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4章 枉為人

魔靈從出生之時起，自己的人生不受掌控了。

當然，魔影的前期并不是這樣，后來他大權在握，性情大變，無論魔靈怎么勸說都沒有用。

有一個殘忍的哥哥，魔靈姑娘注定和“快樂”二字無緣了。

什么是青春，什么是夢想，這些該屬于一個少女的詞語，曾經和魔靈很接近，但最終都離她而去了。

淚水把面紗徹底的打濕了，蘇銳的胸前衣襟也濕了一大片。

“我的好魔靈，不哭了，好不好？”蘇銳抓著魔靈的肩膀：“一切都過去了，一切都過去了。”

哪有這么容易過去的。

否則的話，蘇銳自己也不用難過成這個模樣了。

魔影仍舊保持著先前那種側躺在地的姿勢，他的雙眼已經無神了，先前的憤怒與怨毒的目光徹底的消失不見。

從這個視角看去，魔影的眼睛像是死魚一樣，滿是濃濃的死氣，沒有半點的生之希望。

魔靈聽到了蘇銳的話，點著頭，說道：“都過去了，是的，都過去了。”

她的確是想要讓這些事情都過去，可是有些噩夢永遠都不可能忘得掉。那些過往會壓在心底，雖然平日里不會顯現出來，但是在某個雷雨交加的夜晚，可能會再度充斥腦海。

“你明白好。”蘇銳用力的眨了眨眼，想要阻止眼淚，他現在的鼻子特別的酸，是一種想要流淚的酸。

這種負面的情緒，在他的心壓抑的還是太久太久了。

如果不是這次爆發了出來，那么估計蘇銳可能也得憋出毛病來。

可是，在這個時候，濕透了的紗巾好像已經無法承受這淚水的重量，竟從魔靈的臉滑落而下！

這紗巾正好落在了魔影的臉前！

隨著紗巾的落地，后者那死魚一般的目光終于有了一絲肉眼可見的波瀾！

蘇銳大感意外，看著此景，如遭雷擊，渾身僵硬。

而這一刻，魔靈的眼睛里面驟然出現了慌亂的神色。

她想要伸手撿起紗巾，可是魔影卻已經抬起頭來了。

他的目光，讓魔靈的手僵硬在了半空。

情緒開始逐漸的回到了魔影的眼！

后者抓著已經被淚水濕透了的紗巾，想要從地爬起。

可是，一代天神級高手，此時竟是有些支撐不住身體的重量，努力了好幾下才勉強站起來！

魔影那一只握著紗巾的手，簡直像是篩糠一般的顫抖個不停！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得了極為嚴重的帕金森綜合癥呢！

蘇銳很不喜歡這種煽情的場面，可是他看著魔靈的臉，覺得呼吸都被堵住了。

伸出手來，在臉胡亂的抹了一把，蘇銳覺得胸口極為的壓抑，他很想找個空曠的地方，對著天空大吼兩聲，發泄心的情緒！

“魔影，你都看到了嗎？”蘇銳的聲音聽起來很平靜，可實際卻是暗流洶涌，隨時可能洪水滔天。

“告訴我，你都看到了嗎？”

蘇銳實在是控制不住心的情緒了，又是跨前一步，揪住了魔影的領子！

后者的身材蘇銳要矮要瘦，此時竟是被直接提起來，雙腳離開了地面！

“魔影，睜開你的狗眼給我看看，看看你把你妹妹害成了什么樣子！”

蘇銳心情激動，聲音顫抖，他恨不得把魔影的腦袋給打成爛西瓜，但是沒辦法，他不能這么做！

“我……”魔影被揪著領子，顯得很狼狽，他的嘴唇翕動了幾下，終于說道：“魔靈……”

“哥哥……”魔靈用雙手捂著嘴巴，淚水更是肆意流淌。

蘇銳見此，長長的嘆了一聲，然后便把魔影給松開了。

兄妹兩個之間的事情，終究還得他們親自來解開心結。

魔影看了看手的紗巾，然后顫抖的伸出另外一只手來，像是要觸摸魔靈的面龐。

“如果……如果沒有我的話……你是不是根本不會……”魔影的聲音還是那么的難聽，但是卻少了一種咄咄逼人的味道，他說道：“一切都怪我，都怪我……”

看著魔靈的臉，魔影心底那一絲沉睡多年的良知終于再被喚醒，

“哥哥……”魔靈完全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魔影的膝蓋一軟，竟是緩緩的跪了下去。

“你真是個該死的混蛋！”蘇銳的心還是有點氣不過，對魔影吼道：“你以前不是不知道魔靈過的究竟是什么樣的生活，可是你為了你的所謂大業，你何曾管過你妹妹！你反而還認為你妹妹是你前進路的絆腳石！是不是？你是不是認為她的死活都與你無關？”

