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一章 朱老將軍的孫女

而偏偏這個朱羽綰恰恰是最不能忽視的，這點只有葉正勛最清楚不過

除了保護目標丟了之外，興許花上點時間就能找到，可很快，李鐵向空軍氣象站反饋的信息也得到了證實，在幾個小的冷暖氣壓相互作用下，的確是有可能出現小范圍、短時間的龍卷風或沙暴，雖說這種惡劣天氣來得快去得也快，但那種變態的威力也是不容置疑的啊

沙漠中的龍卷風就不用說了，在遙遠的地平線上看著巨大的圓柱體扭曲著朝你沖過來的時候，你只能驚嘆于大自然的神奇和偉大，然后就是那種從骨髓中慢慢滲透出來的恐懼和驚惶你會不由自主地想要逃跑，按照自己的動物本能瘋狂地逃竄著，直到精疲力竭以后被龍卷風吞沒，或者僥幸逃脫

而沙暴則更加的兇險，剛剛還是晴朗無云的天空會在一兩分鐘內變得墨水般漆黑，而那種從遠處尖利地呼嘯而來的風夾雜的沙礫會在你還來不及防備的時候猛地砸在你的臉上。即使是手拉著手也聽不見身邊同伴的呼喊，即使是臉貼著臉也看不清身邊同伴那驚懼的眼睛，一切都被湮沒在風聲和沙礫中，世界都仿佛不存在了

一向不把惡劣天氣放在眼里的金芒也露出了擔憂的神情，在強橫的大自然面前，即使是金芒這樣的大猩猩體格的怪物也只有乖乖地趨吉避兇，何況是一個丟失了裝備的女兵？

此刻的向波已經將所有的資料做了綜合，很認真的解說道：“頭兒，我們還有兩天的時間去找到那個跑丟了的女兵，過了兩天的時間就不敢保證她是不是還在我們控制的區域以內了空軍的陸航直升機小隊已經出發，地面增加的兩個護衛小隊也隨同前往。還有，剛才已經有兩個女兵發出了求救信號，一個被毒蛇咬傷，還有一個是在白天傻走了一整天時間，現在嚴重脫水，護衛小隊在判定她們沒有繼續堅持下去的可能后實施了干預，直升機已經去接他們了”

整個指揮室里的空氣顯得驟然緊張起來，隨著時間的推移，受傷退出訓練的或者是無法堅持的現象將會越來越多。看著自己精心調教的戰士一個個的敗下陣來，心里的確不是滋味啊

接下來的二十四小時里，外出搜尋朱羽綰的直升機和護衛小隊都沒有任何的發現，在沙漠中甚至沒有留下一絲有人經過的蛛絲馬跡

在場的人顯得都很沉默，隔著桌子面對面一支接一支地抽煙，巨大的煙灰缸已經被長短不一的煙頭填滿了，空氣轉換器輕輕地轉動著，將指揮室里的煙霧轉換出去，再將新鮮的空氣冷卻后柔和地輸送進來，這多少讓渾身燥熱的葉正勛感覺舒服了一點，在煙灰缸里掐滅了剛剛點燃的香煙，葉正勛咳嗽一聲，清了清干澀發苦的喉嚨：“我想”

向波迅速將煙頭按在了煙灰缸里，朝著葉正勛堅決地晃了晃右手：“頭兒我知道你想親自出去找那個失蹤的女兵，可你是這里的現場指揮，你要顧全大局現在已經派出了足夠的人力在搜尋她了，多你一個也起不了什么作用的，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再調集一些老練的、有沙漠生存經驗的戰士加入搜尋隊伍，然后就是耐心的等待”

守候在通訊室的高明快步走了過來，遞上了一張用明碼電報拍發的電文：“葉子，空軍氣象站的兄弟剛剛傳來的消息，沙暴有可能提前，猛烈程度也超出了以往的預計還有十個小時，我們的直升機和搜索人員就必須撤離，還呆在沙暴區域的受訓女兵和護衛小隊也必須回撤，那個女兵只怕是”

