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兄弟,走好

“納尼？（倭寇語，什么的意思）”剛剛還老神自在，端坐馬背觀看戰事的戰車第三師戰車第六旅團，旅團長淺野忠通少將，此時大嘴張開，一副不敢相信，仿佛見到什么不可思議之事的樣子。

僅僅5分鐘，剛剛還占據明顯優勢，馬上就要攻克敵方陣地的戰車第17聯隊，其所轄90多輛戰車，轉眼間損失殆盡，變成了一堆堆燃燒著烈焰的殘骸，不時地發出吱吱的火焰噴騰的聲音，冒出的黑煙林林棟棟，好似數十棵黑色的樹木佇立在地方陣地的戰壕前。

“淺野閣下，我們的戰車部隊…”同樣不敢相信的倭寇參謀人員，用顫抖的聲音，向旅團長淺野忠通少將說道。

“敵人究竟使用了什么秘密武器？”沒有回應參謀人員的錯愕，旅團長淺野忠通少將皺著眉思考，同時說道：“命令負責牽制進攻的戰車第13聯隊和第26師團先撤下來！”

“嗨！”

十分鐘后，參加進攻的倭寇全部撤退到了出發地域，整個阻擊戰場難得的安靜了下來。

第一0一師臨時指揮部。

“小鬼子退下去了！”一直觀察戰場情況的參謀副官，大聲說道，語氣中夾雜著明顯的喜悅。

“恩，他們退了也好，現在時間拖延的越長，對我軍越有利！”聽到副官的話后，董其武肯定的說道。同時他又把望遠鏡的視角轉到了第203陣地，心中想道：“這支紅黨軍隊竟然如此厲害，不但衣著裝備特殊，還竟然裝備有極其厲害的反裝甲戰車武器，國內好像還沒有聽說過這種武器，難道是國外援助的？而且這僅僅只是一個千人左右的先遣支隊，不知道那個主力新編第九師的實力也是如此，還是把精華都集中派了過來，如果是后者還好說，如果是前者，那么紅黨的軍隊就太可怕了！僅僅這個第九師的戰力就足以匹敵整個三十五軍，況且他們只是新編第九師，聽番號前邊應該還有新編第一到第八師。如果真如此的話，他們的軍力將強大到何種地步。不過果真如此的話，倒是能夠解釋的通，為什么他們有能力在上個月，一下就全殲整整2萬的倭寇軍隊。”此時此刻，董其武的心思早已經飛離了戰場，想到了更加深層次的問題。

同時，第三師戰車第六旅團，旅團長淺野忠通少將所在地，各分部隊聯隊長，正集中在一起討論戰情。

“淺野閣下，敵人使用的武器極其可怕，戰車第17聯隊戰損高達9成，已經失去再戰能力。”第三師戰車第六旅團參謀長福田大佐說道。

“嗨！！淺野閣下，根據撤退下來的士兵描述，沒有聽到戰防炮之類的轟擊聲，應該是一種新武器，從數量上看，超過30門，攻擊方式未知，但是特點是呈直線攻擊，可以明顯看到炸彈軌跡，總體感覺像會飛的炸彈。”第26師團獨立步兵第11聯隊長宮澤大佐接口道。

“會飛的炸彈？！”聽聞宮澤大佐的描述，旅團長淺野忠通少將的眉頭不禁皺的更深了，而后問道：“還有別的發現嗎？”

“恩，根據目測觀察，小山包陣地那里，出現了不少炎黃增援士兵，我初步懷疑敵人的援軍到了！”第三師戰車第六旅團機動步兵聯隊長伊賀大佐繼續說道。

“援軍嗎？”聽言后，淺野忠通少將喃喃的重復說道。

“淺野閣下，敵方的意圖已經很明顯了，我軍正處于極大的危險之中！”這時，站在軍官最外面的一名年輕參謀人員突然大聲說道。

“金田君，你想到什么了？”看到插言的是金田嘉康，淺野忠通少將沒有生氣，反而客氣的問話道。說道這個金田嘉康，其實是一個軍事素養和戰略眼光極佳的人才，但可惜的是，有才的人都比較傲氣，金田嘉康不但沒有避免此缺點，而且將這個缺點發揚光大，因為看不起由于受家族庇護而在軍中快速升遷的人，經常口出不遜，因而遭到軍隊舊有勢力的排擠，多年郁郁不得志，越是這樣，金田嘉康就越是我行我素，終于有一天，軍中的對頭抓住他在軍中的一個小辮子，大肆攻擊金田嘉康，使其在倭寇本土無法立足。但是無法否認的是，金田嘉康的才氣和對戰爭的悟性是超凡的，為了避免其軍事才能蒙塵，淺野忠通少將向上層建言，將其調入戰車第三師戰車第六旅團做參謀官。對于新生事物的戰車師團而言，同樣身上充滿新意的金田嘉康非常合拍，這2年來金田在戰車第三師戰車第六旅團，小日子過得舒服順心，因而雖然面子上不言語，但是內心對于淺野忠通少將非常感激。

