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千四百九十章 崩潰之前

有一說一，站在皇甫嵩的立場上，奧丁現在沒開賓尸饗禮，大概率在于對方還沒意識到這天賦有多離譜，只是常規的用一用，并沒有什么特殊的感覺，可是過上大半年，這玩意兒的成長速度暴露出來，那啥都不懂，只是在追求戰斗力的奧丁能給他麾下的士卒全開賓尸饗禮。

這天賦最離譜的地方就是發育速度，只要開啟了天賦，后續就會自動發育，禁衛軍之路可謂是一路坦途。

早期對比某些強力天賦，特殊天賦，看似沒有什么優勢，但時間稍微拉長一點，戰斗力就會迅速的堆積起來，在皇甫嵩看來，這天賦算是極少數可以爆殺陳曦靠著超強后勤能力搞出來的打了增肌針，瘋狂灌高熱量食物后發育起來的180盾衛的精銳天賦。

別的天賦都會被陳曦的180盾衛碾死，這玩意兒絕對不會，不僅不會，還會反向碾死陳曦的180盾衛。

畢竟普通的180盾衛再離譜，也有一個極限在那里擺著，再怎么說也不可能和意志扭曲現實的五重熔煉的士卒對碰的程度，扯淡也是有極限的好吧，所以絕對不敢拖了，再拖真的要命了。

“我能問一下，到底發生了什么嗎？”佩倫尼斯看著陡然神色變得極為凝重的皇甫嵩很是不解的說道，他們現在干的事情不就是為了弄死奧丁嗎？怎么之前不見皇甫嵩這么凝重，現在變成這樣了。

皇甫嵩有些頭疼，看著佩倫尼斯，有心想要告知給佩倫尼斯，但考慮到妖師佩倫尼斯其實非常邪性，世界之災這東西究其根本原因，有不少都是佩倫尼斯搞出來的，如果讓佩倫尼斯知道賓尸饗禮這種天賦存在，皇甫嵩都不敢想，世界哪天會糟糕到什么程度。

可不給佩倫尼斯說，佩倫尼斯真好奇的話，皇甫嵩其實也是攔不住的，對方真要知道的話，努力的查閱漢室的史冊，翻出來只是時間問題。

就像當時皇甫嵩所說的，賓尸饗禮這個天賦其實并沒有傳下來，甚至在文帝等人的打壓下，已經在歷史之中抹除了，但架不住兵家大佬發育到一定程度，就會隔著史冊自己推測出來。

雁過留痕，對于普通人而言，很難關注到這種東西，但對于皇甫嵩這個級別的大佬來說，就算是隔著那空白的史冊，只是看著那些許殘留的痕跡，都能推測出來少許的東西，剩下的只需要一點好奇心，遲早就會將之整個還原出來。

畢竟賓尸饗禮這個天賦，在中原大地上留存的時間并不短，而且經歷了孫武、吳起、白起三人約束、鎮壓、屠戮才算是徹底解決了問題，就算后續不管是先秦，還是先漢都主動的約束封殺，也不可能徹底磨滅痕跡。

故而只要達到了一定級別，對于這片空白的歷史有興趣，遲早就能摸索出來一些東西，而兵家的大佬主動探尋的話，空白的歷史是擋不住的。

以佩倫尼斯現在表現出來的情況看來，就算皇甫嵩也得承認對方確實不遜色于自己，現在佩倫尼斯被自己的神色挑起興趣，后續就算自己閉嘴，對方只要生起想法，自己努力探查，那段空白的歷史根本不可能攔住佩倫尼斯，與其佩倫尼斯自己探查出來，還不如直接告訴對方得了。

“佩倫尼斯，你先發誓，以克勞狄烏斯家族的名義發誓。”皇甫嵩沉默了一會兒，決定和佩倫尼斯攤牌，畢竟這次需要佩倫尼斯玩命，而且這玩意兒的危險程度必須要說清，絕對不能亂搞。

賓尸饗禮真正危險的地方不在于無門檻，也不在于成長上限高，而在于賓尸饗禮完成之后從人身之中誕生的神靈，這些神靈會抱團。

換句話來說，就是這些神靈可以和人類一樣被認為是一個新的族群，這意味什么不言而喻。

中原文明為什么要干掉所有周圍有類中原的文明，說白了就是為了種族安全考慮，而當一個各方面強勢，可以由人類轉化出來的族群出現在人類的地盤，那真就只有以一方徹底滅亡才能結束了。

這玩意兒很危險，非常危險，極其危險，這也是所有看破了歷史空白，了解到這玩意兒存在的兵家大佬都恪守死線的原因，他們的存在是為了什么他們還是清楚的，所以這個東西必須要終結，敢于使用這種東西的，直接弄死！