沒有一絲猶豫，葉正勛馬上叫過了幾個專項負責人交代起來：“空軍陸航直升機小隊全面出動，首先將那些還在訓練中的女兵和護衛小隊接回來，通知所有護衛小隊進行緊急干預，絕對不能再出現人員失散的現象。通訊室每隔十分鐘與空軍氣象站的兄弟聯絡一次，盡量抓準沙暴發生時間，至于走失的那個女兵我會親自去尋找對了，通知昨天那個中尉軍官，讓他隨我同行”

“頭兒，你親自去的話太危險了”

向波還是那句話，‘我去吧，我一定會將那個女兵帶回來的”

“是啊老大，你讓我們去就可以了”

林峰等人也在建議。

“如果那個女兵真出什么事的話，我想我也用不著回來了，你們大概還不知道，那個失蹤的女兵正是朱將軍唯一的孫女吧”

葉正勛說話很冷靜，他并不是不了解此刻環境的危險，也不是不相信身邊的這些戰友，只是有時候，他覺得親自去尋找會更讓自己安心，他不能讓朱羽綰出事，當然，他也不能讓如何一個女兵出事，這就是他的原則，盡管在訓練的時候，葉正勛表現的是如此冷酷

按照葉正勛的吩咐，幾個專項負責人領命而去，不過幾分鐘時間，剛剛從直升機上跳下來的駕駛員已經重新回到了直升機里，搭載著增派的搜索人員向著沙漠中心飛去，通訊參謀們開始集中在一起，幾乎是不見斷地將空軍氣象站輸送的情報進行整理綜合，再送到資料分析人員手中，昨天那個中尉軍官也已經被找來葉正勛的面前。

“張宇中尉，我很欣賞你在專業方面的才能，你的預測分析全部都對了，在你指定得范圍內的確又比較大的一場沙暴現在我需要你再仔細分析一下這些新的氣象情報短的時間里給我最精確的沙暴開始時間和沙暴破壞程度的報告。還有那個走失的女兵，你不是小范圍氣候轉換和沙漠地形方面的專家么，幫我分析一下，一個驚惶失措的女兵在丟失了裝備以后，會在沙漠中又什么樣的舉動？往哪個方向逃生？”

張宇的年齡其實和葉正勛相仿，可因為葉正勛的身份，加上這些年的磨練，造就了葉正勛另一種境界。

這種境界只有少數的人，才能做到，不管是在面對香港特區的警務處長時，還是在面對軍界的將軍，又或者是國家的首長，葉正勛總能表現的如此淡定。

現在，整個基地的負責人都是他，為此葉正勛身上的那種氣勢愈發明顯。

在葉正勛的命令之后

張宇沒有絲毫的猶豫，抓過了資料后就趴在桌子上仔細的計算起來，擺放在桌子上的兩臺電腦中那些變幻莫測的衛星云圖和氣流圖被疊加在一起，再經過篩選后重新繪制出來，不過幾分鐘時間，兩臺打印機里已經吐出了十幾米長的彩噴圖紙。

朱羽綰失蹤地點的實地照片也已經集中起來，看著那些長龍般的沙丘和稍微遠一點的螺旋狀沙丘搜索人員進行過搜索的區域圖，張宇干脆利落地用紅筆在沙漠地形圖上畫出了三個點，再用線條連接成了一個不規則的三角形：“失蹤的女兵應該就在這個區域里一般人的習慣是盡量選擇容易行走的路線，而受到驚嚇后的人往往會胡亂選擇個方向一路狂奔。有的時候那些受到驚嚇的人很可能費盡全身力氣爬過一座山峰，卻根本不會留意到在她行走的艱險道路旁就有一輛完好的越野車可以利用你們給出的女兵最后行進方向是正北，那剛好要連續翻越三座長龍沙丘，而在驚惶失措得情況下翻越三座沙丘是相當耗費體能的。當她跑到第三座沙丘下面的時候，她的體能應該已經透支了，她會需要休息片刻”

金芒抓過了那張沙丘走向圖片看了看，再對照了一下搜索范圍列表后說道：”不對吧？當時的護衛小隊在逃離了噬金蟻的追擊后馬上調整了方向進行尋找，你說的這個沙丘他們也找過的。按照相互的時間比來計算，護衛小隊絕對可以在朱羽綰停下來休息的時候找到她的“

