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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為公宣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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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15-07-13  作者:赤軍
(貓撲中文)

是勛善于察言觀色,這主要受其從底層崛起的經歷所影響。想當年在樂浪氏家莊院之中,侍奉著氏勛那個志大才疏的小年青,若不隨時關注主人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思以奉迎,恐怕屁股早就被打開花了。而待年長以后,李代桃僵,混入士人圈內,一心往上爬,后來又曾一度定位為舌辯之士,若不能通過細微的表情以探察對方心中所想,你還怎么跟人辯論啊?

就好比古希臘、古羅馬的演說家往往也能夠勝任大軍統帥,無他,善于探察和掌握人心乃是兩者都必須具備的重要素質。

所以是勛對呂布那一轉臉時候的表情瞧得很清楚,揣摩得也很到位呂布實不忍陳宮就戮也,不管他是有罪還是無罪。

呂布的個性有類于項羽,頗為“婦人之仁”。對于這個詞兒,并不能夠簡單地解釋為心腸軟,因為同時還有一句話,叫做“最毒婦人心”排除掉古代社會對女性的輕視和污蔑因素,光說兩句話相矛盾之處,到底是毒還是仁呢?

其實兩句話說的都是同一個意思,乃污蔑婦人無知識、無見識,所以只貪小利而不顧大局也。不該心軟的時候心軟,故謂“婦人之仁”;不該毒辣的時候毒辣,故謂“最毒婦人心”。

項羽就是這樣,他能~夠一狠心坑殺秦卒二十萬,哪有一絲一毫的所謂“仁心”?因為他那類貴族子弟根本就沒把平民的性命當一回事兒嘛。可是轉過臉來,對于可能威脅到自己霸主地位的劉邦卻又網開一面無他,因為劉邦在鴻門姿態擺得夠低。給足了項羽面子。滿足了他的虛榮心故也。

呂布也是如此。想當初為什么袁紹容不下他,既因為他“求益兵眾”,有坐大之勢,又因為他放縱“將士鈔掠”,搞得地方上不得安寧。若將“仁”之一字加諸呂奉先頭上,就連狗都能笑掉大牙。呂布若仁,那曹操簡直就是不殺的圣人了!可是對于跟自己同一階級,又跟隨了許多年的陳宮而言。呂布的心腸卻終究硬不起來。

所以姜敘前來稟報,說賴施全都招了,確實是他派遣刺客去妄圖謀害是勛,該當斬首之罪。但賴施也不是瞞著陳宮干的,故云“其雖未允,知而不舉”,潛臺詞是說實為陳宮所默許,只是沒有正式下令,好方便事后撇清自己而已。

審案過程皆有記錄,最后還附有賴施畫押的供狀。程序上挑不出一點兒錯來,擱這個時代。就可以算是人證、物證俱全的鐵案了,即便穿越時空揪來狄公、包公、施公啥的,恐怕也很難翻得過來。呂布本人沒有什么法制精神,更無斷案之能,看了這一套卷宗,內心也基本上信了個成。姜敘判陳宮遠流之罪,無論人情還是法理,也全都說得過去,只是呂布心中尚自猶豫……

因為陳宮跟隨自己多年,就算沒功勞也有苦勞啊,實不忍棄其于邊荒之地也。所以他沉吟半晌,最終決定:“可取賴施來,使與公臺對質。”相信陳宮雖然沒有是勛那般好口才,想在對質中把自己徹底撇清還是不難的,只要能夠證明他并沒有暗示或者默許過賴施遣人行刺,那罪名不就能夠多少減輕一些嗎?

姜敘聞言,不禁在心中暗贊,是勛果然把呂布給摸透了,連這一步全都提前算中。倘若按照自己原先的計劃,直接把污水往陳宮身上潑,恐怕呂布面前一番對質,事將再起波折,不必要呂布真的信了陳宮的撇清,只要他有一點點懷疑自己,那陳公臺就有脫身的機會啦。

終究這年月還是人治社會,尤其呂奉先又是個主觀色彩非常濃厚的長官,他所信者有罪也無罪,他所疑者無罪也有罪,靠講道理是沒用的……

所以呂布一下令,姜敘絲毫也不打磕巴,立刻俯首領命,然后出門去轉了一圈,又急匆匆地跑回來了:“賴施于獄中自盡此皆敘之過也,請主公責罰!”

賴厚之當然不是自盡的,而是姜敘派人去解下他的褲帶,活活勒死,然后給吊在了牢房之中。這年月刑偵手段還比較原始,法醫水平也不到位,就好比昔日莒縣縣令被人縊死,偽裝自盡,只有受過后世偵探小說熏陶的是勛才能夠瞧出端倪來,這年月恐怕無此明眼之人就算有,也不會是士大夫,更不會是呂奉先。所以姜敘坦坦地殺人滅口,完了還咬破賴施的手指,在牢壁上寫下“敗事害主,何顏茍生”八個隸字。

