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九章 找苦力

就算是實驗室，在外邊栽點什么樹，其實也無所謂——但是再無所謂的事，如果有人強制你非得如何如何的話，那恐怕就讓人心里不舒服了。

別人不舒服了會怎樣燕飛不知道，反正他自己心里那個不爽，當時就想去找開園林公司的那廝問一聲，你想死還是想活？

這種看似在規則之內，實則是故意收受好處的事兒，比明著吃喝拿卡要還可恨——好像這么干的話對方還覺得自己挺聰明，對于需要辦證的人來說，想說理還找不到地方說，想收集證據都不好收集，你說可恨不可恨？

這還不如直接開個價來，比如給你出多少費用你可以讓某些流程走的快一點。畢竟這么干的話，對于那些急于辦證，又嫌流程太慢的人來說，稍微出點費用可以提前拿到證，就和寄信用航空特快一樣，出的錢不一樣了享受的待遇也不同。

不過就在燕飛站起身的時候，他又坐下了，考慮了一下，淡定地對王磊說：“這個你就先別管了，反正咱們的資料都是遞交上去了，以前也都是一邊辦證一邊建設，雖然不合規矩但都默認成俗了。就這么干著，等有人來找事你給我打電話就行。”

打發走王磊，他就沉思了起來。這次他不是在考慮讓那個園林公司的公子老板如何死法，而是準備動用一些文明人的手段，來解決這個問題——怎么說都是大學生了，不能再像以前那么簡單粗暴了。

還有一點就是，如果太簡單粗暴的解決這個問題的話，那太不解恨了。既然人家都會弄出來個潛規則來給自己找麻煩，自己當然也要以牙還牙才對。

想了一會兒，看看離媳婦放學還有點時間，他習慣性地從萬能小皮包里，摸出來了一摞紙，從上面抽出來了幾張，看了一下后又多拿兩張，開著車去農大去了。

去農大肯定找賀教授，現在賀教授的課程也不多，每周也就是帶學生們幾節課而已，平時要么在辦公室，要么就在家，好找的很。

見到賀教授燕飛就拿出來了那幾張紙，炫耀似的朝桌子上一放：“看看吧，咱的實驗室準備搞這個項目，你看怎么樣？”

“不是又研究恐龍的吧？”賀教授習慣性地損了他一句，拿起來那幾張紙一看就嚇了一跳。“你一個剛開的實驗室，連人都沒找齊，就準備搞克隆牛？咱們國內好幾個大實驗室，都是有上頭支持的，已經搞了幾年了，到現在還沒出什么大成果，你行嗎你？”

“怎么不行，哼哼！”燕飛的表情略顯浮夸了點。“不是吹牛，這一整套的試驗步驟我都搞到手了，現在只要按部就班的把試驗完成，中途不出差錯的話我說三兩月就能出成果你信不信？”

“我信，我信你能把牛吹死。”賀教授看著資料頭也不抬地說道。

燕飛笑而不語。

看著看著，賀教授自己都驚訝了：“你確定你這東西沒問題，看前面這些步驟，還真是沾點邊！”

“什么叫沾點邊，這本來就是。我給你說……”燕飛說到一半忽然停了下來。

賀教授一目十行的剛把后面的兩張紙看完，聽到他說話說半截，正要問他，就聽到了外邊開門的聲音。燕飛站起來把推門進來的賀師母買的菜幫著提進廚房，和師母說了幾句話才重新出來。

“真不是吹牛，我以前從島國那邊買過二手儀器，這東西也是從那邊的途徑弄來的。”燕飛壓低了聲音說道。“我買的那些二手儀器，還有一個賣給了上頭，通過安全部門賣出去的，真的。”

“沒開玩笑？”賀教授正色道，下意識地也放低了聲音。“以前沒聽你說過啊？”

燕飛一臉的鄙視：“你總不會連這都想不明白吧？雖說這對咱們來說是好事，可是我能亂說嗎？”

