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李鴻章

于式枚的話打亂了李鴻思緒，將李鴻章從回憶中拉了回來。

回到船艙，于式枚先問道：“大人為何如此急著回國呢？此次環球考察，我們還沒有到南美洲去呢？”

李鴻章在兩個兒子的幫助下，將披風脫掉之后道：“國內巨變，北洋水師蒙難，老夫哪里還有心思考察？”

“父親大人，可是您現在已經不是直隸總督和北洋大臣了，就算回國，又能做什么？看那些大臣的白眼嗎？”

話的是李鴻嫡親兒子李經述，原本他已經在卷宗上取得了優異的成績，但是恰巧拆封的時候，考官現他是李鴻兒子，出于落井下石的心態，便將李經述的試卷換成了別人。從此，李經述對官場失去了信心，潛心做學問。

“混賬！老夫自有老夫的道理，你懂什么？”李鴻章十分不滿的罵道。

一旁的羅豐祿急忙上前勸道：“大人息怒，二公子也是一時的氣憤。”

“是啊！父親，弟弟他被人篡改了試一時的氣話而已！”李經方也急忙為弟弟求情道。

李鴻章心里又怎么會真的生他的氣，不過也是對仕途的不順牢騷而已，試問一輩子都兢兢業業的忠于大清王朝的他，在晚年地最后時間里功虧一簣，名節不保，換了別人早就大鬧起來了。

李鴻章這次出訪歐美期間。經過四大洲。橫渡三大洋。水陸行程9萬多里。遍訪歐美１2個國家。尤其是訪問了當時歐美五大強國。作為70多歲地高齡。實屬不易。這在清代歷史上也是無先例地。可以說他是清代大臣中第一個進行環球訪問地人。

他地這次訪問有得有失。得地方面。是他思想上地收獲。在這次訪問中。由于他親自考察了西方主要資本主義國家地政治、經濟、軍事、科技和文化。親眼看到了西方地社會現實。打開了眼界。深切地體察到中國和西方地差距。深感西方“各國強盛。中國貧弱”。

他每到一國。便立刻給國內電報。/如實地向光緒皇帝和慈禧陳述了在歐美地所見所聞。希望大清能趕上西方列強。在思想上也產生了對資產階級維新派地同情。這是他出訪成功地一面。

但是這次出訪也有他所失地一面。由于他代表清政府和俄國簽訂了《中俄密約》。有損中國主權。造成嚴重后患。就在這一密約簽訂之后俄相互勾結、狼狽為奸。先后在中國強占了膠州灣、廣州灣、旅順。

當初是為了盡早將俄國艦隊從膠州灣趕走。才答應簽署了密約地。可是前門趕走了俄國艦隊。后門又進來了德國艦隊和法國艦隊。李鴻章久經官場了。一下子就意識到密約中地漏洞。

俄國人會幫助大清對付德國和法國？簡直就是笑話！而俄國艦隊地南下。立刻讓李鴻章警覺。可惜他又無能為力。直到德國、俄國地艦隊陰了北洋水師一把后。李鴻章知道再無力回天。吐血病倒。

當然，中國面臨地這種被瓜分的危機原因不能完全歸罪于李鴻章個人，但他訪問歐美在外交方面地失計，不能不說是西方列強瓜分中國的導火索之一。

“大人，二公子地話也不無道理，不在其位不謀其政，況且大人在國內的那些政敵們，若是知道大人回國地話，又不知道如何搬弄是非呢？”于式枚在一旁說道。

聽到于式枚這么旁邊的羅豐祿突然問道：“大人是擔心張云飛？”

一聽到張云飛三個字，眾人急忙都望向李鴻看著李鴻反應。

果然，李鴻章在聽到張云飛三個字后，明顯嘴角抽搐了一下，顯然是說道了他的痛處，不過李鴻章很快便轉為平靜。

“不錯，稷臣對，老夫真正擔心的是張云飛一人耳！”李鴻道。

于式枚和羅豐祿相互對視一眼，于式枚問道：“大人何處此言？”

“晦若有所不知。老夫每到一國除了正常的考察之外，都會暗中詢問關于張云飛的事情。”李鴻道，眼神從未有過的深邃，讓人一眼看不到底。

“大人一直在關注張云飛的事情？”羅豐祿一臉驚訝的問道。

“大人難道現了什么？”于式枚也急忙問道。

李鴻章點點頭說道：“不止現了，還現了巨大的秘密。張云飛一直利用國際和國內聞報

意掩蓋他的真正實力。一直以來，我們得到的消息飛經過刻意處理之后的消息，他是在麻痹朝廷的視線，讓朝廷以為他還不敢正面跟朝廷沖突。事實上，所有的列強國家都已經默認了張云飛將來主宰大清的事實。”

