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5.祭壇頂上的存在

聽見小愛的話，燕趙歌順著她手指方向看去，就見祭壇上方，光輝閃耀，忽明忽暗。

燕趙歌仰望祭壇，腳步沒動：“小愛，你知否，幽明大帝埋骨的墓室石棺，是空的？”

小愛干脆的點頭：“知道！”

她手指繼續指著祭壇上方：“幽明大帝，就在那上面。”

燕趙歌有些詫異的看向小愛：“他是當初根本就沒死，還是死后復生？”

小愛這次卻搖頭了：“姑娘說，幽明大帝確實已經隕落，但他生前暗中布置機關，死后發動了一個法儀。”

“他的尸身，離開墓室，落到了祭壇上，成為法儀的一部分，姑娘當時語焉不詳，婢子不是很懂。”

燕趙歌聞言，微微瞇縫起眼睛：“哦，這樣？”

小愛解釋道：“姑娘當初去祭壇上看了，只說距離法儀完成，還要一些時間，讓婢子切莫上去驚動。”

“但按照姑娘的說法，只要祭壇頂上的光輝，像現在這樣有固定節奏的明暗交替閃爍，便是法儀完成的標志。”

小愛稍微頓了一下后，補充說道：“姑娘說，她還幫了把手，讓法儀完成速度可以更快，不過她不方便在這帝陵里久留，只是安排婢子在此療傷沉眠，她以后方便的時候，再回來喚醒婢子。”

說到這里，白裙少女笑瞇瞇看著燕趙歌：“誰知道，婢子沒等回來姑娘，卻把少爺等來了。”

燕趙歌問道：“你留在這里多長時間了？”

小愛有些茫然：“幽明帝陵內時間流速混亂，婢子有些拿不準，不過，總該有幾年時間吧？”

“姑娘當初說，我一年時間可以傷愈，之后幾年都在睡啦。”

燕趙歌咂摸一下嘴：“唔，倒也難為你年紀輕輕，大好年華都用來睡了。”

小愛用力搖頭，眼睛亮晶晶：“怎么會？能睡在一堆財寶中間，婢子不知多幸福！”

她本來還集中精神，認認真真同燕趙歌答話。

說到這里，再也按耐不住，兩只眼睛環顧四周圍山丘一般的寶藏，亢奮不已。

看她模樣，若不是為了避免在燕趙歌面前失禮，簡直恨不得飛身撲上去。

燕趙歌扶額。

不僅花癡，還是個小財迷……

燕趙歌失笑搖頭，視線重新望向上面，祭壇的最上方，沉思不語。

小愛依依不舍的把目光從堆積如山的寶物上面挪開，吞了吞口水：“少爺，咱們現在上去嗎？”

燕趙歌回過神來，向前邁步：“為什么不呢？”

小愛歡呼一聲，連忙跟在他身后。

燕趙歌一邊走，一邊隨口問道：“你有沒有大名？”

“小愛就是婢子的名字啊。”小愛同樣隨口答道：“婢子爹娘死得早，不知道自己原本姓甚名誰，最初叫小哀，哀傷的哀。后來跟著姑娘以后，姑娘給改成小愛，熱愛的愛。”

“婢子想隨姑娘的姓，姑娘說她現如今的名諱，應該叫燕雪初晴，所以婢子就叫燕小愛了。”

說到這里，她偷眼看了燕趙歌一眼：“那個……少爺，您和姑爺不反對吧？”

燕趙歌笑道：“我當然不反對了，我爹多半也不會介意的。”

小愛頓時也喜笑顏開。

燕趙歌這時終于踏上那座祭壇，祭壇轟然震動。

上方天空中的光輝，漸漸凝結成一個人影，那人影傲立于虛空中，驚人氣勢撲面而來！

眼前天地，在這一刻驟然變得昏暗，光輝泯滅。

緊接著，無邊原始黑暗中，有一點光明驟然亮起，璀璨純粹。

那尊令人驚心動魄，幾乎要忍不住頂禮膜拜的身影，矗立在光與暗之間。

他整個人仿佛被一條無形分界線一分為二，一半映照璀璨光明，熠熠生輝，一半融于幽幽黑暗，難見蹤影。

但定睛看去，這人全身上下卻又仿佛蒙上一層昏暗的光輝，不明亮，不耀眼，一片迷蒙。

乍看上去，倒隱約間流露幾分混沌之象。

雖然只是一個虛影，但那驚人的氣勢，卻使得正方世界似乎都在動蕩。

不僅僅是石門后這一方異域空間，連石門之外，整個幽明帝陵，都隨之震動，讓帝陵中每一個人都心神動搖。

光明宗又或者幽暗宗的武者，不論修為高下，此刻都感到一陣惶然。

祭壇上，燕趙歌注視那個身影。

他感覺，那身影似乎也將目光投向他。

那是一個身形雄偉的中年男子，著黑衣，披白袍，一頭烏黑長發從背后披落，兩條眉毛卻呈純白之色。

一雙眼睛，黑白分明，純粹至極，眼白仿佛放射無量光明，黑色瞳孔卻猶如深淵。

這個人其實只是靜靜立在那里，目光視線并沒有看向任何人。

但不管是燕趙歌還是小愛，心中都生出此人在和自己對視的感覺。

而幽明帝陵內其他人，恍惚間，也都感覺冥冥中仿佛有一對眼睛睜開，注視著他們。

雖然只是光影，但燕趙歌仍然可以準確認出對方的身份。

幽明大帝，尹天下！

不過，同這光影對視，也讓燕趙歌最終確定一件事。

這位曾經橫行一時的強者，是真的隕落了。

否則，如今在陵寢中的人，怕是沒誰能承受他那一“眼”之威。

就像當初燕趙歌看尹流華一眼，尹流華就是死人一樣。

雙方的實力差距，大到不講道理的程度。

其人縱使已經隕落，但仍然帶給人巨大壓力，攝人心魄。

小愛修為境界低，自然更承受不了，但她悶哼一聲后，突然伸出手指，凌空寫寫畫畫，片刻后勾勒出一個巨大的陣紋。

陣紋在虛空中不斷擴展，漸漸形成一座法陣。

法陣出現，虛空中幽明大帝的光影所帶來的壓力，頓時減輕。

那并非防御用的陣法，主要作用，更多是溝通。

在這一刻，燕趙歌同小愛就仿佛同那祭壇上的光輝，化為一體，不再被排斥。

燕趙歌看那法陣，只看一眼，就頗感意外：“唔，好高的陣法造詣，這陣法不該是她這個修為層次的武者所能駕馭才對。”

一邊想著，燕趙歌伸出手指，思索著，將小愛所布法陣進行幾處微調。

陣法作用頓時更加明顯。

天空中的人影，重新化為道道流光，向著祭壇頂上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