這下兒呂布沒轍了,死無對證啊。

倘若姜敘一口咬定陳宮是行刺的主謀,那么再弄死賴施,不使對質,滅口跡象就太過明顯啦,就算呂布再沒腦子,也會自然起疑。可是本來就沒怎么攀到陳宮頭上,賴施再因為牽連到長官而自殺,理由相當充分,換了主公是曹操或者是勛,或許還多轉兩回腦筋,呂奉先是沒有這般頭腦的。

因此呂布只好跟姜敘打商量:“賴施既死,公臺之罪即不顯矣,可免之乎?”姜敘早就料到呂布會這么問,趕緊搖一搖頭:“即公臺實不知此事,其屬重罪,亦當連坐也。”就算退一萬步說,陳宮真的徹底清白,那他也要犯個監管不力之罪,免官、流放終究是跑不了的。

呂布還是下不了決心,躊躇半晌,最終擺一擺手:“可許公臺自辯。”你把賴施的供狀給陳宮看,讓他寫一份自辯狀遞上來吧。

姜敘無奈,只好領令而行。隨即當日晚間,陳宮的辯狀就呈上來了,呂布展開來一瞧,不禁是怒填胸臆啊!

本來賴施既死,那么陳宮正好趁機撇清,說我不但沒有暗示或者默許過部下施此毒計。而且他們最初的計劃也沒有通報過我否則便犯有知情不舉之罪我是徹徹底底的一清二白。但問題姜敘光把賴施的供狀拿給陳宮瞧了。沒告訴他賴施已然一命歸陰。陳宮還想著要拯救自己這位心腹呢。所以他在自辯狀中,一口咬定這事兒我知道,但是給否決了,賴施也必然不敢瞞著我去獨自施行,前前后后,那全都是涼州派的陰謀!

不過陳宮也清楚,自己毫無證據,沒法一口咬死涼州派。估計呂布從此不會再信用自己,所以要趁著最后一口氣,把心中的話全都說明白嘍。他極言曹操擅權,必有篡僭之心,要呂布斷不可與曹操茍且,而要聯合劉備,共伐關東,以拯天子。車轱轆話來回說,你說呂布能不惱恨嗎?

媽的我給過你機會了,你怎么還是執迷不悟呢?你跟曹操就那么大仇?你是要讓我跟曹操去拚個玉石俱焚啊。那么得利的只可能是劉備!你丫跟劉備到底是什么關系?

當下一拍桌案:“流之可也!”即刻下令,把陳宮押往張遼軍中。以白身從軍,以期戴罪立功。至于那被姜敘扣上同謀帽子的十九名陳宮屬吏,即日正法,以向朝廷謝罪。

終于把陳宮給趕走了,是勛和涼州派諸人這才長長地松了一口氣,莫不彈冠相慶。

是勛當日跟呂布說,二十萬石糧草“須臾可辦”,這當然是夸張的說法,而且曹操必須得在確定涼州軍掃數退出關中以后,才可能整備物資,再遣人押送到冀城來,前前后后,怎么著也得一個月的時間。也就是說,是勛本人身在涼州,一時半刻是跑不了的啦。

可是窩在冀城實在無趣。呂布倒是三日一小宴,五日一大宴,不敢怠慢,然而冀城本來貧瘠,沒有什么好吃的,他跟呂布又沒啥共同語言,跟涼州人士在呂布面前也不敢聯系得過于緊密無宴則無聊,有宴反更氣悶。呆了半個月以后,是勛干脆提出來,說我不在冀城呆著了,在將軍您的領地上各處去走走,瞻仰一下您的豐功偉績,日后返回朝廷,也好幫您宣揚宣揚,如何?

是勛講話很有藝術,倘若光說想跑各處去散心,呂布定不肯放,“瞻仰”、“宣揚”之類的話頭一提出來,呂布當即大喜,說宏輔你想去哪兒瞧吧,我派人護送你當然也是為了監視你,不讓你落跑啦。

是勛說羌亂的源頭是在金城,如今亂事雖平,但燒當等羌部仍雄,估計將軍您還得多次用兵,我打算去瞧瞧,也好給您出出主意。其次,您欲效定遠之功,復西域長史,我也想去西北方走走看,不必跑酒泉、敦煌那么遠,能去武威、張掖足矣。

于是呂布便遣姜敘陪伴是勛,先往金城郡來。不日即抵郡治允吾,新任金城郡守楊阜,鎮將高順、閻行等一起出城相迎。當晚歡宴,喝罷了酒,就把高順給誆回去睡了,是勛、姜敘、楊阜、閻行四個人留下來密談了一整宿。

一開始由姜伯奕講述了驅逐陳宮的謀劃,各自贊嘆一番,終于去此眼中釘、肉中刺,從此可保涼州安靖,永不為朝廷之患也。然后商量商量鎮撫涼州之策,楊阜突然就問:“阜有一言,動問侍中,未知妥否?”我當問不當問呢?

是勛一力拉攏這票涼州士人,當下擺出全副禮賢下士的姿態,笑謂楊阜:“義山可直言不諱也,勛但知之,言無不盡。”

楊阜長長地吸了一口氣,壓低聲音,一字一頓地問道:“漢德已衰,魏氏初興,又有當涂高之讖魏公果有篡僭之意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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