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為知無涯,而求人無涯

時間，定鼎立國六十年。

大乾朝這時節國力強盛，地大物博，疆土遼闊，人口數萬萬，怎么看都是一派皇朝盛世的景像。

玉京城，做為大乾王朝的都城更是聚集無數王公貴族，權貴世家，天之驕子的大國精英氣像之地。

做為一國之都，玉京城四方城門大開，城墻雖高聳，但卻沒有多少警備的意思，只因為這里是大乾朝玉京城，皇宮大院中不知藏有多少高手，你是鬼仙來到這也要服軟，你是武圣在這里也要收斂。

每天來自大乾王朝各地，甚至其它大小國度的貴人，游客，世家公子，寒門子弟等等不同成份的人員來到這玉京城，目的各有不同，可謂龍蛇混雜，不一而足。

今天的玉京城中，來了一位求學求知的年輕人，身上穿的青衫得體，樣式也頗為精美，材質上佳，有眼力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來是某種高檔蠶絲構成的絲綢制品，身材高大健壯，皮膚白皙細膩，唇紅齒白，五官端正，身材相比秀才書生少了一些單薄，多了三分健壯，氣質比之武士軍人，少了三分精悍，多了三分文雅，任誰一眼看去都不禁贊一聲，好個俊俏郎君。

他自稱姓王，名道一，來自大乾朝疆域南方海外遠方一個名叫花果山的偏遠海島，長年在山中和一眾師兄弟跟隨著老師學習，一直到最近年滿20后，平日間頗為自傲，不久前在師兄弟面前賣弄學識，吟吟自得，老師看到后，不喜，批評他是坐井觀天的井中蛙，他頂撞了老師兩句，老師生氣。撫袖離去，并趕他下山，說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你且去吧。

王道一自知惹怒了老師，出了海島，帶上一些錢財衣物，坐上海船離開了花果山后，到處游歷。隨后來到了大乾朝到處走走看看，漸漸明悟了老師的苦心。

這一位海外‘花果山人士’正是王道的第一個分身王道一，來到這陽神世界，沒帶任何超凡力量，完完全全以普通人強度的靈魂分身融和法則能量種子，轉化成最普通不過的普通人。

“王兄，尊師看來必是一位飽學多識的老前輩，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說的真是太有道理了。越品越有滋味，我也是前年進京趕考落榜后，這兩年經過蹉跎，才明白了這道理。”

“是啊，坐井觀天，井中蛙，想想我和李兄在在家鄉算的上是名列前五的才子，可到了這玉京城才知道我等不過是坐井觀天的井中蛙而已，比我等強的人太多了。”

和王道一說話的是兩個提前趕來玉京城住宿下來，備考明年春天科考的學子。這深秋時節，玉京城景色頗美，寒霜頗冷，家家戶戶屋檐下都有冰棱。兩人家境厚實，常在屋中讀書，也有些煩悶，相約一同出來游玩解解悶氣。

他們是大乾九十九州之一的世家旁支子弟，一位姓李，名飛白。一位姓方，名安，自幼還學了些武藝，有武士水準的實力，身穿衫衣，卻不怕冷，至少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寒門學子。

兩人也是相貌不俗的讀書人模樣，頗為俊俏，甚至可以說比之王道一還要好看一些，只是少了些神韻氣質，李飛白高一些，就像古代公子一樣，方安卻要瘦一些也黑一些，矮一些，但學識比李飛白還要高一點點。

他們眼力不凡，第一眼就看出了剛剛來到玉京城中氣質不俗的王道一，行走間似普通人，雙目卻炯然有神，靈光暗動。

兩人心中一動，主動上前結識，王道一的見識與談吐自然不是兩個土著能想像的，相識不過半天兩人已認定王道一的學識不凡，真心結交下，三人很快相談甚歡，所以才有了現在的畫面。

李飛白和方安是高興結交有才氣的好友，而王道一自然也樂得有兩個世家旁支子弟做朋友，就算是旁支子弟，但能被世家資助提前來玉京城住下備考，那他倆就是土豪，而不論在哪個世界和土豪做朋友都是沒錯的。這也更便于他融入到這個世界。

三人在玉京城閑逛著，提到了明年開春的恩科，方安勸說著王道一參加科舉。

“王兄，既然來了玉京城，何不試試明年的恩科呢，以王兄的學識，一個舉人是不難的。”

“是啊，學得一身學識，不來這大好世界一展抱負，怎么對的起我等的十多年寒窗苦讀，我大乾朝立國一甲子正是鼎盛，正是我等大展鴻圖的時候啊。”

王道一停下腳步，抬頭看著天空，又看向腳下大地，示意著李飛白與方安。

“李兄，方兄，你們看看這天，再看看這地，而我等生而為人，立于這天地之間，到底是為何兩位可曾想過？”

“這？！”

“這！？”李飛白與方安對視了一眼，默契的一同搖頭。

王道一輕聲呵笑著，繼續問：“這‘人’之一字，寫的很簡單，不過兩劃，一撇一捺，但卻分成三個部分，一為頭，頭頂是天，二三是地，雙腳踏在大地之上，這才是‘人’，遠古圣人傳下文字，早已告訴我等做人的道理。”

“做人的意義是什么？是要在天地之間行走，天空是無限的未知，無盡的廣博，大地踩在我們腳下，是我們明悟的路，人能從蒙昧走向文明，正是古圣人告訴我們什么是‘人’，行走在天地之間，探索求知無限未知的我們，這就是‘人’。”

“人生有涯，而知無涯，以有涯而求無涯，何其蠢也，但我卻是要做這蠢人啊。我自恩師那得之這原話是吾生也有涯，而知也無涯。以有涯隨無涯，殆已！已而為知者，殆而已矣！為善無近名，為惡無近刑，緣督以為經，可以保身，可以全生，可以養親，可以盡年。”

“老師說我這樣做的是蠢事，我不服，所以頂撞了他，老師說的也對，生命是有限的，而我卻用有限的生命去追求無限的知識，這是何其蠢的事啊？但生而為人，明白什么是人，我卻一定要做下這蠢事。”

“老師說我是蠢人，那么便讓我去做蠢事，所以讓我行萬里路，如今我行走不止萬里，卻依舊不后悔我做的蠢事，人生有涯說的沒錯，人確實只有有限的生命，那么我便先求得更長久的生命，不就可以追求更多的知識嗎？我不要‘可以盡年’我為知無涯，而求人無涯！”

頭頂是天，二三是地……人生有涯，而知無涯……我為知無涯，而求人無涯……

王道一說的這些話，讓李飛白與方安此刻的腦海里如同被九重雷劫劈身，劈的乾坤破碎，久久無法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