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巷戰與救援

張書閣是一名留過東洋的學生，會講一口流利的倭寇語，后來去歐洲繼續求學。其家在炎黃大陸西北部的山西省，屬于晉商一脈，家境非常殷實，后來倭寇入侵炎黃后，家里怕他回來遭遇危險，一直讓他呆在國外，就這樣，與家里的聯系一直時斷時續，到最近一年更是家里再也沒有消息傳來了。直到半年前，朋友帶來的消息后他才得知，他家里的老爺子和親娘因為遭了兵災，已經雙雙去世了。

痛哭流涕之后，張書閣決定回國給爹娘報仇，輾轉幾個月，終于回到故鄉后，才發現一切都已經不一樣了，祖宅被人占了，田地也沒有了，家族親戚也都已經聯系不上了，身上盤纏快用盡的張書閣，在絕望之際，碰到了傅作義第三十五軍麾下，新編三十一師師長孫蘭峰的部下，幾番言談后，對方非常看重張書閣留過洋，肚子里有不少洋墨水，決定將其留在身邊待用，終于有一天，三十一師在執行一個任務偵察情報時，苦于不知道小鬼子的鳥語是什么意思，無法得到準確消息，這時張書閣站了出來，流利的解釋了倭寇鳥語的含義，從而一下了進入了孫蘭峰的視線，受到了重視。

這次攻打歸綏，孫蘭峰突發奇想，不走以前強攻的老套路，而是劍走偏鋒，讓張書閣這小子冒充小鬼子軍曹騙開城門試試看，沒想到過程特別順利（估計也與歸綏多年的平靜，無戰事有關系），兵不血刃的就攻進了歸綏縣城東大門。

此時，張書閣正端著三八大蓋步槍，和戰友配合，進攻有鬼子居住的二層民宅。為了照顧張書閣實現想親手殺鬼子，給爹娘報仇的夙愿，孫蘭峰特意給他配備了一個班的百戰老兵予以保護。王錫正就是這個護衛班的班長，現在他們跟在進攻大部隊的后面，沿著民宅方向，攻擊一處被困在二層民宅的小鬼子。

“張大學（因為張書閣留過洋，上過洋人的大學，所以王錫正平時都叫他張大學），一會你走在我們中間，別逞強，師座可讓我把你一個零件不少的帶回去，千萬不能腦袋一熱，把小命交代在這里，明白吧！”

“王叔，您放心，我懂得輕重！”感到報仇有望的張書閣強壓住心理的緊張與興奮，回答道。

“好娃子，我們走！”王錫正說完后一招手，班里9個人就前5后4的將張書閣護在中間，慢步警戒前進。

前面的這座2層民宅，此時正發生激烈交火。這層民宅本來是當地一位富商之家修建的，青磚綠瓦，外觀漂亮的同時也結實的很。二樓有一個大露臺，鬼子強占后在這里墊上了3層麻袋，架上兩挺輕機槍，形成了一個位置優越的火力支撐點。

“噠、噠、噠！”蹲在輕機槍后面的兩名倭寇士兵，狂扣扳機，夜空中，兩條橘黃色的火力帶分外顯眼。這座2層民宅外是一條小路，大約4米寬，進攻部隊都躲在其他民宅的門洞里，或是大樹后面，亦或是趴在大石頭后面，與小鬼子對射，十幾桿步槍的火力，勉勉強強可以和對方斗個旗鼓相當。

“突，突！”伴隨著步槍的槍響，小鬼子的麻袋上泛起幾下塵土。

“殺幾幾！”從麻袋后面冒出一個頭戴軍官帽的骨子，舉著倭寇軍刀，大聲的喊著。

“鐺！鐺！檔！”此時，新編三十一師的士兵嚴山，其前面用來躲避掩護的石碾子，已經被倭寇輕機槍射來的子彈，打的坑洼不平。

“你爺爺的，小鬼子，火力還真猛！”被子彈打得抬不起頭來的嚴山罵道，然后沖后面喊道：“排長，掩護我，我去端了這個機槍點！”

“明白，小心點，山子！！所有人，射擊掩護！”躲在大樹后面的排長，大聲回應道。

“噗、噗、噗！”一陣密集的步槍射擊聲音。

嚴山拿出一顆手榴彈，拉下線后，等了2秒，而后向石碾子前面鬼子陣地方向大力扔去，只聽“轟”的一聲巨響，前面煙霧繚繞，碎石子亂飛，趁這個功夫，嚴山一個打滾，向小路右側的盡頭奮力跳去，然后立刻以百米沖刺的速度，跑向前面12米處的一個突出的墻角，鬼子發現他的蹤跡后，迅速拉轉一門輕機槍掃射過來，子彈順著嚴山的腳底子，斜出一條直線去。

“呼！呼！操你大爺的！”到達突出墻角這個小鬼子射擊死角后，心臟砰砰跳的嚴山，不禁又罵了一句。很快，鬼子對著他的這個隱蔽墻角又掃了幾梭子子彈，發現沒有任何動靜，小鬼子的射手才把機槍的射擊重點，改為了對付其他敵人，以分擔旁邊射手的壓力。

