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危險游戲

“哦，這個啊，正想跟你說呢。”樸燦榮把嘴里的肉咽下去，道：“發展的挺好的，韓國從來就沒有一個媒體人的政黨，我爸挑了這個頭，還真別說，那些老導演，退下來的原諒文化部門的官員，都很積極的響應……對了，還有你一個熟人呢。”

“我的熟人？”阿九蹙起眉頭，道：“能有我什么熟人，韓國的官員，我認識幾個？”

“不是官員，是導演。”樸燦榮嘻嘻笑道：“就是你小老婆那個未婚夫的爹，鄭京浩的爸爸鄭乙永。”

阿九的眉頭皺的更緊了，樸燦榮裝沒看見，故意說道：“他這老頭，看起來沒多大能耐似的，原來是導演工會的副會長，威望可大呢，我老爹跟他聯系上，可是幫了不少忙。所以我老爹讓我跟你說，意思是把這個副理事長的位置，交給他來做……”

樸燦榮小心的看著阿九的臉色，道：“老大，你也別生氣，我爸他不知道你們這層關系，沒事兒，我回頭告訴他一聲，這事兒就算了。”

“別啊、”阿九擺了擺手，道：“老人家熱心幫忙，我們自然要給回報，事情一碼是一碼，混為一談不太好。再說了，未婚夫是事實，嚴格說起來，這事兒人家也沒什么錯，想起來我也舉得怪對不住的……行了，不要考慮我們這些私事兒，我說過黨內的事情伯父的意見為主，說話還是要算數的，伯父拿主意吧。”

“那也行吧、”樸燦榮點了點頭，抿了下嘴，又忍不住道：“老大，你別怪我多嘴啊，做兄弟的才會說這話——你真的對秀英嫂子放心么？”

阿九看他一眼，道：“怎么說？”

“事情是這樣啊。”樸燦榮遲疑了一下，想了想還是直接把心里的想法說出來，道：“老大，我就直說了吧。我作為一個旁觀者，兄弟之中，我也算是和嫂子們接觸最多的了……說實話，我能感受到其他嫂子是愛你的，但是秀英嫂子吧……給我的感覺就是，相比你的人，可能更喜歡你的錢和勢力更多一點，要是有一天……嗨，你看我說什么呢，咱們沒那天，沒事兒，沒事兒，我腦袋堵了！當我沒說。”

樸燦榮擺手說著，阿九卻笑了，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不過，其實這事兒我還真不在意。”阿九打開了兩瓶清酒，遞給樸燦榮一瓶，自己喝了一口，道：“燦榮，你知道什么是男人么？”

“男人？”樸燦榮心想，我當然知道什么是男人，帶把兒的就男人，不帶把兒的就女人唄。但他琢磨，阿九說話不能這么淺顯，一時間也猜不到他的心思，搖搖頭，道：“老大，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其實我也是最近才明白，我爹告訴我的。”阿九笑了笑，道：“就是上次去迪拜，我們爺倆喝酒的時候，老頭子給的教導。”

“老爺子說的？”樸燦榮對素未謀面的老九非常感興趣，傳聞他就聽了不少，而且他也非常好奇，能生出阿九這樣的兒子，并且傳說比阿九還牛逼的人物到底是什么樣的舉止做派：“快跟我說說，老爺子怎么定義的？”

“要是給他聽到你叫他老爺子，非得揍你不可。”阿九笑罵了一句，吸了口氣，道：“老頭子給我講了個故事，一個關于獅子的故事。”

“獅子？”

“對，獅子、”阿九點點頭，道：“他有一次去非洲，打獵，在車上看到一群獅子。當時是這么一個情況，一個強壯的獅子，把一頭年邁的獅子咬的遍體鱗傷，眼看著這個年邁的獅子就活不了了。這個獅群的雌獅子，大部分都歸順了新王，但是有一只，卻擋在了年邁獅子的前面，阻止強壯獅子。”

樸燦榮笑了，道：“沒想到這獅子也有情有義的……”

