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光寒一劍

面對一群木然著沒有回復的人，史矛革似乎為沒有收到預料中火熱爭搶的待遇而感到驚訝，啪的一下將音響關閉，跳下車來，好奇地問。

這貨居然還奇怪了，高天心忍不住抽了抽嘴角，瑟西則恢復了平靜，饒有興致地問道：“你的意思是，這場競賽中萬獸盟以雇傭兵的形式存在，我只要支付一百萬積分，就能招攬到你？”

“啊哈！”史矛革一拍手掌，“終于有明白的了，瑟西女士，我一直很仰慕你，能夠為你而戰，是我的榮幸！”

瑟西笑容立刻泛冷：“可是你的價格并不便宜啊，一百萬買不了吃虧上當，命牌的持續時間可只有一個劇情日，如果期間什么戰斗都沒有發生，我就白花了一座戰爭基地的價格招了個無用幫手來，第二天還得繼續支付，對嗎？”

史矛革顯然早就準備好了說辭，不假思索地道：“可不是這么算的，只要我們在一起一天，結盟的訊號就傳達出去了，就算不發生戰斗，也是一個極其強大的威懾啊！”

瑟西冷笑：“那這場競賽要是持續個十幾天呢？我要支付你一千多萬？”

史矛革晃了晃腦袋，顯得期待而得意：“會有那么長嗎？厲害如你，最長四五天就成為最大的贏家。不是嗎”

瑟西凝視著他，一眨不眨：“可到那時，就代表著萬獸盟以一種令人不齒的方式出局。很不符合你的性格，史矛革，你熱愛戰斗，向來享受消滅弱小敵人時的爽快，又不肯屈居于別人之下，為了自由你不是什么都能拒絕嗎？”

雖然瑟西說話極不客氣，但史矛革依舊笑嘻嘻地回應：“那是以前的事情了。現在的你和從前比較，是用相同的處事方式嗎？”

瑟西滯了一滯。成為一方勢力的首領后，當然不可能再像以前拉起一支團隊甚至獨行時逍遙自在，快意恩仇，所關注點也從以前的一地一隅之得失上升到大局。性格有所改變再正常不過。

可史矛革，這個她曾經一手從魔戒世界帶出來的家伙，會這樣嗎？

念頭一轉，剛要再問，不料高天心已經搶先一步：“你的同伴也都是這個聘用金嗎？”

“是的，全部一百萬，不過我們可不會分開，要……聘請，就一起聘請吧！”史矛革玩味地一笑。“說得真文雅，聘用金，其實就是打手費用嘛。我們可是明碼標價的，童叟無欺！”

高天心感興趣地追問：“所以你們一路招搖，就是為了吸引另外四方的注意力，在競賽的一開始，你們就主動放棄，自認墊底的成績！”

史矛革聞言笑容逐漸消失。換上了苦澀，深深地嘆了一口氣：“被逼無奈。不當家不知油米材鹽貴，萬獸盟的維持，實在是一份巨大的負擔！”

高天心不知這個表情有幾分真假，卻也能想象，五大勢力中，萬獸盟確實是最尷尬的一方。

無雙會占據永恒神域，有天山做大基地，承接了不少神選者的貿易鏈，資金方面絕對不缺；

不朽王團由混沌騎士團和濟世堂組成，廣寒宮就是千凰宮的分裂，底蘊都相當于傳承了下去，說是新瓶裝舊酒也不過分；

圣戰自由軍則是背靠源族，如今連四難度神魔居然都降臨了一位，更加不愁資金問題，也就唯有靈寵組成的萬獸盟最為窮酸，指望一群吃喝全靠主人的靈寵理財？拉倒吧！

而從史矛革和瑟西的態度語氣來看，瑟西應該向史矛革伸出過橄欖枝，不料史矛革卻拒絕了為源族買命，如此相比起自由軍的名字，萬獸盟才是真正的自由！

如果事實為真，那么高天心真的對這個不妥協的男人，哦，是雄性巨龍生出了敬意與好感了！

當然，看戲的不嫌事大，高天心雙手一拍，哈哈一笑：“那敢情好啊，區區五百萬積分對于背影雄厚的自由軍絕對不成問題，我們三方聯手，就算不朽王團和廣寒宮能戮力齊心，也不足為懼了！”

