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高空一萬米

擺在沈公子面前的路只有兩條——

第一，先下手為強。搶在全國人民的前面，仗著一點點領先的優勢，將這個膽敢用五十六條人命跟他們打招呼的家伙找出來，做掉。

這其實無助于解決目前的困境，因為案件警察肯定要調查到底，就算他們干掉了兇手，也沒法跟警察說，阻止調查。假如他們不把兇手干掉而是直接連證據帶人一起交給警察的話，又不能保證兇手什么都不說，不把他們販賣人體器官的勾當舉報出來。

事實上，這也是先下手為強唯一的好處了，可以制止這個不知道什么來頭的敵人繼續泄密，令他們在警察接下來的調查中處于被動。

第二，壯士斷腕。接受了神秘人的要挾，從今往后，解散黑金網絡，抹消痕跡，處理掉一切能夠證明他們做過那些事的證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對他們這種混跡黑道的人來說，簡直像是笑話一樣。

也是個笑話。

且不說處理干凈所有手腳的難度，以及肯定會隨之而來的損失，甚至是組織凝聚力的崩潰，由此而來的背叛等等……

單說神秘的敵人對他們的壯士斷腕是個什么態度，就難以保證。就算你壯士斷腕了，人家就真的會放過你嗎？不會因為你斷了胳膊，沒有手了，趁機落井下石吧？你自廢武功，無疑是人家最好的機會了。

而且，斷腕要怎么斷呢？要知道，他們做的不是盜獵野獸的買賣，野獸不會告訴其他人他們的罪行。他們販賣的是活人，活人是有人權，可以給他們定罪的。哪怕他們已經不可能說話，還不能寫字嗎？中國的文盲率可并不高。

殺人滅口一了百了是最簡單的法子，可是神秘的敵人要的是他們停止犯罪，這樣做無疑會激怒敵人。

會招致敵人什么樣的反應不好說，但是……作為一群隨隨便便能干掉幾十人然后將尸體擺大街上的存在，指望他們跟你講理，寬容你忍讓你，無疑是一種白癡的行為。

可是，即便你一切都照著人家說的做的，停止罪惡，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甚至是……去自首，你確定，這一定就是神秘的敵人想要的嗎？

他們難道真的是路見不平一聲吼么？他們這么說，你就要信么？

沈公子陷入了長長的思索。而且這件事，沒有別人能幫上忙……

沒有人知道，看上去魯莽到不可理喻的大橋曬尸，竟將一張隱藏在暗中的金錢與權力之網，逼迫到了這種程度。

可是……這就是肖凌動作的全部意義了嗎？

上了新聞，占據了絕對頭條的消息，觀眾當然不僅僅沈公子一個——

“臥勒個去……五十六條人命，大橋血書，公然曬尸，還讓新聞爆出來了，沒有抹消記憶？這是哪個犢子干的？不是說在攻下天宮之前，盡量減少這些行為嗎？”

“肯定不是我們組干的。追捕天宮那些兔崽子們忙死了，哪兒有空啊。”

“也不是我們組。奶奶的我們現在都在公海上了……”

“不過看那字，肯定是咱們這類人干的沒錯。普通人根本就做不到。”

這是一個不知道位置，不知道ip，現實世界完全沒有人知道其存在的論壇。隨著新聞的播報，一條條消息刷屏式的涌現，表達著自己對這新聞事件的看法。

“可惡的七貪軍，簡直是喪心病狂！滅絕人性！竟然搞出這么大的事件來。想要平息，不曉得又要耗費多少天宮儲備……”

“人在做，天在看，善惡到頭終有報……七貪軍那幫貨竟然也好意思寫這樣的標語，真是讓人發笑。”

“你們不覺得，這并不像七貪軍的風格嗎？好吧好吧，風格確實很像……不過有一點是不同的，七貪軍做手腳向來是在暗地里，因為他們不舍得花費多余的天命幣。尤其最近一段時間，別看天宮被他們封鎖了，大家可感覺到，他們在這方面的行事風格變了？”

“雖然一直在找咱們麻煩，他們其實也在盡量的控制，不想事態擴大到無法收拾的程度吧？”

“制造這么大的案子，并且搞的沸沸揚揚傳遍全國，這得多少天命幣夠扣的呀？別忘了，封神榜還在我們手里呢，泄露關于超凡者的力量或者秘密就會扣除天命幣，這些規則并沒有改變……”

“事情會發展成這樣只有一種可能，那并不涉及超凡的力量——至少沒被凡人看到。好吧，我承認，說了這么多，我自己也糊涂了，我本來想說什么來著……”

