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帝雷斯炮戰

正當九兒抱住鄧浩楠的時候，趙傳風轉過拐角，看到了二人相擁的那一幕。

以趙傳風的眼神兒，自然是看出了是自己的女兒抱住了鄧浩楠。而不是鄧浩楠調戲他女兒。一聲輕咳，驚醒了有些發傻的九兒，急忙跟那浩楠分開。

原本九兒一個，女兒家的，主動抱住鄧浩楠已經很羞臊了。此時又被父親碰巧撞上，嫩白的臉龐騰的一下紅了起來，一直紅到了脖頸耳根后。

“鄧大哥！爹爹！”

聲音如蚊，只見趙傳風和鄧浩楠還是愕著不說話，急的她頓時跺跺腳。原本還準備解釋一番，此時卻是羞于開口，趕緊跑開。

這不是讓老子背黑鍋嗎？

那浩楠見九兒也不解釋。當下看著趙傳風尷尬的說：“趙伯伯。這個一誤會！”

媽的！怎么解釋？越描越黑！

鄧浩楠心中一陣無語。

趙傳風走了過來。笑道：小女頑皮，撞到了賢侄，還望賢侄莫怪”。

邸浩楠暗道：還是這老頭會說話！

當即回道了聲無妨事！

趙傳風請那浩楠入書房談話。說道：“老夫聽家丁說賢侄你找我，于是老夫便急忙趕了回來！”

“正是！”

那浩楠點點頭，于是便將今日的一系列事情跟趙傳風簡單的介紹了一下。至于坑了荷蘭人十萬兩黃金的事情，鄧浩楠只字未提，趙傳風也沒有追問。

二人很有默契的跳過這個問題，直接研究起太平洋貿易公司和蘇比克灣建設問題。

那浩楠對太平洋貿易公司問題不感興趣，那不過是用來搪塞費爾南多總督的權宜之計，因此讓趙傳風的商站直接打著太平洋貿易公司的招牌。也算是給他的秘密商站掛上了合法牌照。

那浩楠最關心的還是蘇比克灣的建設問題。

趙傳風問道：“蘇比克在哪里？。

那浩楠笑道：“奧隆阿波灣。就是趙伯伯的秘密船廠那里”。

想起這時候還沒有蘇比克這個詞，于是補充道：“菲律賓總督府是這樣稱呼的！”

趙傳風半信半疑的點點頭，說道：“賢侄將艦隊駐泊蘇比克灣。不知是常駐。還是暫時？。

那浩楠思考了一下，眼下他準備先將小南山海軍基地慢慢隱蔽發展，將重點轉移到南海貿易上來。因此，需要有個補給基地方便一些。

于是道：“如果計發小成功。過幾天費爾南多總督便會押送荷蘭戰俘離開馬尼拉，返回西班牙本土。而荷蘭人不會善罷甘休，定然跟著尾隨其后。要么營救荷蘭戰俘，要么直接全部干掉！如果西班牙派出艦隊護航的話，荷蘭艦隊不容易礙手。那么，最好的結果將會是荷蘭海軍一直追回歐洲！這樣，南海將有一段很長的時間是安全的，我想趁著其他勢力還未察覺之前，先撈上一筆！聽說有不少來自墨西哥的西班牙運寶船，我想將艦隊常駐在蘇比克！”

貼年，“圣巴勃羅號“從菲律賓返航美洲，從而開辟了墨西哥與菲律賓之間的往返航線。動年萬歷二年，兩艘馬尼拉大商帆滿載中國絲綢、棉布、瓷器等貨物駛向墨西哥阿卡普爾科，而盛產金銀的墨西哥則以大型蓋倫船攜帶著金銀運往馬尼拉貿易，標志著著名的馬尼拉大商帆貿易正式投入運營。注：馬尼拉大商帆又有“中國之船“之稱。因為它裝載的貨物主要是中國貨，船只中有許多中國水手。而且建造者也主要是旅居菲律賓的中國技術人員和工人。馬尼拉“阿卡普爾科貿易線活躍于,晰年至舊舊年，歷時口年之久。

