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利益關系

經過白宜元的努力，曠梭果然感到舒服了許多，本來一直壓在心頭那塊沉重的石頭，很快就放了下來，腦袋也不似之前那樣混沌，好像什么也沒有發生過似的。自從鐘美顏死后，這種輕松的感覺還是第一次出現，這讓曠梭心情終于舒緩了些，也有興致和白宜元聊一聊。

北亭如今知道了嚴梅也就是以前的鐘美顏這樣的身份，可對于這個人的過往，并不是很了解。李一亭和劉紫辰曾經去過鐘美顏工作的企業，但是那兒的人，哪怕是同一個部門的，都表示和鐘美顏接觸不多，具體她在外面的情況都不清楚，因為她是做的銷售崗位，平時并不在單位上班，都在外面跑，有了單子回來報即可。鐘美顏的業績一直以來，都是單位里面的翹楚，數一數二的，這幾年都是金牌銷售員，深受器重，收入也不菲。正因為如此，企業對于她的管理也不算嚴格，只要業績好，簽到打卡這些也無所謂了，就是她的直屬領導銷售總監一個月也見不上鐘美顏幾回。

所以要想進一步了解這個人的背景情形，就得找和她打交道比較多的人，那么第六醫院作為鐘美顏多年來一直占據醫藥器械市場份額頭把交椅的地方，自然成為了最好的選擇。

“白醫生，鐘美顏這個人您接觸的多嗎？”曠梭開始詢問。

“接觸的倒不算多，不過我們這里的醫生都認識她，有的和她也很熟，不瞞你說，她每天在我們醫院的時間，一點也不比我們這些醫護人員少，你知道的，她銷售的業績也一直很好，和我們各個科室都開展著合作。”白宜元毫不避諱，坦然言道。

“那么根據您的了解，她會不會有什么仇人或者跟什么人有過矛盾？”曠梭繼續問道。

白宜元想了想，臉上露出輕微的笑容，“嗨，仇人估計是不會有的，她是推銷藥材的嘛，和其他推銷的人員，那肯定是有矛盾的，都是競爭關系，另外她跟我倒是有點矛盾。”

“和您？”曠梭倒是聽說了點，不過白宜元親口承認，還是讓他有些吃驚。

“對啊！”白宜元并沒有打算隱瞞的意思，很誠懇地說了出來，“其實，也不是和我，主要是針對三錄儀的，她一直擔心，我發明的三錄儀如果檢測出癌細胞，那都把病人提前治好了，她的產品就用不上了，所以對我很有成見的。不過我們做醫生的，有發明肯定得拿出去治病救人，總不能為了賺錢，泯滅良心吧，那可是犯罪呀！”

曠梭點了點頭，頗為欽佩，不過該問的話，還得繼續問下去，“現在鐘美顏意外死了，所以我們需要調查，請您不要見外，也請您跟我說句實話。”

“嗯？”白宜元哼了聲，洗耳恭聽。

“鐘美顏和您，或者說和你們醫院里面的哪些醫生，有利益往來？”事到如今，曠梭直言不諱，他也想盡快查出鐘美顏死亡的真相，如今可是連自殺還是他殺都沒有確定下來，這可不是北亭的作風。

“哈哈，問的好。那可說好了，這話咱們是關起門來講的，你查死人的案子，我肯定要配合你，但是請你們務必要保密，經濟方面的事情，可不歸你們管哦。”白宜元笑著說出這些話，其實也算是和北亭開出的條件，畢竟有些行業內幕的東西，的確不是偵探能管的，就連警方也很難涉足。

“這個您放心，我們北亭做事的風格，肯定會對任何證人證言進行保密和保護的。”曠梭馬上給予了回應。

但是白宜元依然沒有正面說明，而是隱患地講道，“每個行業都有自己運行的規則，醫藥行業也是，這么跟你說吧，我們做醫生的，不可能自己跑到企業去買藥，那都得醫藥代表來推銷，至于用誰的，完全看醫院方面。有的是統一安排，那就是領導的事，有的是我們醫生能夠定的，但在具體用的過程中，我們也得看療效，不管利益是怎么樣的，藥沒有效果，甚至會害人，那就是給我們再多的錢，我們也不能用。所以說，首先得把你的質量弄上來，才有競爭力，但有競爭力的肯定不止一家，到了那個時候，才有暗箱操作的資本。話就說到這里，你自己體會就好了，至于鐘美顏和我們醫院的往來，那我不清楚，我只在心理科，其他科室的事情，跟我沒有關系。但是，我可以明白地告訴你，過去鐘美顏也想和我做工作，但是被我拒絕了，后來三錄儀面世后，我們就有了矛盾，自然不會再有合作的關系，不過蕭萍當時和她倒是挺熟的，也許都是同齡人吧，但蕭萍職業道德沒有問題，不會給她當臥底什么的，這一點我絕對相信。”

白宜元說了這么多，沒有一句是說鐘美顏和哪位醫生有利益交織的，但每一句又充斥著這樣的意思，確實需要曠梭去慢慢消化。

但站在白宜元的角度，作為第六醫院的醫生，他沒辦法直接說出任何不能拿到臺面上的事情，這也算是一種職業操守。不過至少對于他來講，自己是問心無愧的，自始至終，他從來沒有收過鐘美顏的好處，甚至在上面要求使用她提供的部分藥物的時候，都是正常開藥，按照自己的醫學觀念來進行治療，并沒有受她的影響。

另外，白宜元覺得曠梭這樣單獨詢問，是有懷疑自己的意味，因為他和鐘美顏是有矛盾和競爭關系的。作為一名醫生，還懷疑和死亡案件有關，這可不是什么好事，白宜元心中其實也緊張，但他覺得要想解開嫌疑并且克服緊張，唯一的方法就說實話，不能回避，這樣就不會出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