阿九繼續說道：“你知道接下來發生了什么？”樸燦榮搖了搖頭，阿九繼續道：“被保護的年邁獅子，咬了這個保護它的雌獅子一口，雌獅子因此大怒，離它而去，年邁獅子又被咬了兩口，然后一瘸一拐的離開了獅群的領地，最后獨自死在了河邊。”

樸燦榮臉上的笑意消失了，迷茫的看著阿九。

“老頭子說很佩服這頭獅子，你知道它為什么這么做么？”阿九解釋道：“草原上到處都是敵人，無論是獅子還是獵豹，獨自一只都無法生存，這只被擊敗的獅子，命運已經注定了，它無論怎樣一定會死，那只雌獅子如果跟著它，也會死，所以它選擇了接受自己的命運，寧愿以被恨的方式，也要讓雌獅子留在獅群活下去。”

“這就是個男人的基本意義。”阿九嘆了口氣，拍拍樸燦榮的肩膀，道：“燦榮，你知道我以前為什么不想發展飛車黨么？”

“我不知道、”樸燦榮急問道：“我一直想問呢！”

“燦榮啊，你想想，如果你我上班，做生意，哪怕弄弄地下賽車，賭一點兒，你覺得，我們想做到今天這個地步，需要多少年？”

“這個……”樸燦榮沉吟了好一會兒，在心里計算，最后搖了搖頭，道：“可能永遠也……”

“你說對了，在這個等級森嚴的社會，我們永遠也做不到今天的局面。”阿九指了指旁邊已經竣工的一棟棟大廈，道：“這些，還有那邊那些，這一大片的樓，商場，這是你我正常無法想象的錢，我們永遠也賺不到，你知道這是為什么？因為，這個世界是分了層級的，我們在最底層，無論怎么努力，都會觸及到天花板，到了這個天花板，如果我們不打破，我們就永遠在這個層級，有錢好賺，不是我們能賺的。”

“只有走上了一個不講道理的路，我們才有可能越過這個層級。但是你想想，一路走來，我們還是原來的我們么？我們接觸了很多人，牽扯到了很多人，金炳世，青瓦臺，還有那個崔老師，各路的財閥，哪個是省油的燈？我們要做到和他們平等的對話，是因為我們手里有籌碼，萬一有一天，我們的籌碼不夠了，我們就要從這張桌子上下去，到那個時候，你想過沒有，就算你想拋棄一切，回歸到什么都沒有的我們，回歸到去老實上班，做個小白領，真到了那個時候，你還有沒有這樣的機會，他們還給不給你這個機會？”

樸燦榮變了臉色，直覺得遍體生寒，這些他從未想過，從來都沒有。

阿九看著他的眼睛，繼續說道：“錦上添花的人或許沒有，但是落井下石的人就一定會有。我們走了一條不講道理的路，這條路我們是踩著很多人的腦袋走上來的，現在我們看似所向無敵，但那是因為我們有籌碼，我還在這張桌子上。誰能保證自己一輩子都行？總統還四年一換，何況我們是個黑幫？如果有一天我們像是被我們取代的那些人一樣被取代了，我們就是那只年邁的獅子，命運是注定的，所以這是一場危險的游戲，我們一絲的懈怠都不能有，你要永遠記住，我們不是財閥，我們也不是政治家，我們就是黑社會，我們是雷管，我們是炸藥，我們很危險，所有人都怕我們，但我們不是必需品，隨時隨地，都可能被任何一方拋棄，這就是我們面臨的局面。”

“我為什么不在意，現在你能理解了么？如果我有一天，要面對那只獅子的命運，我也不希望我的雌獅跟我一起死，我希望她們活得好好的，哪怕，是所謂的背離。”

樸燦榮點點頭，道：“老大，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說的有道理……可是老大，我們、我們就一定得這樣么？我們不是已經在轉型……”

“轉型個屁！”阿九劈頭罵道：“你轉了，能轉到哪兒？就算我們轉型了，我們做企業，在韓國這一畝三分地，你能大的過三星，你能大的過李在镕？我們是黑社會他還有需要我們，怕我們的地方，我們要是做企業，到了他的圈子里，就好比螞蟻和大象，人家玩死我們分分鐘的事情！你不要有這種幻想，我們走了這條路，無論怎么洗白，你和我，在他們這些人的眼里，永遠都是飛車黨！”

