死？」

「其實只是切割雜念，但是削平意識波動還是可以的。＂陳宮一邊說一邊形成了一把意識之刃，別看這玩意兒很小，但也就陳宮這種級別能搞出來，真正只有精神達到一定程度，還掌握了前置技能意識波動的大佬才能使用。

「給我來一下。」蓋倫很有獻身精神的說道。

陳宮上去就是一刀，蓋倫感覺自己部分的雜念消失了，不過隨后就又生長起來了。

「這個能用。＂蓋倫讓陳宮反復砍了自己十幾刀之后確定這個玩意兒有效且傷害低，外加確實是能降低意識波動，就讓陳宮對曹操放手施為。

陳宮當場整出十把意識之刃，將曹操的意識對照自己的意識雕成平滑曲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