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精神失常

她所說的一切，都精準的把握住蕭援朝的心理，讓其難以抗拒。

“蕭援朝，不要怪我，因為你跟寶寶的差距實在太大太大。”坐進車里，林嵐趴在方向盤上輕嘆口氣自語道：“或許你會成為人中蛟龍，能夠一飛沖天，但那不該是寶寶的歸宿。我不允許我的女兒呆在特甲類部隊，我的女兒不應該是為了榮譽而活著的，不應該成為蕭家的女人……”

林嵐發動汽車疾馳而去，從她來，到她離開，只有短短的三個小時不到。她沒有驚動自己的女兒，并且相信蕭援朝絕對不會向女兒說自己曾經來過。

醫院里，蕭援朝坐在椅子上，跟他的父親坐在一起，沉默著，沒有說話。

“人家說的也對。”低著頭的蕭紅軍輕聲道：“不是能否高攀的問題，而是都寶寶是否要成為蕭家女人的問題。你很像我，五個兒子中最像我的就是你。”

話音剛落地，蕭援朝猛地站起來，看都沒看父親一眼，打開門走進病房。

雖然他非常恨自己的父親，并且表示不再認這個父親，但是他剛才坐在那里就想聽聽對方會說出什么。他聽到了，他明白了。

病房里，都寶寶睡的十分香甜；母親也睡的非常好，呼吸平穩。

蕭援朝坐在兩張床之間，右手手抓著母親，左手抓著都寶寶，臉上露出無奈到極點的苦笑。他能怎么樣？他要怎么樣？沒有答案！

“我快樂不起來。”蕭援朝自語道：“師傅，我找回了尊嚴，但是我沒有找到快樂。很亂很亂，不知道何去何從……”

“做一個最好的軍人……”虛弱的聲音從趙秀英的口中發出。

不知道什么時候，趙秀英再次醒來。這次醒來，她的精神好的太多太多，甚至能開口說話了。

“媽！”蕭援朝整個人趴在母親的病床前，雙膝跪在地上。

“呵呵，”趙秀英笑了，略有些費力的說道：“兒子，你長大了，媽真開心，呵呵呵。”

說出這句話，趙秀英費力的抬起手。

看到母親抬起手，蕭援朝立即抓著放在自己的臉上。他不斷晃動臉頰，好讓母親的手能更清晰的感受到真實的自己。

趙秀英一直在笑，享受撫摸兒子臉頰的幸福感；蕭援朝在哭，享受母親的溫暖。

也許是十分鐘，也許是半小時，也許是很久很久……

“小五，你爸呢？”趙秀英沒有看到自己的丈夫。

“他不配！”蕭援朝眼睛里閃過一抹怒氣。

“你這孩子，放心，你爸爸不會打死你了。”趙秀英滿眼溺愛的說道：“我的小五現在長大了，呵呵。你爸呢？在哪？有沒有事？”

趙秀英現在關心的是自己的丈夫，她清晰的記得那場車禍。

“好好的，沒事，在外面走廊，我去把他叫來。”蕭援朝忍著怒火說道。

他不想在母親醒來的時候表現出自己的憤怒，即便要表現，也得在母親身體完全好了以后才可以。

“小五，你怎么還不回部隊？”趙秀英突然說道。

“我……”

“媽沒事，有你爸就行了。你在部隊一定要好好干，特甲類部隊可不是誰想進就能進去的。小五啊，你得給老蕭家爭光，聽媽的，回部隊去吧，咱家沒事，媽也沒事，國家的事才是大事。回去吧，回部隊去吧……”[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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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蕭援朝愣住了。

在他的理念里，母親應該恨不得讓自己留下，永遠都不離開才對，可母親卻在清醒之后趕著他回部隊？這不正常，真的不正常！

“媽見你之后就會更想你，見得越多越想，呵呵。”趙秀英的精神越來越好了，輕輕撫摸蕭援朝的臉頰道：“只要我知道我的小五好好的就行了，然后我想著，念著，等著捧我的小五的骨灰。你幾個哥哥都是這樣過來的，媽等著呢，呵呵。”

瞬間，蕭援朝淚如雨下。他發現母親的精神已經不正常了，母親要等著捧自己的骨灰……

“別哭，別哭，媽告訴你啊，我在枕頭下放了把剪刀。”趙秀英低聲對蕭援朝說道：“要是你爸再敢打死你，媽就跟他同歸于盡！”

都寶寶醒來了，被說話聲吵醒了。她揉揉迷糊的雙眼，雙腿一蹬蹦下床，沖趙秀英露出甜甜的笑容。

可惜她的臉上被紗布纏滿，盡管她忍著因為笑容拉扯傷口的疼痛，但是好看的笑容依舊沒有綻放出來。但是嘴角再笑，眼睛再笑就足夠了。

“這是都寶寶。”蕭援朝沖趙秀英說道。

“我的兒媳婦？”趙秀英一臉的驚喜。

隨著驚喜，趙秀英的起色幾乎完全恢復。她拉著都寶寶的手，左看右看，笑的合不攏嘴。

而蕭援朝在這個時候走了出去，坐在椅子上，跟蕭紅軍并排坐在一起。

“媽醒了，你去陪她吧。”蕭援朝盯著眼前白色的墻壁，輕聲道：“我要走了，照顧好我媽。”

“你……”蕭紅軍滿嘴的苦澀。

“并不代表我原諒你了，”蕭援朝深深吐出一口氣道：“我會想辦法讓你們進入特甲類部隊居住，最起碼……我能經常見到我媽。”

其實蕭援朝想說的是最起碼能讓母親經常見到他，而不是他能經常見到母親。

“還是那句話，如果你再喝酒，我就打死你！”蕭援朝慢慢站起身。

“我不喝酒了，不喝了。”蕭紅軍抬起頭，凝視蕭援朝的臉頰，充滿愧疚的說道：“兒子，對不起……”

蕭援朝的右手哆嗦了一下，立即褲兜里，一臉的冷漠。

看到兒子冷漠的表情，蕭紅軍除了苦笑只有無奈。他清楚，想要獲得兒子的原諒絕非易事，因為兒子跟他一樣倔強、偏執。

一個星期后，一架軍用直升機來到醫院，把蕭紅軍夫婦接走，連同都寶寶。

趙秀英傷勢還沒好，但是到了49號基地可以接受比這里好上許多倍的治療，還能得到最好的照顧。

入住49號基地的嚴格的審批過程被忽略，蕭援朝找了都寶寶的母親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