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命運的抉擇

無論是另一個世界的記憶，還是法師領主的信念，都絕不會以殺戮作為最終的手段，在萊丁的眼中，殺戮并不能解決問題，而掀起圣戰，屠滅永恒血脈的宣言，更是讓萊丁認識到了龍神的殘忍一面——畢竟恩法斯世界中，龍神之母一向都是仁慈與溫柔的代名詞。

伸手摸了摸額頭上邊，那由能量凝聚成的小巧犄角，指尖的冰涼觸感，讓他的思維更加清晰起來，這由永恒血脈帶來的小小麻煩，在他理解了能量領域的真意后，已經不再是什么問題了，但溫莎和領地上千千萬萬沾染了永恒之力的子民，卻讓他不得不去顧忌。

法師從不信仰神靈！

在萊丁的眼中，所謂的龍神，也只是力量極強的職業者罷了，任何正統的學院法師，心中必定擁有自己的理念和愿景，而來自另一個世界的靈魂和記憶，也讓萊丁從心底里，拒絕無謂的屠殺行徑，所以沒過多久，他就在心里，做出了明晰的判斷。

“萊丁，你不想和我說些什么嗎？”拉洛爾特的問話，打斷了萊丁的思緒。

“我只想知道，所謂的永恒血脈，到底指的是什么？”

拉洛爾特的嘴角微微上翹，他心情愉悅的說道：“你能問出這個問題，我很欣慰，但殘酷的事實，恐怕并不是你想聽的。”

“存在即是合理！但我會用雙手，讓這個世界變成我想的樣子，我是法師，不是崇拜強權和武力的術士！說吧，拉洛爾特，我想知道這個世界的本源紛爭，到底是什么？”

“有些事情，我不說你也知道，確實是我們諾拉拉諾人理虧，但永恒之龍卻是善意的，萊丁，所謂的永恒血脈，其實只是神靈之血罷了！”時間之龍變化的英俊男子，一臉嚴肅。

“神靈之血？那是什么？”

“就是成就神魂統一之路的鑰匙，若是沒有它，你的力量極限，就算能跨越階位的最終壁障，也別想真正理解位面本源的奧秘，我想，剛剛你已經親身體驗過它的偉大了。”

“那龍母的神諭……難道！？”萊丁的眼中，透出了一絲驚異。

“位面本源的力量太過強大，若是肆意使用，這個位面，很快就會變成支離破碎的死亡之地，而整個恩法斯世界的晶壁位面，也將因為主位面的坍塌，徹底變成毀滅之地。”

“難道殺戮就能解決問題嗎？”萊丁猛然握緊了拳頭，他沒有想到，原因竟是如此。

拉洛爾特笑了起來：“殺戮不能解決問題，但它卻能掩蓋問題，封閉的恩法斯晶壁世界，若能就此維持，也許數十億年的漫長歷史，還是能有的。”

時間之龍的手中，已經蕩出了一縷金色的輝光，它堅韌而綿長，但萊丁卻發現時間流的尾部，卻散開了無數的分支，意識輕輕掃過，苦難和滅亡的結局，無處不在。

萊丁嘆息了起來：“固步自封的種族，最終的結局，果然只能是被異族毀滅。”

“我們諾拉拉諾人確實是異族，這誰都知道！不過萊丁，咱們其實都是一樣的！”

“我？”拉洛爾特的陳述，讓萊丁的臉色猛然一變。

“在神靈的眼前，靈魂其實沒有秘密！萊丁，我只想問你，你有決定了嗎？”

看著滿臉笑容的拉洛爾特，萊丁點了點頭，然后又搖了搖頭道：“我確實已經有了決定，但結果，恐怕要讓你失望了！時間之龍閣下，我不會加入諾拉拉諾人的群體中去的。”

“什么？”拉洛爾特的臉色，當即變了，他沒有想到，萊丁竟然會給出如此的答案，這位老龍立刻追問起來：“難道你也贊成殺戮嗎？那我只能說，你是太過天真了。”

“天真？哼，幫助異族屠戮自己的朋友、妻兒，我覺得這才是天真和可悲吧！”

“不是你想的那樣！萊丁，永恒血脈并不是真正的血脈，它是會擴散的，就比如這樣！”說話的時刻，拉洛爾特揚起了手，金色的流光接連升騰，并直沖向南。

萊丁瞪著拉洛爾特的眼睛，低聲問道：“你做了什么？”

“本想給你一份禮物，可惜，我是自作多情了！”拉洛爾特搖了搖頭，就融入了一片金色的流光，就此消失了。

萊丁瞬間撐開了自己的靈魂意識，下一刻里，他就看到英雄平原的南部地區，正有一支北行的大軍，被時間之霧所籠罩，耀眼的金色流光，正在接連射入霧氣的深處。

星光接連閃爍，萊丁飛臨了時間之霧的上方，隱約之間，他看到了一面面的暴風戰旗，但令他意外的是，這并不是雷鳴港的野戰軍團，而是尼奧陛下親領的皇家部隊。

光幕蕩過之后，時間之霧也隨之散去，那些提著刀劍，正在相互對峙的部隊中，很快爆發出了一陣陣歇斯底里的驚呼，萊丁放眼望去，無數的士兵丟棄了刀劍，開始嚎啕大哭。

不明所以的萊丁落了下去，他越過正在哭嚎的雜兵，走向帥旗的位置，但僅僅幾步之后，怒吼聲就落入了耳朵：“你們都瘋了嗎？快把刀劍都給我放下，那只是惡魔的魅惑幻術！”

