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金戈鐵馬——第一次遼沈大戰（五）

第三戰區為遼西袁崇煥所部，雖然鄧浩楠現在還無法指揮袁崇煥，但是兵部尚書王恰已經向內閣提出了換人提議，以及裁撤遼東巡撫的構想，就等著內閣批準，皇帝點頭就行了。

那浩楠對此并不擔心，因為寧遠兵變的事件已經觸動了內閣首輔，以及其他大臣們的神經。袁崇煥的動作，令他們感到了不爽，加上毛文龍的垮臺，其部下們的投敵，都使得內閣對遼西的擔憂上升到了極點。

如今兵部尚書王恰的提議，將遼東巡撫裁撤，將袁崇煥召回京城述職，遼東完全放給遼東都督府全權統領。內閣其他四個閣臣收了鄧浩楠的銀子，總得有所表示。加上遼東都督府只是懸據海外，并沒有入關，還威脅不到他們的核心利益，因此內閣很快批準了王恰的提議。

王恰很給力的推薦邸浩楠重返遼東都督府，總督遼東戰事。這觸動了皇后的神經，內閣公文送交司禮監加蓋玉望，然而掌印太監是皇后的人。張嫣以為鄧浩楠要拋棄她跑路，立刻駁回了兵部的提議。

然而，內廷總管太監李六得知后，將公文留中未發，派人先通知了那浩楠。

那浩楠聞訊急忙進宮面見張嫣，說明緣由。

“不許碰我！”

那浩楠上前摟住張嫣，張嫣象征性的掙扎了幾下。

“你走了我們怎備辦？”

“你們？”鄧浩楠愣了一下，旋即順著張嫣手放在了她的小腹上。小腹已經隆起，鄧浩楠頓時明白她口中的“我們”是什么意思。

“誰說我要走了？”鄧浩楠干咳一聲，道：“王恰取消遼東巡撫職務，將遼東劃歸遼東都督府管轄，我并不是一定要回遼東！”

張嫣聽到邸浩楠并不是要走，頓時松口氣，問道：“聽說遼東要打大戰了！你若是去遼東那就太危險了，另外你走了的話，我留在皇宮里害怕

那浩楠想想也是，眼下張嫣視他為依靠，若是他離京，張嫣一個弱女子獨自面對天啟皇帝，定然整天提心吊膽。

“你知道的！”鄧浩楠陪著張嫣坐在床邊，說道：“皇太極這次估計是急眼了，一場大戰不可避免！袁崇煥坐鎮遼西，只圖自保，而我要消滅女真威脅，需要動用遼西兵力牽制敵人。”

“那你不去遼東了？”

張嫣翹首以盼，鄧浩楠親了她一下，道：“我只需要派人過去接管了遼西防務即可，不需要我親自出馬”。

張嫣破涕為笑，道：“你不去就好！至于袁崇煥，就讓他回京閑散好了”。

那浩楠心中暗笑，這袁崇煥得罪了張嫣，現在自食其果了。

不過，鄧浩楠心中也在盤算著。眼下張嫣懷了他的孩子，等到七個月之后，如果是男孩，那么那浩楠將會立即動手廢了天啟皇帝。然后讓張嫣以太后垂簾聽政，亦或者是他自己以監國或者攝政王身份處理國事。那時，鄧浩楠就可以明目張膽的進關，入主中原了。如果是女孩，那么鄧浩楠只能繼續隱忍，暫緩入關，繼續在關外跟皇太極周旋，慢慢積攢實力。

可以說，邸浩楠的預想是非常到位的，只是要等到七個月的時間而已。然而，現在情況突變，遼東戰局撲朔迷離，這個戰略時間和空間的把握，鄧浩楠還在慢慢的摸索聳中。

“這么說你不反對了？，小

張嫣朝著邸浩楠努努嘴，道：“只要你不離開我，一切都聽你的”。

“這才乖嗎！”那浩楠嘿嘿一笑，惹得張嫣一頓白眼。

“既然都聽我的！那今晚我過來陪你好不好！”