明政府不知墨西哥盛產白銀，一直以為菲律賓盛產白銀，于是鼓勵海商前往馬尼拉貿易，以增加白銀收入。

巨額的利潤導致了荷蘭人的眼紅，封鎖了南中國海，于腸年４月同大明爆發了歷時八個月的戰爭，而那浩楠便處在這個當口上。

趙傳風點點頭，說道：“不錯眼下大陸和菲律賓的商人們都知道荷蘭人封鎖了航道，兩地貨物很緊張，有價無市！若是能在這個時候運過來大批貨物的話，端的是一副好價錢！如果賢侄的艦隊成軍之后，搶掠墨西哥的運寶船，不需多，能夠截獲一艘，上面的金銀和香料就價值數百萬兩白銀！聽說圣巴勃羅號每年會來一次馬尼拉，其吃載貨物七八百噸。光上交馬尼拉船舶稅就達兩千金，若是能夠截下她，賢侄的太平洋貿易公司就是第二個荷蘭東印度公司”。

西班牙運寶船對鄧浩楠的誘惑力遠比一個絕世美女更加吸引人。

海軍是吃錢的機器，那浩楠想要養活他的海軍需要龐大的經費，若是能夠搶掠到一艘西班牙蓋倫運寶船的話，那自然是最好不過的了！

只是，邸浩楠知道，墨西哥跟馬尼拉相距遙遠，根本無法清楚對方何時啟程，何時抵達。茫茫大海，只能是靠運氣碰到對方。還得具備天時地利人和，否則根本拿有護衛艦策應的運寶

不過，眼下自己有了十萬兩黃金，暫時不缺錢。抓緊時間提升實力才是最要緊的，否則即便是西班牙的運寶船來了，自己也只能干瞪眼！

只聽趙傳風接著說道：“如果賢侄決定讓你的艦隊常駐蘇比克灣，那么首先就要在蘇比克灣修建水寨和炮臺！蘇比克灣水深且亦泊船，南北兩側各有一條拱衛灣口的長叩，只要在上面修筑炮臺，便可以拱衛水塞！只是蘇比克灣口較闊，需要大口徑遠程重炮方能將其封鎖！”

那浩楠點點頭，他正是準備將蘇比克據為己有，修建海軍基地。

“大口徑重炮我們有！五千斤龍威大炮在炮臺上居高臨下足夠封鎖灣口的了！”

趙傳風見過那浩楠則號戰船上的五乎斤龍威大炮。知其威力，不做懷疑。

“只是，賢侄須得防備西班牙人！”趙傳幾兌道：“賢侄構筑炮臺后，早晚會被西班牙人發現，萬一他們反悔。普通水寨不足以抵御西班牙的軍隊！”

那浩楠也正是擔心這點，不過聽趙傳風好像有辦法，當即問道：“趙伯伯的意思是”

趙傳風笑了笑，饒有意味的說道：“筑城！”

不需要有多大，只要可以駐扎三千士兵，便可以抗衡西班牙人，跟西班牙人在菲律賓平起平坐！

果然是這樣！

那浩楠心中暗想：這趙傳風失蹤想耍鼓勵自己跟西班牙人爭奪菲律賓。這城堡一旦修筑起來。就算暫時雙方相安無事，以趙傳風的野心。定然會在上面做文章，指不定會挑起戰爭。

不過。那浩楠轉念一想，費爾南多總督將西班牙駐扎在菲律賓的艦隊賣掉了一半給自己，很快還有一部分戰艦押送荷蘭戰俘離開西班牙，往返歐洲需要兩年時間，海上對自己沒有什么威脅。陸上，西班牙陸軍不過一萬多人，駐扎在菲律賓各大主要島上，馬尼拉附近守軍只有三千人。而蘇比克的地理位置險要，背后是高山和原始森林，不利于西班牙陸軍直接進攻，兩側是半島懸崖，有炮臺守護也不怕，正面是海灣。西班牙須得用戰艦護送才行。

這樣一來，確實修起一座三千人守衛的要塞城堡，便足以跟西班牙人抗衡了。果然。趙傳風提出這個建議是非常實用的。

只是，那浩楠感覺好像這個計劃應該是趙傳風早早就謀劃好了的似得。

趙傳風笑道：“其實在蘇比克筑城開港，老夫早就有此想法。只是老夫沒有賢侄這般實力，若是沒有一直海軍艦隊拱衛灣口，城堡根本筑不起來。反而會惹來殺身之禍！”

