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有緣

經過漢水時，云蕭想起真武七截陣，張三豐觀龜山和蛇山，最終悟出這門武功，他曾說過，這門武功非一人之力所能練成，云蕭想要去一看究竟。

云蕭雇了一條船，船上還有一個小女孩，女孩大約歲，衣衫敝舊，赤著雙足，是這船夫的女兒，父女倆相依為命。

小船順風而行，兩日后，便到了漢水與長江交匯處。遠遠望去，龜山與蛇山剛好處于長江兩邊的同一個位置。兩座山，就像一只烏龜和一條巨蛇，隔江相望，蓄勢待發，躍躍欲斗。

見云蕭看龜蛇二山看得出神，小女孩道，“小相公聽過關于這兩座山的傳說嗎？”

云蕭道，“不曾聽過。你說來聽聽。”

小女孩笑道，“傳說，很久以前，東海龍王手下有龜蛇二將，他們兩個人互相瞧不起對方。都夸自己的本事大，經常吵架……最后一個化作了龜山，一個化作了蛇山。”

小女孩的話提醒了云蕭，龜蛇不和，就好像天地陰陽，而這龜蛇二山相斗的情形，如果從另一個角度俯瞰，不正是一幅天地所畫的太極。

太極生兩儀。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生萬物。如果將他逆轉。就好像將天地萬物重新化為一，這可能就是張三豐最初悟出的武功。

真武七截陣，二化四，四化八，如此翻倍，一直化到六十四，但這遠不是極致。張三豐以前只有七名弟子。所以他只將這門武功演化到六十四的地步。

如果要將真武七截陣納于一身，則必須反向化招。六十四化為三十二，三十二化為一十六，如此一直到化為一。而其最終的本質就是太極。

想明白這一切后，云蕭豁然開朗。自己展開太極領域，一人跟七人又有什么區別？這其實是對太極領域的一種運用。常人獨自施展真武七截的時候，總會露出各種缺陷。在自己的領域之內，則沒有。

領域之內，太極化萬物，莫說一人化七，便是一人化千，也未嘗不可。前提是領域能撐得住。

云蕭對小女孩道，“謝謝！”是她講的故事點醒了自己。

小女孩甜甜一笑。看得云蕭微微失神。江風吹過。帶起小女孩的秀發，云蕭這才注意到她的容貌，雖然營養不良。顯得身材瘦小，但掩蓋不了她的秀麗容顏，十足是個絕色的美人胚子。鬼使神差的，云蕭問了句，“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孩道，“我姓周。爹爹說我生在湖南芷江，給我取名周芷若。”

居然是她。云蕭心里喃喃道。他從未想過會這么巧，漢水河邊，隨意租了一條船，就是周芷若她爹的這條。

周芷若道，“小相公，你來這里，就是為了看這兩座山嗎？”

云蕭道，“不錯。”想看的已經看到了，想不通的也已經明白了。

周芷若有些失望，云蕭包下他們的船，所給的船資足可抵她們過去一個月賺的，而且云蕭又是和她差不多大的小孩，說不定是她人生中的第一個朋友。

亂世之中，普通人難以生存，就像遠處的長江，遇到暴雨天氣，浪濤洶涌，周芷若她們家的小船行于其上，隨時都會沉沒。

遇見，想起，憐惜，這三者加起來就是有緣。

時值正午，小舟停靠在岸邊，周芷若拿著魚叉，赤著腳在水里叉魚，然而魚叉連續叉了幾下，都沒叉到一條魚，秀眉皺起。

一旁云蕭道，“將你的魚叉對準魚的下方一寸，再試試！”

周芷若聞言，試了試，居然一叉即中。

云蕭心道，這是光的折射，在水面看到魚的位置，都會比實際位置要高。具體有多高，空間感知量一量就知道。

“小相公，你可真厲害！”周芷若一邊將魚放進魚簍里，一邊贊道。

云蕭掃了眼魚簍，成果不多啊，天色已經將近正午，云蕭決定幫忙，走到周芷若旁邊，云蕭道，“你帶著魚簍先退到岸上。”

明白云蕭也想抓魚，周芷若將魚叉遞給云蕭，結果云蕭拒絕了，“我抓魚的方式比較特別，你睜大眼睛看著就行。”

周芷若驚訝，不用魚叉，難道直接用手抓。走到岸邊，周芷若看向云蕭，突然驚了，仿佛看到不可思議的一幕。

云蕭不是站在水里，而是立于水面之上。

云蕭心中的輕功有三境，第一境，踏雪無痕。第二境，踏波無紋。第三境，踏空無塵。

能達第三境者，上一世，云蕭遇到了兩人，東方不敗和風清揚。這一世，似乎只有張三豐。

表演開始，云蕭水上漫步，走到江心，自身的氣息與這條江河融為一體。魚兒游過云蕭身旁，沒有絲毫察覺。驀地，云蕭一爪伸出，小魚瞬間被抓住。如果少林寺的人看到，說不定會吐血。

少林龍爪手，在云蕭手里變成抓魚龍爪手。

捉影式，變成捉魚式。

捕風式，變成捕魚式。

拿云式，變成拿魚式。

岸邊周芷若小嘴越張越大，只看到云蕭身邊爪影翻飛，魚就自己飛了上來。為了不讓自己發出聲音打擾到云蕭，周芷若捂住小嘴，然而卻捂不住吃驚。

云蕭凌空一掌，將周芷若身旁魚簍的蓋子打開，所有抓上來的小魚被云蕭直接扔進魚簍里。云蕭心里微微得意，唉，這么遠的距離，三分線簡直弱爆了。

小男生在小美女面前，總會忍不住表現一番，就算是返老還童的，也不例外。云蕭覺得還不夠精彩，太極領域展開，水面出現漩渦。

“小相公，快上來，那是漩渦，很危險。”周芷若看到漩渦形成，頓時大驚，連忙出聲。在江上生活，她清楚知道，漩渦有多危險。然而她不清楚，云蕭更危險。

云蕭的領域雖然只有方圓三丈，但形成漩渦后，在水里，這個漩渦會慢慢擴大。漩渦將附近的魚都卷了進來，察覺已有成百上千條魚，云蕭兩只小手一抬，江水，魚蝦，紛紛沖天而起，化作一條水龍沖向岸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