“不行！”張嫣嬌嗔道：“我有孕在身，不準你在我這里過夜！”

那浩楠跟張嫣嬉鬧了一陣后。方才離開。

出了慈寧宮后，掌印太監已經等候在外，將兵部公文加蓋了玉小奎，然后交還給鄧浩楠。公文上寫的很清楚，撤銷遼東巡撫，將袁崇煥調回京師述職。而遼西寧遠、錦州等地軍政劃歸遼東都督府直接統糕邸浩楠接過公文，看了一眼后，滿意的點點頭，然后叫來一個小小太監將公文送去兵部。

看著小太監離去的背影，那浩楠心中暗嘆，還是從中央下手最管用，只需要一道公文，整個遼東就落入了自己的掌中。

真是太爽了！

那浩楠美滋滋的離開皇宮返回靖海侯府，立即給遼東總參發出通知，命令黃祖培代理第三戰區司令長官，并帶人馬上接管遼西防務。同時調山海關總兵趙率教，薊州鎮總兵滿桂率本部騎兵出關，配合黃祖培接管遼西防務。

這趙率教和滿桂都是被袁崇煥排擠出遼西軍系統的兩員猛將，各自有千精銳騎兵，他們出關朵，定然不會買袁崇癡洲貽，加上跟那浩楠素有交情，配合黃祖培安全接管遼西防務應該沒有問題。

而黃祖培的任務也十分明確，攜帶遼東軍接管遼西防務之后，將對袁崇煥的部將和軍士進行收買。為此，鄧浩楠特別批準了一百萬兩銀子的遼西將兵安置軍費和開拔軍費。

黃祖培的第二個任務便是迅速整頓遼西軍隊，尤其是三萬關寧鐵騎，務必要牢牢抓在手里，并指揮祖大壽等關寧鐵騎將領出兵遼河，進擊沈陽，參與第三戰區的遼沈會戰。

就在黃祖培動身前往寧遠，滿桂和趙率教帶著兵部的命令出關的同時，第二戰區率先發起了對蓋州衛的攻擊，點燃了第一次遼沈大戰的序幕。

蓋州衛距離遼東都督府太近了，如今已經確定了孔有德造反投敵，遼東都督府總參謀部早就制定了奪取蓋州衛的計劃。

那浩楠的命令一到，總參謀長林風親自代理第二戰區司令長官，并成立遼沈戰役指揮司令部。遼東軍主力部隊都被抽調到了朝鮮派遣軍當中，如今都投入第一戰區作戰。第二戰區兵力雄厚，但是都是新兵蛋子。

質量差了點，因此林風用數鑒來彌補。

金州戰術練基地擁有五萬名在新兵。林風從中選拔出一萬名成績優秀士兵，編成陸戰三師，加上復州守備陸戰二師，總兵力達到了兩萬人。然后又從總后勤部調集軍事物資，將這兩個陸戰師的裝備全部配齊補全。

對比陸戰一師而言，陸戰二師和三師官兵先配備了鋼盔，火槍也不是陸戰一師使用的西班牙阿什克特火槍，而是配備了法國狗鎖式蛙發火槍。該火槍有效射程在一百五十米左右，雖然不及阿什克特火槍的兩百米有效射程，但是卻比其輕了三分之一的重量，長時間射擊也用不著立支架撐著。這對新兵迅速適應戰場環境來說，絕對是有益的。

騎兵方面，雖然沒有黑甲精騎使用的西班牙重型戰馬，但是原來黑甲精騎淘汰下來的一萬蒙古戰馬還可以使用。于是，總參為此成立了一萬人的輕裝騎兵部隊，使用火槍，作為陸戰師的補充。于是，遼東軍當中誕生了一個新的兵種一槍騎兵。

對于遼東軍來說，只要肯撒錢，士兵一抓一大把。但是，指揮火槍兵作戰的指揮官卻是少得可憐。

為此，林風遵照鄧浩楠的指示，將陸軍軍官學校的在校教官、督導軍官、學員臨時抽調出來，組成學員軍官團，分散到陸戰二師和陸戰三師，以及槍騎兵一師當中挑起大梁。十一月二十二日，遼東都督府第二戰區槍騎兵一師開拔，出復州衛，向蓋州衛進軍。接著，陸戰二師和陸戰三師帶著三百門野戰炮隨后跟進。

