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八十四章 故地

“可能，要令前輩失望了。”

聲音淡淡，云裳站在后面，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忽然間，只見蕭塵長劍向天一指，低空的烏云瞬間被劍氣沖散了，露出了滿天繁星。

東方晉漸漸鎖起了眉，兩指一并，身又旋繞起了數道符咒，他雖然不知道蕭塵要做什么，但能夠感覺到，有些不對勁……

“大哥哥……”云裳站在后面，想說什么，但話還未出口，只見蕭塵以劍為引，漫天星辰忽然移動了起來，燦爛星光，一下子化作道道白芒照耀了下來。

“啊！大哥哥，你！”云裳捂住了嘴，驚的看著滿天繁星隨蕭塵的劍而動，星光璀璨，她從未見過如此旖旎壯觀的景象，一時間，竟似看呆了。

東方晉終于明白了什么，立時大感不妙，雙手一拂，無數道符咒飛了出去，然而已經來不及了，浩浩天地自然之力，星辰萬物之力，一瞬間籠罩了下來。

這一剎那，整座黑角城都被星光覆蓋了，漫天星辰移動，所有人都能夠看見此刻的麗景象，所有人都能夠感受到，此刻的天地自然之力，星辰之力。

東方晉臉色大變，疾念咒訣，十余道符咒一起飛了出去，然而全被天落下來的星辰之光定格住了，所有的符咒，這一刻全都失去了效用。

“你……”

東方晉目露驚色，咒師，乃是最為古老的群體，除了武者武至巔峰的絕對速度與力量，沒有任何修仙之法能夠克制他們，但是為什么，為什么能夠憑借一把劍，牽引天地星辰之力，恰恰這星辰之力，克制了他的陰陽兩界之力，這是什么功法……

“失去了符咒的咒師，如同淺灘之鯊。”蕭塵聲音淡淡，一瞬間移至了東方晉的面前，七絕天劍，已經抵在了他咽喉前，只須稍稍一用力，憑蕭塵的功力，可輕易取了他的性命。

“你……”東方晉看著他，這一刻眼神里并沒有恐懼，只是驚，為什么，他身懷這等功法。

“大哥哥……”云裳也始才回過神來，一下子跑了來，看了看蕭塵，又看了看東方晉，緊蹙著眉，似乎是想勸蕭塵不要殺了他。

“錚！”一聲劍鳴，蕭塵收回了七絕天劍，東方晉有些意外，看著他道：“你不殺我？”

如此一個殺氣凜然的人，卻不殺他，讓他感到有些意外。

“前輩是聰明人，時下之局，千萬不要站錯了立場。”蕭塵看著他，不冷不熱的道。

蕭塵不殺他，人間隱匿著如此一個厲害的高人，咒術之道早已失傳，殺了，豈非可惜。

東方晉凝了凝神，身形一動，化作一道影子消失在了無邊夜幕之下。

許久后，云裳才回過神來，對著蕭塵嘻嘻一笑：“大哥哥，我還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剛才蕭塵施展的那一手物換星移兼瑤光星辰印，令她大開眼界，而蕭塵不殺東方晉，更是令她意外歡喜。

蕭塵沒有說話，手握七絕天劍，斜指地面，往前邊去了。

“呀！大哥哥你等等我啊！”云裳又追了去，似乎很是高興的樣子。

不知過了多久，兩人來到了城區，只見前邊站著許多人，皆是黃泉的人，還有黃泉四煞也在。

四人看著他走來，幽冥天眼神冰冷，沉聲道：“看樣子，東方晉是失手了……”

這一刻，他感到有些膽寒，連東方晉都能失手，此人，看樣子還不止他們知道的那一星半點。

“大哥哥……”云裳看著前邊那一群兇神惡煞的人，似乎有些害怕，離蕭塵近了一些，拉著他的衣袖。

蕭塵右手七絕天劍斜指地面，一步步向前邊走了去，兩邊的人沒有誰敢前阻攔，都紛紛往兩邊退開了，而黃泉四煞，這一刻也不敢輕舉妄動。

這樣，蕭塵視若無睹的從人群間穿過，而在對面的街區，三圣和司馬彥如，白楹水月，秦天羽等所有人都來了，但是他們不敢穿過城區，生怕云裳會出意外。

此刻見到蕭塵將云裳帶出來了，所有人皆露出了笑顏，秦仲更是歡喜不已，而司馬彥如依舊雙手放在衣袖里，眼神深邃，他沒有看錯人。

但是此刻的情勢，并不顯得那么輕松，云裳緊緊拉著蕭塵的衣袖，看著兩邊兇神惡煞的人，有些害怕。

而蕭塵目不斜視，長劍斜指地面，一步步向對面走去，終于踏過了城區的分界線，所有人這才總算完全輕松下來，秦仲立即走前，歡喜道：“公主！”

“大師父，你怎么來了……”云裳似乎不怎么喜歡他，顯然更加喜歡秦天羽等人，話一說完，便向秦天羽和徐靈兒跑了去。

“老臣，參見公主。”這時，司馬彥如也走前，恭恭敬敬行了一禮，但云裳似乎有些怕他，小聲道：“太……太傅。”