蘇銳說著說著，加重了語氣：“現在你倒是想要悔改了？現在你倒是知道下跪了？我告訴你，太晚了！”

說著，蘇銳飛起一腳，重重的踹在了魔影的肩膀面！

后者當即被踹翻在地！

“魔影啊魔影，如果道歉有用的話，你能讓魔靈回到以前嗎？”蘇銳再度將魔影從地抓了起來：“把這世界最愛你的人給傷害成這個樣子，你死一萬次都不夠！”

“魔靈……”魔影絲毫不在意蘇銳的話，也不在意后者的唾沫星子已經快要把他的臉給覆蓋了，他呼吸頻率已經亂掉了，心里面的情感無法控制住了。

此時此刻，他的心里面已經暫時沒有了對蘇銳的仇恨，有的都是對魔靈的愧疚。

“且不說你不配當一個男人。”蘇銳把魔影的衣領給松開：“你簡直是枉為人。”

枉為人！

這句話的語氣很淡，但簡直像是洪鐘大呂，讓魔影的身體狠狠一顫！

他好似失去了全部的力氣！

“武功再高有什么用？勢力再強大又有什么用？到頭來，你連自己的妹妹都保護不了！”蘇銳低吼了一句，脖子青筋暴起：“我要是你，我特么的自殺算了！”

魔影看著魔靈，喃喃的說出了三個字：“對不起……”

對不起！

對于魔影來說，這是他從來不曾說過的三個字！

能夠說出這樣的話來，意味著他的內心已經開始深深的懺悔了！

可是，懺悔有用嗎？

用蘇銳最經典的話來說——要是道歉有用，那還要警察做什么！

“不僅不去保護最愛自己的人，卻還要肆無忌憚的傷害她，魔影，這特么的是一個正常人能做出來的事情嗎？”蘇銳咬牙切齒的說道：“我要是你，我早自殺了！根本沒臉活在這個世！你怎么不去死？”

魔影是個不善言辭的人。

他除了“對不起”這三個字之外，似乎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聽了蘇銳這話，魔影眼底的歉疚之色忽然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決絕與狠辣！

透過模糊的淚水，魔靈清楚的捕捉到了這一點！

“哥哥，不要！”

魔靈大喊了一聲，想要阻止魔影的動作！

可是，她雖然也是天賦異稟，但根本不可能是魔影的對手！

蘇銳并不認為自己通過一通痛罵能夠讓魔影回心轉意，畢竟對方的心性可是在那里擺著的，殘忍了那么多年，血腥了那么多年，怎么可能一夜之間變成善良的人，可現在看來，他的這一番破口大罵真的是起到了預想不到的效果！

不能說魔影是在懺悔，但是他的心靈一定是受到了強烈的觸動。

魔靈現在的樣子給魔影形成了極為強烈的沖擊！

他以前只是聽說過，但是卻沒想到這一切都是真的！

以魔靈的力氣，根本是無法阻擋魔影的，只見魔影的手已經高高的舉起來，然后朝著自己的腦門拍去！

要是魔影這一下拍實了，那么恐怕這貨根本活不成了！腦子都能變成熟透的爛西瓜！

“不要！”魔靈再度大喊了一聲，她的力量魔影小太多了，身子被帶的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

“你個沒用的東西！”蘇銳大吼了一聲，一腳踢出，重重的踢在了魔影的手臂面！

后者的手臂被踢的甩向了一邊，整個身形都被帶的旋轉著飛起來，然后重重的撞在了墻壁！

這一下，這木頭做成的墻壁都直接開裂了！

魔影雖然胳膊受到重創，但心肺同樣受到了震動，一張口，便吐出了一大口鮮血！

“慫貨，你是個慫貨！”

蘇銳看到魔影竟然想到了自殺，他頓時覺得這貨更不像是個男人了！

“你沒想著要替你妹妹報仇，你沒想著要把這些人給干掉，反倒第一時間想到了自殺！”蘇銳走前去，揪起魔影的領子，高高舉起，然后將其重重的摔在了地！

這一下摔的極狠極重，似乎讓整個小樓都隨之震動了！

“魔靈是誰？魔靈是最愛你的那個人！當初在你被血腥與權力給弄的迷失本性之后，魔靈甚至不惜犧牲自己的性命，哪怕死在你面前，也要喚醒你的良知！”蘇銳低吼道：“魔影，你還記不記得那個畫面，記不記得！”

魔影當然記得！

在很早以前，無論他多么的血腥與殘暴，但是在妹妹面前，他都會變成那個最普通的哥哥，像是其他人的哥哥一樣。

可是，魔影迷失的越來越深，兄妹間的沖突也越來越大。

魔靈從來都是個與世無爭的人，可她卻一直在用自己的實際行動，彌補著哥哥的錯誤。

而當魔影失蹤之后，魔靈便開始承受了一些來自于魔影仇家的報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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