二十三日下午，槍騎兵一師清理了蓋州衛周遭的哨兵，包圍了蓋州城。

孔有德做賊心虛，早早的就對著復州衛方向放出了前沿觀察哨。因此遼東軍出兵的消息他立刻就得知！

不過，孔有德怎么也沒有想到，對方竟然多出了一個槍騎兵師出來。論機動能力。孔有德的步兵自問無法跑得過遼東軍的騎兵。他早先的情報得知遼東軍的騎兵都調到了朝鮮，因此他才敢留在蓋州衛。如今突然冒出了一萬騎兵出來，頓時令他腦袋大了好幾圈。

孔有德留守子啊蓋州衛的有兩萬人左右，其中騎兵三千人，步軍一萬五千人，另有兩千人的炮兵。

蓋州城上的龍威大炮和虎威大炮運送回沈陽了一大半，但是剩下的還有不少，可見之前防御后金的火力相當充足。然而，剩下的大炮因為先前被后金的攻擊消耗了大批的炮彈和火藥，以及運走的，加上遼東都督府沒有給他們提供后續的補給，使得孔有德因為彈藥不足而明顯信心不足。

“大人！”副將上前說道：“皇太極大軍奔襲鴨綠江，這邊根本沒有主力防御，咱們不能在這等死。”

孔有德點點頭，問道：“那你的意思是！”

“必須趁著遼東軍步兵未趕到之前撤出蓋州！”副將指著城外的遼東軍騎兵說道：“對方明顯不是黑甲精騎，因此咱們不用害怕他們，只需要三千騎兵拖住這支騎兵就可以掩護大軍撤離。”

孔有德皺眉道：“你說的雖然在理，但是咱們剛剛投奔了皇太極，這樣不戰而退，恐怕很難說的過去。再說了，皇太極大軍不在，這個時候我們放遼東軍過去，等于把皇太極的老巢給賣了。這皇太極能輕饒了咱們嗎？”

副將嘆道：“那大人準備怎么辦？總不能硬扛著吧！遼東軍帶來了好幾百門大炮，咱們這蓋州城不到半個時辰就給轟塌了，根本守不住”。

“轟塌了好啊！轟塌了城墻咱們就可以向皇太極交代了！”孔有德想了想，突然道：“將卓中老弱病殘和婦女統統留下守城，剩下的兄弟跟著我今夜子時悄悄出城！，小

副將嘆口氣，無奈的領命。

二十三日傍晚，遼東軍陸戰二師和三師抵達蓋州城城南。考慮到兵貴神速，林風立即下令炮兵架炮猛轟蓋州城。

三百門火炮分成三排，依托城外山坡的有利地形，成梯次布置。由于天啟五年式火炮還是前裝滑膛炮，為了達到連射效果，火炮也跟火槍兵一樣，實行三排論射戰術。

“預備放！”

隨著炮令指揮官的令旗落下。準備就緒的各炮炮兵迅速點火開炮。

咚的一聲炮響，隨著第一門火炮火舌噴吐，正式拉開了攻城戰的序幕。同時也點燃了遼沈會戰的戰火。

咚咚咚！

第一排火炮發出震顫的怒吼，如排山倒海一般。火光閃爍，濃煙噴出，一發發重達十二公斤的實心炮彈呼嘯著射向蓋州城。

時至入冬的傍晚，天色昏暗，炮彈如流光一般砸到城墻上，頃刻間磚石崩裂，土灰碎石四處飛濺。原本光滑的城墻上，頓時被砸出一片四凸不平的彈坑來。炮彈擊中女墻，頃刻間將女墻削去一大半磚石飛落城內外，后面躲藏的孔有德叛軍士兵頓時亂作一團。

南城守將躲到了女墻后面，大聲喊道：“登城御敵！”