“不，陛下，那是真正的神諭！龍神之母已經發出了呼喚，唯有斬殺邪惡的永恒血脈，才能讓恩法斯世界重獲安寧，那些沾染邪惡本源的家伙，都必須死！”

拔劍和格擋的聲音接連響起，尼奧高呼起來：“索林，快攔住哈爾斯，他已經瘋了！”

“我沒有瘋，消除永恒的血脈，是每一個龍神子嗣的責任！”

萊丁繞過了幾匹戰馬，又分開了外圍擁堵的士兵，滿是狼藉的帥旗下，哈爾斯子爵正舉著大劍，與幾個皇家護衛怒目而視，在他身后，數十個眼睛通紅的士兵，同樣舉著手中的武器，瞪著不遠處皇家侍衛圍攏的人墻——一群臉有金紋的士兵，瑟縮發抖的站在其中。

冷哼了一聲，萊丁揚手就是一個寒冰環，白色的霜氣掃過大地，驟然升起的冰晶，瞬間封凍了亂軍的腿腳，以哈爾斯為首的人群，紛紛發出了不甘的怒吼。

“萊丁！你……你怎么了？”尼奧欣喜的笑容，在看清萊丁的時刻，就變成了驚駭。

“和你一樣，遇到了一點小意外！”說話的時候，萊丁引動了永恒之力，金色的流光在眼前閃爍，但令他意外的是，血脈共鳴的音調，竟然細密無比。

甚至就連尼奧和索林的身上，也透出了金色的魔紋，而更讓萊丁吃驚的是，他分明感覺到了永恒之力的共鳴，正在有序的增加，目光環視之下，他的心中一片透亮。

當金色的魔紋，爬上哈爾斯的面頰時，這位叫囂著，要為龍神奉獻生命的剛毅男子，竟然跪在了地上，發出了歇斯底里的哭嚎聲，信仰崩潰的悲痛，徹底擊垮了他的精神意志。

“怎么會這樣？萊丁，為什么我們都成了不潔的墮落者？”尼奧發出質問的時刻，雙手緊攥，萊丁毫不懷疑，若是他不能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恐怕國王陛下就要鐵拳相向了。

“陛下，眼前的事實，已經說明了一切，我想，永恒血脈是能夠自行傳播的。”

“血脈也可以傳播嗎？！”尼奧咬牙切齒的說道，但事實已經說明了一切。

萊丁先是點了點頭，然后他又開口說道：“這一次，我們暴風王國恐怕有煩了！陛下，我這就要趕回領地，至于北方的惡魔，就只能拜托您了。”

尼奧剛要說些什么，但只見眼前藍光一閃，萊丁就已經消失了，他的右手重拳，猛然砸入了左手之中，鐵甲手套的猛烈撞擊聲，刺耳異常。

“該死，竟敢丟給我一個爛攤子！”尼奧冷哼了一聲，他的臉色接連變換，數秒之后，他指著哈爾斯吼道：“把他給我扶起來，你們難道已經忘了惡魔的血仇嗎？自認為是暴風男兒的，就給老子行動起來，我要去北邊復仇，至于那些心性懦弱的家伙，就滾回家好了！”

被撕裂的擴音卷軸，將尼奧的話語傳播了出去，隨后，指向北方的帥旗，就蕩出了淡淡的紅光，而尼奧更是跨上了戰馬，并帶著親衛大步前進，他低聲唱響了暴風戰歌，身邊的親衛應和著曲調，漸漸放開了聲音，沒過多久，這支大軍就恢復了行軍的步伐。

曲調激昂的戰歌，喚醒了哈爾斯的意志，剛剛遭受信仰崩潰的沉重打擊，在復仇的責任和使命感召下，令他恢復了生機，咬牙之下，他抓起了佩劍，追向遠去的王者之師。

而在另一邊，萊丁也追上了撤退的雷鳴領大軍。

溫莎統領的永恒要塞，早已金光遍布，自我擴散的永恒血脈，成了浮空城的主宰，而地面上的主力野戰軍團，也被金色的光霧所籠罩，一番粗略的統計，萊丁發現，有八成的兵士，都已經被永恒之血沾染附體，變成了被世人所唾棄的不潔的墮落者。

擔憂領地生變的萊丁，立刻命令珍妮弗統領大軍，就地駐扎，然后他和溫莎簡短交流了一番，就分別開啟了去往雷鳴港和鳳凰城的傳送門。

圣戰已經無可避免，但萊丁同樣做出了他的抉擇——他在心中許下了宏愿，要在這血腥的殺戮和紛爭中，將雷鳴領地，建成恩法斯世界最后的一處凈土……(。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