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我是人類

珞瑜怒吼聲中，所有人都不敢看著他的眼神，而他卻是越加的悲憤，一時間心神若死，真是恨不得立刻死去才好，而就在他這么絕望著時，忽然一個聲音從他看不到的身后響起。

在這個聲音響起來的時候，周圍的一切都靜止了，就如同電影被按下了暫停鍵一樣，唯有一個青衣男子，一個長發男子從他后面走了出來。

珞瑜愣愣的看著這一幕，好半天后才釋然的慘笑道：“我已經死了啊……兩位死神大人，你們是來接我走的嗎？”

長發男子樂得一笑，也不嫌臟，直接坐在了珞瑜面前道：“為什么要出頭？你不知道出頭的人往往會最慘嗎？”

珞瑜想了想才笑著說道：“可是若永遠沒有第一個出頭的人，那就永遠也不會有人出頭了，我覺得吧……我琢磨著……我可以當這犧牲的第一人。”

珞瑜以為自己已經死了，在場的兩人都是強大到普通人心目中神地步的存在，他們自然可以分辨珞瑜話里的真意如何，這確實是珞瑜心中的真實所想，他是真的打算做這犧牲的第一人。

“很好。”

長發男子大聲贊賞了一句，接著他又說道：“你不是疑惑他們為什么敢怒不敢言嗎？那是因為他們在害怕，在恐懼，就是這么簡單。”

雖然以為自己已經死了，凡塵的事情對其再沒有意義，但珞瑜還是忍不住說道：“可是再繼續這樣下去也只有一個死字啊，為什么他們就是不懂呢？”

青衣男子這時忍不住說道：“不，不是他們不懂，只是他們都太聰明了，或者說不上不下的聰明，都認為可能會有轉機，可能會有如你一樣的愚蠢者第一個站出來，然后第二個被蠱惑的愚蠢者站出來，第三個……然后他們就安全了。”

珞瑜看著青衣男子，他先是目露憤怒，然后是不甘，最后則是消沉的絕望，好半天后他才說道：“我知道了，兩位死神大人，請帶走我吧，不管是去地獄還是去天堂，都帶走我吧，我不想再看這人世間了。”

“那怎么可以。”長發男子笑了起來道：“這骯臟而美好的凡塵俗世，怎么可能這么輕易就說放棄呢？你仔細想想，若這世間沒有第一個站出來的人，那么就會變成什么樣？宵小之輩橫行，懦弱的俗人們永遠期待著一個救世主，但是他們卻永遠也無法做出任何改變，難道你想看到的是這樣一個世界？所以，那怕作為旗幟也好，總要有人站出來，而希望你永遠是這樣的一個人。”

珞瑜本想詢問自己已經死了，還怎么作為旗幟時，長發男子從地面上站了起來，他對身后的青衣男子說道：“保護好人類。”

青衣男子立刻點頭應承道：“王，我理會得。”

王？這名死神姓王嗎？還是說他是死神王？

就在珞瑜胡思亂想時，長發男子忽然一拳向前，就如同按下了電影的開始鍵一樣，周圍的一切都流動了起來，聲音開始出現，喧嘩開始出現，而就在珞瑜那不可思議的目光中，整個奴隸營地裂為了兩段，所有的人類都懸空而起，唯有長發男子和別的種族奴隸依然站在地面。

“這，這是？”珞瑜目瞪口呆，張嘴想要說話，但是他發現自己的聲音根本無法傳遞出去，顯然周圍懸空的人類都是同樣。

“什么人！？？！”

數道聲響在遠處的城市中響起，然后就有數百個存在浮空而起，向著長發男子所站位置沖來，在其身后還有斷斷續續數萬人一同跟進。

“一個，兩個……三個？”

青衣男子看著遠處沖來的異族人群，他臉色逐漸變得難看起來，就這么一座城市，那怕是地底三層極罕見的大城市，但是有三個實力達到神相境的異族，這種情況依然讓他覺得不可思議，什么時候神相境實力變成量產的代言詞了？他雖然一直都知道地底三層很危險，這里的異族強者很多，但是他絕沒想到會多到這種程度。

不過還好讓他欣慰的是，這些異族強者并不是神相境，或者說實力達到神相境，但是他至少沒有感覺到神相的存在，換言之，這些異族依然是七海世界大道的敵人，并沒有如他們順天神相那樣成為大道代行者。