張宇斜著眼睛掃了金芒一眼：“當時是半夜，而且有一些小風，你認為在半夜的時候順著一條長龍沙丘的頂端尋找，你的視線范圍有多大？即使配備了夜視儀或者其他的夜視裝備，在風沙的干擾下也起不了什么作用，而且在長龍沙丘的底部通常都會有一個不大的沙回環槽，剛好是個避風的好地方，從沙丘頂部往下看也看不到，如果護衛小隊在搜索的時候還是保持靜默的話，那么當時他們之間絕對是擦肩而過了”

而在后來的二十四小時里，你們派出的搜索小隊喝直升機一直是以傳統的螺旋搜索方式進行的，范圍擴展得相當大，但是在很多的螺旋搜索軌跡中也存在著不少得漏洞，比如我畫出的這個范圍，幾乎每次的搜索都是擦著這個區域過去的，但是這中間的范圍卻始終是個盲點，再加上那個失蹤的女兵丟失了指北針，按照我的測算，失蹤的女兵應該就在這個范圍里轉悠著呢”

“張宇中尉，我相信你的判定，接下去你來安排”

葉正勛的口氣依然緩慢而淡定，可實際上他卻希望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朱羽綰

天空中的云彩在一絲絲地聚集著，灼熱的風也開始漸漸地大了些，大型運輸直升機吊掛著那輛堆滿了各種物資的沙漠地形車飛快地向著張宇指定的地點飛去。隨同葉正勛一起行動的人心里都有數，如果可以在短時間內尋找到失蹤的朱羽綰，那么一切都好說，但是萬一是在沙暴來臨的時候還沒有找到，或者剛剛找到的話，那么所有人將不可避免地要經受沙暴的打擊了。物資是越多越好，有備無患啊

直升機駕駛員的技術顯得相當的熟練，吊掛在直升機下的沙漠地形車幾乎沒有太大的擺動，只是在放下車輛的時候稍微激起了一些沙塵。在螺旋槳的巨大轟鳴聲中，直升機駕駛員通過對講機喊叫著：“兄弟們，祝你們好運了我會盡量配合你們搜索，希望能快點找到那女兵”

盡管直升機駕駛員盡量避免激起過多的沙塵，但載重直升機那巨大的螺旋槳激起的沙塵還是把剛剛落到地面上的葉正勛一行完全籠罩起來。當沙塵消散以后，幾個灰頭土臉的‘灶王爺’一邊狂吐著嘴里的沙子，一邊抓緊時間將固定在沙漠地形車上的吊索解了下來，金芒稍微檢查了一下發動機后利落的發動了引擎：“趕緊上車，我們沒太多時間了雙料專家，我們應該先往哪個方向找？”

金芒對張宇的態度并不怎么客氣。

滿臉沙塵多少掩飾住了張宇臉上那有些狼狽的表情，盡管在分析上頭頭是道，可現在到了沙漠中，他的軍事素質就要顯得很一般了，緊了緊身上的作戰背心，張宇借助著手腕上的指北針確認了一下方向后說道：“向西，按照沙丘走勢尋找失蹤的女兵應該沒有體力多次翻越沙丘了，肯定是順著沙丘走勢和常規的按照太陽尋找方向的辦法行進的。如果她沒有昏迷或出現其他意外，我們應該離她不遠了……”

沙漠地形車在金芒的操作下猛地竄了出去，盡管是在崎嶇的沙丘上前進，沙漠地形車那寬大的輪胎和強勁的動力仍然可以保證每小時五十公里的時速，葉正勛和高明一左一右地抓著望遠鏡搜索著，希望能在某個沙丘上發現一點蛛絲馬跡，而金芒則是一邊翻著眼睛看天一邊嘀咕著：“這天氣看起來蠻好的，可真想不到幾個小時以后就會有沙暴我說雙料專家，你的計算到底準不準啊？你真的可以確定沙暴開始的時間么？”