“呼！呼”調整呼吸，心情逐步穩定下來的嚴山，拉栓上膛，而后左手握著槍身，右手把著槍柄，將步槍高高舉起，“一、二、三！！”說完，嚴山的右腳跟使勁，左腿迅速呈180度轉動，從墻角處隱蔽位置跳了出來，半蹲、抬頭、舉槍、瞄準，射擊，而后迅速退回墻角內。

“嘭！”

“啊！”憑借著出色的盲狙手感，一名小鬼子射手的頭部中彈，輕機槍一下了啞火了一挺。后面一名身穿黃色軍服的倭寇士兵看到后，迅速起身，想接替死者，繼續維持火力，但是夜空中突然射來的一枚子彈，迅速穿透他的脖子，取走了他的性命。捂著脖子，鮮血橫流的他掙扎了一下，不甘心的倒了下去。

“Yes！”六十米外，趴在屋頂上射擊的張書閣，看到射擊多次后，終于擊斃一名倭寇士兵，不禁暗暗興奮道。此時，他的旁邊、左右、身下屋檐底下，都有數名戰友在警戒射擊，不過從他們的頻率和表情上可以看出，他們不是以殲敵為目的，而是以保護屋頂上的張大學為目的。

同一時間，在歸綏縣城中心位置的鼓樓，一場激烈的攻防戰，正在上演。此時，第三十五軍的官兵，已經占領了歸綏縣城的東部和北部，正在向西面的鬼子兵營，和南面的倉庫攻去。

“團長！小鬼子的火力太猛了，弟兄們已經沖鋒三次了，還是沖不上去！”幾次強攻未果后，三二三團一營營長白露明，向團長黎世提報告到。

“告訴弟兄們先隱蔽射擊，等后面的炮兵上來，你快去催催他們，給我立馬過來，不能再這么強攻了，傷亡太大了！”黎團長看到強攻部隊傷亡慘重后，立刻命令道。

“是，我這就催他們去！”得到團長的指示后，一營營長白露明迅速向后面跑去。

“所有人集中火力，先壓制住小鬼子！”看到白露明去通知炮連后，三二三團團長黎世提繼續向左右命令道，而后舉起手中的盒子炮，單眼瞄準射擊開槍。

“啪！”手槍射擊的聲音。

“噗、噗、噗！”步槍射擊的聲音。

“噠噠噠！”捷克造輕機槍噴吐子彈的聲音。

夜空中，以9米高的鼓樓為核心，在面向東、北這兩側的方向，橘黃色的彈痕穿梭不定，形成了美麗的火花，散發著致命的誘人威脅。

3分鐘后，十幾人的小部隊跑步前進，終于出現在了三二三團團長黎世提的身后。

“團座，我們來了！”炮連一排的劉世軍報告道。

“太好了，你們趕快架炮，給我把那個鼓樓上的小鬼子轟下來！”看到炮兵就位后，三二三團團長黎世提喜上眉梢，大聲命令道。

“是！”劉世軍敬禮回答后，迅速向身后的士兵一邊招手，一邊說道：“快，上左邊的房頂，把迫擊炮架上！”

“其他人開槍，集中火力，掩護炮兵！”看到劉世軍帶著炮兵開始爬房頂后，團長黎世提立刻命令道。

一時間，三二三團的多挺輕機槍，不要命的向鼓樓射擊，瞬間將小鬼子的火力壓了下去。

“快，架設迫擊炮！”三步并作兩步爬上屋頂的劉世軍，開口命令道，只見他后面的士兵，立刻拿出兩具迫擊炮，打開身管，固定住迫擊炮座板，然后迅速擰動方向機轉輪。

“瞄準，試發射一枚，放！”隨著劉世軍的一聲命令，從戰友手中接過炮彈的發射手，斜向將炮彈劃入炮身彈膛，只聽“噗”的一聲，伴隨著炮口的煙霧，炮彈就打在了鼓樓的樓檐上，激起了一片碎木屑。

“向下微調2度，發射！”看到試射炮彈轟擊效果后，劉世軍迅速命令道。

“噗！”

“噗！！”

這次是兩門炮齊射，炮彈很順利的擊中了鼓樓上面房屋的窗戶，而后落在屋子里面爆炸，

“再來，繼續發射！”看到今晚發射手超水平發揮后，炮連一排排長劉世軍，立刻趁熱打鐵，繼續命令道。

“噗！”

“噗！！”

“啊哇”伴隨著連續幾次火光和爆炸聲，十幾名小鬼子先后伴隨著大片磚瓦木屑，從鼓樓窗戶中狠狠被炸出，摔落在冰冷堅硬的碎石子地上。

看到鼓樓的敵軍火力點被端掉后，三二三團團長黎世提情不自禁的手抓帽子，往地下一扔，大聲喊道：“給我沖，殺呀！！”

“沖啊！！”

“殺呀！！”

“殺光小鬼子！！”

