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章 圍

總算金上將恢復后，把方方面面各種關系全理順的李海才對他說：“你也不要著急，電報后來又來了兩次，說得比較清楚了，面對聯合艦隊的全部主力，他們實在是堅持到了最后一刻……”

當日下午，角田利用雙方距離不過400多公里的優勢，再度組織67架飛機展開第二輪進攻，邦克山號航母利用修補的航母甲板，神奇般地組織起11架戰斗機的防空群，最終這11架飛機全部拼光。日軍這次對美軍自殺式撞擊有了心理準備，角田雖然情緒有些焦躁，但并未失去理智，他知道自己握有艦載機優勢，認為不能同樣用以牙還牙的撞擊法與美國人同歸于盡——那是不劃算的！

“你們要清楚，你們都是帝國海軍最出色的飛行員，是長年累月用無數金錢、汗水乃至鮮血堆砌而成的，好幾個甚至從珍珠港戰役開始就開始投入戰斗了，我們要勇敢作戰，但不能輕易去死，每個人都要活下來，因為還有更多、更重要的敵軍軍艦等著你們去擊沉！帝國還未勝利，怎敢輕言捐軀！都給我好好活著！”

但是，他寄予厚望的第二輪進攻并未完全奏效，衣阿華號發揮了戰斗力強悍的中堅作用，利用自己龐大而堅實的身軀抗下5條魚雷，甚至為掩護邦克山號還不惜用已殘破不堪的身體抗下2條，除此之外還吃到6顆炸彈，邦克山號再次被命中1條魚雷和3顆炸彈，這次航母甲板終于被徹底摧毀了——但美軍也沒有飛機了。

由于這兩艘主力艦吸收了絕大多數火力的緣故，除1艘輕巡洋艦被擊沉外，其余驅逐艦均無殊——戰報讓角田覺治牙都快咬碎了卻毫無辦法，而且這次二航戰又丟了9架飛機！

但很快，源田實興奮地嚷起來：“冢原長官出兵了，他派淵田帶50架最精銳的飛機實施第三輪攻擊！”

“板載！”所有軍艦上的官兵全部歡呼起來。

當初很多人不以為然，認為堀長官小題大錯，區區一支美軍分艦隊就投入聯合艦隊全部主力，甚至不惜推遲中途島會戰，現在看來，要不是出動全部主力，只讓二航戰來打的話，局面變成什么樣還不知道。

本以為最終能夠勝利大逃亡的tF44艦隊最終沒抗住淵田的第三攻擊波——這50架飛機如同壓倒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美軍艦隊終于撐不住了，兩艘軍艦先后宣告沉沒或棄艦，當衣阿華最終被擊沉時，是帶著9條魚雷、11顆炸彈的累累傷痕沒入海中的，邦克山號前后累計吃到4條魚雷，9顆500公斤級炸彈，對一艘2萬余噸的航母而言，實在無法做得最好了。

第三輪攻擊中，有2顆炸彈擊中艦橋，第一顆炸彈導致參謀長羅迪克及20余名參謀當場陣亡，斯普魯恩斯本欲與艦同沉，但隨后的第二顆炸彈讓他受了重傷昏迷，最后是被一名密西西比河邊長大的背下了海，掙扎著爬上救生艇逃命，最后艦隊還剩下1艘驅逐艦逃脫了追殺，福大命大的斯普魯恩斯就這樣被救到了驅逐艦上。

借著夜幕，艦長逃脫追殺圈后向澳大利亞方向挺進，并中途轉向南方，更窘迫的是，由于距離尚遠，艦艇本身燃油有限又經歷了死亡逃脫，為防止燃油耗盡漂浮在水面上，他必須請求澳大利亞方面營救。

得知tF44艦隊的遭遇后，坐鎮珍珠港的英格拉姆指示澳大利亞海軍和空軍重型轟炸機不惜一切代價前去接應，同時要求重型水上飛機卡特琳娜先行出動救援重傷員——本意當然是要救援斯普魯恩斯，但不能說得這么直白。

斯普魯恩斯是否幸存還在兩可之間，但tF44覆滅顯然是不爭的事實，這就使得原先增援太平洋方向的計劃再度破了產。當然，這次板子不能打在斯普魯恩斯身上，是該死的政治因素讓他去印度那個注定要丟掉的地方去送援兵而被逮住的，如果當初悄悄從南非直接跑，哪那么多事？而且斯普魯恩斯還在優勢敵軍合圍的情況拼掉對方一艘航母，也不算毫無作為。

“這是我們干的一大蠢事，今后決不能這樣干了，否則將來美國人民問起為什么要讓艦隊往印度去，連合適的回答理由都沒有。”

