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3 買家沒說話,賣家卻嫌貴

“這，這……”王凱沒有想到，劉一九這樣黑，難怪一開始他準備報價的時候，被劉一九給攔下來了。

這個價格，完全是他們沒有想到的。

一枚C801的生產價格，也不過才一百萬多一點，劉一九直接就開口報出這樣的高價，如何能夠讓他們不震驚。

卡農也是愣了，不是因為這價格太高，而是比法國人的報價低了太多。一艘護衛艦，再怎么的也得好幾百萬美元，如果能夠每一枚擊中，或者兩枚擊中一艘，百分之五十的命中率，也是了不得的。

尤其是為了避免支持伊拉克各國的大型軍艦介入，他們的反艦導彈儲備數量越多越多。

在這個世界上，很多時候，并不是有錢就能夠買到先進的武器裝備的。

法國人報價兩百多萬美元，而且還不給他們看實戰效果，中國人二話不說，直接就弄靶船打靶給他們看，表現出來這樣的性能，這樣的誠意，已經讓他們非常滿足了。

他們原以為，劉一九這小子會獅子大開口。

結果卻只報出來這樣的價格。

漫天要價，落地還錢，這價格，還可以談的。

聽到這個數之后，卡農頓時就皺著眉頭說道，“劉主任，這價格實在是超過了我們承受的能力，尤其是我們是大批量采購……”

“就是因為你們大批量的采購，所有我們才報出這樣低廉的價格，法國人的AM39反艦導彈，設計性能以及戰斗性能都跟我們的差不多，當然，我們這個估計要比他們的差上那么一點點，這個必須承認，而我們向你們提供的，將會是在給你們看到的導彈改進之后的型號……”劉一九笑著說道。

他不想一下子就把伊朗人給嚇到了。更重要的是，這次的合作，對于中國的軍工有著太過重大的意義。

如果不是為了幫助海軍裝備部取得一些緊缺的研究資金，他甚至會只報出一百萬美元的價格。

畢竟。增加了沖壓發動機，速度更高，射程達到一百八十公里的C802，售價都不到一百萬美元。

伊朗，現在有選擇。但是他們卻沒有太過充足的資金，一旦他們跟伊拉克開戰，西方國家會在美國的壓力下制裁伊朗，他們訂購的武器裝備都將會停止交付。

西方國家就是一些不講信用的流&氓，霍梅尼非常清楚，要不然，卡農也不會跑到中國來撒錢。

“劉主任，我們這個項目都搞了十來年，升級……”吳天海的眉頭緊緊地擰在了一起，很是為難地對著劉一九說道。“短時間內，將會很難獲得突破性的進展……”

“這個你們不用擔心，我既然提出來，自然就得負責。我們要做國際上的一流軍火銷售商，不能只讓老毛子跟美帝占據世界武器貿易的大頭，我們僅僅只能賣輕武器！”劉一九阻止了吳天海。

這家伙實在是太過誠實了。

即使真的不怎么樣，也不能自曝底牌不是！

這簡直就是給對方送去砍價的機會以及借口。

果然，聽到吳天海的話，卡農身邊的翻譯湊到這位大胡子的耳邊，快速小聲地說了什么。卡農的雙眼頓時就放出了精光，轉而對著劉一九笑著說道：“劉主任，我們這可是批量采購，而且。對于你們的技術能力我們充分相信，不過他們……”

卡農說道這里，意味深長地看著吳天海等人，繼續說道，“一百萬美元一枚，我們要五十枚。馬上就可以簽訂合同，同樣，在81年元旦之前全部交貨，三個月之內優先交付十枚！”

“不，卡農先生，如果這樣，我想我們雙方關于反艦導彈的合作就無法達成了。這可是導彈，不是大白菜，砍價是允許的，但是不能這樣開玩笑……”劉一九冷冷地瞪了一眼身邊的吳天海，然后非常嚴肅地告訴卡農，這不可能。

