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將功折罪

正當顏思齊勸阻不住張士誠的時候，鄧浩楠突然說道：“張頭領，我知道我的錯誤判斷令貴下屬傷亡慘重！可是人死不能復生，就算您殺了我，也無法換回貴手下們的性命！”

見張士誠要發飆，鄧浩楠急忙說道：“我知道張頭領此時的傷痛心情，在下愿意將功折罪，給張頭領補償！”

張士誠怒道：“笑話！將功折罪？你哪來的功？補償？你拿什么來補償死去的兩百多弟兄？”

鄧浩楠繼續說道：“張頭領殺了我不過也是一時之快，如果能留下我的性命，我愿意幫助張頭領督造火炮，以及制造火藥！想必張頭領知道我在這方面的造詣！”

鄧浩楠知道海盜最看重的便是提升自己的實力，隨著時代的進步，海盜們也要與時俱進，火炮的擁有量也是實力的象征之一。尤其像張士誠這樣的實權人物，自然明白其中關鍵。

聽鄧浩楠這么一說，張士誠頓時猶豫了。雖然張士誠在海戰中吃了憋，但是經過這次事件之后，張士誠深知鄧浩楠鑄造的火炮和炮彈威力強大，和洋人火炮不相上下，因此他心中也是迫切的想要得到這種武器裝備。

不過，張士誠豈是好想與的？只聽他冷笑了一聲，道：“你那千斤虎威大炮的確不錯！不過，我控制了北茭鎮的那些工匠們，而你又教會了他們鑄造方法，自然可以造出千斤虎威大炮來，為何還要用你？”

鄧浩楠心中暗道：就知道你會這么說！好在咱早有準備。當初為了防李平卸磨殺驢，鄧浩楠在鑄炮和制造火藥上面將關鍵技術都控制在自己手中，工匠們不再像以前那樣從第一道工序一直跟到最后一道，而是只負責其中一小部分，每個人的分工都不同，互不統屬。這樣在提高了工作效率的同時，也防止了關鍵技術泄露，自始至終，只有鄧浩楠一人知道整個工序，并且在最后收尾的時候，鄧浩楠用的也是自己人。

想到這里，鄧浩楠笑道：“我想張頭領在占領北茭鎮之后，不會沒過問過吧！沒有我親自督造，那些工匠們是沒得指望的！”

張士誠顯然知道鄧浩楠說的是真的，當時他請命去北茭鎮的目的就是想要奪取李平的火藥坊和鑄炮場，當然原先也包括將鄧浩楠攬入麾下，為他所用的想法。后來見顏思雨指名道姓要鄧浩楠，張士誠知道沒戲了，于是便想要給鄧浩楠一個下馬威，哪曾想反被教訓了一頓，最后惱羞成怒的要殺鄧浩楠。

這時見鄧浩楠主動提出要幫他，心中已是高興，只是面子上不能讓其他人看出來。本想著嚇唬一下鄧浩楠，讓他求饒，然后張士誠再大度一下，饒恕鄧浩楠，這樣定然會讓鄧浩楠感激涕零，全心幫他做事。可是沒曾想嚇唬不住鄧浩楠，這令張士誠再次不爽了起來。

見事情有回旋余地，顏思齊急忙出來打圓場，說道：“士誠，這次的確是個誤會！浩南兄弟當時也不知道是你的人，否則也不敢那么做！”

鄧浩楠急忙說道：“是啊！張頭領，若是知道是您，給我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啊！您是大人物，莫要和我這個不起眼的小人物一般見識！”

“你的確是個小人物！不過不是不起眼，而是非常的扎眼！”一直默不作聲的馬成說話了。只聽他繼續說道：“能擊退荷蘭戰艦，又讓我們聯盟的頭號猛將吃癟，不簡單啊！”

鄧浩楠氣的直翻白眼，可是知道馬成的地位，卻是不敢反駁。鄧浩楠心下那個氣啊！被這丫的這么一說，張士誠的面子還往哪里擱？不找自己麻煩才怪？

果然，張士誠被氣的臉色難看，原本就重傷未愈，此時臉色鐵青，當下不滿的說道：“馬成！你什么意思？”

馬成笑道：“你莫不是嫉妒浩南兄弟的才能？”

“笑話！”張士誠冷哼了一聲，道：“他不過是個小小的教習，我是什么身份？我會嫉妒他？”

馬成冷笑道：“都說了這次不過是個誤會！浩南兄弟也給你陪不是了，到現在還綁著手，算是負荊請罪給你面子了！你干嘛還這么斤斤計較？”

“陪不是？”張士誠怒道：“我那兩百多個弟兄的命，豈能是一句對不起就算了的？”

馬成冷哼道：“自己技不如人怨得了誰？”

這話一出，頓時令張士誠臊紅了臉。馬成似乎習慣了似得，又道：“浩南兄弟雖然在李平手下做事，但是卻是思雨妹子一手引薦提拔的！說起來，也是自家兄弟！你犯不著為難人家吧！”

看得出來，這馬成和張士誠二人面和心不合，說話都是帶著火藥味！鄧浩楠心下暗驚，沒有想到顏思齊手下的左膀右臂竟然不和？看來這家業大了當真是非多啊！

不過，這馬成這會兒也算是間接幫鄧浩楠求情了，鄧浩楠心下感激，連忙投去感謝的眼神兒。

顏思齊臉色同樣難看，自己的兩個最得力的大將，如今當著鄧浩楠這半個外人的面吵架，十分的沒面子。當即不滿的說道：“都不要吵了！像什么樣子？”

被顏思齊這么一喝，張士誠和馬成頓時啞火，相互狠狠的瞪了對方一眼，然后氣呼呼的坐下。

看了看鄧浩楠，顏思齊說道：“你既然是思雨引薦的人，咱們就另當別論！雖然是誤會，不過日后你也是咱們的一份子，兄弟之間有什么恩怨還是盡早解決的好！”

鄧浩楠知道顏思齊要給他最終判決了，聽他的意思好像自己的命保住了，當下心中有底，鄧浩楠正視道：“盟主盡管吩咐，在下毫無怨言！”

顏思齊點點頭，笑道：“看在思雨的面子上，死罪就免了，不過你也要給個交代！按理說，咱們內部兄弟之間鬧出了人命，是要走過膛刀的！”

按照江湖規矩，兄弟之間誤傷鬧出了人命，活下來的要用法刀在自己身體上捅三刀，以告慰誤傷死去的弟兄在天之靈。

鄧浩楠這幾個月也不少了解這些江湖規矩，聞言大吃一驚，頓時傻眼了，心道：瞄了個咪的，這不還是要老子的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