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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0章 愛你只有一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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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12-08-11  作者:縈索
一七0章愛你只有一滴滴

沐天華作為母親,第一次對女兒諄諄教誨,說的是“如何駕馭男人”。她把男人比喻成“偷腥的貓兒”,“長不大的孩子”。用她的話來說,“偷腥是貓兒的天性。硬要違背天性,豈不是令貓兒不快活他不快活了,自然厭倦你了,即便用籠子也關不住,整天想辦法逃跑。有些時候睜一眼、閉一眼,偷腥過后心理覺得愧疚,反而會加倍對你好。”

至于長不大的孩子一說,也是經驗之談。“女人有虛榮心,男人更有。

不同的是,女人需要美麗的衣服,精致的首飾,互相攀比來獲得滿足感。可男人,尤其是精力充沛、才華橫溢、自視不俗的男人,他們的虛榮不是區區外在俗物能體現了。對于女人,有占有的一面,可更多時候,想要的是心情的愉悅。幾句甜言蜜語,適當的撒嬌,讓他覺得自己是可以依靠的參天大樹……簡而言之,就是哄。不厭其煩、天長日久的哄。能哄一輩子,也就到家了。”

不得不說,沐天華的“心理話”,真真是掏心挖肺,不是親生女兒,怎么肯說怎么說得出口雖然俞清瑤年齡還小呢,說出來她懵懵懂懂,未必理解,但過兩年及笄,嫁到人家去,能把這些“經驗之談”記在心理,日后說不出的好處。

可偏偏……

俞清瑤是重生回來的。在她前生二十六年的短暫生命里,早就把一些根本性的世界觀、價值觀,乃至審美觀、擇偶觀,統統定型了

從她的生存環境來看,接觸過最多的“夫妻”是誰從小說,錢氏——假祖母。這個假祖母了不起,甭管她有沒有犯了欺君之罪,有沒有生育癡呆孩子,沒有娘家靠山的她可是把自己的丈夫管得死死的以至于俞清瑤對祖父的印象淡薄仿佛只聽說錢氏說了某某話,從沒聽說祖父有出聲的時候。

再,安慶侯沐天恩。他對正室杜氏,多么恩愛不說只說房里幾個妾侍完全擺設,可有可無的。

等到她落魄,市井中多見的是一夫一妻。丈夫養家,天經地義,若是拿錢出去喝花酒,妻子拿著搟面杖追殺出幾條街,都不是什么花邊新聞—見多了彪悍妻子層出不窮。

俞清瑤自己就清晰的記著隔壁的一對新婚夫妻,丈夫禁不住損友的攛掇,跟個小寡婦眉來眼去,被罰跪在烈日下,后來又被娘家兄弟差點打斷腿。

長期耳聞目染,一個個活生生的例子,把俞清瑤幼年學的“三從四德”,差不多磨滅光了。

這時在聽母親的“教誨”,只覺越聽越刺耳,越聽越覺得是逃避現實,自我安慰的笑話。

可不是嗎

初見端王,那時父親還沒出現,她敬畏端王的身份,顫顫巍巍,猶自驚訝端王相貌堂堂、玉樹臨風,待人和氣,溫文爾雅,又是當朝親王,身份貴重——等閑女人幾個經得起他的挑逗勾引呢那些傳奇話本上都有的,才子佳人,金風玉露一相逢,成就的人間佳話啊

雖然俞清瑤覺得那些戲臺上演的,跟自己距離遙遠,但不妨礙她心生向往。哪一個女兒家沒做過得個如意翩翩美郎君的美夢呢

如果,母親與端王真是這種,堪比“才子佳人”的傳奇佳話,她忍了,認了受委屈就委屈

誰讓她是母親的女兒,她不成全母親的幸福,誰來為母親的幸福買單

可偏偏,端王根本不是情真意摯的才子他披著溫良的外衣,華美的袍子,卻是個吃著碗里瞧著鍋里的,但凡齊整點的就要沾染的下流胚子連母親身邊伺候的丫鬟也不放過

而母親居然玩笑著,笑罵自己是“呆瓜”

究竟誰呆啊

誰癡癡傻傻,為了一個不值得的男人拋棄兒女,拋棄身份,拋棄家族,憋在山居中度日

做人,做女人,可以蠢笨到這種程度嗎淪落到完全看別人眼色的地步,還洋洋自得,覺得自己“拿”住了男人并以男人占了身邊“最重要”的位置,感覺幸福

這種“諄諄教誨”“經驗之談”,去他的吧可笑、可憐、可悲

哀其不幸,怒其不爭

捫心自問,如果自己將來的丈夫,用碰過丫鬟的手再來碰觸自己,她會怎樣怕是躲之不及,恨不能用刀子剁掉吧

惡心,太惡心了

從發現文娘跟端王的首尾,俞清瑤就惡心的不行,同時恨上了端王。恨,需要什么理由呢勾引母親,破壞家庭始亂沒終棄,就是好人了

沐天華見女兒只是一味沉默倒沒疑心其他,覺得需要給女兒時間接受。心情極好的她不停的翻著各色料子,介紹霞影紗做外罩衫子好看,金絲軟煙羅做裙子,銀紋蟬紗做紗衣,絮絮叨叨了半天,沖旁邊的侍女眨眨眼。