“劉主任，你可不能這樣，我們不要什么升級版本，就要這個！但是165萬美元，確實非常高了，法國人的AM39導彈也比這個價格高不了多少，重要的是他們的性能更加先進你們自己也都是承認的！”卡農當即就不干了。

在他的想法中，中國人生產這樣的導彈一枚的成本估計也不會超過七十萬美元，居然開出這樣的價格。

C801表現出來的性能雖然先進，命中率也是百分之百，但是這只是針對隨著海浪移動的靶船，相當于固定靶，但是戰艦不一樣，不停地在移動著呢。

而且伊拉克的小軍艦速度都是相當高的。

“這樣吧，150萬美元，如果你們覺得還是太高了，那么真的沒有什么談的。咱們兩國之間雖然有著很深厚的友誼，不過這虧本的買賣不能干啊。據我所知，開發這款反艦導彈，801所的同志們花了十多年的時間，前前后后消耗了數億的研發經費，王所長，我說的對吧？”劉一九當即就把話題轉移到成本上面了。

王凱正在發呆呢。

他完全沒有想到，劉一九口中的謊話張口就來，居然直接說什么前后花費了數億的研發經費。

整個共和國，就連運十這樣的大飛機，到現在也不過才花費五億多呢，要是一款導彈都得好幾億，這不是看不起整個801所，在罵他們浪費國家研究經費嘛！

看到劉一九瞪過來的眼神，當即就一哆嗦，尷尬地點著頭，不停地說是。

具體怎么個情況，他也沒法解釋。

要解釋吧，幾億的經費，可不能隨口就瞎編出來的呢。

“這只是研發成本，咱們多的不說，就按照五億元算吧，算上通貨膨脹以及貨幣貶值，哪怕是生產五百枚，一枚的研發成本也是上百萬……而且，生產成本。里面的控制芯片以及很多關鍵核心零部件，對于加工工藝以及生產技術要求太高，每一枚也得需要大約三百萬人民幣的成本……”劉一九這些數據張口就來。

把伊朗人以及巴基斯坦人給弄得一愣一愣的。

他們就有些奇怪了，為什么801所的人一直都沒有開口。就由著他這樣一個外人來說話。

“這個價格，確實不算是太高。畢竟我們跟九院有著研究上的合作，所以對于各個方面非常清楚……”對于劉一九說的數據，亞歷克謝深以為然。

中國的這些成本，可是比國際上低了很多。

重要的是。對方根本就找不到什么破綻，劉一九為什么清楚知道這些，他也不知道。

亞歷克謝完全不知道，即使是九院，在把所有的跟他們合作的研究項目對他們開放之后，關于成本核算方面一直都是兩個賬本，很多的東西都是按照國際上的成本來做賬的。

九院的內賬，他們又看不到。

法國人的AM39反艦導彈他們清楚大概價格，只不過那玩意兒比這個貴了不少。

要不然，伊朗人也不會跑到中國來尋求突破。

“這個。我得跟國內聯系……”卡農也知道，劉一九是一個非常強勢的年輕人，中國很多的先進武器裝備一直都是絕對保密的，現在他們能夠弄到中國最先進的坦克，最先進的防空導彈，最先進的反裝甲導彈，還有重炮，對于他們來說，已經非常滿足了。