“啊，我不是克勞狄烏斯家族的啊。”佩倫尼斯愣了愣神開口道。

“但本質上你們家族不也是克勞狄烏斯家族的家臣嗎？”皇甫嵩看著佩倫尼斯詢問道，“所以我需要你以主家的來起誓，我相信你們克勞狄烏斯家族肯定有感應之法。”

佩倫尼斯聞言嘴角抽搐，有些想要拒絕，因為他還不知道皇甫嵩要告訴他的是什么，可到了這一步，有些事情已經不是佩倫尼斯想要拒絕就能拒絕的了，皇甫嵩正盯著他。

“好吧，好吧，我拿克勞狄烏斯家族的名譽起誓。”佩倫尼斯很是無奈的看著皇甫嵩，“我起誓之后，你要不給我整個大新聞的話，你看我怎么讓你拿漢室起誓，說吧，發什么誓。”

“從這一刻聽到的東西，絕對不會傳出去，并且遵循誓言只要遇到這種東西，殺無赦！”皇甫嵩很是認真的開口說道。

佩倫尼斯很是無奈的發誓，然后皇甫嵩將淳于瓊和張頜攆走，雖說淳于瓊這個蠢蛋也知道一部分，但淳于瓊知道的那點和皇甫嵩的全局差的遠了，更何況張頜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然后皇甫嵩將賓尸饗禮這個天賦整個描述了一遍，重點講解這個天賦會造成的流毒問題，佩倫尼斯聽完只覺得自己被稱為妖師是真的虧了，皇甫嵩才是純粹的崽種，這種信息都外漏了，還讓奧丁得知了。

“奧丁要真搞了幾萬怎么辦？”佩倫尼斯的神情都扭曲了，這玩意兒能發育到五重熔煉是不是有些過于離譜了，幾萬五重熔煉那可不是說笑的，就算是白災硬啃也得啃一陣的。

“應該不會，這玩意兒奧丁應該還沒注意到，現在奧丁麾下擁有眾多的天賦，短時間他還沒有精力關注到這一天賦，畢竟就早期而言，賓尸饗禮并沒有優勢，神化的過程也是需要時間的。”皇甫嵩搖了搖頭說道。

比爆發力天魔解體，天賦剝離這些都比賓尸饗禮要強一大截，甚至哪怕比戰斗力，天賦剝離也能創造出來比賓尸饗禮更強的戰士，可要說成長性和危險性，還得說賓尸饗禮。

更糟糕的是賓尸饗禮大成，也就是自身信念意志和靈魂供給的神靈在體內徹底復蘇，人類之身徹底成為軀殼之后，賓尸饗禮大成的士卒能使用天魔解體大法，從而完成神魔一體。

更重要的是，因為有神靈在軀殼內作為支撐，只要不是完全層次的天魔解體，使用了天魔解體的軀殼未必會徹底報廢，而擁有神靈支撐的軀殼，只要不是徹底報廢就能恢復過來，這是一個非常離譜的情況。

加之天魔解體這個天賦，屬于極少數可以迅速熔煉的天賦，理論上來講只需要你使用個六七次，就能完成熔煉。

雖說對于人類來講，一般使用一次，就可以被送走了，但對于賓尸饗禮這一天賦完成后，誕生了神靈的軀殼而言，六七次是有概率抗住的，所以當完成體的神靈從軀殼之中誕生，開始扮演當初那個人的時候，還會再擁有一個天賦，也就是天魔解體。

白災能抗住這種東西，皇甫嵩都笑了！

怎么可能能抗住，想屁吃，就算是北歐這極端環境，幾十萬白災能將氣候拉到零下八十度，同規模完成體的賓尸饗禮也能將白災打爆，這倆玩意兒根本就不是一個級別的東西。

五重熔煉開天魔解體，那只能上奇跡化去打了，正常解題思路基本都是送人頭好吧。

“我問一個問題，那賓尸饗禮完成的士卒，是不是還能使用天賦剝離進行融合。”佩倫尼斯聽完皇甫嵩介紹沉默了一會兒詢問道。

“是的。”皇甫嵩直接給出了回答，“天賦剝離需要兩個士卒擁有同樣的信念和意志，然后將兩者的精氣神融合為一，在融合的過程之中，各自的信念意志，以及本身的精氣神相互碰撞，最后誕生一個新的個體。”

天賦剝離的基礎，在正常將校看來，是需要完全一樣，但在皇甫嵩這個高度去俯視的話，就知道這倆人不僅不能一樣，還需要有一些差別，只有存在差別，才能發生碰撞，才能產生火花。