伴隨著各式各樣的喊殺聲，傅作義的第三十五軍新編三十一師和新編第三十二師共計一萬兩千多人，向歸綏縣城的西面和南面揮殺過去。

另一邊，在傅作義第三十五軍奇襲包頭東部歸綏縣城的時候，倭寇駐蒙軍總司令上月良夫中將，正在駐扎于包頭的倭寇戰車第三師駐地休息。凌晨4點20分鐘，在屋內處于熟睡狀態的上月良夫中將，突然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吵醒。

“誰！？”吵醒后的上月良夫中將，從床上坐了起來，大聲向屋外問道。

“上月閣下，緊急軍情！歸綏縣城正被敵軍攻擊，獨立混成第2旅團旅團長松浦豐一少將，連夜發來急電求助，現在歸綏縣城已經被敵人占領過半，戰況十分危急！”駐蒙軍參謀長矢野政雄少將，用急促的聲調說道。

“納尼？（倭寇語，什么的意思）”聽到消息后，有些發愣的駐蒙軍總司令上月良夫中將說道。

五分鐘后，包頭戰車第三師的司令部，燈火通明。穿戴整齊的駐蒙軍總司令上月良夫中將和駐蒙軍參謀長矢野政雄少將，以及戰車第三師、第26師團和遠道而來的倭寇第6獨立旅團，各主要將領齊聚一堂，商討歸綏戰事。

在駐蒙軍參謀長矢野政雄少將，將歸綏被敵軍夜襲，已被敵軍攻陷大半個縣城，急需援軍支援的電報通讀一遍后。駐蒙軍總司令上月良夫中將說道：“各位，敵人已經對歸綏發起了長途急襲，那里已經危在旦夕，我軍需要立即派兵予以支援。”

“現在我駐蒙軍主力已經齊集包頭，歸綏西面和南面根本沒有多少兵力可派，南面的李守信（偽蒙政權）軍隊雖然有不少部隊，但大體都是輕裝騎兵，無法對歸綏巷戰起到決定性的支援作用！”駐蒙軍參謀長矢野政雄少將補充說道。

“上月閣下，很明顯，這是敵人的調虎離山之策，其目的不外乎是想打亂我軍，原定于18日發起的進攻綏遠的計劃，我建議派出小股兵力驅逐即可，不用過于擔心！”從山西方向趕來的第26師團長柴山兼四郎中將說道。

“柴山閣下說的有理，不過我們需要注意一點，歸綏周圍兵力極為孱弱，如果放任不管，一旦敵軍攻陷那里，繳獲我軍存于那里的大批武器彈藥后，繼續東進，直插張家口地區，那么結果將是極其嚴重的。張家口那里可是我駐蒙軍總部和蒙疆聯合自治政府首都所在地，一旦被攻克或遭到重創打擊，會讓我軍顏面極為難看，恐怕無法向大本營，尤其是東條閣下交代。”戰車第三師師長山路秀男中將說道。

“山路閣下說的有道理，我們不能辜負東條閣下對我們的栽培與期待！”駐蒙軍參謀長矢野政雄少將補充道。

“可是，這明顯就是敵人的調虎離山之計！”聽到其他人不贊同自己的意見，第26師團長柴山兼四郎中將不服氣的辯解道。

“好了！”看到自己部下意見不合，駐蒙軍總司令上月良夫中將大聲呵斥道：“現在我軍在歸綏遭到炎黃軍隊主力襲擊，于公于私都必須派兵救援，至于柴山兼四郎閣下說的也不無道理，我們完全可以兩頭兼顧，現在我命令！”

“嗨！”

“嗨！！”聽到駐蒙軍總司令上月良夫中將下達命令，屋內所有人都站立起來。

“第一，命令戰車第三師第五旅團（下轄戰車第8、第12聯隊），和獨立混6旅團組成救援部隊，立即出發，馳援歸綏縣城，如果炎黃敵軍真向張家口方向發起進攻，你等一定要趕在其造成更大破壞前，驅趕、圍堵、消滅這支炎黃軍隊。第二，命令除了留下第26師團獨立步兵第第12、第13聯隊和獨立山炮兵第26聯隊以及師團直屬搜索隊、通信隊，以及包頭警戒隊負責包頭的防務外，集結戰車第三師戰車第六旅團（下轄戰車第13、17聯隊），配合第26師團一部即獨立步兵第11聯隊，獨立野炮兵第26聯隊、獨立工兵第26聯隊、獨立輜重兵第26聯隊組成攻擊集群，提前1天發動對綏遠發起進攻，端掉這支炎黃軍隊的老窩，明白了嗎？”

“嗨！”屋內眾人齊聲答道。

就這樣，被手中軍力刺激自信心爆棚的駐蒙軍總司令上月良夫中將，沒有按照傅作義的設想走，而是做出了同時救援與進攻的分兵決定，這樣一場在包頭外圍展開的阻擊與反阻擊戰役，以及炎黃紅黨裝甲師和倭寇戰車師第一次鐵與血的較量正式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