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章：長公主也有苦

“母親……”楚天寧不服的說著，“您貴為長公主，又何須怕一個區區側妃？”

長公主……

王妃的臉色漸漸苦了下來，“寧兒，你還小，有許多不明白的事情。母親的話，你聽也好，不聽也罷，和云夢初交好沒壞處，就算和她只有點頭之交也比和她交惡強許多，我就說到這里，你先回去吧。”她說著揮揮手，示意身后的齊嬤嬤送楚天寧出去。

楚天寧微微一愣，“母親，女兒是不是說錯什么了？”

但是王妃卻并不怎么理會她，反倒是把目光放在了楚天佑身上。

楚天佑靜靜的站在王妃面前，等到楚天寧出去之后，他聽到王妃問他，“天佑，你是怎么想天熙的？”

楚天佑淡淡的回答道：“他是庶長子。”

意思就是，楚天熙在他心中，只是庶長子，連個兄長都不是。

王妃點了點頭，“很好，楚天熙小小年紀就如此隱忍，城府頗深，將來恐要對你不利，他就交給你對付吧，如果你連自己的庶兄都對付不了，更別說將來繼承王位之后的風雨了，天佑，別讓母親失望呀。”

楚天佑堅定地點頭，“母親放心。”

王妃對他的教育方式明顯異于其他的父母，她從來不認為自己的孩子需要呵護，她一直認為自己的孩子所欠缺的就是磨練，許是因為王妃從小生長在皇宮中的緣故，王妃很少寵溺自己的孩子，從來都是對他們嚴格要求，教導他們為人處世的道理，教他們如何應對種種的困難。時不時的也會給他們來一些考驗，而楚天熙，就是王妃留給楚天佑的考驗。

王妃看章姨娘和楚天熙不順眼的事情楚天佑一清二楚，再加上他們二人最近似乎越來越不老實，王妃想動他們很正常。

只可惜王妃身為當家主母，上面還有老王妃看著，老王妃很重子嗣，估計不會容忍王妃對章姨娘他們二人出手，王妃雖說身為長公主，但是她畢竟嫁人，算是楚王府的人了，婆婆是要敬的，所以她不方便出手，就交給自己，順便給自己一個考驗。

前世的時候，王妃應該也是想讓他對付楚天熙的吧，只可惜他那時一直被楚天熙迷惑，非但不對他出手，還屢次在王妃面前替他和章姨娘求情，弄得到最后王妃都對他失望無比。

前世的時候，是他辜負了自己母親的一番苦心，但是今生他不會。

楚天熙，前世的帳，今生一并算一算吧。

齊嬤嬤送楚天佑離開之后，又回到了房中給王妃按摩肩膀，王妃的臉色垮了下來，沒有在外人面前的雍容典雅，只有一臉疲憊。

“嬤嬤……”

齊嬤嬤一遍替王妃按摩肩膀一邊說道：“王妃還請放寬心，大小姐雖說任性了些，但還是聰慧無比的，定會想通王妃所說的事情的。至于世子，王妃不用操心，以世子之才，定不會讓王妃失望。”

王妃揮了揮手，示意齊嬤嬤也不用揉了，讓她下去。

解決了徐書婉么？他剛進府之時也曾想過，也曾視徐書婉為眼中釘肉中刺，但是解決了徐書婉又有什么用，解決了徐書婉，只會讓王爺離她越來越遠，王爺的心，無論如何也不在她身上。

王爺的心，早就丟在了一個死人的身上，對她只有敬重，沒有愛意。

既然只剩下敬重，那么她就讓王爺多敬重她幾分，她留著徐書婉，以示大度寬容，果然王爺對她更尊敬了幾分，但是那種尊敬，卻始終不是她想要的。

她想要王爺的心，但是卻始終得不到。

也許有的女人會說她太貪心了，一個妻子，能得到丈夫的敬重，已經是極為難得的事情了，但是她不甘心。

她想要王爺真正的愛她，想要做一個被愛的女人，想要體會母后口中那種世界上最快樂的事情，但是卻始終做不到……

她雖然貴為長公主，但是老王妃的畢竟是她的婆婆，她要做個賢惠的兒媳討楚親王的歡心，她就不能執意違抗老王妃說的話，所以章姨娘的命也只能留下。

不過，哼，章姨娘的命，也就是多留幾年罷了，她要交給自己的孩子來替她鏟除。

至于徐書婉和云夢初，如果她們識相安分的話，她到不介意留著她們，好吃好喝的供著，除了為了要顯示她的賢惠大度之外，她也要為日后的事情做打算……

她的時日……

剛想到這一點，她忽然緊緊抓住自己胸口的衣服，仿佛在忍耐什么一樣，隨后她的另一只手從腰間拿出了一個極小的瓶子，勉強打開瓶蓋，她飛快的把里面的東西倒入口中。

片刻之后，她長出了一口氣，氣息變得順暢了，但是她眼底的陰沉卻更濃郁了幾分。

這才不到半年，竟然又發作了，她是不是離死更近了一步……

如果母后找不到解藥，她必須為身后事做準備，徐書婉性情溫婉善良，與其讓別的不知名的女人占了她的位置，倒不如送給徐書婉，畢竟徐書婉的性子她還是信得過的。

她正想著，房門忽然被打開，王爺邁步走了進來。

她收拾好心思，迎了上去，替王爺除下外衣，口中說道：“王爺，今兒個談的如何？”

楚親王點點頭，“還好，今天辛苦你了，我只是和凌軒先生略談一下，現在一切都還不明朗，等幾年再看吧。對了，聽凌軒說他收云夢初為弟子了？”

王妃點頭，“對呀，小初今天解開了先生的連環扣，自然被收為女弟子。”

“不錯，先生唯一的一個女弟子出自王府，也算是王府的一件喜事，以后記得對徐側妃他們好一些，安撫人心。”

“王爺放心吧，我從來沒有虧待過徐書婉他們二人的。”

楚親王拉著王妃一起坐了下來，“這倒也是，你一向處世妥當，為人心地善良，在皇宮中長大的公主能夠有這般善良還真是罕見，我娶你為妻還真是娶對了。”

“王爺，我哪里有你說的那么好。”

楚親王聽后，眼中忽然出現了悵然的神色，但是轉瞬即逝，“不早了，準備歇息吧。”

楚親王的神色自然沒有瞞過王妃，她心中苦澀，但是卻說不出來，只得點頭應下。

王爺的壽辰一過，天氣就更冷了，弄得云夢初恨不得時時刻刻都縮在房間里面，還捂暖自己。

不得不說，太后這個姥姥還是十分疼愛楚天寧和楚天佑這對姐弟的，壽宴沒過多久，就又把他們兩個接近宮中去住了。

雖說這里面也有讓他們和黃子多接觸，好為彼此鋪路的意思，但是這也畢竟是為了他們好。

他們兄妹一走，再加上王府的人本來就少，就越發的冷清了。

徐書婉每天無事就逗著她玩，教她說話，教她各種啟蒙的知識，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凌軒先生的影響，竟然覺得她應該十分聰慧，甚至嘗試著教她背詩了。

一轉眼，就到了十二月中旬，新年的腳步逐漸臨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