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 雨

“好琴，真是好琴！手感音色都是一流，什么牌子？”一連彈了兩分多鐘，楚揚才意猶未盡的收了手，猶自在回味著剛剛演奏時的酣暢淋漓！

比起這架鋼琴，家里那臺一直覺得不錯的雅馬哈，簡直就成了渣。

他看了看上面的字母，fazaoli，拼了半天也沒想起來這是什么牌子。他學習鋼琴的時間不長，對于鋼琴品牌沒有做過什么功課，到現在也只認識星海、雅馬哈、英昌、卡瓦依等幾個熟悉的牌子，這還是在趙雪松的藝校里聽樓下的老頭閑聊的時候才知道的。

當然，楚揚多少也知道一些世界名琴的牌子，比如說斯坦威，這個牌子他幾次聽趙雪松提起過，甚至在他的琴行樓下，就擺著一架小小的，由他本人專用的斯坦威立式琴。楚揚試彈過，的確比其他的琴觸感和音色要好。不過比起今天他演奏的這一架來說，卻又比不上了。

楚揚在驚嘆著鋼琴的手感和音色，而唐虹和女兒，則在驚嘆著楚揚在這一刻所展現出來的強大技巧。這首不知名的曲子，將這架鋼琴的音色發揮得淋漓盡致，唐虹買這架琴也有幾年了，其間也請過一些鋼琴家來家里演奏交流，但在她的印象里。這架琴從來沒有發出過這么好聽的聲音！

“這是法吉奧里，意大利的牌子，我也是通過朋友介紹買的，她說這琴很不錯。”唐虹說完了琴。接著問道：“楚揚你剛剛彈的什么曲子？怎么我從來沒有聽過？太好聽了，是李斯特的練習曲嗎？”

在唐虹的印象里，除非是李斯特的“超級技巧練習曲”，在演奏起來才有這樣驚人的聲勢。可無論是李斯特的“超技”系列，還是其他的練習曲，唐虹之前都聽過，卻沒有一首和剛剛聽到的一樣，難道是他的哪首不知名的作品？

“不是他是，是我隨便彈的。”楚揚笑著說道。

“什么？隨便彈的？”楚揚這句話給唐虹帶來的驚訝，甚至遠甚于他剛剛的演奏！這樣一首織體復雜，技巧高深的曲子，居然是他隨手彈的？那這個家伙的鋼琴技巧。究竟到了什么樣的程度？他才不到二十歲吧。這怎么可能？

看著唐虹臉上的震驚之色。楚揚笑了笑也沒解釋。他學習鋼琴的時間雖然不長，但因為不存在著技巧上的障礙，所以心里所想。手上立刻就能表達出來，已經到了不拘泥于形式的地步。剛剛彈響第一個音的時候。這架琴通透清亮的音色就讓他產生了靈感，于是就有了這首即興創作的曲子，雖然是最簡單不過的a小調，但其中所用的變奏移調八度等等高級技巧，可以說是信手掂來，渾然天成！

“你等等！”唐虹說著，幾步走到鋼琴旁邊，伸手從琴鍵下方的琴體上一按，隨即掏出一張小小的內存卡。

“這是什么？”楚揚好奇地看著唐虹剛剛摸到的地方，那是一個小黑盒子，卻不知道是干什么的。

“一會兒你就知道了，先等我一會兒啊。”唐虹說著，有些興奮地拿著內存卡走出了琴房。

來到自己的書房，打開那臺白色的二十四寸mac，將內存卡插入讀卡器之中，隨后打開一個專用的編輯軟件，幾秒鐘后，屏幕上便自動生成了密密麻麻的五線譜。

“這曲子”看著上面滿滿的三十二分音符，無數臨時的升降音記號，隨處可見的復調旋律，唐虹再次被震驚了。這首曲子單看譜子，演奏的難度已經不亞于李斯特的超級技巧練習曲了，而這居然只是楚揚隨手演奏的一首曲子！

他的技巧究竟到了一種怎樣的程度啊！

將譜子用電腦打印出來，唐虹拿著譜子，又興沖沖地回到了琴房。

楚揚正在鋼琴前隨意的彈著一首休閑的小曲子，眼看著唐虹進來，手里還拿著幾張a4紙，轉身有些奇怪地看著她，不知道她這么一會兒功夫干什么去了。

“楚揚，你看這是什么？”唐虹沖楚揚晃了晃手里的那疊琴譜。

“這什么譜子？”楚揚疑惑地接過樂譜，看了一眼，腦子里頓時浮現出曲子的旋律，一時間覺得有些熟悉。

“你等下啊。”唐虹說著，將內存卡再次插回了鋼琴下面的黑色小盒子中，隨即在上面按了一個鈕。

頓時，一陣嘹亮的琴聲響起，楚揚居然被嚇了一跳。

轉身看著鋼琴，那琴鍵居然不彈自動，演奏的正是剛剛他那首即興的曲子。

“這怎么回事，鋼琴還會學人彈奏？”楚揚驚訝地問道。

“咯咯，楚揚老師你真是太可愛了，這是我在鋼琴上裝的一個自動演奏系統，是為了方便我學琴用的。”唐虹笑著說道。

鋼琴上傳來澎湃的琴聲，聽著自己臨時創作出來的這首曲子，楚揚也忍不住閉目傾聽。這首曲子是他隨手所創，卻是沒有任何主題，只是單純被這琴的清澈美妙的音色所打動，純粹是為了表現音色而創作的一首曲子。