“嗨！諸君，請大家想想，從早晨遭遇戰開始，我軍已經被絆在這里足足一個上午了，期間有幾次炎黃軍隊的陣地都差點被我軍攻破，但是當時他們并沒有拿出這種新式武器反擊。很明顯，這是敵人援軍帶來的新式裝備！但是他們卻并沒有進行大規模的反擊，僅僅在局部增強了兵力，所以我估計這只是敵人支援部隊的先鋒軍，大批敵人援軍很可能還在路上，一旦讓他們趕到，我軍有可能陷入敵人主力部隊的包圍之中，因此我建議現在立刻撤退，返回包頭市，與包頭駐軍會合，以逸待勞，用不變應萬變！”金田嘉康緩緩說道。

“但也有可能敵人只有這么一小批援軍，如果我們就這樣被嚇走，豈不是會被軍隊同僚們笑話死！？”一位聯隊長，不同意金田嘉康的分析，反駁道。

“炎黃軍隊的實力和裝備配備，諸位應該熟悉，能夠有這么精銳戰力的部隊，怎么可能是一小股獨立編制的游擊部隊。大家別忘了，上個月，炎黃陜西的紅黨軍隊，一下了就全殲了帝國2萬主力部隊的事情，雖然那里面有不少帝國守備部隊，但是按照普通的戰力裝備對比，即使是守備部隊，武器裝備也要遠好于紅黨部隊。之前，我一直以為，紅黨兵力是以人數換取勝利，但是今天交手冒出的這股援軍，讓我有預感，很可能當時在陜西玉碎的帝國部隊，就是碰見的這支部隊的主力軍，如果真如我所預料，此次我軍奇襲綏遠傅作義部隊基地老巢，是極其危險的，很有可能，招架不住的炎黃國軍傅作義部已與陜西的紅黨聯手了！”金田嘉康繼續說道。

“可是這畢竟只是你個人的分析和推測，一面之詞，一旦…”聽到金田的話語后，那名聯隊長還想辯論，這時淺野忠通少將開口道：“好了，不要吵了，金田君，雖然我本人比較贊同你的意見，但是就像小澤君說的，不能因為你的一個推測，就讓上萬帝國軍隊放棄既定目標撤退，我必須再攻擊一次，如果還沒有成功，那么再撤兵回包頭！”

“嗨！！淺野閣下，如果您堅持如此的話，那我還有個建議！”聽到淺野忠通少將的決定后，金田嘉康沒有反駁，而是繼續建議道：“我發現雖然戰車第17聯隊近乎全滅，但是還是有幾輛車順利退出戰斗，他們順利退出的一個共同點，那就是位置比較靠后，我發現，當戰車距離地方陣地超過1.5到2公里的時候，敵人基本上就不再使用秘密武器攻擊，按照一般常理推算，這種新出現秘密武器應該造價極高，只有用于對付軍事價值較高的目標才合算，比如我軍的裝甲戰車。同時也可以看出敵方的秘密武器存在射程限制，超過2甚至是1.5公里，基本就無法使用，按照這個推斷，我們可以讓剩余戰車在距離敵方陣地2公里的地方機動射擊，充當流動炮臺，這樣加上戰車第13聯隊（戰車炮有效射程約4.5公里），我們可以保持大約近百輛流動炮臺，加上直屬炮兵聯隊，掩護步兵進攻，用帝國的單兵戰力壓倒對方的防守力量，從而快速攻破敵方防線。”

“恩，不錯！”低頭沉思十幾秒后，淺野忠通少將同意了金田嘉康的建議，命令道：“我命令戰車第13聯隊在2公里到2.5公里外，機動射擊，掩護步兵進攻。步兵直屬炮兵連隊壓制對方的炮兵陣地（倭寇還不知道董其武的炮營已經沒有炮彈了），各位立即回去重新組織部隊，15分鐘后重新發起進攻，明白了嗎？”

“嗨！”一眾聯隊長答復道。

就這樣，不甘心失敗的倭寇軍隊，又發起了一次進攻。只是此次進攻是以步兵為主力，交相掩護，分散前進。

“轟轟轟！”倭寇九七中改戰車在開炮。

“噠噠噠！”小鬼子的重機槍在噴吐彈藥。

“噗噗噗！”三八大蓋射擊的聲音此起彼伏。

“撲撲撲！”擲彈筒的聲音連綿不絕。

董其武第一o一師203陣地。

范大彪冷靜的看著陣地前摸索進攻的小鬼子，左手扶著槍柄，右手端起56式自動步槍，半瞇眼睛，等到小鬼子進入800米范圍內時，大聲喊道：“打！”說著手里的槍膛噴出了橘紅色的火苗。

“突突突！”數百支56式自動步槍一齊開火，頓時一片黃銅彈幕就像陣地前方的鬼子罩去，兇猛的火力一時間將進攻203陣地的倭寇第26師團一部壓得抬不起頭。

“嗖嗖嗖！”伴隨著56式自動步槍的開火，十幾具火箭筒也陸續開火，十幾圈煙霧軌跡從戰壕前四散開來。

“鐺！鐺！”（56式子彈擊中倭寇掩體的聲音）

“轟！轟！”（火箭筒擊中地面的聲音）

一時間，整個第一o一師陣地前線再次煙霧繚繞，彈殼亂飛。半個小時后，看到其他陣地出現險情的張大彪，立刻命令先遣隊用火箭炮（12管式）予以支援。一時間，“嗖嗖嗖”的聲音響徹203陣地。