“哦，對了。這件事雖然有七貪軍的調調，我總覺得……事情似乎不那么簡單呢。有種引蛇出洞直鉤釣魚的感覺。”

這是另外一個不知道位置，不知道ip，現實世界完全沒有人知道其存在的論壇。同樣消息刷屏，熱鬧非凡。

事實上沈公子完全估計錯了。肖凌寫的那些字并不是炫耀，也不是要挾，甚至都不是寫給他看的，而是寫給這個世界的超凡者的。

相比警察，肖凌更相信超凡者的力量。完全可以根據自己提供的線索，比警察更早一步的找個整個事件的真相，將這個不知道規模多大涉及多深的罪惡網絡連根拔起。他已經在那些被解救的俘虜們身上留下的足夠多的證據，只要有超凡者去調查的話，肯定可以找到。

對現實世界的警察，肖凌倒并非不相信他們的能力，不過賊喊捉賊，貪官反腐，肯定不會有多高的效率，更沒法控制最終能揭露多深，假如由超凡者來做，就沒有那些顧忌了。

當某些害群之馬試圖阻止調查，瞞天過海想要過關的時候，超凡者也有足夠的能力搬開石頭，監督調查順利進行下去。

肖凌也相信，當那些匪夷所思的犯罪被揭露出來，這個世界的超凡者警察有足夠的正義感，將整件事推進下去！

這個犯罪網絡的確很囂張，手段也很驚人，不過當他們面對超凡者之后，就會曉得什么叫做碾壓，什么叫做平趟，什么叫做教做人了……

至于由此肯定會引發的，接踵而來的超凡者的調查，暴露自身的風險。

超凡者調查者肯定會抓著案子各種捋，作為前超凡者，現在雖然算不上超凡者，也保留了相當的戰斗力的自己，肯定會比一個凡人的組織更知道怎么躲避風險，生存更長時間，不是嗎？這點自信肖凌還是有的。

更關鍵是……能引來超凡者挺好的，因為肖凌想回去，就不可能避得開超凡者。

那么，當整個世界，不管是現實還是超凡界，都因為肖凌的舉動而掀起了軒然大波的時候，一切始作俑者的他又在哪里呢？

地理位置東經117°51′，北緯40°57′，海拔一萬一千米，正在向著天都方向以大約860公里每小時的速度前進。

他在一架從哈市開往天都的飛機上，正在睡覺。

當然了，他并不是買票排隊上機的。他現在根本沒有身份證。他也沒有那個能力和時間給自己弄一套足以以假亂真的身份證，或者是搞一張真正的身份證，然后施展超凡手段，變化成身份證上人的樣子。

而且前者極有可能在過關的時候被經驗豐富的檢票員認出來；后者……他眼下又做不到。

不說那些了，就巫四海、一箱子的中藥材還有槍和復合弓，他就沒法解釋，帶不上飛機。

所以他用了最簡單的法子，有時候最簡單的法子也就是最高效的——偷乘。

五點多鐘當他和楚甜甜忙完了在松浦大橋上的一切，馬上徒步趕到了最近的一座停車場，又搞了一輛車就上路了，直奔哈市西南郊的飛機場。有了穿墻越戶吃飯喝水一樣的楚甜甜，偷車這種事實在再簡單不過了。

路上超速、違章難免，不過總算在天亮之前趕到了飛機場。

然后借著夜色的掩護，肖凌翻進了機場跑道，及時鉆進了一架尚未起飛但已經準備起飛的飛機的起落架。當然，是飛天都的。

等飛機上天，起落架收起，他也趁機鉆進了飛機的下層貨倉。

所以當全東北的警察，全國人民，都因為他那些驚世駭俗的舉動而天翻地覆人仰馬翻，當事件的真相隨著電波與網絡傳遍全國的時候，他的人早已經撕破了警察們設想的包圍圈，馬上就要抵達天都了。

“嘿，醒醒！醒醒！”就躺在下層貨倉的地上，肖凌正席地而睡的香甜，忽然被人推動。

他迷迷糊糊的醒來。揉眼看著推他的小女鬼：“怎么了，有人來檢查嗎？”

小女鬼面色緊張：“不是普通檢查……我從駕駛艙聽到了，是搜查。”

普通檢查，就是查查牌，看看安全帶松緊，搜查……性質就完全不一樣了。是整個飛機從上而下的徹底檢查，檢查炸彈那樣的檢查。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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