那侍女會意,輕手輕腳的下去,片刻后,端上來一方一尺來長的紫檀木匣子。沐天華接過來,頗為感慨的撫摸了兩下,才推到女兒面前。

“這是”俞清瑤抬眸。

望著已經長成大姑娘的女兒,那酷似自己的眉眼,想著血脈相連,沐天華眼中微有淚光閃爍,記憶仿佛回到女兒剛剛出生的那段美好時間。光陰似箭啊,轉眼都十三年了……

俞清瑤以為是什么貴重首飾,漫不經心的打開,卻見價值不菲的紫檀木匣子里,裝的是一只毛筆。難道是造筆大師制造的的珍貴毛筆蹙眉輕輕拿起,見筆管是未長成的紫竹,竹管纖細,紫色均勻,而筆頭毛發色澤微黃,頂尖隱隱帶著黯淡的金色,摸起來倒是均勻柔軟。

沐天華眸中帶淚,喜悅撫摸著女兒鬢角的發絲,道出了這只毛筆的來歷。

“孩子,這是用你滿月時的胎發所作。瑤兒剛出生時,娘親以為你帶了娘親的先天體弱,怕你養不活,就請了玄冥大師為你祈福。他見你哭聲雖然弱,可胎發茂密,就制了這支筆。說是第一次剪下的頭發,具有先天之靈氣,可以辟邪,也可以紀念。這些年,娘到哪里,都隨身收藏,想你的時候就拿出來看看…···”

俞清瑤聽了,眼淚一下子涌出來。

感觸著自己胎毛筆的柔軟,眼前仿佛看到父母為初生的她健康擔憂,請來有德道長祈福,然后齊心剪下胎毛,細心的制成毛筆,準備給長大的自己一個驚喜。

一幕幕是她虛假的想象,還是真正發生過的越想,淚水越是模糊了眼睛,想停都停不下。

沐天華眸中的晶瑩也落下,輕輕的摟著女兒的肩膀,兩人肩并著肩,頭并著頭,親昵的靠在一塊。

這一夜,俞清瑤留在別院里,沒有離開。母親兩人一同安寢,沐天華心中喜悅,摟著女兒一夜好眠。只是她不知······

俞清瑤終于醒悟了。

她才知道自己為什么又怨又恨又渴求又期望的——她的本性不是這樣的啊若是這么拖泥帶水,糾結不清,她豈能在市井中安全的保護自己

原來,她念念不忘,輾轉反側,心有不甘的,是想弄清一個問題:母親,究竟有沒有愛過她

沒有親生母親疼愛的女兒,多么可憐啊前世她活在自我構想的幻想中,認為母親雖然早早去了,但心理是念著自己的。

父親也是愛著她的。靠著這份“堅持”,她才能不管多少打擊,都不隨波逐流,潔身自愛,永不低頭。

重生后,周芷苓一個巴掌把她打暈了,母親沒有生病,她在說謊她為了端王寧可死遁

不甘心的她,一直默默忍受·……再多的恥辱,她也強迫自己常常往來別院。

終于弄明白了,母親,是疼愛她的。

不過這疼愛,只有一滴滴。如同螢火之輝,與夜空皓月。她對自己的疼愛,根本比不上她情夫的一根頭發哪怕早就知道這個男人是個吃著碗里的看著鍋里的,風流無恥的賤男,也甘愿欺騙自己

可笑可笑

最可笑的是她自己啊看著母親為端王神魂顛倒,連基本的廉恥都拋到腦外,她又何嘗不是為注定得不到的“母愛”而糾結痛苦

這一夜,上半夜俞清瑤還處在糾結中,后半夜如醍醐灌頂,徹底通透了……

次日清晨,看著錦娘與順娘伺候沐天華梳妝,俞清瑤在旁看了一會兒,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夸贊道,“順娘好手藝啊娘親梳妝臺里的胭脂水粉怕有二十多種吧,香味顏色各有特色,虧得她知道怎么妝扮,絲毫不亂。”

“呵呵,姑娘過譽了。夫人天生麗質,小婦人不過是錦上添花。”

“順娘也別自謙,我看你就是個好的。”俞清瑤輕飄飄的吐出讓順娘心驚肉跳的話,雖然坐在圓凳上,抬著頭說話,但那眼神,明明白白就是看著一個“下”人。

“娘,女兒想要個人,不知道娘親舍不舍得。”

“你要誰”

“順娘啊女兒身邊只有個毛丫頭,要是有順娘這樣能干的,就好了。”啟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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