所以……數量再多的類神相境強者又如何？若是在以前，青子還可能擔心得日夜睡不著，但是現在嘛，那真是沒什么可擔心的了，在霸王的眼中，這些異族都是螻蟻吧？

然后就如青子所想的那樣，站在地面的霸王，看著浮在他上方的那些浮空異族，他只是單手向下一揮，同時喝道：“在我面前……跪下！”

一股巨力迸發，所有浮在空中的生物，除了青子，以及青子神國庇護著的那些人類，其余異族全都墜落在了霸王身前，而且全都呈現出跪地姿態，沒有任何一個例外……那怕這群異族中有至少三分之一并非是人形身體也是如此。

來的異族里，有三分之二是皮膚漆黑，但是身材極好的雌性女精靈，其余三分之一則是各種各樣奇怪形態的生物，但是無一例外，他們全都跪在了地面上，而作為讓他們跪倒的元兇……霸王則站直藐視著他們。

“螻蟻們，你們忘記最初的誓約了嗎？”霸王淡然的問道。

但其實這些異族那里還會聽霸王說什么啊，現在他們全都陷入在某種不可思議的恐慌之中，要知道這座城市可是暗精靈的主城，作為地底霸者種族之一的暗精靈，也僅僅只有兩座主城罷了，而這一座主城里就有三名暗精靈大主母，作為法神級強者，三名大主母都可以展開領域庇護其周邊的生靈，但是在眼前這個人類一吼一扯之下，她們的領域破碎，直接跪倒了下來，甚至連起身都做不到，一時間，三名大主母都不由自主的問道：“人類！？你到底是什么人！？九武王！？順天神相！？還是第三次沖擊主角！？”

在天上的青子聽得一樂，他早知道地底的智慧種族自從澄海反升騰后，一直都有往地面世界派遣出伺候來，不然他們怎么可能知道九武王，順天神相，三次沖擊什么的，只是很可惜他們都猜錯了，眼前這個人類可是比那些存在都要高端得多的人啊，他是王，他是人類的王。

霸王聽到這話后皺了一下眉頭，只是搖了搖頭，再次問道：“最初的古老誓約，作為天道和大道妥協的結果，作為外和七海世界合并的現狀，你們作為上一個紀元和這一個紀元結合的產物，作為地底三層極少數的人形智慧生命，讓最初無罪的你們可以活在地底三層，但是你們也永遠不能夠對人類出手，這樣的誓約，你們還有任何人記得嗎？”

這些跪倒在地的異族都是彼此對望，他們誰還會記得這些啊，要知道這可是地底三層，可不是地面世界那樣的天堂，在這個地底三層世界，那怕是強如暗精靈這樣的霸者種族，族人雖然不會餓死，但是也經常死于各種意外，小一些的城市經常被毀，根本就不可能有什么歷史信息保存下來，即便是有，也只有只字片語，所謂的最初的古老誓約，那是什么東西？

霸王暗暗一嘆，說句心里話，當初他與絕世天罡相交時，對絕世天罡的決定很不然，若是想要拯救這些半人異族，那自然就該將他們接引到地面進行教化，那怕是和人族混居，到最后彼此血脈混合，也總比留在這地底三層的好，若是不打算教化他們，那自然是一一打殺了，也免得了他們在這地底三層受苦受難，那所謂的最初誓約，在霸王看來就是自欺欺人，作為王，或者更確切的說，作為人類的王，霸王還做不到包容大千世界的一切異類。

不過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世界觀與價值觀，遠古之初的大破滅，那并不是霸王的世界與事件，他只是一個過客，那么自然也就不能夠以己心去干涉，而到了如今，果然就有了禍事，人族在這些異族眼里幾乎就是食物的代言詞了。

“所以你們忘記了，而且還吃了人……”霸王這話說出口，話中就帶著了殺意。

當下，這群異族中三名暗竟陵身上立刻冒出光華來，這里可不是地面世界，殘酷的地底三層可從沒有軟弱認命的說法，那怕敵人實力強大，也絕對沒有任何地底智慧生物會坐著等死，那怕最后是死亡，死亡之前也要咬下敵人一口肉來。

