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五張 消失的畫布

《九重地獄》壞了，壞的出乎意料。

桑桑還在驚訝，是什么人，能在天帝的領域中弄壞《九重地獄》？難道是另一個圣域？正天馬行空胡思亂想，天帝宣布了答案。

“不是人為，它自己壞掉了。”

天帝抓了抓頭，臉皺成一團，拿出裝畫的空間容器：“你準備一下。”

“怎么會自己壞掉？準備什么？”桑桑皺眉，除非是環境特殊，磁場自然崩潰消失。否則以畫布顏料的質量算，最少也能保存上千年，就算不帶任何保護，讓畫面裸露在濕潤空氣中，也能保持幾十年吧，哪怕再惡劣，幾年總能做到！

“算了，你過來。”天帝一手環住桑桑肩膀，將她拖到自己跟前，另一手舉著空間容器。

一團黑影從空間容器中爆射出來，懸浮停在房間中央。

“嘶啦……嗚嗚……嗷……啊……滋滋……”

各種怪異的叫聲形成大合唱，讓人毛骨悚然。邪惡的氣息仍舊那么濃厚，黑色的煙霧籠罩大半個書房，將兩人吞沒。

黑霧翻涌著，如同張牙舞爪的魔鬼，撲向兩人，撞上透明的結界，如煙花崩裂。

桑桑站在天帝的核心領域中，看著瘋狂滾過來的洶涌黑霧：“暗黑領域好像沒問題”

“你看仔細。”天帝伸手隨便在黑霧中一攪和，弄出一個小漩渦。

“沒……不對，磁場變弱了，暗黑領域好像不穩定，只有具現的黑霧，畫里的靈魂不見了，他們全部被畫消化完呢？”桑桑睜大了眼睛。不敢妄用精神力，打開追蹤眼鏡掃描。

“是消散。”天帝收回手。

“消散？暗黑領域還在，不至于……”桑桑聲音一滯，她看到了，現在的《九重地獄》，畫仍是那幅畫。但少了一樣至關重要的東西，桑桑驚叫：“畫布哪去了？！”

《九重地獄》只畫了八層，當初天帝匆匆拿去裝了幾千個海盜的靈魂，導致邪氣太重，難以畫出第九層。那時是連著畫板一起拿。后來天帝沒要求，桑桑也沒做裝裱，一直放在天帝手里。現在再看。整幅畫，只剩下薄薄的顏料層，畫布跟畫板都不見了！

“畫布找不到，畫板只剩這一點。”天帝手一揮，一塊破破爛爛的輕型材料板落在地上。

白色的畫板發著黃，就像被強效的腐蝕液沖刷過，厚度只剩原來的三分之一，凹凸不平的表面還能看出腐蝕出的凌亂紋路。

“腐蝕？”桑桑謹慎的拿出治愈畫牌給自己裝備上。蹲下撫摸畫板表面，腦中小鑫飛速運算，“這些紋路。跟九重地獄的精神陣圖平面圖重合度將近百分之八十。是加了血的顏料？還是吞噬能量？”

天帝扁嘴：“我又不是龍君，我的血很正常。”

“誰知道會不會變異。”桑桑走進黑霧中央，圍著《九重地獄》走了一圈。只剩顏料的地下城場景很是怪異，仿佛下一瞬就會坍塌，磁場也會因此消散。“有意思，不需要畫布也能獨立存在，小金給的資料里，四級文明有種畫師流派就是這樣作畫……你先收起來，以后還要研究，別讓它散掉了。”

“已經散過一次，這是我用時間法則倒退，再讓它時間固定，勉強還原出來的。效果還在，不過我的時間固定不太結實，只要再吞噬靈魂就會散掉。”天帝將只剩顏料的《九重地獄》收回空間容器：“可惜我對時間法則掌握得太少，畫是死物，勉強能還原，那些因為磁場崩潰消失的靈魂找不回來。”

又不是記憶金屬，壞掉了還能還原，已經很強悍了好吧！

桑桑瞥了眼天帝：“你用的治愈畫牌呢？還有暗黑作品，都拿出來，采集數據。”

不管是血液原因，還是吞噬能量原因，暗黑作品出現這種情況，治愈作品很可能也有。

天帝一揮手，畫框畫卷堆成了小山，數量預計不低于一百，各種磁場碰撞，書房的能量超標警報拉響。

“這么多？我有畫過這么多幅嗎？”桑桑自己都不敢置信，邊掃描讓小鑫采集數據，邊一幅一幅的收起來：“幕后主使找到了么？”

天帝坐在桌子上，桑桑遞給他一幅，他就收起一幅。“人是三眼星系的特殊部隊沒錯，綁架你的命令來源也是總督府，我就順便到那里去了一趟。本來準備捉幾個祭品，沒想到才吞了幾個警衛，暗黑領域就崩潰了，里面的靈魂大部分直接消散。”

“大部分直接消散，剩下的呢？”桑桑聽出了他話語中漏洞。

“有幾個好像成了半幽靈，散得比較慢，我急著還原《九重地獄》，沒注意。”天帝抓了抓頭發，不太確定的說：“時間回溯的時候，它們沒回到《九重地獄》里，應該都消散了吧。”

