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聚集

致命的瘟疫，在這白色光芒中迅速的消散了。

昏迷的人醒了過來。

他們茫然四顧，看到了自己的親人，看到了身帶光輝的秦然。

同時，他們回憶起了一切。

瘟疫！

是瘟疫讓他們昏迷的。

而現在？

他們感覺自己完全的好了。

不僅大腦沒有了之前的昏沉，身體也仿佛充滿了活力。

是那位救了他們嗎？

看著光輝中的秦然，被救者心底無比的感激。

特別是一位須發皆白的老者。

經歷過舊時代的對方，徘徊在生死邊緣后，看著即使一身黑袍，卻仍然無比神圣的秦然，兒時的記憶頓時浮現。

在那個時候，有許多類似秦然一樣的人物，總是在災難面前挺身而出，救助著他這樣的人。

但不知何時，這樣的人迅速的消失了。

長輩說，神放棄了這里。

智者說，神本就是虛無。

貴族說，人民該由他們統治。

無數的言論充斥在那個時代。

每一個都自譽為智者，都認為自己可以代表一切。

可最后？

勝利者說了才算。

晨曦沒落了。

消失了。

剩下的，只有戰后的重建。

鮮血淋漓。

尸骨累累。

那是讓人無法、不愿回憶的日子。

就如同渴望兒時光輝的照耀一般。

現在！

光，又一次的出現了。

老者看著光輝照耀下的秦然，雙眼不禁熱淚盈眶。

“神跡！”

“這是神跡！”

“晨曦女神沒有放棄我們！”

“即使我們忘記了女神的恩惠，但在最后一刻，女神依舊愿意派出使者來救贖我們！”

老者高呼起來。

神，又回來了！

不，神從未離開！

看看沐浴光輝的神之使者，那是比他記憶中還有耀眼、強烈，卻又溫和的光芒。

不自覺的，老者單膝跪地。

“尊敬而又仁慈的貝爾納黛啊，請您原諒迷途的孩子。”

“他已知錯，他已重返。”

“您在神國注視著人間的孩子。”

“他必將如您所愿。”

“神，愛世人！”

老者的高呼，響徹四周。

歐普第一個加入了其中。

而且，神情虔誠。

這不就是他一直期望降下的神跡嗎？

治愈被瘟疫感染的人，讓他們健健康康的。

現在一切實現了。

他還有什么疑慮？

“仁慈的貝爾納黛……”

歐普開始了祈禱。

相較于依靠記憶的老人，跟在老修女身邊的歐普無疑要更加的在行，完整的禱告詞，規范的動作。

帶著一種鄭重的儀式感。

那些昏迷醒來的人們，在聽到老人的高呼，就已心生敬意。

此刻，在看到歐普的動作時，更是下意識的跟著祈禱起來。

做為醫生的歐普，在這群人中有著非同一般的聲望。

可真正令這些人做出選擇的，還是光輝中的秦然。

完全在貴族新時代中成長的他們，根本不知道所謂的神秘側，也不了解眼前的一切代表什么。

神秘與救命之恩向交織。

混雜而出的敬畏感開始出現在所有人的心底。

但也有例外。

那個小女孩，在父母清醒過來時，就停止了哭泣，只是用清澈的雙眼看著秦然。

“你能幫幫我的媽媽嗎？”

小女孩突然問道。

突兀的一句話，在滿是祈禱聲中，無比的顯眼。

頓時，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那祈禱聲都為之一頓。

這時人們才發現，小女孩母親臉上、手上有著傷痕——是瘟疫黑斑爆裂開來時，留下的。

不致命，卻讓人看起來猙獰、丑陋。

接著，人們的目光看向了秦然。

在眾人的注視下，秦然走了過來。

“這、這位大人，我的女兒只是……”

略帶驚慌的聲音從女孩的父母嘴中響起，尤其是那位母親，更是不顧傷痕的疼痛，向著秦然發出了祈求。

然后，光芒出現了。

更加溫和、富有治愈力的光芒讓這位母親臉上、手上丑陋的傷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著。

不單單是這位母親，在光輝籠罩下的人們，都能夠感覺到自身的變化。

身體越發的具有活力，精神也越發的充沛。

圣光之術！

不同于治療之術僅能夠恢復傷勢，圣光之術還有著緩慢恢復生命值的效果。

雖然無法達到‘瞬間’的效果，可眼前的一幕也足夠了。

那些心底僅存疑慮的人，面對著這樣的一幕，也拋開了最后一丁點疑慮。

那祈禱聲在一頓之后，越發的響亮了。

“你是神的使者嗎？”

小女孩看到恢復如常的母親，眉開眼笑的想著秦然問道。

“嗯。”

秦然點了點頭。

善意的謊言，在有的時候是必不可少的。

“那我可以來找你嗎？”

“我會將我的餅干分給你的！”

小女孩童言無忌的話語帶著大人沒有的真誠，更加不會有所謂的功利，他們愿意將零食分給你，就代表著將你當做了朋友。

很簡單、很直接的規矩。

卻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變得復雜、曲折。

一旦加入了某些東西后，更是會充斥著虛假。

秦然低下頭看著小女孩沒有任何雜質的雙眸，再次的點了點頭。

“好的！”

頓時，小女孩發出了雀躍的歡呼。

在這樣的歡呼聲中，秦然看向了歐普。

“所有被瘟疫感染的病人都在這里了嗎？”

秦然問道。

既然已經出手了，秦然就不打算留下什么后遺癥。

“這些病人都是普通人家，所以才來尋求我們幫助的，還有一些……”

歐普的話語沒有說完，但意思卻是再明顯不過了。

能夠找到這里的人，都是普通人。

家境富裕的都有著自己的私人醫生之類。

“歐普你愿意幫我傳遞消息嗎？”

“讓所有感染了瘟疫的人，都集中到圣保羅學校來。”

秦然說道。

“樂意效勞。”

歐普恭敬的一彎腰。

“大人，我們也愿意幫忙！”

“是啊，還有我們！”

“請讓我們為您盡力！”

周圍聽到秦然話語的人們立刻紛紛開口。

“那么，感謝各位了。”

“我會在這里治療我看到的每一個被瘟疫感染的人。”

面對著這樣的要求，秦然沒有拒絕。

同樣的，秦然也沒有食言。

他就靜靜的等待在圣保羅學校門口，治愈著一個又一個被送來的感染了瘟疫的病患。

一開始那些被感染瘟疫的家屬還半信半疑的。

有些還惡意猜測是不是建立‘隔離區’的陷阱。

可隨著時間的流逝，越來越多的人被治愈后，他們全都變得深信不疑。

于是更多的人來到了圣保羅學校門口。

他們看到了被光輝籠罩的秦然。

他們聽到了那不斷響起的祈禱聲。

他們加入其中。

從一開始的一百人、兩百人、三百人……

到之后的一千人、兩千人、三千人……

當黎明前一刻到來時。

萬人聚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