而眼見如此，霸王眼中卻是閃過一些贊嘆，猛然間，他有些明白當初絕世天罡如此決定的原因了……

與此同時，隨著暗精靈三名大主母同時發力，各種念動了她們記憶中最隱秘的一個符文咒語，在遠處的暗精靈主城正中心，一個巨大的符文陣列浮現了出來，同時，無數扭曲的氣息從那陣列中冒出。

這氣息是如此的強大，浮在天空的青子剛一感覺到這氣息立時就是臉色大變，他幾乎是下意識的就想要逃跑，亦如他以往歲月的所作所為那樣，不過下一刻他就啞然失笑，跑？不……根本不用跑啊，他現在可是抱著一條粗得通天的大腿啊……

從那符陣中就有一團肉團冒出，這肉團約莫有五十米左右的直徑，整個肉團上布滿了眼珠，除了眼珠，連口鼻都沒有，光是出現在現場，城內的許多異族就慘嚎著開始了變異，肉體融化，逐漸變成了一個個小小的肉團肉球。

“太歲……沒想到你躲在這里。”

這是蠻級生物！

在這個肉團出現的瞬間，青子已經有了這種明悟，這是實力遠超神相境的存在，至少也得是四皇級別才能夠與之匹敵，而且還必須是四皇身處在四方主場才行，至少類似青子這樣的順天神相，基本上看到就必須要逃跑，否則很可能連逃都逃不掉，屬于大破滅中最為可怕的存在。

不過，蠻級生物也是分為三六九等的，譬如紅龍塞爾維迪，漆黑巨星艾爾文之類的蠻級生物，是屬于最頂級層次的存在，那是當初大科學家，或者霸王，光明神帝，中央夜帝都必須認真對待的存在，而絕大多數的蠻級生物，其實是類似眼前這肉球一樣的存在，有著蠻級生物普遍的實力，也有著一定程度上的不死性，以及對絕大多數凡物有著不可直視的污染性，但也僅是如此罷了……它根本不知道，它要面對的到底是什么……

然后目露驚喜之色的那些暗精靈與別的異族們，正打算大呼老祖威武之類的話，他們就看到這肉球剛剛睜開眼，一看到那長發男子，立刻所有的眼珠子都倒豎了起來，就如同貓看到天敵時的毛發倒立一樣，這肉球就瘋了一樣的向遠離長發男子的方向沖去，但是它根本沖不出去，所有人就看到長發男子一拳打出，一條軌跡線直透遠方，將這肉球給籠罩在了其中，任憑這肉球如何沖向遠處，但是它卻以不可逆轉的速度向著長發男子而去。

直到這時，青子才看到了這肉球的嘴，它身體呈圓球狀，這圓球狀的底部就是一個巨大裂開的嘴巴，而在那嘴巴上還有許多的鮮血，青子甚至還看到了幾顆頭骨，人類的頭骨……

當這肉球來到了近前，它渾身上下的眼球珠子都已經瞪圓了，一聲聲凄慘無比的嘶嚎從其嘴部吼出，但是這絲毫沒有什么鳥用，霸王單拳打出，看似普通到極點的一拳，卻爆發出了難以置信的聲響，一拳轟實在了這肉球體表，巨大炸響聲后，這巨大肉球從著拳處的另一端直接裂開，血肉直炸飛出萬米開外，將這處地底的頂端都給炸裂開來，有血紅色的陽光從那里灑下……

眾多異族麻木的看著這顆被他們當成祖宗的肉球被打成了肉泥，雖然還沒有死，而且正在頑強的復原著，但是誰都知道這強弱對比了，甚至他們還看著這個長發男子單手撕下了這肉球的一顆眼珠子放到嘴巴里，咀嚼了幾下后又吐了出來，還說著什么螻蟻的肉真難吃……

他不是人類嗎！？

難道人類不應該是食物才對嗎！？

“你，你到底是什么東西！？”一個被嚇得已經快瘋了的暗精靈大聲嘶吼著。

“我？我當然是人類啊。”霸王回頭望去，他嘴巴邊還掛著肉球眼珠子的血肉，所有異族都看到他裂開嘴巴嘿嘿笑了一下，那血肉的嘴巴牙齒并不鋒利，和異族的形象比起來簡直可以用食草動物來形容，但是這恐怖的一幕，讓他們連靈魂都快凍結住了……人類！？

不，這才不是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