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原來他要去遼東搞事情

李沖道：“陛下圣明，涇陽侯用的絕非紅衣大炮。”他小心翼翼看了眼皇帝，低聲道：“那個紅衣大炮臣也見過，威力其實不算很大，主要依靠巨大的撞擊力砸死人。若是對上綠林高手或是騎兵之類，威力大打折扣。”

李世民緩緩點頭，淡然道：“此事朕知道，臭小子曾經說過，紅衣大炮只適合攻城守城，并不適合對陣機動部隊，除非都換成開花彈……”

長孫無忌忽然接口，道：“可是開花彈價格太過昂貴，涇陽侯雖然向朝廷敬獻了火藥秘方，工部也漸漸能制造些，但是開花彈卻依然不能制造，主要是掌握不好炸彈引信。涇陽侯曾經說過，這個問題需要全面提升工業，才有可能解決。”

李世民揮了揮手，微笑道：“無忌莫要把話題扯遠，現在朕關心的是臭小子之事，開花彈的問題日后再談。”

長孫無忌點了點頭，拱手施了禮，打趣道：“陛下臉上多日不見笑容，今夜終于云開霧散。”

李世民哈哈大笑，轉頭對李沖道：“繼續說，后來又怎么樣了？臭小子有沒有說他什么時候回來？”

“這個么……”李沖微微皺眉，低聲道：“陛下，侯爺讓臣轉達詩。”

“詩？”李世民愣，笑道：“這臭小子莫非要學古之圣賢，以詩進諫，凸顯風雅？”

他看了眼李沖，揮手道：“念出來，朕聽聽。”

李沖連忙點頭，他輕咳聲，邊回憶邊念道：“城闕輔三秦，風煙望五津。與君離別意，同是宦游人。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無為在歧路，兒女共沾巾。”

嘶——

滿屋眾人倒抽口冷氣，長孫無忌忽然感慨聲，喃喃道：“昔日南晉謝靈運稱贊三國曹植，曾言天下有才石，曹子建獨占斗，我得斗，天下共分斗。今日看來謝靈運分明錯了，他的點評不對，天下之才，涇陽侯至少獨占九斗……”

其他幾個大臣不斷頷，顯然十分認可長孫無忌的稱贊。

唯獨李世民臉色很不好看，皇帝冷哼聲，氣咻咻道：“他作此詩，是何用意，跟朕告別？還是跟皇后告別？臭小子好狠的心。”

李沖咽了口唾沫，小聲道：“陛下，還有！”李世民怔，大吼道：“為何不早說，給朕念來。再敢婆婆媽媽，小心你人頭不保。”

李沖嚇得打了個哆嗦，眼見皇帝又要怒，他哪里還敢耽擱，連忙念道：“關中大地狼煙平，關外互市有鐘聲。三年時光轉眼過，不需鐵蹄與刀兵……”

李世民目光動，臉帶沉思之色，屋中幾個大臣面面相覷，長孫無忌忽然手捋長須，微笑道：“涇陽侯這是在告訴陛下，當年渭水之盟定下的計策，現在已經生效了。經過互市不斷掠奪財富，草原的實力大減，而我大唐實力暴增。陛下，咱們可以考慮動滅突厥之戰啦……”

李世民緩緩點頭，接著又問李沖道：“朕感覺這詩還有下文，是也不是？”

“陛下圣明，正是如此！”李沖點頭答應，接著又道：“下面還有四句，自古幽燕無雙地，慷慨悲壯遼東行。吾求天子乾坤劍，掃白山黑水寧。”

他念到這里猛然收，恭聲道：“陛下，就這么多了，涇陽侯詩才冠蓋天下，臣只能轉述，完全不知道此詩何意。”

他是武將，他不懂，但是李世民懂，屋中幾個大臣也懂。

皇帝猛然仰天大笑，長孫無忌拱手道：“恭喜陛下，得此子，猶如蜀帝得臥龍鳳雛，橫掃天下不遠矣。”

李世民心懷大暢，眉飛色舞道：“不錯不錯，無忌說的很對。朕還擔心這小子乃是少年心性，負氣離家讓人擔憂。原來他早有打算，突厥被他搞成了沒牙的土狼，他就把目光盯向了遼東。”