不僅做足姿態，高天心干脆向史矛革提出交易，竟是準備支付積分了：“至于價錢嘛……我們無雙會雖然經費不足，但分擔兩百萬積分還是沒有問題的，誠意滿滿，請接收！”

“等一等！”瑟西一驚，下意識地阻止，冷冷地道，“史矛革，我不信任一頭毀諾的巨龍，我拒絕雇傭你，你可以離開了！”

有了阿卡尼斯這個超級打手在，瑟西完全有底氣說出這樣的話，不過高天心卻很清楚，瑟西絕對不會放任敵人的勢力坐大。

史矛革離開？離開后他絕對會投靠不朽王團和廣寒宮！

唯有殺！

瑟西這蔑視滿滿的話語一出，drex、暴風等隊員勃然大怒，整支車隊煞氣騰騰，萬獸盟以獸為名，行事最重本性，又豈能容忍得了這種羞辱？

誰知史矛革的笑容不變，腳下更是動也不動，聳了聳肩：“那不是毀諾，你我都很清楚，何必不依不饒呢”

史矛革能夠徹底擺脫靈寵的身份，確實得到了瑟西的幫助，作為交換條件，史矛革成為關鍵內應，靈寵的背叛是后來圣戰自由軍能夠順利成立的主因，雙方互不虧欠。

但瑟西滿以為史矛革會順應潮流加入源族陣營，誰知他竟一口回絕，雙方爭吵后，分道揚鑣。

瑟西冷笑一聲，她行事固然瘋狂，為達目的不計任何后果，卻非小雞肚腸。普通情況下當然不會太過計較，可現在有了最強大的矛，不正是解決“叛徒”的最佳時機嗎？

似乎感受到了瑟西的殺意。史矛革皺了皺眉頭，飛身一躍，重新鉆內，瑟西徐徐轉身，剛要下令動手，高天心突然傳音：“阿卡尼斯是殺手锏，你這么早就要連續動用？”

瑟西立刻反唇相譏：“殺手锏藏著是怕被發現后找到化解的辦法。你覺得我需要擔心嗎？”

高天心輕輕搖了搖頭，開始套話：“神魔不獨你一家有。倘若阿卡尼斯降臨時，對面也下來人了呢？”

瑟西道：“你覺得神魔是那么好附身降臨的？阿卡尼斯降臨的前序工作，我準備了足足五個進度，對面想要有神魔援手。除非神選者聯盟再度復蘇……所以你的選擇很正確！”

“怪不得這么拽，她是覺得大局已定了嗎？”高天心咧了咧嘴，同時也確定了一點，“看來她真不知道我的身份，源神為什么不告訴她，只是提示了無雙的力量來自外域，在顧忌什么？”

恢復記憶后，高天心知道自己出身于第二紀元主神紀，因此他的陣營不可能倒向源族。如果瑟西知道這一點，那么有阿卡尼斯在手信心十足的她理應挑明這個事實，就算不殺高天心。滅掉王芯四人是鐵板釘釘！

“呼，看來我的立場改變，阿卡尼斯的戰力已經使得瑟西自信心膨脹到極致了，她確實也有了這個資本，但史矛革真的是任人拿捏的嗎？”

“瑟西，我期待你后悔時的扭曲表情！吼！！！！！”

伴隨著談判的結束。一股猛惡暴虐恐怖氣勢徹底爆發，席卷出沖天的狂濤。化作狂嘯之聲，驟然炸響。

轟隆！

整個地面像是被一個巨人居高臨下地猛踩一腳，劇烈一震，猛然向下沉了十數米，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史矛革帶來那浩浩蕩蕩的車隊突然變化！

就像汽車總動員一樣，每輛車上都出現五官，卻非動畫片那樣可愛賣萌，而是兇厲猙獰，氣息連接，黑霧擴散，以某個原點為中心，一股深不可測的碩大漩渦突然膨脹開來，一瞬間覆蓋住drex的惡魔暴龍形態，暴風的液態金屬蔓延、梅內德斯的龍人化，卻將三者的精髓全部兼容并蓄！

而就在這種情況下，變回巨龍形態的史矛革張口咆哮出一道可令天地色變的霸氣龍吼，如同怒濤排空般滾滾而來！

“可笑！”面對史矛革成名的龍吼，瑟西顯得不屑一顧，毋須她下令，東方不敗化作一道穿梭虛空的虹影，甘道夫展開圣光法術，無名萬劍一起，便升起一道圣潔圓融的屏障，將虛無的音波轉為實質，朝著兩側一波波地排開。

