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破冰求劍

高大壯見厲天行突然不見，而師傅面色有點難看，似乎有什么不妥之處，也不知道該如何勸解，只好扯開話題道：“師傅，厲先生說前面不遠就是北極寒泉，我們到那里看看吧？”

劉辛點點頭，師徒二人默默前行。越往前走，霧氣越濃，寒氣越冽。劉辛看到高大壯壯碩的身子不時顫抖幾下，連忙拉住他的手掌，用混沌玄火助他驅寒。

前面漸漸出現一個沖天的霧柱，遠遠望去，就像一個超級大煙囪冒出的滾滾白煙，剛才所見的霧氣，都是從這里蒸騰出來。

走到近處，這才發現，原冰面上有一個直徑三丈左右冰洞，四周都是堅冰，唯有冰洞里面，是清洌的泉水。

泉水異常平靜清澈，透出一股深沉，如果不是比四周的寒冰要低上一些，也許根本就不會發現。劉辛放出一縷靈識，想探查一番。還未等接觸水面，就感覺到凍徹靈魂的寒意傳送過來。他連忙收回靈識，暗叫一聲厲害，連靈識都會為之戰栗，其寒冷可想而知。

忽然，身邊傳來高大壯的驚呼：“師傅你看，下面有人！”

劉辛凝神看去，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見又一個厲天行盤膝閉目，端坐于寒泉之中。沒錯，是他，筆直的紅發，冷削的面頰，就連臉上那股冷森森的氣質都一般無二。

“你原來沒死？！”劉辛忍不住驚呼，聲音在寒泉的表面蕩起一陣波動。

冰層下的歷天行睜開雙眼：“那個我確實死了，也許，死對他來說是一種解脫。”

這話音有點發悶，不過還是隨著泉水的振蕩清晰地傳入劉辛的耳朵。

劉辛更糊涂了：“那個？你有幾個？”

“兩個，現在你看到的是我的本尊，剛才被你燒死的是我的化身。當年大戰之時，我的一滴精血滴落在外面，被我孕育成化身，但是很可悲，他也同樣身受寒毒之苦，生不如死。”厲天行面無表情，就像在講述別人的故事，與自己絲毫不相干。

原來如此，劉辛終于明白，這大概就是身外化身一類的功法，說白了也就和克隆差不多。于是他朗聲說道：“厲天行，如何才能救你出來？”

“救我出來？你要救我這個魔頭出來，哈哈哈——”厲天行忽然放聲狂笑，泉水頓時激蕩，如同煮沸的開水：“小子，莫非你良心發現了，可惜你沒這個能耐！”

“那就等我有這個能耐之后再來，你現在可有什么未了之事，我替你完成。”劉辛語氣無比堅定，他才不管什么正邪善惡，只要不迷失本心，什么事又做不得。

“我千手魔君的事，豈用你小子插手，你走吧，和你說這么半天廢話，本尊累了！”厲天行又重新合上雙目，身軀微微的顫動。

劉辛也感覺靈力的消耗極大，如果不是達到融魄期，根本就無法和下面的厲天行對話。他鄭重其事地向寒泉中的厲天行打了一個稽首，然后帶著高大壯，轉身離開。

劉辛心里暗暗下定決心：一定會在回來，將厲天行救出來。

離開寒泉，劉辛忽然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心底無私天地寬，修道從來先修心，心境的修為要是不能跟上靈力增長的步伐，下場只有一個，那就是走火入魔。

沒走多遠，劉辛忽然發現在前面冰下橫著一把小巧的飛劍，約有尺把長，距離冰面并不是很深。

劉辛連忙招呼高大壯停下，飛劍扔在這里，肯定是無主之物，可能是厲天行誅殺的那些修真高手留下的，正發愁怎么給門下弟子弄幾把飛劍，這不是送上門來，本來還想用丹藥去別的門派換幾把呢。

高大壯一看到飛劍也兩眼放光：“師傅，咱們把它鑿出來，帶在身上，也好裝裝門面，師弟、師妹他們除了丹藥，法寶、飛劍可是一樣沒有。”

劉辛臉上微微一紅，知道高大壯說的是實話，也不責怪，只是運轉混沌之火，化成一條細線，開始切割堅冰。

劉辛來的時候已經試驗過，這里的冰面十分堅韌，尋常的法寶飛劍根本奈何不得。所以飛劍才會一直封存在這里，無人能去。

幸好，混沌玄火無堅不摧，能一點一點地將堅冰切開，雖然進度緩慢，跟蝸牛爬行一般，但畢竟能夠破冰。

越到下面，冰層越是堅硬，顯然，結冰的時日越長，而飛劍上面這一層堅冰，應當是最近幾百年，那場大戰之后才凝結出來。

一連切割幾個時辰，劉辛的靈力終于耗盡，也只切出半尺深的一個圓形。他從乾坤戒里面取出那只粗壯的獸牙，遞給高大壯：“你先用這個鑿一會，師傅我需要打坐來恢復元氣。”