一個小時后，伴隨著從天而降的155mm榴彈炮的轟擊，趕到傅作義第三十五軍第一o一陣地的炎黃紅黨新編第九師，對倭寇戰車第三師戰車第六旅團和第26師團一部發動致命一擊，2個小時后，除了小股倭寇士兵逃跑外，其他大部被殲。

中午12點，整個杭錦旗阻擊陣地靜了下來，再也不復上午的緊張、嘈雜、混亂，第一o一師和新九師的士兵開始收集各自的戰利品。

從第一o一師的戰壕向東面望去，殘骸一地！小鬼子各式各樣的戰車“吱吱”的燃燒著，曾經金屬光澤的裝甲面此時漆黑一片，斷裂的履帶，傾斜的車身，崩掉的戰車炮塔全都訴說著這里剛剛經歷過一場慘烈的戰爭。

從戰車殘骸在往東面走3、4公里，那里又是另外一幅景象，被擊毀的鬼子卡車七扭八歪的倒著，到處是崩散的汽車零件和車胎，許多車胎上還著著火，散發出刺鼻的氣味和濃濃的黑煙，每隔一段距離，就有一個或多個深坑，那是小鬼子臨時組織的重機槍火力支撐點最后的痕跡。不時有一匹或是多匹受驚的馬兒來回亂竄，被剛剛到處爆炸徹底嚇壞的它們，已經不知道該向哪里跑去，只能漫無目的的到處瞎轉，直到力氣用盡，跪臥下來。

董其武第一o一師的士兵，從戰壕出來后，快速的跑向小鬼子的防守陣地，收攏小鬼子的三八大蓋、歪把子機槍、九二式重機槍和鬼子獨立炮兵聯隊105mm火炮等戰利品物資。熟知土八路風格的他們深知，一旦去的晚了，或是慢上半拍，留給他們的除了鬼子的兜襠褲，就剩不下什么了。不過撿著撿著，另他們疑惑事情發生了，土八路并沒有快速搶奪戰利品，而是不慌不忙的順道收集者，如果兩軍士兵碰到一起，還會很客氣的謙讓，放棄眼前的槍支等戰利品。并且這支八路軍對于一些鬼子身上的小件個人物品，比如日記本，參謀人員的事件夾，作戰軍事地圖，鬼子的軍事文件，士兵個人徽章，手表，照片，戒指，軍牌，軍銜，軍標，望遠鏡，水壺，巡邏用燈籠等雜項物品比較在意。看著一身精神帥氣的綠花步軍裝的炎黃紅黨士兵，看著他們安然自得的收攏雜項戰利品的行為，讓董其武第一o一師士兵感到一種錯覺，仿佛自己才是沒見過世面的土八路，而對方是衣食無憂的國軍嫡系王牌德械師。

杭錦旗阻擊陣地一角，羅鐵柱正單膝跪在地上，雙眼緊緊注視著平躺在地上的二麻子。

“二麻子，堅持住，大夫說你沒事，回到延安給給你做一場手術就好了！”從軍醫那里得知二麻子已經回天乏術的羅鐵柱，眼中含淚的撒謊道。

“排長，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清楚，怕是這回閻王老爺要來收我哩！”被炸彈碎片崩到，腹部重創并大出血的二麻子，嘴唇發白，聲音微弱的說道，“排長，這次二麻子沒有撒謊，你說向前沖，我沒有后退一步，對吧？”

“對！你是好樣的，是我排里的好兵！”緊咬嘴唇的羅鐵柱，用近乎哽咽的聲音，一字一句的說道。

“那二麻子這回算不算英雄？”二麻子強睜雙眼，用希冀的眼神望著羅鐵柱。

“算，當然算英雄！”

“嘿嘿，二麻子終于當了一回英雄了，二麻子做到了，不虧了！排長，二麻子最后麻煩你個事，這里是二麻子的英雄地，二麻子想埋在這里，指導員不是說過嗎，咱們都是炎黃人，腳下是炎黃大地，處處是吾鄉！二麻子喜歡這里，想葬在這里，只是麻煩排長以后你有機會路過二麻子家鄉時，順便告訴二麻子的爹一聲，說二麻子不是不孝子，二麻子是英雄，當年答應他的事，二麻子做到了，做到了…”隨著最后幾個字聲音越來越弱，二麻子脖子一歪，閉上了眼睛。

“二麻子？二麻子！！”再也忍耐不住，兩眼流淚的羅鐵柱大聲呼喚道。

中午12點多一點，新九師在杭錦旗舉行陣亡士兵的入殮儀式，隨著一名“鳴槍！”的命令，十二名禮兵將手中的56式豎舉向天，一齊鳴槍。

“嘭！”

“嘭！”

“嘭！”

隨著12聲鳴槍禮的進行，羅鐵柱右手敬禮，嘴里低聲說道：“兄弟，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