現在聽來，居然全曲一氣呵成，無論是曲式還是結構，都幾乎沒有什么需要修改的地方，簡直就是可以直接成曲了。

楚揚又拿過唐虹手里那疊琴譜，看了看上面的記錄，也不禁感嘆著現代數碼設備的厲害之處，居然實時就可以將自己演奏的曲子記錄下來。

他取過了筆，在上面標記了一些設備無法識別出來的連線、強弱等標記，這樣一來，這首曲子就更完美了。

“楚揚，這真是你自己臨時彈出來的曲子？不是別人寫的？”唐虹再次欣賞了一遍原曲，只覺得怎么聽也不夠，忍不住有些激動的問道。

“恩，難道你以前聽過這首曲子？”楚揚有些好笑地反問著唐虹。他知道唐虹的音樂素養是一流的，特別是對于鋼琴曲，可以說是聽過的曲子比他要多得多。

“的確沒聽過，這首曲子叫什么？”唐虹問道。

“恩，就叫《雨》吧。”楚揚想了想說道。這首曲子的意境，本來就是受鋼琴音色的觸動，將法吉奧里鋼琴那種水潤清澈的音色表現到了極致，整首曲子聽上去就像是一場酣暢淋漓的大雨，細碎的雨點飛濺，甚至能夠讓人感覺到絲絲水氣，所以這個名字倒也形象。

“《雨》，好名字，好曲子！”唐虹說著，又拿回了楚揚手里的譜子，感嘆地說道：“好聽是好聽，就是太難了，也不知道我什么時候能彈出這首曲子。”

她之前最喜歡的曲子就是肖邦的《革命練習曲》，不過剛剛聽了楚揚的這首《雨》之后，她發現自己的意志不爭氣地被改變了，這首《雨》立刻就成了她的新寵！

“不急，三個月后，如果你想練，這首曲子肯定能彈的。來，現在讓我看看你這幾天的練習成果吧。”隨意之間便創作出了一首新曲子，楚揚的心情不錯，此刻想起來自己前來的目的，上課的勁頭也足了許多。

“好的，嘻嘻，你先給我上課，一會兒再給妮妮講，我們娘兒倆你就一塊兒教了吧。”唐虹笑嘻嘻地說道。

“沒問題，你多給我加點學費就成。”楚揚笑著說道。

“小意思，請吧楚揚老師？小女子先獻丑了？”唐虹說著，將管家陳伯叫來，讓他先帶妮妮出去玩一會兒，自己則是坐到了鋼琴前，開始向楚揚展示著這幾天的練習成果。

上次課，楚揚根本沒有給唐虹布置什么曲子，只是布置了幾條音階和琶音練習，不過所有的音階和琶音都是四個八度的，已經相當于業余鋼琴考級九級的程度了。如果不是唐虹經過了楚揚特殊的洗髓手段，僅僅幾天的時間，是絕對無法將這幾條練習做完的。

唐虹一雙白生生的小手貼伏在琴鍵上，同黑白分明的琴鍵相映成趣，看上去分外養眼。唐虹本就生得漂亮，經過洗髓之后，整個人更是由內至外年輕了十歲，少婦的豐韻和少女的體態肌膚揉合在一起，更是魅力驚人。

隨著一雙小手靈巧地在琴鍵上起伏，一陣流暢如水的音階頓時響了起來，正是c大調的標準音階，四個八度，小快板速度，雙手同向，一氣呵成！

楚揚細聽著唐虹彈出的每一個音，心里微微點頭，看來這唐虹卻是有彈琴的天賦的，洗髓固然是神助，但只是外功，等于給她造就了一副練琴的好身體，但能彈到什么樣，卻還是要看個人的悟性。只聽唐虹這段音階，均勻而不呆板，彈性十足，甚至帶著一股旋律感，楚揚就知道這個女人的樂感相當好。想不到自己隨便收了一個學生，居然是撿到了寶，楚揚不禁心情大好。

c、g、f、d、降b、a……幾個調彈下來，楚揚居然驚奇地發現，唐虹已經把十二個大小調的音階、琶音、和弦全都彈了下來，比自己預計的還要快上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