“還真是。”賀教授看他臉色不似作偽，就有點相信了。

“我這還有他們的聯系電話，不瞞你說，要不是我自己有實驗室，這資料我隨便要個價也就賣出去了。”燕飛又說道。

“那你說這是真的？”賀教授還覺得有點不敢相信。這種資料肯定不會隨便泄露的，怎么就這小子給弄到手了呢？

“我閑的沒事來找你開這玩笑有意思嗎？戚老師都看過全套的了。”燕飛都不想解釋了。“我計劃好了，家里的實驗室讓戚老師主持，做主要工作，這邊的實驗室做輔助工作，盡快把流程走一遍，把成果做出來。”

“那你找我干什么？”賀教授疑惑道。“我可做不了這個，專業都不對口。差的太遠了！”

“讓你找人啊！學校里有那種特別老實可靠，專業還對口的老師和學生，你給我推薦一批。這是我白送給他們的機會，還給他們發工資，這好事肯定不是什么人我都白給的，至少也得給個我看著順眼的吧？”

“這倒是。”賀教授有點明白了。

如果一個研究人員參與到這種研究中來，哪怕是輔助工作，一旦成果出來，身價立刻就不一樣了。而且研究的同時還能掙外快，這種名利雙收的事兒，就燕飛說的，白送也得給看的順眼的。

“明白你就開始聯系人。”燕飛說道。“我是這么想的，現在實驗室已經開工，咱們先聯系愿意來的人簽訂個合同。人員是以學校里的為主，不過不是學校里的也無所謂，只要人靠得住就行。這就看老師你安排了，愿意來的就來，不愿意來的隨他去。你開始可不能說我搞這個的，就算進來也得簽保密協議，成果一天不出來，他們就得保證出去不亂說。”

“放心，這個我比你明白。”賀教授說著站起來。“你跟我進來，我這里好像還有些相關的合同協議，你看看可以當個參考。都是早些年我參與的項目，現在時過境遷，保密時間都過了……”

這個倒是意外之喜，燕飛給劉進學和楊紅旗簽的那都是他自己想出來的，因為時間緊他也不想讓媳婦費心。如果找個專業人士來看的話，估計能給他那合同找出來十萬八千個漏洞來。

對劉楊兩人燕飛還是信得過的，但是再招人的話，那就不能隨便簽了，怎么也得弄個正規點的。

賀教授給他找齊東西，坐那里等著他看的時候，眉頭時皺時松，等他看了一會才說道：“小飛，你考慮過，這個項目找幾個合作單位嗎？”

“找什么合作？”燕飛不解。“我這東西都是成套的，照著做就行了，有必要找合作單位嗎？”

“你這肯定不是就這么幾張紙吧？”賀教授敲著桌子上那幾張紙說道。“你計算過如果實際做出來的話，就算中間不出現紕漏，想把成果做出來需要多久？至少每一個步驟你都地做一遍吧？你一個新起步的實驗室，如果所有步驟都自己做的話，那需要多少人？需要多少時間？”

燕飛沉思了一下，才發覺自己好像想的有點太簡單了。現在他要做的克隆技術，都是屬于體細胞克隆，技術上要比原本的胚胎細胞克隆難度要高一點——科研上的一點，有可能就是天差地別，不是簡單的說需要幾天或者幾次試驗就能解決的。

現在技術上燕飛可以解決，但是他再神奇也不能靈光一閃，把胚胎發育成為個體的時間縮短到十天半個月。所以不管理論上還是實際上，他都不可能三兩個月拿出來實際成果。

“找合作單位，找哪個合作單位，讓他們干一些無關緊要的工作，他們愿意嗎？”思來想去，燕飛有點不甘心地問了一句。

“你不要覺得這樣別人就搶了你的勞動成果，是你的誰也搶不走。”賀教授一看他的表情，就猜到了他心里想的什么。“主要的技術還是掌握在你手里，他們合作也都是輔助。你可以挑選一些耗時費力技術含量又低的工作給他們，只要讓他們參與進來，最終能出成果，沒人會說什么的。”