賓尸饗禮的神靈相互之間是很相似的，但也只是相似，這種同源的相似，無比契合天賦剝離的基礎，所以是可以融合的。

“誓約天賦最開始是該不會是束縛神靈的鎖鏈吧。”佩倫尼斯反向推導出來了某個結論，皇甫嵩沉默了好一會兒沒有給出回答，但有些時候沒有回答，也是一種回答。

“防御積累本質上就是逆向約束神靈，將神靈困在其中，進行馴化是吧。”佩倫尼斯繼續追問道，皇甫嵩同樣沒有回答。

“你們祖上還真是什么都敢干。”佩倫尼斯也不知道是敬服贊嘆，還是心情復雜，總之兩人現在都有些沉默。

“這一套最后玩漏了是吧。”佩倫尼斯很是無奈的說道。

“是，誓約束縛不住純化的神靈，防御積累能困住，但無法完成馴化，天賦剝離所創造的更高等的神靈直接無法約束。”皇甫嵩很是無奈的承認了現實，人類在作死的道路上越走越遠就是這樣啊。

“不過能創造出這樣的手段也確實是挺厲害的。”佩倫尼斯帶著幾分贊嘆說道，這么一想誓約束縛、防御積累能控住五重熔煉的禁衛軍，能壓制開了天魔解體的神靈，確實是挺離譜的。

皇甫嵩不說話，能束縛賓尸饗禮的誓約是孫武蓋壓所有的神靈贏下來的，能控住開了天魔解體的神靈的防御積累是吳起封鎮所有的神靈的基礎，但就算做到了這種程度，這倆人也沒有辦法搞死神靈。

是這倆弱嗎？

恰恰相反，這倆已經強的不正常了，哪怕從絕地天通開始，人間積存的天地精氣就在不斷的消散，但鳴條之戰依舊能打到洗地表的程度，周滅商之戰，打到天靈崩散的程度，之后的周穆王也依舊能乘八駿而游天下。

哪怕后續春秋、戰國的天地精氣進一步的消退，但總體還剩那么一點，孫武和吳起那個時代的天地精氣就算弱于當前，可起碼也是強于先漢和第二顆神石破碎之前的。

然而解決不了就是解決不了，他們倆人能擺平這些玩意兒，但只能治標不能治本，要治本還得等白起提劍從秦國殺過來，淫祀直接殺絕。

可白起能做，那也是因為有前面兩個巨爹留的后手，外加白起自己確實強的逆天了，現在既沒有巨爹留后手，還沒有白起，更糟糕的是奧丁發起瘋來，那搞出來的就不是楚地的幾萬，而是極有可能十幾萬，幾十萬。

老實說，一想到有幾十萬神靈行走于大地之上，而且還是那種正常出手，殺都殺不死的玩意兒，皇甫嵩就感覺自己要腦梗了。

“艸，你們漢室就不能整點人類能接受的東西嗎？”佩倫尼斯感覺自己也快腦溢血了，皇甫嵩解釋的越清楚，他越明白這玩意兒有多離譜。

誠然神破界應該是能擊殺這玩意兒，問題是神破界能干死多少？

這東西是會抱團的，而且這東西抱團之后是有云氣的，就算是呂布這個級別，在純粹五重熔煉這個級別的士卒抱團產生的云氣之下，能擊殺幾個開了天魔解體的五重熔煉的士卒？

呂布就算是鐵打的，面對幾萬江廣這種玩意兒也得死啊！

“我也想整點啊，問題是這玩意兒被捏出來的時候，就是為了禍害楚地啊！”皇甫嵩黑著臉說道，他不想嗎？他也想啊，問題是這東西從根子上就有問題好不好！

佩倫尼斯無比的沉默，合著你們也遇到過這種崽種。

“速戰速決，這次我指揮你，你別給我裝死，我們得干掉所有具備這個天賦的士卒。”皇甫嵩看著佩倫尼斯說道，“你給我出全力，我將這種身為禁忌的天賦分享給你了，你要還是劃水，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怎么定位對方的位置。”佩倫尼斯看著皇甫嵩詢問道。

“不知道，反正看到了就殺，現在只能這樣，在徹底變成神靈之前沒辦法定位。”皇甫嵩搖了搖頭說道，“人類的身體會隔絕幾乎所有的探查，再加上早期神靈只能說是異化的神意，等神靈大成才能觀測到。”

佩倫尼斯點了點頭，不再多說什么。

與此同時，人類聯軍在經過了一輪輪的爆發之后，徹底陷入了困境，哪怕漢軍和羅馬精銳打的已經非常好了，但總體戰局還是不可避免的落入了下風，無法從全局觀察的將校，哪怕攫取了一時的勝利，也無法將之延續到最終的勝利。

