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佰三十六章 不祥之兆

其中作為首席顧問和實際領導者的波旁薩爾，聽到布蘭德竟根本不懂‘超凡者最大秘密便是他的能力’這種一般普羅大眾都了解的的常識，懇求他將超能力主動貢獻出來供人研究、分析，終于明白了自己面前這位博學的教授，竟是個腦袋發混，只關注自己學術領域的書呆子。

而作為一個強悍之極的半神生命，波旁薩爾面對任何精英人物都無所畏懼，卻唯獨沒辦法和這種腦袋一根筋的家伙較真，只能臉色難堪的干笑了一聲，搖搖頭，“很遺憾，布蘭德教授。

我的能力是沒辦法用科學手段復制的。”，緊接著改變話題道：“對了，你剛才突然作出判斷，認為這片廢墟很可能不是地球駐軍摧毀的，要求更改記錄是為什么呢？”

“哦，是這樣的波旁薩爾顧問，雖然這座城堡上遺留的彈片痕跡，激光射痕和電漿攻擊留下的痕跡，看起來很像是地球武器所致，”提到自己的專業領域，布蘭德馬上變得興奮起來，手舞足蹈的答道：“但大部分痕跡發生的過程卻很不正常。

說起來這一點全都靠您利用元素記憶，慢鏡頭的重現了堡壘被摧毀的過程，才能被我發現。

噢，您的超自然能力真的不能被現代科技手段所模擬嗎，要知道這種能力對于痕跡勘探…”

“好了，布蘭德教授，既然你有充分的理由更改記錄，那就改吧，在這方面你是權威，”實在不耐煩布蘭德的糾纏，波旁薩爾隨便應付了一句，“但對超凡力量的研究方面，我卻比你在行的多，說不行就不行。

好了，時間不早了，我們該繼續前進了。”，驅使著自己用泥土塑造的巨獸，自顧自的向前進發。

從他此時的表現看來，這位半神強者雖然好勝、傲慢、自負，卻并不是一個因為擁有著遠比正常人類漫長十幾、幾十倍的生命，以及強大無數倍的力量，而變得性格扭曲、冷酷的家伙。

之后波旁薩爾以實際領導者的身份帶領著調查團不斷前進，隨著經過的戰場數量不斷增加，戰地規模不斷擴大，漸漸的勘探工作變得越來越有選擇性起來，行進的速度也越來越快。

10幾個小時后，眾人已經遠離位面通道數百公里的距離，超凡者仍是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可史提芬、布蘭德等一大批地球大議院官僚以及雇傭的學者、技術人員的精力卻到了不堪負荷的地步。

趁著一個勘查奧薩丁新近廢棄城池的機會，史提芬鉆出裝甲運兵車，無精打采的漫步來到波旁薩爾腳下，仰頭望著騎乘在土質巨獸背上的半神，用商量的語氣說道：“波旁薩爾顧問，從坐飛機出發到現在，我們已經整整一天一夜沒休息了。

坦白講，現在大家的體力都被壓榨到了極限…”

“哦，軟弱的普通人，只不過20多個小時不睡就受不了了，這樣的體質還真是只能用‘可憐’來形容…”聽到這話，波旁薩爾毫不客氣的輕聲嘟囔了一句，低頭看了看史提芬，提高聲音插話道：“你的意思是想要現在扎營休息嗎，史提芬主席？”

史提芬平常也是高權重之人，被波旁薩爾這樣輕蔑的對待，心里自然很不舒服，但他深知身處異位面專輯的權勢、影響力和半神的強悍力量較量起來，根本什么都不是，只能表面不動聲色的答道：“是的，波旁薩爾顧問。

時間再緊迫人也是要休息的，而且今天我想今天是不可能和奧薩丁土著政權聯系上了，繼續勘察的話…”

史提芬的話還沒講完，突然就見波旁薩爾臉色微微一變，喃喃自語道：“好像是血的味道…”

“什么？”望著波旁薩爾突變的表情，史提芬心中升起了不祥的預感，又驚又怒的脫口而出道。

“我感覺到了鮮血滲透進土壤，被大火燒灼的味道，就在，”波旁薩爾閉上眼睛沉吟片刻，突然手指西南，語氣沉重的答道：“那個方向大約290公里以外。”，之后猛的睜開眼睛，大聲吩咐道：“布蘭德教授，不要再管這座破城了。

向西走，西南有一場結束不超過24小時的大戰，參戰雙方的死傷至少也在幾十萬人以上，我想在那里你們能看到更多東西。”

“是嗎，奧薩丁位面顧問，你確定，”遠遠的聽到這番話，早已變得灰頭土臉的布蘭德馬上丟下手中一柄奧薩丁武士長矛，興奮的快步了過來，有些語無倫次的說道：“要知道時間是痕跡勘探最大的敵人，24小時之內的話，對于我們來說，基本可以將一切全部還原…”