皇后和楊妃面面相覷，兩個女人實在聽不懂皇帝和長孫無忌在打什么啞謎，忍不住道：“陛下，這后面四句詩是何用意？”

李世民哈哈笑，指著長孫無忌道：“你讓無忌來解釋吧，朕要去批閱奏折，積壓了這么多天，也該好好處理朝政了。”

皇帝大笑出門，龍行虎步而去。他走，屋中氣氛驟然輕松，皇后微笑對著長孫無忌道：“兄長快快跟妹子說說，躍兒那詩到底是何用意？”

眼下屋中沒有外人，幾個大臣全是心腹，李沖是百騎司領，長孫無忌更是國舅，所以皇后堂而皇之的喊出了‘躍兒’這個字眼。

“娘娘莫要心急，聽吾細細與你分說！”長孫無忌手捋長須，笑瞇瞇道：“他這詩共句，前面四句剛才已經解釋過，是讓陛下動滅突厥之戰。第五句和第六句，自古幽燕無雙地，慷慨悲壯遼東行。這是在說幽州和燕州不但地勢靠近遼東，而且自古燕趙之地多慷慨悲壯之士，影射當年隋煬帝東征失敗，害死了漢人無數兒郎……”

“原來如此！”長孫緩緩點頭，接著又問道：“那最后兩句呢？”

“最后兩句，吾求天子乾坤劍，掃白山黑水寧。這是在告訴陛下，他要去遼東搞事情了，請陛下恩準他任意妄為。天子乾坤劍代表陛下權威，賜給他之后他就有決斷之權。”

長孫手捂小嘴，驚訝道：“他要這么大權力做什么？”

“因為他要搞大事情啊！”長孫無忌哈哈大笑，意味深長道：“最后句詩很明白，掃白山黑水寧，那就是說只要他去了，白山黑水都要失去安寧，整個遼東都會動蕩不安，嘖嘖嘖，好大的氣魄，好大的志向，這娃娃真是越來越對老夫胃口。”

長孫終于滿足了，得意道：“那是，也不看看誰生的孩兒。”

她臉得意，直接冠冕堂皇說出此話，屋中幾個大臣面面相覷，杜如晦小心提點道：“娘娘，如今涇陽侯即將前往遼東，為防小人暗算，他的身世還需再隱瞞段時日。”

長孫驚，連忙道：“感謝杜相，本宮方才太過開心，差點埋下隱患。”

杜如晦臉笑容，恭敬道：“娘娘不必如此，在場之人都是陛下心腹，有我等出手掩蓋，必然不會讓涇陽侯身份泄露。”

長孫點了點頭，忽然想起事，皺眉道：“本宮聽聞遼東寒苦，不但生活不易，而且戰亂不平，新羅，百濟，高句麗三個國家整天打仗，這孩子不帶兵卒，他會不會有危險。”

杜如晦沉吟番，短短刻時光，腦海中閃過無數可能，最終臉堅定道：“涇陽侯人，可當百萬雄兵。”

這是最高贊譽，也是給皇后吃顆定心丸，長孫終于長長出了口氣，幽幽道：“孩子大了，知道替父母辦事了，有他在陛下真是省心。”

便在這時，李沖忽然開口出聲，恭敬道：“皇后娘娘，臣回轉之時，涇陽侯托臣轉交給您件禮物，說要讓您留著防身？”

“讓我留著防身？”長孫眉頭微微皺，下意識道：“這孩子不擔心自己，怎么還掛念本宮？他又弄了什么寶貝？”

李沖目現異彩，滿臉垂涎道：“就是臣剛剛說過的那個武器，聽涇陽侯說這東西名叫火箭筒，炮能炸翻坦克。臣雖然不知道坦克是啥東西，但估計也是個兇悍之物。”

他說到這里微微停，諂媚道：“娘娘，侯爺還說了，只要小人用心保護皇家，他送您的這件火箭筒可以讓臣負責使用。”

長孫咯咯笑，點頭道：“既然是躍兒的意思，這件寶貝便由你來掌管吧，勿要辜負我皇家……”

“臣赴湯蹈火，在所不辭！”李沖指天盟誓。