“那我們怎么辦，老大，你也說了，總統還有換屆的……”

“怎么辦？”阿九笑了笑，道：“也別太灰心，雖然很難，但也不是做不到，這不是在努力中么、”

阿九吃了口肉，道：“剛才我不是跟你說了么，你是個雷管的時候，隨時可能被拋棄，但如果你是原子彈呢？到那個時候，你就值錢了。做小流氓不行，你得做大流氓，比方說日本的山口組，意大利的黑手黨，這就是我們的目標，要讓自己變得不可或缺，這樣你才有價值。”

說完，阿九回身拿了一個文件袋遞給樸燦榮，道：“比如說這個東西，拿去，一個星期內搞定。”

“這什么……”樸燦榮把文件袋打開，把里面的東西拿出來看了一下，是一份批文，一份射擊館的批文。這并不新鮮，射擊和射箭都是韓國的奧運會奪金項目，在韓國非常熱門，一般程度的度假村都有一個射擊場，但是往下一看，樸燦榮差點沒叫出聲，這還是射擊館么，這TM是軍火庫吧！人家射擊館打的都是BB彈，再不成就是鋼彈，最好的也就是散彈獵槍什么的，您這批文上面，大口徑小口徑的，都是真槍，而且加起來數目超過一百，這是要起義啊這是……

樸燦榮看向阿九，阿九道：“這就是大流氓的意思了，合法的持有不合法的東西，這東西，你不一定要用，但是你必須得有，明白了？”

“嗯，明、明白、”樸燦榮愣愣的點頭，心里卻像是被蒙上了一層陰霾……

雪芙只待了一天，就又回中國去了。她在中國現在的工作剛剛開始，又沒有什么特殊的背景，展開還是有些難度，好在她在臺灣的名氣還算是不錯，而且外形條件出眾，接到工作也不算是很難，但咖位是沒辦法了，得慢慢的熬。阿九提出想幫她想點辦法，雖然他在國內沒有什么勢力，就算有關系，也和娛樂業扯不上多大的關系，但他如果豁出去面子，還是能給雪芙弄一兩個電影的出演機會的，但是雪芙拒絕了，她想把工作和感情分開，她也給阿九承諾了，如果工作做不下去了，就不做了，回來他身邊，讓他養著……雪芙的態度很堅決，沒有什么商量的余地，阿九也不再說什么，任由她喜歡。

情報網絡在建設中，龍十幾次提出想幫阿九‘分憂’，都被他拒絕了。阿九雖然承接了這次的任務，但沒想再與烏龍或者潛龍摻混不清，既然已經宣布了退役，他就不想再穿回那套衣服了。這個任務，也不是他選擇的，只是置身在這個環境，已經沾上了，沒有什么躲的余地，他才這樣做的。

北村的‘招商’很快就要接近尾聲，阿九也打算開始裝修一下自己的房子。本來他不是那么著急的，是這次雪芙來，他才意識到自己沒有自己的房子，把這件事提前日程了。在北村圖紙設計的階段，他就把自己的房子的位置給留出來了，位置就在原來廢棄公園，摩天輪的那個區域，阿九早就看出來那兒不錯了，地勢很隱蔽，摩天輪那么高那么大，都被隱藏的很好，從北村正面看，算是一個視覺的盲區，蓋一棟房子，基本上看不見，在市區這個環境，算是鬧中取靜，而且面積不小，修一個城堡也綽綽有余，直升機坪什么的更是不在話下。他對設計不是很在行，所以請了幫喬布斯設計游艇的設計師菲利普斯塔克幫忙設計了一棟房子，他通過郵件給了點意見，算是集合了中西，韓日，建筑物的特點，效果還算是比較滿意。裝修什么的已經完成了，還需要買一些家具電器充填一下，正好少女時代結束了先發曲的打歌，有了幾天的空閑，所以他就拖了Sunny，秀英，泰妍一起過來看看這棟新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