一旁扎營休息打算落空的史提芬，看到布蘭德興高采烈的樣子，忍不住遷怒的打斷道：“好了，布蘭德教授，我們趕快出發吧，你不是說時間是痕跡勘探的最大敵人嗎。”，緊皺著眉頭，垂頭喪氣的走回了裝甲運兵車。

就這樣調查團一行人再次出發。

因為是直擊目的地，一路心無旁騖的關系，只用了不到1小時便行進了接近300公里的距離，來到了波旁薩爾感應到的戰場邊緣地帶。

這是一片廣袤無垠，地表的一切綠色卻已化為灰燼的丘陵，偶爾還在燃燒的焦土，尸體，戰艦、戰車以及各種制式戰爭機械殘骸，隨風發散出一股時濃時淡，有些飄忽的焦臭味道，令人一聞之下便莫名心慌到想要嘔吐。

在焦土中間，一艘體積宛如一座小城的母艦和兩艘體積稍小，但仍然至少可以容納上萬軍士作為戰斗平臺的巨型飛船，仿佛被獵人擊殺、肢解的巨獸一般，支離破碎的墜落在地上，早已看不出原來的模樣，只有外殼上被泥污、尸骸掩蓋的字體還勉強能被認出。

站在一片坡地上，遠遠望見這宛如煉獄殺場的景象，半神、傳奇位階的超凡者們眉頭不禁微微皺起，對敵人的狠毒、兇悍程度下意識的提高了幾分；

地球大議院那些隨性官僚、學者、技術人員則人人臉色劇變，有些甚至忍不住直接狂吐起來，只有布蘭德打了個噴嚏后，神情便恢復了正常，還教訓自己的助手道：“這里的味道是不好，但充滿了揭示真相的線索。

不要怕那些尸體，人死掉了只不過就是一堆碳水化合物而已…”，嘟囔了一會，他自顧自的開始了勘察前的準備工作，一邊用望遠鏡鳥瞰著戰場全貌；

一邊錄音道：“日期001，發現價值評估A級現場…其中最顯著目的物為墜毀母艦級飛船，數量3艘，外部名稱顯示為刑天之戟、鴨嘴獸、灰狐貍，推測屬于中婆羅前沿駐軍所有…”

布蘭德正旁若無人的作著前期工作準備，突然就聽身后有人語氣中滿是怒意的嘶啞插話道：“教授，您不用推測了，那三艘母艦就是隸屬于我們部隊的飛船，大概20個小時前，奧薩丁的一支半人、半蜘蛛怪物軍團偷襲了我們的營地。

為了對他們不斷的挑釁行為還以顏色，司令官派出刑天之戟、鴨嘴獸、灰狐貍這三艘王牌母艦，挺進奧薩丁位面報復，沒想到，結果竟然就，竟然就這么全軍覆沒了…”

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扭頭一看，見開口的是一個身穿筆挺的軍裝，肩膀上扛著少校軍銜的魁梧中年男子，布蘭德腦筋一轉才想起來，這人的身份是受命作為后勤支援單位，服務地球大議院調查團的那支駐軍裝甲營指揮官，不由聳聳肩道：“對這一切我感到很遺憾，少校先生。”

不過他的這句安慰顯然只是客套，因為話音剛落，布蘭德便轉正了腦袋繼續錄音道：“母艦身份經中婆羅洲前沿地帶駐軍部隊，后勤運輸部門艾米德.費蘭少校確認為駐軍所有…”

與此同時，在距離戰場百里之外的天空之上，小心翼翼繞到調查團背后的張龍初，躲在云霧中，注視著已經算是掉入陷阱的敵人，臉上露出一絲安心的笑容，轉身飛翔著繼續后撤了好一段距離，感覺自己所在的位置已經十分距離位面通道不遠，便悄然降落到了地上。

之后在他心念轉動下，無數或是身披古代重甲，手持盾牌、利刃等冷兵器，將魔獸當作坐騎；

或是驅使著煉金術制造的人形、獸形戰爭機械，此外還有古怪機器生命，身穿長袍、頭帶方巾施法者的生物虛影，在張龍初頭頂幾十米高的虛空中浮現了出來。

接下來，這支只可能出現在魔幻電影里的雜燴大軍，在不到一秒鐘的時間內便由虛變實，踏進了真實世界，一言不發的開始沉默著排兵布陣，將位面通道封鎖了起來。

而在張龍初圖窮匕見以億萬英靈大軍為材料，編制著困殺對手的牢籠時，地球大議院調查團中的幾名超凡者心中同時生出一絲不安之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