張宇已經從高速滑降的驚恐中緩過勁來，說話也不像剛才那樣帶著一些顫音了，稍微從水袋中擠出一點水擦了擦滿是沙塵的臉，指點著天盡頭的那一絲絲淡紅的云彩：“看見那里的云了沒？沙漠中有句諺語――天邊見紅，黃沙蔽天，天心見紅，鬼怕神驚說的就是在天邊見到紅色的云彩，不過幾個小時就是黃沙漫天，而當頭頂上的天空中出現紅色的云彩時，那就是一場持續時間長，破壞力極強的大風暴我們的運氣還算好的，不過就是場十幾分鐘的沙暴，找個背風的沙灣，用沙漠地形車擋在前面還能勉強撐過去，要是頭頂上的云彩大面積的變紅，那可就麻煩了……”

坐在張宇身后的高明用胳膊肘捅了捅對方的后腰道：“我說專家，你看看你腦袋正上方是什么？我怎么看著那云彩都往中間跑啊？”

在醫學方面，高明是專家，可在氣象這些，高明也只能是個菜鳥，包括一向比較全面的葉正勛，其實也比較菜鳥的

金芒詫異地看了看頭頂上的那片分外晴朗的天空：“我說高醫生，你就別耍我了行不行？天上哪有云彩啊？風都沒有一絲，就算有云彩也聚集不了幾分鐘就散了，這是在沙漠里面，除了天氣驟變，幾乎不會有什么云彩的……”

張宇倒是悶聲不響地死盯著頭頂上的那一片天空，好像打算從那湛藍的天空中看出一朵花來。過了幾分鐘，張宇拍了拍金芒的肩膀：“停車我下去天氣還真有點不對勁了，希望我們的運氣好，可別撞上了那種一刮就是幾天幾夜的大風暴”

葉正勛也放下了望遠鏡：“我也感覺不對勁以往在沙漠中我感覺到的只有那種被太陽暴曬的灼熱，可現在渾身上下總感覺有些粘乎乎的，可我又沒怎么出汗……”

找了個比較平坦的沙地，金芒緩緩地踩下了剎車：“我說各位，你們別一驚一詐的好不好？空軍氣象站不是沒有發來消息么？如果真有大規模的沙暴出現的話，也應該早就和我們聯系了”

張宇并沒有說話，神情很嚴肅，像是面臨大敵，而緊接著他用鏟子挖出一個沙坑，同時將腦袋伸進了沙坑里，用自己的臉頰感受著沙坑里的溫度和濕度，隨后又低著頭用手指在沙地上開始了簡單的換算。

“長官，天氣可能有較大的變化，預計沙暴時間可能提前，持續時間至少三天以上，風力最強可以達到八級”

葉正勛，張宇等人的對話，位于基地的將官，其實也可以聽的一清二楚。

所以還沒等葉正勛開口，車載通訊器里已經傳來了朱忠國的命令：“葉正勛，你們馬上撤離我已經讓直升機去接你們，報出你們的方位坐標，直升機已經升空……”

“將軍，在沒有找到朱羽綰之前，我不會撤離的”

“葉正勛，這是命令，我命令你馬上帶領你的隊員撤離，報告你的方位坐標”

“高明，你帶張宇和金芒回基地吧”

“葉子，我留下”

“頭兒，我也留下”

張宇遲疑了下，最后決定道：“我也留下”

而在此同時

每個人隨身攜帶的耳機中只傳來了一陣陣嘈雜的電流聲，還夾雜著一些嗶嗶剝剝的脆響。

和基地方面暫時失去了聯系。

長官，估計沙暴馬上要來了，靜電干擾會越來越強，我們要趕緊找到那個女兵，再找個避風的地方隱蔽起來幾天幾夜的大風暴，我們必須做好充分的準備”

對于接下去可能發生的大風暴，張宇想想就有些害怕

盡管臉色有些發白，可張宇還是緊了緊身上的戰術背心，再小心地封閉好了水袋上的出水軟管：“長官我們趕緊向西，然后折向西南。如果我的推測沒錯的話，應該可以在沙暴前找到那個女兵的”

再次檢查了車輛情況后，幾個人跳上沙漠地形車，葉正勛猛地一揮手：“向西，從現在開始，我們要和老天搶時間了”