“沒有特殊的環境條件，靈魂不可能獨立存在。不過，傳說中的鬼，就是變異的靈魂，也就是幽靈……”桑桑若有所思：“《九重地獄》里的靈魂靠互相吞噬變強，已經不是普通靈魂，要是還存在的話，總督府說不定會鬧鬼。”

“鬧鬼？”天帝眼睛一亮：“我等下去看看！”

三眼星系的總督府真的鬧鬼了。

天帝跑去搗亂，因為《九重地獄》出問題，匆匆離開，總督府的人查看時只發現幾具腦死亡的尸體，頓時緊張的戒嚴巡邏。卻找不到敵人，倒是在花園里找到了一些動物尸體，而且大多是沒什么實力的溫馴觀賞動物。

“啊！小螺寶你怎么呢？快叫獸醫。”總督夫人的寵物鳥暈了。

“米莉亞，米莉亞你醒醒……小姐，米莉亞的腦電波消失了。”緊接著是總督小姐的愛寵。

“汪汪嗷……”變異狗齊聲大叫。

下一刻，幾頭兇猛的大狗毫無預兆的倒地，顫抖幾下，失去了聲息。

先是溫馴小動物。然后是猛獸，再升級為馴養異獸，甚至幾個在花園里工作的園丁也莫名其妙沒了性命。

總督府亂了套。

甄總督接到消息，臉色頓時一青，然后是憤怒。

找不到兇手，但尸體一具接一具的出現。而且是由弱到強。可能有很多個，但最大的可能，就是皇室的幽靈！只有幽靈，才是能量監控系統都感應不到的。

作為帝國老貴族，皇室外戚。有一個皇太子外孫，有些皇室秘密在甄總督眼里不算秘密，比如一直在黑道中傳說存在的帝國幽靈。

甄總督知道幽靈的存在。可惜君明手中的幽靈部隊在幾個月前就已經名存實亡，凡是貼身跟著君明的，都一個個莫名其妙消散了，剩下沒消散的，在他沉眠前，皇帝趁機全部收走。

“別出門，呆在屋里，去地下會議室。全部都去。”

總督府的會議室用的特殊材料，幽靈無法進入。

“君臨！君臨！肯定是你，你還不是皇太子呢！我倒要看看。你想干什么？”

這邊，甄總督在帝都宅院中暴跳如雷。

那邊，天帝再次來到了總督府。

“好像真的沒消失。還變得更強了。”天帝盤膝坐在半空，手搭涼棚，俯視下方，肉眼看不見什么，但能感應到近似幽靈卻不如幽靈穩定的能量波動，總共四五個。

“竟然還有理智，知道從最弱的吃起，成長得好快，已經能吃人了……”

天帝拿出加固的空間容器。

“領域，空間禁錮。”

屬于圣者的氣勢以天帝為中心向外擴散，領域所到之處，一切生物都被禁錮。

天帝毫無顧忌，手往空中一抓。

“空間壓縮。”

天帝憑空抓來一個球形空間，拳頭的透明空間球內捆著一道黑影，不成人形，只剩一個頭比較明顯，嘴很大，在空間內撞來撞去。

“有意思，給桑桑那個幽靈看看去。”

天帝將空間球往容器內一扔，在空中連續抓了幾下，一共抓了五個空間球。然后收起領域，憑空消失。

恐怖的氣息退去，總督府的人終于能活動，有見識過圣者領域的人拉響了總督府的紅色警報，聯絡上甄總督大喊。

“閣下！是圣域！圣域來襲！”

下一刻，恐怖的氣息回歸，聯絡自動中斷，剛剛從地上爬起來的人又趴下了。

天帝再次出現，揮手一道空間撕裂，巨大的裂縫閃現，防護罩發出危險“滋滋啪啪”碎裂聲，總督府中央城堡的一個塔樓變成兩截。

“差點忘了，找天道的麻煩，得給個教訓，就算是嫁禍，人也是你們安插進行星堡壘的。”

天帝丟下一句話，再次消失。這回，沒有再殺個回馬槍。

“辰巳，你覺得這是幽靈嗎？”桑桑拿著天帝獻寶一樣送上的空間球，呼喚辰巳。

“不是，幽靈有理智，它們只有本能食欲，而且他們不能消化，放著不管的話，很快就會渙散。”

辰巳的話剛說完，空間球內被困住的黑影頭顱炸開，化作無數團，或像人或像動物，不到片刻，徹底融為一團黑霧，靜悄悄的沒有動靜。

“死了？沒有意識控制，只剩下一團能量。”天帝手指在空間球上一點：“時間回溯。”

空間球內的黑霧動了起來，就好像影片倒帶，就在時間將回歸到炸開之前時……

“砰！”

空間球爆了。

“啪！”

桑桑身上的空間結界珠打開彈出防護罩，但仍然被強大的沖擊轟得倒飛出去。

“空間禁錮！”

天帝放出領域，在桑桑在撞上墻壁前控制住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