反艦導彈，這是意外的驚喜。

因為。他們這導彈，不僅僅是自己購買，還幫別的國家采購。

成本，完全可以轉嫁出去。

更何況。不通過劉一九，他們好像還真沒法把這些導彈買走。整個中國，武器裝備出口，也就只有九院一家有著自主經營權了。

跟中國專門負責這方面的精密機械進出口公司談，或許價格會便宜一些，但是肯定會附加一些政治條款。這事情。任何國家都不會同意的。

到了這里，已經再談不下去了，伊朗人不打算繼續談，而801所的人，一直都是如同呆瓜，沒有說過幾句話。

對于他們來說，別說一百五十萬美元，哪怕是五十萬美元，都會賣的。

很快，這次的談判就結束了，801所的招待所條件很差，不過為了保密，伊朗人依然下榻在這里面。

招待所的房間里面，連電視機什么的都沒有，跟美帝以及西方腐朽的資本主義生活不一樣。

卡農回來之后，就開始跟他們國內聯系，劉一九則是被801所的人給圍住了，啥都不能干。

讓劉一九沒有想到的事情，下來之后，801的人卻覺得他做的太過分了，讓整個801所的名聲都變得不好了。

這讓劉一九胸中的怒火快要燃燒了自己。

“諸位，要是你們嫌這個價格高，那么，你們可以主動降價。我知道你們覺得這有些不符合我們的道德準則，但是這關系到國家利益！我不管你們開發成本多少，也不管你們的生產成本多少，反正機會，是擺在你們眼前了。另外，你們說的也是沒錯，這是801的事情，不應該由我一個外人來做主！”劉一九對于王凱的小心，很是不爽。

說什么賣給跟中國有著傳統友誼的國家，太在意利益不是一件好事情。

就這樣的說法，把劉一九氣得差點吐血。

伊朗以前可是跟著美國混的！

要不是巴列維王朝倒臺，他們依然是美國的馬前卒。曾經跟中國的友好，只是表象。

“你們自己看看辦公室里面的這些桌子，再想想整個研究所里面的同志們過的什么日子，現在國家改革開放了，發展經濟了，不過國家的錢，都是投放到基礎建設上面的，軍工要不要發展？我們的海軍怎么樣，你們比誰都清楚，空軍也不行……”劉一九說完這一番話最后，就狠狠地摔門離開了會議室里面。

這會議室里面的桌椅板凳都是老舊了，這些家伙還在發揚什么社會主義國際精神……

對于這樣的情況，劉一九自然是極度鄙視的。

他的一席話，讓801所的人都是無言以對。

最終，沒有誰再說這個價格高了，而是告訴劉一九整個談判都交給他全權負責。

因為心中不爽，劉一九也沒有對801所開他的金手指，并沒有提出要加速研究出C802甚至是C802A型反艦導彈。

擔憂國家軍工是一回事情，但是這些單位畢竟不是九院的。

人，都是有私心的。

劉一九以前沒有考慮過自己，但是從在尼普多桑那邊的局勢發生了變化，在劉素學的引導下，他不為自己考慮，也在開始為自己的后人考慮。

司徒雪是否懷孕了，他不知道，因為那妞根本就不告訴他，在床上，都是他在下，司徒雪在上的。

跟李銳是兩回事情。

這次在801所，甚至是在541坦克基地，遇到的這些人，這些事，改變了他心中的一些想法。

他不是神，不可能無私地奉獻自己的一切。

就如同劉素知一樣，不是還有很多東西留在國外，給他準備著嗎？

他也無法完全徹底地改變整個國家。

唯一能夠做的，就是干好自己的事情。

別的單位什么的，由他們自己去搞就好了。

“劉主任，關于艦艇方面的技術研究……”林康有些詫異劉一九的變化，801所給了劉一九全權談判的權利，劉一九卻把談判交給了801所跟海軍部，他自己要先回大巴山里面。

“那是海軍部的事情。我們九院目前還是一大攤子的爛事情呢！更何況，我一個小小的副團級，怎么可能操心得了這些事情！”劉一九意興闌珊地說道。

上面的大佬們，對他確實是不錯，但是他劉一九沒有為自己謀任何的私利，現在想來，卻覺得有些不值得。

九院，雖然說沒有到國家級，也沒有到部級，僅僅是一個師級單位，但是劉一九現在卻沒有到那個位置。

拿著民工的收入，卻操著國家的心，還得跟那些亂七八糟的人周旋亂七八糟的事情，如同541的改革。

只要不是他下屬單位的事情，一切都跟他沒有任何的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