阿卡尼斯雖然立于原地一動不動，但想來無形的原力定然蔓延開來，萬無一失地將敵人包了餃子，于是乎瑟西真的老神在在地觀戰了，頓時彰顯出大人物的氣度風范……

“我很欣賞史矛革，可惜，退到一旁吧，互不相幫吧！”眼見著就這么干了起來，，高天心眼珠一轉，攤了攤手，帶著奈麗斯四人朝著遠處退去。

史矛革自從出現就透著種種奇詭，高天心很期待他給出一份驚喜，卻不想將自己被波及。

王芯一句總結得很到位：“推波助瀾結束，現在是隔岸觀火了！”

然而事實證明，瑟西確實有得瑟的資本，單就戰心不足的天劍無名，就守得無懈可擊，劍光圓融無暇，完美得沒有半分破綻，并且不斷地吸收史矛革一方的兇煞蠻橫之氣，默默積蓄著什么。

東方不敗更是完全融于虛空中，別說肉眼，即便用神識靈覺遙遙感應，都只能“看”到一縷縷的痕跡，來無影去無蹤，所過之處，唯有一道道各種色澤的血液飆射，凄厲的慘嚎聲此起彼伏響起。

甘道夫沒有這么可怕的戰斗力，但披著斗篷的他尚未揭露真面目，身上一股莫名的氣息卻給了史矛革一種前所未有的壓迫威脅感，使得他總不敢放開手腳，停留在手下“大天使”的暗黑夢魘范圍中，不得寸進！

空間甚至都開始劇烈撕裂震蕩，任何空間轉移類型的能力無法遁走不說，還會在扭曲波動下被毫無抵抗之力地撕成粉碎！

照這么下去，阿卡尼斯只需要一擊，就能把握住最佳的時機，跳過命牌，直接拿下史矛革五個參賽者的性命，導致萬獸盟分崩離析！

到那個時候，瑟西就能擺出一副朋友的虛偽面孔，趁機將“同病相憐”的靈寵們全部收編，圣戰自由軍實力猛增，端的是一舉數得！

“高天心，你是不是真心轉換立場，這就是第一次考驗，別以為隔岸觀火能置身事外！”瑟西腦海中轉動著各種誘人的計劃，忍不住揚著眉梢嬌小起來，得意的表情直到那縷劍光突現，才猛然凝滯。

血雨滿空，朱虹貫日！

一道突如其來，至堅至銳，至絕至煞的劍氣，仿佛驚濤拍岸，卷起千堆血晶，突如其來地斬了過來。

瑟西完全反應不及，倒是阿卡尼斯第一時間瞬移，阻擋在了她的身前，光劍一閃一架，但見滿空血霞綻舞，無數的細碎光焰四射飛濺，迷蒙遮蔽，所有人只覺得天地乍然黑暗，在

瞬息之間，渾身又是一輕。

一黑一明之間，赫然發現阿卡尼斯消失不見，而瑟西終于露出驚慌失措的表情，被似海的劍光淹沒！

“不可能啊，這是……幽泉血魔？！”其他人震驚無比，都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唯有高天心感受到了那股熟悉而陌生的氣息。

熟悉的是幽泉！

陌生的則是劍靈那漫卷藏空，可將天地間的一切絞殺粉碎的洗練劍光！

下一刻，瑟西身后虛空一顫，明明無法傳送的地方陡然出現一截龍爪，狠狠地刺入她的后心！

“沒想到你的警覺這么高，寧愿跟我翻臉，都不肯答應一個那么好的條件，吝嗇的女人啊，有著源族的，那么點積分你都不愿意出嗎？”

眨眼間風水輪流轉，依舊坐在車內的史矛革滿是怨念地嘟囔著，細長的龍爪在瑟西的胸腔內狂攪著，突然大笑起來：

“忘了告訴你，幽泉當年是玉皇鉆了規則漏洞，以靈寵的身份被收走的，而非追隨者啊，所以他可是很愿意跟我合作，更愿意聽從那一位的吩咐，給予讓神選者聯盟覆滅的你，一份難忘的‘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