奧丁在皇甫嵩、佩倫尼斯先后倒臺之后，雖說在羅馬和漢室這里吃了不少的虧，但隨著不斷地調整戰線，最后還是一點點的掰回了局面。

更重要的是，這種掰回來的局面基本不可能再被人類聯軍掰回去了，也即是說，戰爭終于打到了節點，人類聯軍的敗亡已經不可避免了。

“命令高覽死守營地，就算是全軍覆沒也要給我守住側翼！”袁譚雙手按住劍柄，站在中營下令道，哪怕他不懂軍事，這個時候他也知道側翼絕對不能崩，之前張飛和張遼能打出逆轉，不就是因為張頜切掉了側邊和奧丁中營的結合部，給了張飛和張遼一個機會，這才撐住了前一波沖鋒。

可現在高覽要是撐不住，奧丁神衛突進來將漢室這邊的結合部打掉，那之前在奧丁那邊上演的那一幕現在就得在漢室這邊上演了，更糟糕的在于，奧丁兵力雄厚能靠其他手段掰回來，漢室這邊要是被切斷了戰線，那直接就會被沖垮側翼，然后再無回天之力。

所以死守，就算是全軍覆沒，也得給側翼回籠到中陣爭取時間。

“鄴侯，我率領后備精銳壓上去吧。”一直被作為后備的寇封突然上前對袁譚開口說道。

“不行，現在對方的沖勢正猛，我們直接打對攻，一旦落入下風，可能會連帶著前陣一起崩塌。”許攸直接開口建議道。

反倒是袁譚在低頭思索，現在漢軍這邊已經沒什么牌了，哪怕是打的最好的左翼，西涼四猘現在也已經有些壓不住戰線了。

“右軍校尉部的作戰方式和我們寇氏的音殺銳士很是接近，我有把握指揮右軍校尉部從正面對攻打贏對面的步兵。”寇封面色坦然的開口說道，“目前鄴侯手下不存在第二只有可能打贏對方的主力了。”

紀靈也在，但紀靈打這種正面可能會打出僵持，而現在不能陷入僵持，現在必須要速勝壓制對方，爭取時間才行。

“好像也確實是。”袁譚想了想，看了看周圍的將校，貌似還真就是寇封所說的那樣，當即點了點頭，“我不懂軍事，但你說的有道理，現在我們要的是士氣，要爭取時間，那就聽你的壓上去。”

寇封率領著右軍校尉部和皇甫嵩分配給他的銳士直接殺了上去，而前線的高覽收到命令之后，略加思索直接命令本陣在中央放開一條通道。

超重步的驚人防御能力以及死而復生的特殊效果，死死的擋住了洶涌而來的神衛，硬是撐著側邊到中部的防線沒有崩塌，奧丁神衛死命的沖擊，不計傷亡的沖鋒愣是沒有拿下高覽組建的防線。

直到寇封即將抵達的時候，高覽心一橫直接放開了一條通道，無數的神衛在高覽于本陣放開一條通道之后直接涌了進去。

極短的時間直接在高覽本陣沖出來了一個喇叭口，說實話，這種操作在戰場上是絕對不能干的，所謂的千里之堤毀于蟻穴就是如此。

高覽不放行，雙方接觸面就那么一點，奧丁神衛的規模優勢根本發揮不出來，而自身戰斗力的優勢，面對超重步超強的物理防御也基本沒有意義，可當高覽將戰線讓開一條通道之后，奧丁神衛的規模優勢得以發揮，在極短的時間直接將超重步擠出一個喇叭口，然后化作洶涌的洪水朝著漢軍戰線內部穿了過去。

眼見著這一幕，高覽深吸了一口氣，他在賭，賭寇封能抗住，并且反推回去，如果寇封扛不住，那高覽就只能執行最后的計劃了，狂暴天賦開啟，打他一個同歸于盡了。

順著高覽戰線裂開的通道沖進去的寇封，還未越過高覽戰線就看到了洶涌而來的神衛，先是一愣，隨后就明白高覽打的是什么主意。

毫無疑問的講，這種直線通道戰，是最適合銳士和右軍校尉部的作戰方式，所謂狹路相逢勇者勝，說的就是這種環境。

故而在看到對面洶涌的神衛之后，寇封緩過神直接命令銳士全力出擊，那一瞬間血花四濺，流光紛飛，一名名銳士前赴后繼的朝著正面的神衛發動了藏神一擊，而更多的神衛如同洪流一般的沖殺了過來。

兩道洪流直接在高覽戰線之中展開了對撞，銳士極限的殺傷力在這一刻展現的淋漓盡致，瘋狂的絞殺著面前的一切。

然而神衛瘋狂的朝著前方涌入，劍光和刀光不斷地碰撞，最后寇封率領的銳士硬頂著洪流將仿佛要越過高覽戰線的神衛硬生生推了回去。

等一會兒還有一章番外，昨天投票的那個，我正在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