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九十六章 成親

這是林天第一次見到無衣生出這般大的情緒波動，第一次見到無衣散發出這么強的氣息，縱然他如今修為全失，也能感覺到萬道在顫抖，如有意識般在恐慌。

御空境的嫵媚女子完全呆滯了，旁邊的猴妖和其它上萬妖獸，也都怔住了。

直到過去數個呼吸后，這片蠻荒世界停止搖顫，天穹的漆黑，漸漸散了去。

嗤嗤嗤的聲音隨之一道道的響起，嫵媚女子和其它上萬妖獸一一粉碎，如同光一般消散，自始至終，連慘叫都不曾發出。

抓著林天的熊妖消失，林天渾身染血，腦袋暈眩，難以站穩而半跪了下去。

無衣一身潔白，重新恢復寧靜，在原地頓了頓，走到林天身前，蹲了下去。

“修為沒了，沒什么大不了，記憶缺失，可以再想起來，只要你愿意，一切都能恢復。”她聲音很輕，為林天擦掉臉上的嫵媚女子留下的唾液：“我們成親吧。”

林天微顫，艱難抬頭，怔怔的看著無衣。

“為什么？”他動了動嘴唇，有意外，有難受，有自嘲：“為什么說這種話？”

就算是曾經他修為還在時面對無衣，都會偶爾升起自卑感，曾一度認為，沒有人可以配的上眼前這個女子。而曾經修為還在時他都有那樣的感覺，如今修為沒了，廢了，這樣的自己，能娶這個完美的女子？她要和這樣的自己結為夫妻？

“不要為了可憐我而說這種話，不要為了可憐我與我結親，那是你的一生。”

他握拳道。

在這個時候聽到這樣的話，他更多的是難受。

無衣看著他，很寧靜。

“你覺得，我會為了可憐一個人，和一個人成親？”她的聲音依然很輕：“你問為什么，因為你心里有我，因為我心里有你。”

圣光本源和虛空本源在她體內一次次碰撞，她原本早就該死了，是林天不顧性命，強行渡給她大量的輪回本源，使她體內的兩種王體本源得以平衡，讓她得以免去死亡；在萬無空域，是林天陪著她度過三百年，是林天照顧了她三百年，三百年的單獨相守，十萬個日夜的細心照顧，足以讓她在心里烙下林天的影子了。

林天又是顫了下。

因為你心里有我，因為我心里有你……

簡單的一句話，讓他更加難受。

如今的自己，拿什么去娶眼前這個女子？

“我……沒資格。”

他雙拳握的更緊。

無衣靜靜的看著他，沒有什么情緒變化。

“曾經獨自一人平定黑暗動亂的男人，為了弟子一怒抹掉真仙家族的男人，為了妹妹以仙王修為斬殺天神的男人，如今，連娶一個女子的勇氣都沒有嗎？”

她看著林天。

林天張了張口，不知道說什么。

無衣看著他，表情依舊寧靜，聲音更加輕了些：“能娶我的人，只有你。”

林天的拳頭握的更緊了些，而后，漸漸松開。

天空恢復平素間的模樣，蔚藍中帶著朵朵白云，在時間的流動下，隨著流動。

溫和的神力將林天籠罩，無衣拉著林天的手，從地上站起，并肩回到村子。

這一天，村子里張燈結彩，紅色的大“囍”字張貼在林天的屋子外，充滿了喜慶，村子里所有人一起為林天和無衣見證，舉行成親禮，臉上都洋溢的祝福。

陽炎落下，天色漸漸變得暗淡。

林天和無衣被村里人一起送入屋子，因為是凡俗古禮，兩人都穿著紅色喜服。

紅布蓋頭蓋在無衣頭上，遮住那讓天地都黯然的容顏，林天輕輕將之揭開。

屋子里的木桌上擺著酒壺和酒杯，兩人坐在床邊，一晃眼過去半個多時辰。

夜色，漸漸變得更濃。

“我沒有吸引力嗎？”

無衣道。

林天微有動容，起身，將屋里的油燈熄滅。

黑暗中，輕解衣衫的聲音響起，飄在屋內。

夜色撩人，一輪圓月當空而立，格外美好。

時間，一點點推移，兩人所在屋子的蒼穹最頂端，空氣生出一點點漣漪，一方神圖漸漸凝聚而出，于蒼穹頂端緩緩旋轉，直到過去半個時辰后，漸漸散去。

星空中，繁星點綴，黑暗在時間的流逝下慢慢散去，一輪晨陽浮現蒼穹，有溫和的晨輝，灑落在村子里，將整個村子籠罩。

林天和無衣同時醒來，簡單整潔的床單帶著點點血紅，林天小心的將之收起。

有些東西，很寶貴。

“無衣，我……”

他看著無衣開口，想說點什么，下一刻又是臉色微變，動了動手，有一縷縷的微光浮現在手心間。

他趕緊動意念，而后發現，可以內視自己的身體了，枯竭的生命本源重新煥發了光輝，散去的修為，在開始重現，雖然沒有立刻就達到曾經的巔峰狀態，但卻是在一點點的恢復。

同時，曾經忘記的一個個重要的人，他記了起來，全部想了起來，曾經的點點滴滴，都在腦海中。

這讓他又驚又喜，軀體不由得震顫，而后又看向無衣，隱約間猜到了些什么。

看著無衣，他問道：“你一開始就知道，我們同房后，我的生命本源會恢復？”

他想到了些什么，無衣體內有他的輪回本源，他們合二為一時，無衣體內有熟悉的氣息進入了他體內，當時沒有注意，現在回想，那就是他輪回本源的氣息。

“只有屬于你的本源，才能點亮你的本源。”

無衣輕聲道。

林天聽著這話，心頭狠狠抖了一下：“你是為了讓我恢復，才和我成親洞房？”

無衣偏頭，看向他：“不要惹我生氣。”

林天于是懂了她的意思，這么多年來，第一次露出真正的笑：“對不起。”

溫和的陽光灑落在村子里，太陽升的更高了，兩人走出屋子，走在村子里，村里里所有人見到兩人，都投來祝福的眼神，老幼婦孺，都主動的和兩人問好。

無衣還是如同曾經那般很安靜，林天不開口時，她便沒有什么話。

走在村里，一晃眼，半個時辰過去。

“這片世界蠻獸橫行，對普通人而言非常危險，甚至根本不適合普通人生存。我想真正讓這片世界安定了，再離開。”

林天對無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