果然是早有預謀！

那浩楠心中回想著這段時間里，趙傳風給自己出的主意，方才恍然大悟。

從一開始趙傳風讓自己假冒欽差去采購戰艦時起，再聯想到他的秘密船廠和商站，一千多武裝家丁，再到此時的筑城建議。

這一切若是沒有那浩楠在的話，也應當是趙傳風計刮中的步驟。只不過趙傳風沒有那浩楠的這般幸運和自信心。因此他的計劃還沒有展開。

而鄧浩楠的到來，正好讓趙傳風的計劃得到了完美補漏。

那浩楠心中嘆口氣，不得不說，姜還是老的辣！若非自己幸運的碰到了趙傳風，今次菲律賓之行，未必會有這番巨大收獲。

對趙傳風是有些感激，不過，雙方更大的還是相互利用，互惠互利而已。

“不知道趙伯伯以為需得多少時日方能完成蘇比克要塞呢？”

趙傳風笑道：“只要賢侄可以提供要塞和炮臺所需火炮和士兵等防御力量即可，老夫有信心在一個月內筑成一座可納三千人守衛的城堡要塞！”

果然被自己猜對了！

鄧浩楠心中苦笑！不知道自己是幸運還是不幸！幸運的是有趙傳風幫自己。做什么事情都事半功倍。可是不幸的是，自己仿佛陷入了趙傳風那不知道是好還是壞的計利當中。

“那么筑城之后，誰來駐軍防守呢？”

“自然是賢侄來駐軍守衛了！”趙傳風似乎看出了邸浩插的疑慮，笑道：“難道讓老夫的那一千不中用的家丁來守衛不成？他們的本事可遠遠遜色于賢侄的部下啊！我看還是讓他們到船廠去幫工的好，正好合適！”

那浩楠雖然不知道這趙傳風到底心中藏著什么目的，但要塞和炮臺由自己的部下來守衛的話，那鄧浩楠便放心了！

那浩楠點頭道：“好！就有勞趙伯伯了！小侄即可派人回去調集火炮和人手，如果必要的話，可先將戰船上的火炮用來筑炮臺防御之用！”

“如此甚好！”

“只是筑城筑港所需費用。還望趙伯伯先告知一二，我也好準備一下！”

趙傳風笑道：“筑城費用主要都在火炮耗用上面，其他費用不足為慮！”

見趙傳風不說，那浩楠也不好再問。

不過，趙傳風下了這么大賭注在自己身上，必有所圖，若是不問清楚，一直是鄧浩楠喉中魚刺。不舒服。

“趙伯伯如此幫助我，令我不勝惶恐！若是趙伯伯有用得上我的地方，還請如實相告！”

趙傳風哈哈一笑，深深的看了那浩楠一眼，于是道：“賢侄乃人中龍鳳，將來必成大器！老夫已經上了年紀，雄”肚芯只只磨滅，不討是為午女將來謀條康莊大道！”原來趙傳風是搞投機。在那浩楠身上做風險投資！

這種解釋倒也說得過去，鄧浩楠問了他的目的，心中也舒坦了許多。

當即正色道：“趙伯伯放心，我若發達了，定保趙家富貴！”“好！”趙傳風高興的說道：“有賢侄這句話就成！”

接著趙傳風突然問道：“賢侄來了許些天了，還不知道賢侄家中可有長輩。可曾婚配！”

邸浩楠愣了一下。心道：莫不是要跟自己攀親戚？想起九兒那嬌俏的樣子。剛才入懷的柔軟，還有些戀戀不舍。倏的鄧浩楠忽然想起在山南島家中的賢淑小娘子，頓時心生愧疚。旋即不再多想，如實相告。