船艙內的幾人都被李鴻話給驚呆了，一時間都張大了嘴巴，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

“大人，有些危言聳聽了吧！洋人的話怎么信得過啊！”于式枚說道。

“是啊！大人，若梅沒錯，洋人的話不能當真！你不也是經常這么教育屬下們的嗎？”羅豐祿說道。

兩個兒子李經方和李經述是不敢說話因為他們的父親李鴻章家教極其嚴格，老頭子沒問話，是不可以。

李鴻道：“老夫開始的時候也是有這樣安慰自己可是不可能所有的國家都這么說吧？”

于式枚說道：“大人，張云飛不過是有個巴掌大的島而已，仗著在國內收刮的民脂民膏，用錢堆出了一支水師而已。想要跟大清斗，或取而代之，是不可能的！”

李鴻章搖搖頭說道：“若梅的話看似只是自己一人之詞，其實是大清所有的人的看法，放到以前，老夫也是這么認為的。”

李鴻章微微起身來，繼續說道：“老夫特意注意了英國和荷蘭，都是巴掌大點的地方，可是卻都能打造一支無敵的艦隊，荷蘭更是曾經稱霸世界的主。你說張云飛用錢堆出了一支水師，是不對的。老夫在參觀完英國的艦隊后，終于明白了為何他們稱之為海軍和艦隊，而我們卻依然叫水師。”

“這不過是個稱呼而已，可是又跟張云飛有何關系呢？”羅豐祿不解地問道。

李鴻章搖頭說道：“稷臣啊！虧你還是北洋水師學堂的總辦。難道就還沒有明白嗎？我們從組建北洋開始，就被水師兩個字毀掉了。水師就是江河上的軍隊，而不是大海大洋上的軍隊，我們還停留在陳舊的觀念上，可是我們的威脅不是來自江河，而是大海大洋。而張云飛便走到了我們的前面！”

羅豐祿有些明白了李鴻意思心的問道：“張云飛的不叫水師，而是叫海軍和太平洋艦隊，可是他的地盤就在太平洋上的一個小島，周圍都是大海大洋起這么個名字也不奇怪啊！”

李鴻章十分郁悶，剛才的話他都白說了，不過看在羅豐祿跟了他很久的份上，沒有火，于是說道：“小島？英國是島國，還不是照樣稱霸世界？日本也是島國是窮國，那樣還讓老夫的水陸軍皆敗北！張云飛在國內打著太后的旗號四處賣官賣爵，甚至連老夫的旅順要塞的彈藥庫都搬空了。但是他沒有將這些巨款糟蹋了，而是都買了智利的軍艦。

在美國，張云飛低價買了一塊地皮，一年后，竟然賣到了一兩銀子。另外他還在古巴，挖了一船黃金，同樣價值一兩白銀。”

兩兩白銀！

所有人都驚的目瞪口呆，倒吸了一口冷氣，這些都是朝野上下不知道的事情，看來李鴻章真的掌握了一些消息。

李鴻章輕咳了一下，一邊的李經述趕忙遞上一杯茶水給他喝。

潤完嗓子后，李鴻章繼續說道：“這僅僅只是張云飛的冰山一角而已，放眼整個大清國內，所有的人都被蒙在鼓里了。我看了英國繪制的一幅世界地圖，張云飛已經控制了整個北太平洋，洋人稱呼張云飛等人的團體為檀香山政府。懂什么叫政府嗎？就是朝廷的意思！”

政府就是朝廷的意思！這還了得！這張云飛不是擺明了要造反嗎？

“張云飛這不是要造反嗎？”于式枚驚訝道。

羅豐祿卻沒有太大的驚訝，只聽他說道：“叫政府也是應該的。夏威夷和菲律賓都是張云飛一出來的地盤，又沒有讓朝廷掏錢，占的又是洋人的地盤，如何說人家是造反？就算人家建國了，也挨不著大清什么事？”

羅豐祿也沒有錯來就不是大清的地盤，張云飛占了，也不能說人家造反啊！

李鴻道：“我的意思不是說他強洋人的地盤不對！你們知道嗎？檀香山每年的軍費開支是兩千萬英鎊，和白銀一四千萬兩，是大清兩年的國庫收入。這么勢力，為何不去自己建國？卻跑回大清做個盛京將軍？”

這倒是有些奇怪？幾人再次陷入迷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