蕭塵向幾人看了看，收起了七絕天劍，白楹走前，蹙眉小聲道：“沒事吧？”

蕭塵搖了搖頭，又轉過身，向分界線對面的黃泉四煞看去，淡淡道：“給你們一句忠告，天亮前，撤離這座城。”

四周一下子安靜了，氣氛也再一次變得緊張了，眾人向對面凝目看去，只見幽冥天陰沉沉笑了笑：“風云城主，名不虛傳，我想過不了多久，我們還會再見面的……”話末，領著人往黑角城那邊撤去了。

這邊，眾人也回了云霧院，一路，云裳興奮著說個不停，竟不知先前眾人有多擔心她，說起蕭塵大敗了東方晉，許多人皆是一驚，尤其是秦仲，這一回，連看蕭塵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對了，大哥哥，我還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云裳眨著一雙大眼看著蕭塵，這時旁邊秦天羽向她遞了遞眼色，又朝玄天閣那邊瞟了瞟。

云裳這才恍然大悟，捂著嘴驚道：“呀！你是天榜第一的蕭塵！”

即便她身為云國的公主，天賦也甚好，但畢竟只有十五六歲，難免有著一顆少女心，像對于夜滄溟這樣既帥氣，修為又高的“大哥哥”，自然是崇拜不已。

接下來，眾人到了一間大殿，這次秦仲無論如何也要云裳回去，但云裳卻無論如何也不肯回去。

“公主既然想留下，便讓她留下吧，但這次須先回宮一趟，好讓陛下和皇后娘娘放心。”

司馬彥如出乎意料的說了這么一句話，秦仲看著他，覺得這次公主經歷大險，怎么也不能再來云霧院了，他有些不明白司馬彥如的意思。

其實當初云裳要來云霧院，若是司馬彥如一句不許，她怎么可能來得了？而司馬彥如同意她來，無非是看了云霧院的優秀人才多，如今三國鼎立，他自然希望云裳能在云霧院多結識一些人，日后效力于云國。

而今夜見到蕭塵的本事后，他同樣心生招攬之意，只不過，似乎有些天真，他是聰明人，自然不會犯糊涂。

深夜時，蕭塵與水月等人回了聽風閣，商議了一下接下來的事宜，事情絕不會這么輕易結束，大風大浪，恐怕還在后面。

“你們先回去休息吧，等天亮了，我要去個地方。”

夜漸漸寧靜了下來，蕭塵回到了昔日與初七住的庭院里，昔日的房間，一點也沒變，庭院的布置也沒變，還和當初走時那樣。

回到曾經的房間，蕭塵感覺心里也一下子平靜了，皇甫心兒走了進來，看了看房間里的布置，又看了看他：“明天，你要去哪？”

“去見……一位故人。”

“那我，和你一起去。”皇甫心兒看著他，她的直覺很敏銳，自從蕭塵回到這里后，似乎隱隱約約，變得有些不太一樣了。

“恩。”蕭塵點了點頭，過了一會兒又道：“對了，那個黃泉很不尋常，他們的人竟然也知道三十六路仙王，而且言語還隱約知道我們在天界的事情，只是沒有明言。”

“你是說……他們與天界有關？”

“恐怕……還不止，而且，應該不是仙界的人。”

這一刻，兩人的神色，都變得有些不太一樣了。

第二天時，城里面傳來了大動靜，黃泉的人，竟然一夜間全部撤離了，實是令人有些意想不到。

而司馬彥如，也帶著云裳暫時離開了，白霧城里，仿佛撥開了陰云一般，許多人都從地窖里出來了，而黑角城，也同樣張燈結彩，侵占了長達兩個月的黃泉，竟然撤離了。

午時，幾位師公安排弟子下山，查探城里還有沒有黃泉的余黨，而蕭塵和皇甫心兒，還有初七，蕭寒，四人已經身在黑角城某個街區了。

蕭塵手里捧著一束白色的鮮花，來到了一座大建筑前，兩邊的守衛立即將他四人攔了下來：“站住！什么人！”

“我要見……黑沙王，告訴他，一位姓蕭的故人相見。”蕭塵聲音淡淡，外面幾名守衛見這四人均非一般人，立即往里面通報去了。

過得片刻，黑沙王和藥師歐陽子匆匆走了出來，見到是蕭塵，歐陽子一驚：“是你。”

“二位，別來無恙。”蕭塵走了去，黑沙王見他手里捧著一束白色鮮花，也不多問，帶他去到了后面，凝煙的陵墓。

墓碑的幾個字，已經有些斑駁了，蕭塵站著一動不動，這樣看了許久，最后才慢慢將鮮花放在了墓碑前。

而外面，皇甫心兒和初七，還有蕭寒都沉默不語，遠遠的看著他，看著他的背影，只有初七明白為什么。

許久后，蕭塵才去到外面，黑沙王知道他來這里，不是為了祭奠凝煙。

“好久不見，不知蕭兄弟此次是為何而來？”

蕭塵看著他，有些事，云霧院或許并不清楚，但作為黑角城勢力的黑沙，一定會云霧院更加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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