在金上將病床前，杜魯門忽然冒出這一句，在座諸位馬上就聽明白了：副總統這是借tF44的事來間接對冰島救援戰表態——意思意思可以了，不要把底牌和身家性命都押上去。特別是尼米茨手里那支艦隊，是大西洋乃至全球海洋上美國海軍最后一支航母艦隊了，可不能再丟光了。

心領神會的阿諾德立即將明天陸航轟炸機的出動規模調整為180架，而且還必須“自愿參與”，李海和金上將點點頭，心里有數了，最難過的是馬歇爾——冰島上畢竟有3個陸軍師，但他說不出什么來，戰爭總是有代價的，無非這次代價輪到陸軍承受而已，他低著頭，一言不發地回了參聯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艾森豪威爾想安慰他，又覺得不知道從何說起。

說句實話，這種事如果發生在紐芬蘭，陸航、陸軍、海軍一定拼了命的壓過去，可在冰島，距離感就太遠了，連英國都打算在必要時候放棄，區區一個冰島，實在沒什么好說的。

就在美軍商議減少明日的派軍數量時，英國方面也陷入難以決斷的氣氛中。

從今天的戰果來看，英美空襲還是有一定戰果的，重創了1艘威脅最大的艦隊航母，擊沉或重創了3艘輕航母，如果能保持今天的節奏再擊沉（重創）敵軍34艘航母后，德軍將喪失最要緊的航空力量。

但迪爾元帥發回來的電報讓他們心涼了半截：美國人通報由于損失過大再加明天距離更遠（單程超過2600公里），明天美國陸航只能出動200架左右的飛機。

眾人對美軍減少飛機數量是有心理準備的，他們也不得不減少飛機數量，但美國人一下子降到只有原來的三分之一，讓他們很難受，不過迪爾元帥發回來的有關tF44艦隊的消息又讓倫敦方面不知道該怎么開口——畢竟這支艦隊是美方按照倫敦要求派出的，現在全軍覆滅，似乎不該指責對方。

“明天準備派300架飛機進攻德軍灘頭陣地吧。”波特爾嘆了口氣，“今天無論機場、飛行員還是飛機的損失都太大，這樣耗不起的，而且從今天的戰況來看，水平轟炸機攻擊軍艦準頭太差，本來就只有百中12的水平，再被敵軍戰斗機干擾，命中率更低了。”

“我意見還是要進攻德國艦隊。”龐德道，“沒有艦隊支援，他們登不上去的……”

“但德軍已開始登陸了，那艘該死的裝甲艦正在炮轟沿岸陣地。”布魯克道，“敵人在外海有幾艘威力巨大的戰列艦，如果一定要打擊敵艦隊，那干脆攻擊這些軍艦吧。”

龐德搖頭：“對付戰列艦靠航空炸彈尤其是水平轟炸機的炸彈沒用，必須要魚雷。”

“那就上魚雷機嘛！”布魯克嘀咕道。

“算了吧，1000多公里的路，魚雷機就是活靶子。”

經過介紹，布魯克才知道，無論國產的劍魚、梭魚還是金槍魚或者美國的tbF，攜帶魚雷后飛行速度都很慢，而皇家海軍會搞魚雷攻擊的只有一部分艦載機飛行員，由于德國重型軍艦很少且幾乎不在北海方向活動，陸基魚雷機不僅數量少而且能運用的官兵更少。

最后無奈之下眾人商定：出400架飛機最后一搏，一半攻擊灘頭德國登陸部隊，一半攻擊德軍航母編隊。

看完他們擬定的作戰計劃后，丘吉爾表示不太滿意：“難道只能派這么一點飛機么？你們不是告訴我皇家空軍擁有上萬架作戰飛機嗎？”

“是有這么多作戰飛機，但很多是短腿的颶風、噴火，航程稍微遠一點F6F、管鼻燕們也飛不了那么遠，就算是能飛得遠的p51\p47\蚊式們也缺乏足夠航程而只能在冰島跳傘或迫降，本來我們樂觀地預計布倫海姆加掛副油箱后應該能正常返回，結果發現也有部分飛機沒能成功，然后能順利執行任務的飛機今天在作戰中損失了很多——無論地面還是空中，敵軍給我們造成的損失都非常大。明天的空襲主力除4發轟炸機外，中型轟炸機將是威靈頓式。”波特爾訴苦道，“而且航空燃油也不多，如果按照今天這強度打下去，不等到下個月月底，燃油庫就空得可以跑老鼠了。”

“真的？”

“海軍送了我們2萬噸燃油，但您知道今天損失了多少燃油？”波特爾伸出一只手朝丘吉爾擺了擺，“整整5萬噸燃油在空襲中化為灰燼。我連飛行員訓練用油都暫時中止了，閣下，我們其實是在飲鴆止渴……”

“那，至少把數量提高到500架吧？”丘吉爾良久后冒出一句。

“500就500吧！”波特爾嘆了口氣，對前景一片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