高大壯抱起獸牙，將那又細又尖的一頭向下，用力往冰上戳去，只聽咔嚓一聲脆響，硬是撬下一小塊，足有碗口大小，厚度也有兩公分。

高大壯頓時信心大增，咚咚咚，一陣猛鑿，就造出一尺多深的小坑。劉辛掃了一眼，不由暗嘆：這大概就叫做人巧不如家什妙。

劉辛打坐完畢，睜開眼睛之后，發現高大壯已經把飛劍從冰層中鑿出，就擺放在自己眼前，不過，上面還是包裹著一層寒冰。

再一找高大壯，卻見他在另一處地方繼續開鑿，很顯然，這樣的飛劍，冰層下面不止一把。劉辛也精神大振，用混沌玄火慢慢烘烤，小心地將飛劍上面的寒冰融化。終于，一把藍光閃閃的飛劍完好無缺地出現在他眼前。

飛劍擺脫寒冰的束縛，就開始蠢蠢欲動，大有破空而去之勢。劉辛連忙向里面輸送一股混沌玄火，把殘留在飛劍中的原主靈識破壞，飛劍這才安穩。

剛把飛劍收進乾坤戒，高大壯就又樂呵呵地抱著一個大冰塊跑回來，里面也存放著一枚小巧的飛劍。把冰塊往師傅面前一放，高大壯立刻又忙三火四地到別處尋寶，這家伙，還真是上癮了。

就這樣，師徒二人配合，奮戰十幾天，居然弄出幾十把飛劍，其中有一部分已經破損，但起碼有一半都能繼續使用，而且，品級都不低。

笑話，當年能和一代魔頭厲天行對上手的，哪里能有弱者。

望著眼前一大堆五顏六色的高品質飛劍，劉辛臉上笑嘻嘻，心里樂開花：這一趟真是不虛此行，精神物質雙豐收。想罷，興沖沖地對高大壯說道：“大壯，選一把你最喜歡的！”

高大壯彎腰在飛劍堆里扒拉半天，揀出一把黑黝黝的飛劍，長有三尺，寬約兩寸，樣式十分粗獷：“師傅，我比較喜歡這個，又能當飛劍，又能掄著砍人。上面還有名字，叫做巨闕。”

劉辛一看，也哈哈大笑：“當初使用這把飛劍的人，肯定也和你的想法一樣。”

師徒二人離開濃霧區，劉辛架起寶劍，載著高大壯飛行，品嘗到飛行的快感之后，高大壯憨憨地說道：“師傅，我也一定要加緊修煉，坐上飛劍。”

“天道酬勤，大壯，你性子堅韌，為師看好你。”劉辛也著實鼓勵徒弟一番。

飛了一會，空中又出現兩個冰魄，他們也大概知曉劉辛厲害，所以直接撲向高大壯。劉辛駕馭飛劍閃過兩個冰魄，降落到地面。高大壯則掄起巨闕劍，虎虎生風，冰魄一時也不敢靠前。

劉辛本想用九陽離火陣，可是心中忽然一動，揚手祭出玉虛鼎，打開鼎蓋。

玉虛鼎直接就飛向兩個冰魄，向一把大笊籬一樣，一下把他們裝進鼎內，然后蓋子一合，重新飛回劉辛面前。劉辛運起混沌玄火，開始拿冰魄煉丹。劉辛這也是受到煉化蛇妖花媚娘內丹的啟發，內丹可以煉化，那么修真者精氣所化的冰魄也應該可以。

兩個冰魄在鼎內四處亂竄，驚慌失措，大概也感覺到末日的降臨。這時候，九龍齊出，兩個冰魄很快就化為一團霧氣，最后凝結成兩粒白晶晶的丹藥。

將冰魄練成的丹藥拿在手中，劉辛感覺到里面的靈力充沛得驚人，應該也在地級下品左右，只是性子陰寒，一般人不適合服用，于是欣然取名為“冰魄丹”。

高大壯看得奇怪：“師傅，原來這個也能煉丹，不知道把修真者放到玉虛鼎里面，能不能煉出丹來？”

“一定可以，不過，煉丹之道，也要順應天道，如果任意胡為，必遭報應。”劉辛還真被高大壯古怪的想法嚇了一跳，連忙給他解釋清楚。但還是心存疑慮：“這小子是不是跟著厲天行的分身之后，心性也受到影響？

于是查問大壯和厲天行所學，高大壯取出一本小冊子遞過來：“師傅，厲先生說我修煉的叫五行訣，您看看。”

劉辛接過來從頭到尾翻一遍，書中的修煉之法十分獨特，但并不帶絲毫邪氣。看來，功法并沒有正邪之分，關鍵還要看修煉者自身的本性。是非善惡，往往只是一念之間，天堂和地獄，有時候也只不過隔著一層窗戶紙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