在沙地上行車，沒有足夠的力量是根本無法掌握住手中的方向盤的，金芒那驚人的力量在這一刻體現得淋漓盡致，巨大的巴掌靈活地操控著方向盤，讓吼叫著的沙漠地形車以最快的速度向西猛沖。而葉正勛和高明干脆站了起來，一直手抓住車子的框架保持著身體的平衡，而另一只受則抓著望遠鏡仔細地尋找著任何的人類活動過的痕跡。在顛簸行進的車輛中，張宇已經嘔吐出了胃里最后一點食物，但仍然強打精神觀察著天空中云彩的變化，時不時地豎起一支手指來感覺風向的轉化和風力是否增加……

天空中開始聚集越來越多的云彩，好像被什么力量驅趕著一般，集中在一起的云彩開始扭曲翻滾，糾結在一起。而剛剛還寂靜無比的沙漠中也開始有了一絲絲的小風，那些安靜了許久的沙礫開始隨著風勢不安分地飄散起來，在或陡峭、或平緩的沙丘上形成了一道幔紗般的沙流，順著沙丘的坡度和走勢靜靜地流淌著。

沖過了一座巨大環形沙丘的頂部，金芒猛地一個急剎車，險些把干嘔著的張宇從車上甩出去，而巨大的慣性也讓寬大的沙漠地形車原地轉了小半圈，靜靜地停了下來。葉正勛和禿子放下了手里的望遠鏡，呆呆地看著眼前的一切，而暈頭轉向的張宇干脆大聲慘叫起來：“天啊……我們到了哪里？地獄么？”

巨大的環形沙丘中部赫然是一個平坦的操場，幾千具干透了的尸體排成隊列整齊地坐在操場上，盡管身上的衣服已經腐朽，但沙漠中干熱的氣候很好地保留了尸體的原貌，看上去就像是在地獄的練兵場中一般

而在操場盡頭樹立著的點將臺上，那些腐爛得只剩下了旗桿和破布的旌旗之中，赫然升著一堆火，火邊居然還有個蓬頭垢面的人在燒烤著什么小動物。或許是聽見了張宇的慘叫聲，火堆邊的那個人站了起來，先是張望了一會，然后便揮舞著雙手喊叫起來：“教官，教官，我在這里我在這里啊”

金芒哆嗦著手扭動著車鑰匙，來回折騰了好幾下，總算是發動了引擎，順著環形沙丘的緩坡慢慢向下開去，葉正勛和高明的手都搭在了腰間的手槍上，而張宇則是保持著他那目瞪口呆的德行，一直到了火堆邊的女兵歡呼著沖到了沙漠地形車前才說出一句話：“天啊……你是從什么地方鉆出來的啊？”

站在車前的女兵顯得相當的狼狽，衣服的下擺已經被撕掉了，褲腿也被尖利的砂石磨出了口子，滿臉的沙塵掩蓋下，那雙漂亮的眼睛依然明亮，胳膊上的幾條被包扎起來的傷痕滲出了殷紅的血痕，顯得觸目驚心，但看情形她至少還保持著充沛的體力。

葉正勛慢慢地從車上抓過了那個碩大的水壺遞了過去：“朱羽綰？這幾十個小時你是怎么過的？怎么找到這么個地方的？”

朱羽綰并沒有象葉正勛想象的那樣搶過水壺牛飲，反倒首先朝著葉正勛敬了個禮：“教官我是在天黑的時候發現這個地方的，當時有一個小小的龍卷風經過，我看著這個沙丘的一部分飛起來的，然后我就跑過來了還有，我的匕首丟了，幸好我按照你教的方法利用太陽觀測方向，我已經有好幾次聽到了直升機的聲音，我就知道你們一定會來救我的……”看到出來朱羽綰還是很興奮的，當然，也有一點小女生的得意之態，畢竟今年還不到20歲

“朱羽綰，先喝點水，我們要趕緊找個可以避風的地方，馬上有大風暴了”

朱羽綰干脆地搖搖頭：“不用了教官我找到了一眼泉水，雖然流量很小，但是足夠我一個人喝的了，我還存了一些呢幾個小時以前，我還抓到了一只狼，正烤著呢……”

朱羽綰指了指篝火的地方，和八年前葉正勛見到她的第一眼開始，這個小女孩顯然已經是長大成人，而且是真正的長大當然，那時候的葉正勛也只是個剛滿十八歲的少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