趙傳風聽到邸浩楠已經有了小娘子，當下不再多問，只是謙遜的稱將來有機會拜訪那浩楠的家長。

那浩楠知道但凡常聳走海販貨的海商，無不家財百萬。尤其在明清兩朝。海禁的實行不過是禁止了朝廷的賦稅，民間走私不受影響。

以趙成功為例，德國學者說“他除靠那一項強暴的營業稅收每舶例入二千金，又靠本身的投機生意，而終于積攢起一筆莫大資產。他的船只計有三千，他令其船主們巡航到遣羅、馬尼拉、馬六甲等地，就豪華以及財富而論，他凌駕在他君主之上”當時就連鄭氏家族手下其他成員。都富可敵國。如戶官鄭泰“守金門，資以百萬計富至千萬少者百萬”

可以說若論金錢，他們都是大明的佼佼者。只是大明商人身份低賤。縱有千百萬身家，也不及大明的士仲小吏的地位超然。

不過海外的大商人就不同了，趙傳風身處菲律賓，他的巨額財產贏得了西班牙人的尊敬，地位超然。

因此，那浩楠猜測趙傳風有意問起他的婚配情況，再加上他對鄧浩楠的投機，差不多是想著把女兒嫁給鄧浩楠。以便徹底綁住那浩楠。

只是，以趙傳風今日的地位。加上有著南宋皇族的血脈，斷然不會讓女兒給鄧浩楠做

想通了之后，那浩楠頓時放心。只是。腦中想著九兒的嬌容俏貌。心中不免有些失落。

接下來二人又談論一些細節問題，然后各自去安排人手。

費爾南多總督的行動速度已經超乎了那浩楠的想象，他已經決定兩天后便將范偉特等荷蘭戰俘送往西班牙首都馬德里。

看來費爾南多總督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快點升官發財了，畢竟來回要兩年多時間，早一天啟程，他早一天如愿以償。

那浩楠跟費爾南多總督會晤時，特別強調了荷蘭海軍澎湖艦隊不會善罷甘休，定會半路攔截。

費爾南多總督覺得鄧浩楠的話有道理，同時，帝雷斯要塞守軍發現遠海有荷蘭戰艦出沒，于是命令剩下的菲律賓艦隊從新整頓，為押送荷蘭俘虜的大海船護航。

荷蘭東印度公司得知費爾南多總督要將范偉特押往西班牙，頓時大驚失色。連忙派人前來談判，不過費爾南多總督已經提前半個月派人先行返回西班牙送信了，因此不可能接受他們的談判條件了。

荷蘭人被擋在了外面，頓時惱羞成怒。

第二天，荷蘭海軍澎湖艦隊三十多艘戰艦在馬尼拉外海示威，巴克森少校見西班牙盧亦甩他，于是在下午三點左右下令炮擊馬尼拉灣口帝雷斯要塞炮臺。

鄧浩楠正在桑格萊海軍基地視察他的艦隊練情況，聽到炮聲之后。連忙開著黑珍珠號前去助威。

帶鄧浩楠抵達帝雷斯耍塞時，方才看到荷蘭艦隊的真面目，三十多艘戰艦一字排開，一望無際。

只見荷蘭艦隊自南向北沿著帝雷斯不遠處的海面上航行，行進中不斷朝著帝雷斯要塞開火。火炮依次開火，聲音如同一記長長的雷聲，經久不息。

漫天飛來的炮彈，打在帝雷斯要塞周邊，頓時令海面上激起無數水柱，耍塞旁煙塵彌漫，剎那間土石四濺。

反觀帝雷斯要塞的大口徑火炮同樣兇猛。轟鳴的炮聲，猶如晴天霹靂。炮彈帶著長長的嘯聲打向荷蘭戰艦，頓時數道巨大的水柱掀起，甚是驚人。

鄧浩楠在黑珍珠號上觀戰，看著荷蘭艦隊和西班牙要塞對轟，做到心中有數。

荷蘭人的艦炮鄧浩楠通過黑珍珠號已經了解，并不驚訝。只是西班牙的岸防火炮卻是超乎鄧浩楠的想象，觀其威力和射程，都遠遠超過巴石要塞上面的大口徑向炮。就是自己的五千斤龍威大炮也不及人家的。

看起來是西班牙人也沒有給自己展示他們真正的防御能力，此時動真格的時候，他們才露出獠牙來。

那浩楠心中暗嘆，菲律賓能夠在西班牙統治幾百年不變，并非走了狗屎運，瘦死的駱鴕比馬大，西班牙帝國還有相當的生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