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不見為妙的人

“今天早上五點半左右我就看見了樓上的那六個人出發了，四男倆女，都負重不少，看情形也像是去野外游玩的。”熊梓涵首先道，“除了昨天您見到的那五個，還有一個矮胖的男人，應該不會超過一米七，夾在隊伍中，但他始終低著頭，好像還戴著眼鏡。”

“因為離得比較遠，再加上那人好像刻意在掩飾，所以我沒看清他的面孔。”

我沒發話，靜靜地聽著。

原來，昨天晚上，我將第一個短信發給他的時候，他就明白了我的意圖。半個小時后，他就告訴司機，說他一直都便秘，想出去找個地方方便。

那司機根本沒在乎，自顧自躺在車上休息。熊梓涵下車后，先走到旅店附近的一家商店里去買煙，然后就往別的店一路遛達過去，但他的注意力始終沒有離開旅館。

東走西走，大約一點多鐘，他就繞到了旅店附近的一個很隱秘的一個綠化帶后面隱藏了起來，在那里他可以監視旅館周圍的一切，但從旅館方向上卻絕對發現不了他的存在。

熊梓涵在收到我第二個短信后不到兩分鐘，就發現從旅館門口走出了兩個人。

那二人始終沒暴露在路燈下，路旁有很多綠化樹木，他們一直靠有樹影的地方走，所以熊梓涵根本看不清他們的臉。

接著，他們先到旅館旁邊去買了幾瓶水，又買了香煙，接著就慢慢繞到離旅館大約七八百米外的一個小樹林子里去了。熊梓涵就悄悄地跟了過去。

那是個不大的林子，周圍沒有房子，中間有一塊小空地，那二人就在那里抽煙聊天。

由于樹木比較稀疏，熊梓涵沒敢跟得太近，他小心地潛伏在距離二人大約十米的一個草叢中。

天上沒有月光，只能看見那二人手中的煙在一明一暗地閃爍著。由于在這地方比較偏，他們又在暗處，四周視野很寬，所以無論從什么地方出來個什么東西，那二人都能很快地發現。

看來這二人真的不簡單，有很強的反跟蹤意識。晚上除了不遠處大街上偶爾有人走動，基本看不到別的人，加上夜已很深了，四周一片寂靜。

熊梓涵盡量舒緩了呼吸，一動不動地趴在草叢中，仔細聆聽二人的談話。雖然離得還有那么遠，而且二人說話的聲音也不大，但熊梓涵還是能聽個一清二楚。

“老貓，有什么事非得要出來說？”一個略顯而低沉的聲音傳來。

“你沒見我們出去了才一會兒立刻就折回來嗎？”另一個聲音答道，“我們已經被人跟蹤了，而且，隊伍里可能還有內鬼。”這應該就是那個叫老貓的人了。

“因為一出門，我就發現有人在注意咱們。雖然咱們到得比較晚，但外圍反饋回來的信息表明，這里很多人應該都不是來旅游的。”老貓繼續道。

“內鬼？”低沉的聲音明顯沒在意老貓說的其他事。

“這也是我為啥一出門就立刻折回去的原因，就是想試探一下，咱們出門會不會立刻被人盯上。”老貓嘆了口氣，“事實證明，確實有，不然對方怎么會知道我們在那個時候出門？”

“你們忽然折回當時我還納悶兒呢？”那個低沉的聲音接口道。

“九哥，下午到的那幾個人，除了祁宇、溫菁和那個胖子，你還認識誰？”老貓好像又吸了一口煙。

“除了他們三個，其余的人我都不認識。”那個叫九哥的人接口道，“我已經有三年沒來內地了！”

“幾年不見，祁宇好像更加沉穩了。另外，那個叫顧新的家伙，很像警察。這幾個人之中，我就是有些懷疑這人，別他媽是條子混在其中了。”還是九哥的聲音。

“我想，祁宇可能也是打著旅游的幌子，混在旅游團里過來的。”老貓道。

“不管是不是，咱們得小心著點，祁宇那小子不是個容易打發的主。”九哥悶哼了一聲。

“這個我早聽說過了，此人不那么好對付，上頭交待，能避開他就盡量避開。”老貓好像有些郁悶，繼續道：“他有說的那么厲害嗎？”

“既然你知道他過去的事，你覺得換做你去做，能比他做得好嗎？”那九哥冷笑了一聲。

老貓沒有接話，沉默了片刻，又道“除了祁宇他們幾個，跟他們一起前來的還沒發現什么問題。”

“祁宇這人我了解，有他在，別人很難玩出什么花樣來，所以剩下的人就別去琢磨了。”九哥嘆了口氣，又道：“我擔心的是內鬼的問題。”

“你覺得他們四個人，誰最有可能是內鬼？”

“柳筱筱是西瓜的人，他倆背景復雜，但還沒聽道上的人說他們有什么問題。”九哥沉吟道，“吳迪這人就不好說，行事風格詭異，搞不清他到底屬于白道還是，至于那個王蕾，是臨時調來的，就更加不知深淺了。”

“據說西瓜在道上混很多年了，幾乎沒人知道他真正的來歷，就連他的姓名都沒人知道。他行事隱秘，手眼通天，一般人根本就請不動他的。這次能請到他來幫忙，也是花了不少的代價的。”

“不過，這話又說回來，只要咱們盡心辦事，把發現的問題及時上報，因為人都不是我們安排的，我們也不知道其中的底細，所以，就算是出了問題，咱們也不用太擔心。”九哥繼續道。

“說到這事，我有些懵逼，也一直就沒弄明白，除了咱倆，為啥其他的人全部都是外面找來的！”老貓好像有些不解。

“嘿嘿，你幾時見過上面的人？除了經常碰面的那幾個，就連咱們那老大是誰，有幾個人知道？”九哥有些不屑，“而且，其中的厲害關系我們都見識過了，想活得久一點話，咱們還是按計劃執行就好！”

“雖然從來都見不到老大的面，但我總覺得還是不見為妙！”老貓長嘆了一聲。

“我比你更不想見到他，前車之鑒，我還不想這么早就去見馬克思！所以啊，咱們凡事多長個心眼！”那九哥又道，“這次出來任務重大，絕對不能出什么差錯，否則，你我都會吃不了兜著走。”

“這個自然，就算沒什么異常，我都會極力避免別節外生枝的！”老貓答道。

“我看，咱們明天早上五點半就出發，你通知其他幾個，讓他們小心點，盡量別驚動其他人！”九哥道。

“嗯，明白的！”老貓應道。

“而且，要爭取明天日落以前趕到目的地，抓緊搜索。”那九哥繼續道。

“但上頭沒透漏讓我們找什么東西？真是奇怪！”老貓疑惑地問道。

“沒什么好奇怪的，你又不是頭一次出任務。”九哥的聲音變得威嚴，“到了地兒，上頭自然會通知我們的。”

老貓悶哼了一聲，沒有回答。

“你還記不記得，上次去甘肅的事嗎？”九哥好像猛吸了一口煙，然后又長長的吐了一口氣。

“別提了，老子還差點被上頭給咔嚓了。次奧！”老貓忿然道。

“所以啊，不該知道的還是少知道為妙！”九哥嘆了口氣。“很多時候，知道的太多，未必就是什么好事！”

“是啊，這他媽就是金科玉律！！”老貓也跟著嘆了口氣。

那二人站在那里吸了好幾支煙，又談了些別的事，無非是有些抱怨之類的話。

大約又過了幾分鐘，那二人將煙扔地下踩滅了以后便一起離開了小樹林，看他們行走的方向應該是去吃宵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