命令下達，藏在城垣下的軍士們紛紛涌出，奔向城頭防御。

一般來說，炮擊過后會有幾分鐘的喘息時間。因此叛軍士兵們很是坦然的登城。然而，等到他們登城后，面對呼嘯而至的炮彈時，頓時傻眼。

遼東軍火力更盛，第二排使用的炮彈是開花彈，頃刻間爆炸聲震天，一朵朵火紅的蘑菇云騰空而起，頓時焰煙蔽空。炮彈轟然爆炸猛烈的氣浪沖擊波瞬間將登城的叛軍士兵掀飛。

有的飛向空中，在嚎叫中免費做自由落體，跌得粉身碎骨。有的直接被炮彈的碎片撕成粉碎，殘肢斷臂散落到處都是。

俄而，第三梯隊射榴散彈，各炮兵連繼而齊發，聲如萬雷，山岳震搖，無數榴散彈射向城頭，密密麻麻的鋼珠如同天網一般射去，難以躲避第一次跟遼東軍作戰的孔有德叛軍，沒有任何的心里準備，頓時死傷累累，傷亡慘重。炮擊半個小時之后，城頭上煙霧彌散，咫尺不分。隨著東北風摧煙直沖城里，頓時火烈風急，赤焰亙天。城上孔有德叛軍士兵在濃煙滾嗆中紛紛中彈，嚎叫聲撕心裂肺，紛紛隨著飛落城下的城磚一起跌落。

后面的孔有德一直關注著戰事的發展，心中暗道：好在自己沒有將精銳送上城頭作戰，這中密集的炮火攻擊，就是再精銳的部隊也頂不住啊！

蓋州城沒有遼東都督府治下的金州和復州城結實，金州要塞使用的都是特殊工藝燒制的堅硬水泥磚，而蓋州城使用的還是土磚。在遼東軍一通猛烈的炮擊下，很快就開始出現坍塌情況。孔有德心中那個急呀，暗道這還沒有完全天黑，如果被破城的話，他如何安全的撤退？

不得已，孔有德只好調來一營人馬，增援南城

然而，面對遼東軍的猛烈炮擊，再多的人也無法登城防御。之前防守南城的老弱殘兵們已經被打殘了一大半，剩下的盡皆退了下來。

城頭上已經無兵防守！

遼東軍炮兵部隊見城頭上沒有了守軍，因此停止使用開花的和榴散彈，全部用實心炮彈猛轟城墻，盡快打出一條入城的通道來。

晚上七點左右，南城東面的一段城墻終于支撐不住，轟然倒塌。

炮兵部隊集中炮火在塌方的城墻附近用開花彈猛烈轟擊了一陣，確定附近無活著的敵軍防御之后，方才停止了炮擊。

炮聲一停，遼東軍槍騎兵一師便沿著坍塌的城墻蜂擁沖入蓋州城內，前用火槍亂射一通，消滅附近殘余守軍，然后抽出戰刀攻入巷內砍殺四散奔逃的敵軍。陸戰師的將士們上了刺刀，隨后跟進，沖入城中。

蓋州衛只有三個城門，但是遼東軍僅僅將兵力堵在了南門外，東門和北門都沒有布置兵力。

孔有德一開始還以為遼東軍在東門和北門布置了伏兵，就等著他出去。結果副將派人探查了一番后，才知道東門和北門根本沒有一兵一車，完全是故布疑陣。

其實，孔有德忽略了一個重要的因素，那就是第二展區的遼東軍都是新兵，總參謀長林風深知孔有德所部久經沙場，不容易對付。為了不把孔有德變成困獸猶斗的態勢，林風避免遼東軍跟孔有德的叛軍進行決戰，而是慢慢的逼著對方后側，以達到遼東軍在第二戰區的戰略任務。

這樣一來，既避免了遼東軍新兵暴露缺陷和經驗不足的問題也避免了跟孔有德所部死磕所帶來的巨大損失。更是通過戰場上有利的攻擊態勢，提升新兵們的勝利自信心，盡快讓新兵成長起來。同時還能夠嚇唬住敵人，完成既定戰略目的。

可謂一箭數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