“就是找些苦力來，給他們分點臟活累活，最后成功的時候讓他們留個名字？”燕飛有點明白了。

“你就不能換個好聽點的說法？什么叫苦力？”賀教授有點哭笑不得。“不過，這么說雖然不太好聽，但是……事實就是如此。”

“就一個名字，很重要嗎？”燕飛嘀咕道。

“肯定重要，能參與進來，哪怕是做不了太多工作，也相當于獲得了一個學習的過程。”賀教授聽見了他的嘀咕。“你們年輕人追星，那些明星們不也都是最先從群眾演員走出來的，一開始就當主演的有幾個？”

一部電影結束，一般的影迷最先記住的都是主演，資深點的影迷的還會記住導演制片等，像群眾演員后邊會出來一大堆，但是除了客串的名人，普通群眾演員大家別說記住，基本上那些名字看都沒人去看。

但是仍然很多人愿意去做群演，因為通過這些機會，掙錢還能學習經驗，才能最終一步步走向主演——科研上也差不多，一個大牛專家做一個項目，助手的位置都有無數人搶，為的就是學習。

“那你說找合作單位？”燕飛虛心請教。

“你做完這個項目還需要做其他的不需要？”賀教授用反問來回答。“如果你就只有幾個高端技術人才，能保證以后所有的項目都做好嗎？肯定需要一部分技術差不多，能跟上你的節奏的人來輔助對不對？現在你這個項目不帶別人，以后等你用他們的時候，發現他們連做輔助工作都做不好，到那時你怎么辦？”

這倒是，華夏的乒乓球水平普遍高，那是因為大家水平都高，拿金牌的那些從不缺少高水平的陪練。別的國家為什么不行，因為他們水平普遍不行，就算有一兩個有進步空間的，但是連個陪練都沒有，還是不行。

“再說你一個實驗室也不可能準備太多儀器，有其他研究所愿意合作的話，那就資源共享了。對你也是好事兒？”

后面這一條理由燕飛聽聽就算了，賀教授是從正常角度考慮的，燕老板那是非常人，他要愿意的話，什么先進儀器都能弄來——只要這個星球上有的。

不過那就有點太張揚了，不合適。

“行，那就聽你的。”燕飛想開之后，立刻絕對采納賀教授的意見。“那你幫我想想，找誰合作？”

“憑啥？”賀教授鄙視他。“想讓你給打白工啊？”

“要啥你說。”燕飛大氣的很。“按時供應酒水蜂蜜，包括廚房里的蔬菜糧食，夠不夠？”

“這還差不多。”賀教授得意地摸了摸不存在的胡子。“孺子可教也，那我可就幫你打電話了？”

“別啊！”燕飛趕緊制止。“我還得回去給媳婦做飯呢！”

“……”賀教授臉當時都黑了。“這么大的事兒你還不抓緊時間？”

“再大的事兒也得吃飯啊！”燕飛說一聲就跑。“你先聯系，等你聯系好了咱們再談。暫時先不要太張揚啊！對了，這幾張紙給你留著，聯系別人他們要不信的話，先給他們看看……”

臨出門前還不忘沖廚房喊一聲：“師母我有事得回去，你不用做我的飯啊！”

結果都跑出樓道了，還能聽到賀教授在屋里跳著罵他的聲音……

罵他是活該，克隆項目目前國內在做的實驗室也有幾個，不過就像賀教授說的，目前大成果都還沒出來——關鍵還有一點，這些立項的實驗室，沒一個是在玉州省的。

現在燕飛拿出來的東西，如果給別人知道，估計那些研究室加班加點都毫無怨言，他倒好，還在想著回去給媳婦做飯……

可想而知，他倒是不急，急的人大有人在。一頓飯剛做好沒吃上兩口，賀教授就打來電話：“你小子快過來，把你那資料多帶兩頁過來，人家都找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